却没成想雨化田竟还接着他的话讲下去:“这倒不必, 你我同样为皇爷办事,这秘密本督听得, 李道长自然也听得!”

  “……”并不是很想听,请你们安静地喝茶不好吗?

  正适时,燕南天终于开口, 他声音如人般宽厚,绝当得起大侠的名头:“带了如何, 不带又如何, 凭你也拦得住我!”

  他长剑一出, 寒光凛冽铺陈整个包厢。

  好剑法!谭昭心赞。

  雨化田却似半点没看见一般,他左手拿着杯子轻轻摇晃,右手则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眉眼轻轻一挑, 竟有种别样的风情:“本督宽宏大量,此次便看在李道长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他说完,又看向谭昭,似是意有所指:“李道长, 得空了本督可否去你的摘星阁一叙?”

  谭昭抬头,以茶代酒:“这个自然。”

  雨化田同样饮尽杯中物,他一抬手,淡灰色的身影如来时般迅速离开。倒是谭昭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先前他就不多说废话了, 这会儿这人是要赖上他不成?!

  “弟弟, 你在想什么呢?”

  ……咱别叫得这么亲热成不, 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谭昭一偏躲开江枫热情的手,抬了抬手:“那个,江兄,若你信我,便带你这位结义大哥迅速出京。”

  江枫并不知道燕南天还带了任务,经他提醒也想到这一出,忙问:“燕大哥,你当真……”

  燕南天对江枫不设防,对谭昭这个宫里的道士却很是警惕,说话虽不如对着雨化田冷厉,却也十分硬气:“此事不劳费心,我即使应了,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

  谭昭本来准备提点一句就告辞离开,这会儿听到他这么硬气的回答,反而又施施然地坐了回去,他与江枫同样都是无双面容,可两人站在一块儿,便是不熟悉的人都不会将两人错认,原因无非是一人清雅如谪仙公子,一人慵懒如世外高人。

  说实话,燕南天看着面前这两张面孔,其实还是不太能接受的。

  他思绪刚一飘远,对面的人却开口说话了:“你是来杀人的,对吗?”

  江枫眉头一跳,看向自家结拜大哥,见他神色皆无,料到弟弟所说不差,便又听到弟弟开口:“而能引动西厂都督前来,你要杀的绝非是无名之辈,万的人?”

  燕南天此刻已经不想呆在包厢里了,这江兄的弟弟莫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咋啥都猜对了呢!

  可下一句,他就不爱听了:“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为好,你若有本事,那就一夜之间杀尽所有的万。但你若是没有,便不要轻易动这个手。”

  这话气得燕南天拍得桌子山响,怒道:“你个道士,懂什么!”

  “你若杀一人,万便会将这命算在朝中清流身上,若此法有用,必不会如今无人使用。”谭昭抬头,眼神清铄:“届时,你就会成为万在朝中铲除异己的利刃,燕大侠的剑,不该蒙尘。”

  燕南天大怔,竟是不知是自己有理还是对方有据了。

  江枫是世家子,虽出来行走江湖,却很是明白其中关窍,随即脸上的笑容愈发深刻起来,果然不愧是他的弟弟,人品心性就是没得挑,初次见面就能仗义执言,定是一位好男儿,这般想着,说话也愈发热切起来:“弟弟此话有理,大哥不及你矣。”

  ……这位大哥说话,真的总能噎得人无话可说。

  “江兄,那便后会有期,若可以,便当从未见过我好了。”

  江枫立刻就不依:“那怎么可以,方才我已让我的书童江琴写信回家,母亲看了,定是十分欢喜的。”

  谭昭望着少年诚挚的眼神,依然坚定地拒绝:“贫道已是方外之人,此事已上达天听,无可转矣。”

  ……

  从状元楼出来,谭昭哪里还有什么兴致逛京城,回绸缎庄换回自己的道袍就一路轻功驰骋回了摘星阁。

  而摘星阁内,早有一个大佬坐在院中等着他。

  这位大佬,自然就是雨化田,相比在宫外的随意,到了宫中这位又穿回了飞鱼服,肩部暗纹衬得他更加俊秀,只是谭昭显然没心思欣赏男美人。

  “李道长,别来无恙。”

  ……别搞得咱俩很熟好不好,谭昭槽多无口,只能坐在石桌的对面,拿起桌上的酒壶也给自己倒满:“咦?这酒……雨公公,您要不要这么自来熟啊,这酒才刚酿没两天,现在喝只能喝个苦味啊!”

