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

  文武百官都上朝了,监国的太子和辅政的德公公却没出现。

  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没听说今日不上朝啊?怎么德公公和太子都没来?”

  “太子肯定来了,他的车驾还在宫门口呢!”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昨晚有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送进了宫。”

  “这事我也知道,凌晨送进宫的奏折肯定不简单。”

  当百官讨论究竟是怎么样的奏折,让德公公和太子没能及时上朝时。

  御书房的太子愤怒地将茶盏砸到了地上。

  “如果本宫承认要灭祁家,这辈子就完了!”

  德公公看着盛怒的太子,面白无须的脸透着阴邪。

  “太子,这是皇上的意思,你要抗旨吗?”

  太子当然不敢抗旨。

  但他若是承认要诛杀祁家满门,不仅诸君之位保不住,还可能会像皇叔一样被幽禁起来。

  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为什么一定是我?随便推个人出来背锅不行吗?”

  父皇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德公公将染血的奏折递给太子,“你是正在监国的储君,没人比你更合适。”

  太子看完奏折,脸色煞白。

  如今,皇家要灭祁家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唯有他这个储君替父皇顶罪,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手里的奏折掉落在地,太子也随之瘫坐在地上。

  “我若替皇上背锅,会是什么结果?”

  德公公看着一脸颓败的太子,实话实说。

  “废储,另立府邸,幽禁。”

  “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你舍得死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太子脸上的血色尽褪。

  他当然舍不得。

  因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逆风翻盘!

  德公公见太子已经接受事实,给他说了一个好消息。

  “太子,皇上知道你委屈,所以给了你安排了一个翻身的机会。”

  这话让太子的双眸浮现贪婪的亮光。

  “什么机会?”

  “当你被幽禁之后,帮皇上做一件事。”

  德公公将利用流民散播瘟疫,将流放队伍困死在城镇,并焚城的计划,详细地说了。

  “太子,你先暗中完成投毒,再以戴罪之身请命,冒险前往瘟疫之地,阻止瘟疫扩散,进而立功解除幽禁,皇位依旧是你的。”

  太子知道这个计划很危险,也不可能让他拿回储君之位。

  但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同意。

  他提出条件,“我可以替父皇认下诛杀祁家一事,条件是一万禁军的兵权。”

  德公公眼眸微眯,冷冷地看着太子。

  “太子知道要兵权意味着什么吗?”

  太子豁出去了,嘲弄地勾起唇角,冷哼一声。

  “储君之位难道不值一万兵权?父皇若不答应,我就算死,也不会承认假传圣旨!”

  有了兵权,他才有争一争的机会,

  德公公见太子突然长了脑子,点头同意。

  “行,一万兵权给你。”

  “本宫要父皇亲口承认,以圣旨为证,永不收回!”

  听到这话,德公公带太子去了皇帝的寝殿。

  皇帝再次被吵醒,气得想杀人。

  知道太子的条件后,他因心中有愧,也为了安抚皇后娘家,立刻写圣旨,给了太子一万的禁军兵权。

  “承宇,兵权一事,不能公开。”

  不然百姓会怀疑太子认罪,别有内情。

  太子拿着明黄的圣旨,点头,“父皇放心,孩子知道轻重。”

  他要兵权,一是为逼宫做准备,二是告诉他那些兄弟,父皇并没有放弃他!

  皇帝疲倦地甩甩手,“上早朝去吧。”

  太子合上圣旨的时候,突然发现国玺的印章不对劲。

  他仔细看过之后,愤怒地将圣旨砸在地上。

  “父皇,你不想给兵权可以直说,没必要给儿臣一份假圣旨!”

  刚准备躺下的皇帝怒吼,“你胡说什么?”

