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朱元璋看不起殷灵毓,当他不知道大臣们私底下叫她什么?

  小冰块。

  就是那什么青蘅,虽然瞧着柔柔弱弱脂粉气重,可的确是个好颜色的,结果殷灵毓居然扔来给自己当下属。

  就这样的,祸国?

  别逗了!

  更何况这句传言连带着朱元璋也一起骂了进去,如果说殷灵毓是祸国妖女,那么他朱元璋岂不是桀纣之流?

  “查清楚,直接处理,不必来回报了。”朱元璋道。

  可是看向殷灵毓刚递上来的折子,心中还是带上了排斥。

  她在教自己,在推着自己,在指挥自己。

  这是朱元璋现在的感受。

  她把自己当什么?霍光吗?

  可他不是刘病己,更不是需要这些的孩童,他在殷灵毓身上感受不到对皇权的敬畏,仔细回想,从一开始就没有过。

  不是不尊敬的,不是觊觎的,但骨子里没有渴望与畏惧,对其冷静的可怕。

  朱元璋只能尽量说服自己,她不懂。

  他知道她不是坏的,知道她不是有恶意的,但是……

  皇权的分割,哪怕是以律法,他还是无法坦然接受。

  得知那个养着如青蘅这般人的庄子被发现和安置好后,殷灵毓带着青蘅去了大狱一趟。

  胡惟庸等人被判清楚罪名后只待秋后问斩,算来也没几天日子可过了。

  青蘅特意穿回了那外罩纱的衣裳,脸上带着浅笑,跟在殷灵毓身后,一路走到牢房深处,随后看着坐在地上的那个人,蹲下身。

  “大人,您记得我吗?”

  牢房的环境事实上已经是殷灵毓整改过的了,不然就是老鼠满地跑,全是霉稻草。

  胡惟庸坐在稻草上,眼也不抬。

  “老夫不认识你。”

  他说的也是实话,他的确不认识青蘅,准确来说,他没有见过他,只知道送去给殷灵毓的男宠叫做青蘅。

  至于这件礼物长什么样子,他不在意也无需在意,哪怕他看到他跟殷灵毓一起进来,隐约能够猜到他的身份。

  青蘅笑了。

  “是么?我也不认识大人。”

  胡惟庸抬头转向殷灵毓,开口道:“殷大人,老夫似乎并未得罪过你吧,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殷灵毓站在牢房昏暗的光线中,衣衫仍旧是玄色,神情依旧冷淡自持,只有青蘅笑的愈发欢了,他站起身转了一圈,展示着身上那意味可以说明显的衣衫。

  “大人,您明明认出我了。”

  胡惟庸浑浊的眼珠在青蘅脸上转了一圈,突然嗤笑出声:“一个玩物,怎么敢自己弃了自己的底牌的。”

  怎么敢另投了人,不怕对方介意他从一开始就是个细作吗?

  “是啊,一个玩物。”青蘅摊开手,低头看着,他原本的手被养的细皮嫩肉很是漂亮,而现在因为日日的做实验,已经稍微暗淡了些:“可是大人,您的倒台,有我一份力呢。”

  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却又很快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等死的模样:“就凭你?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小心成了弃子。”

  殷灵毓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将空间留给青蘅,而青蘅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棋子或弃子又如何?能将你这颗帅棋吃下去,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他缓缓蹲下,凑近胡惟庸:“大人,您以为您的那些算计能一直得逞吗?从您将我送出去那一刻起,从您笃定我不敢反抗起,就已经注定了今日的结局。”

  胡惟庸冷哼一声:“成王败寇,多说无益。”

  居然只是因为送了一个玩物,而被顺藤摸瓜找了出来,胡惟庸暗恨着青蘅的不认命。

  可又打心底里感到有些恐惧。

  他不在乎过的东西太多了,不止一个青蘅,不然他也不会接受王家这样源源不断的献美,然后拉出去送与他人,结交盟友。

  这样的反抗,叫人竦然。

  青蘅见他沉默下去,于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人,我等着看您秋后问斩。”

  说罢,他跟在殷灵毓身侧,转身离开大狱,在走出大狱的那一刻,青蘅长舒一口气,看向殷灵毓。

  “大人,您才不会弃我。”

  话语说的很笃定,眼底终于带了一些真心实意的笑意。

  殷灵毓瞥他一眼。

  “跟上。”

  青蘅就收起笑,跟了上去。

  “大人,精油和脂粉卖的有些太好了,限购也有点供应不住。”

  “去找沈万三,叫他给你介绍可靠的商号合作。”

  “好,还有大人,您之前说的肥皂和玻璃,水泥,我现在要开始找匠人吗?”

  “嗯,可以。”

  殷灵毓去探望胡惟庸的事情自然也被报到了朱元璋案头,这件事情朱元璋提前就知道,扫了一眼便扔开了。

  看殷灵毓自己的折子,她想将身上兼任的几个部门的职务推辞掉,朱元璋犹豫再三,批了,只留下了一个中书省的参知政事。

  也就是,用殷灵毓取代了胡惟庸。

  我叫姬无药,也叫姬丹。

  燕太子丹为质于赵,所以我被送去赵国艰难求存,而兄长则躲进父皇的怀抱里,只要对宫人略以封口,便可高枕无忧。

  于是姬无药的存在,都抹去了,只有姬丹,而姬丹,在赵国为质。

  现在我逃回来了,姬丹可以正大光明的现身了,姬无药也该彻底抹去尚存的躯体这件证据了,我无声的笑笑,对那个尚存期待的,跟着燕国将军回皇宫的自己。

  太可笑了。

  亲人甚至不如我随手救的小兄弟,满怀感激的认真编了草蚂蚱送我,叫他阿弟会别扭的默认,我后来又帮他几次,算是亲近的朋友。

  他也逃出来了,被秦国的将军接走了,不过应该不会像我这样吧。

  瘦小的,有点呆呆的,被他阿娘护着也避免不了遭赵人欺辱,可却偏偏生长着,倔强又坚定。

  愿你日日喜乐,岁岁无忧,安康长命,会叫我姬兄的,抓着我衣角还说不怕的阿弟。

  地牢里,看着姬无药喝完毒酒,侍卫摇头叹息,但还是将尸体带走处理了。

  这公主当的,比他这个下人更不如。

  秦国强大了起来,燕国君主糊涂又贪生怕死,狠心把姬丹送了过去。

  姬丹被嬴政召见,不过短短一面,他便拂袖而去,姬丹不敢质问,嬴政也没再管过他,哪怕他作死也只是扔了回去。

  等到真相时嬴政只是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把竹简合拢,幼时的温柔月光只能是一道不深不浅的刻痕,至少不能比这秦国这天下更重。

  当初他看到来秦国的姬丹就觉出不对,只是他虽然想过是别的不受宠的儿子,却没想到是长相最近似的弱女子,更未曾想人早被燕王杀人灭口,那些赵人何其刻薄,她的亲人又这般恶毒。

  嬴政只是,有些为她难过。

  笑盈盈的,瘦削又亲切的,应该称为阿姐的女孩,为他撑起过一角安心的世界。

  嬴政于是把竹简圈在手臂里趴伏到案上浅眠,因为醒来之后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那么多责任要担。

  只是这一觉似乎格外安然,像是最后的馈赠和告别,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只能等待阿兄的小孩。

  早就不是了,嬴政告诉自己,只允许自己软弱这片刻,然后,抬起头,手拿刻刀时仍旧有一点抖,不过依旧稳定的落在了竹简上。

  只是茶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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