  “本公倒是觉得不错,李道长炼丹的手艺不如何,酿酒倒是一把好手。”

  谭昭没好气地喝了一口,只觉得涩得很,又无奈放下:“明人不说暗话,风雪将至,雨公公如今前来,绝不至讨杯难喝的水酒!”

  闻言,雨化田狭长的眸子更加逼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透出一股强势的力量:“李道长那日所言,可有多少把握?”

  谭昭起先没反应过来,想了一想才知道对方提的是万贵妃的权势,其实在他看来,万贵妃一虽是权倾朝野,但自来人心隔肚皮,连亲手提拔的雨化田都衷心有二,更何况是朝堂上的人。

  如今的势头,万就如同烈火烹油,似是首辅万安之流心里定是十分清楚,若有朝一日万贵妃死去,那么万所有的权势都会收归成化帝的手中。成化帝宠她,她就能呼风唤雨,她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毕竟文官弄权,手中无兵,成化帝虽不如从前清明,但也明白一个帝皇要坐稳江山,手中必须攥紧天下的兵权。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如今大明风气又很奇怪,文官多是看不起武官,又哪会与武官结交,朝中结再厉害,那也是文官结,成化帝心里门儿清,知道怎么闹也闹不起来,自然就不想上朝就不上,想求仙问道就求仙问道了。

  谭昭思虑片刻,便沾着略略浑浊的酒水在石桌上写下一字:武。

  雨化田看了,都不禁暗道对方的大胆:“你知道你在写什么吗?”

  “自然知道。”

  “此事绝无可能,汪公的先例,尚并不远。”

  内侍宦官,其实就和后宫宠妃一样,凭的是天子的看重,一朝若是离得远了皇恩浅了,又有后来人顶替,那要想回宠,绝对是千难万难。

  雨化田说的汪公,便是西厂的第一任厂督汪直,如今早已退出争权的舞台。

  谭昭却摇了摇头:“不,我指的并非这个。”

  雨化田凉凉的眼神又望了过来。

  **

  江枫依依不舍地送别弟弟,他心里是十分不舍得人走的,但却也明白宫中的道长不能擅离职守,听那个什么西厂厂督说弟弟是私自出宫,他就是想拦……也没有理由拦了。左右如今人已找到,只能来日方长了。

  为今最重要的事,还是燕大哥来京之事。

  状元楼到底人多眼杂,等书童江琴寄信回来,江枫便带着燕南天去了江家在京城的别院。别院并不大,但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置一处住不了几天的别院,可见江家实乃巨富之家。

  待他吩咐江琴把守在外,江枫这才提起刺杀一事,果然没了李昭,燕南天脱口而出。

  “大哥,这何其糊涂!你怎好掺和白莲教的事情!”

  燕南天哪里不明白白莲教的厉害,却也辩驳了两句:“贤弟有所不知,非是大哥我糊涂,实是我与人过招受了伤,白……义士出手相助,他在川西很有些名望,实是大善人,那锦衣卫指挥使万通纵容手下在川渝之地大肆敛财,抢夺民女,为兄看在眼里,只恨不得手刃了此人!”

  “竟有此事?”

  “确是此事啊,可那……一番言论,反倒使为兄有些掣肘了。”

  江枫也明白了,这万通何其人,此人乃当朝万贵妃的亲弟,颇得成化帝的重用。其人要说有什么才能,那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他能坐上指挥使的位子,靠的不过是有个好姐姐。他相信以燕大哥的剑术,定能手刃此人。

  但万通一朝横死,估计……江枫都能想到朝堂会有多混乱。

  “弟弟说得没错,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大哥你该信得过我。”

  “我自是信得过你的。”

  两人谈开,却不知道门外的书童江琴也将所有的话听进了耳朵。他心里很有些小心思,江枫又从不拿他当下人看待,这时间愈久,他心里也生了些想法。

  听到这个消息,他眼神暗了暗,明白自己想等的时候终于来到了。

  第二日,江家别院门外便有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高声喊门,锦衣卫执法,旁的人根本不敢近前,只听得打头的百户喊道:“锦衣卫办差,捉拿白莲教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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