  刚吼完,他就明白太子为什么说圣旨是假的。

  他将殿内的宫人打发走。

  “承宇,国玺早就被‘鬼盗’偷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太子炸得外焦里嫩。

  “父皇……”

  “承宇,焚城灭祁家的时候,是抓‘鬼盗’的最好时机,你若能找回国玺,皇位就是你的。”

  太子自然知道“鬼盗”随着祁家往西北去了。

  想到“鬼盗”的神通广大,他对拿回国玺没有丝毫信心。

  但没必要说出来,先拿到兵权再说。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尽力。”

  说完,他捡起圣旨,和德公公一起离开,去了金銮殿。

  已经卯时过半,文武百官等得很是不耐烦。

  好不容易等到太子和德公公临朝,连忙下跪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大监!”

  话音刚落,太子就面朝百官跪了下来。

  “本宫有罪!”

  ***

  当太子替德公公担下假传圣旨,残害忠良的罪名,被贬为庶人,幽禁在府邸的时候。

  流放的队伍正要离开凉州城。

  全城的百姓都来送行,场面壮观又热情,耽搁了一些时间。

  护国军被塞了不少吃食,几辆板车满满当当的。

  宋景宁带着崔云琛和崔舒月等在城门口。

  他知道叶初棠不缺吃食,便送了一些难寻的瓜果。

  “祁夫人一路平安,天山郡见。”

  叶初棠送了一些日常用药和毒药给宋景宁。

  “这些瓶瓶罐罐,希望你不会用上。”

  祁宴舟对着百姓挥手。

  “都回去吧!”

  韩冲顶替了吴成刚的职位,成了流放队伍的领头人。

  “出发!”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一行人离开凉州城。

  因有陈家的加入,队伍壮大了一些。

  祁卿玉买了板车和驴,用来拉受了腿伤的陈少平,以及两个孩子。

  陈韦明见自己头发花白的母亲走路受罪,盯上了板车。

  “卿玉,你祖母身子骨不好,让她老人家坐会车。”

  “爹,板车没有空位了,要不您将被褥背上,腾地方给祖母坐?”

  祁卿玉的板车上拉了一个大人两个孩子,以及二房的东西,已经满了。

  别说多拉一个人,就是多放一件物品,都很难。

  而陈家人不仅要背自己的行李,还分摊了流放路上所用到的东西。

  可以说,除了陈老夫人,每个人都在负重前行。

  才走了出城这一段路,他们就累得气喘吁吁。

  陈韦明背了一口大铁锅,背不了被褥。

  “算了!”

  祁卿玉没理会愤怒的陈韦明,专心地赶车。

  当天色大亮时,陈韦明发现了躺在官差的板车上的孙楚。

  他的脸上浮现疑惑。

  这不是曹大人抓回来,关在密室的人吗?

  怎么被带着流放了?

  陈韦明并不知道孙楚的身份,只知道他很有钱,武功也很高。

  难道祁宴舟带走这人,是在为造反做准备?

  想到这,他觉得该替陈家谋后路了。

  是归顺祁家?

  还是心向赵家?

  当陈韦明决定先观望一段时间时,叶初棠的视线落在孙楚身上。

  孙楚已经被清理干净,虽然瘦得只剩皮包骨,却能看出骨相不错,是个美男子。

  他因伤得太重,昏睡了过去,苍白的脸色透着一股死气。

  祁宴舟见叶初棠盯着孙楚,问道:“阿棠,你好像很在意孙楚?”

  他没有吃醋,只是有些好奇。

  叶初棠收回视线,坦然地对上祁宴舟的双眸,唇角上扬。

  “他说他能让我走上人生巅峰,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孙楚想让你当女帝?”

  “不是,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让皇权俯首称臣。”

  祁宴舟看着叶初棠璀璨灼人的双眸,觉得她定能说到做到。

  “你想要的,我定会帮你达成。”

  “我们一起努力,当逍遥自在的人上人!”

  叶初棠说完,好奇地问道:“孙楚怎么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祁宴舟解释道:“是龟息功。”

  龟息功不仅能让人假死,还能在受伤后,将身体的消耗降到最低,加速恢复。

  一个月才能好的伤,用了龟息功后,最多十天就能痊愈。

  但用龟息功疗伤有很大的弊端。

  若遇背叛或仇家,毫无还手的能力,必死无疑。

  叶初棠听完祁宴舟的解释,有点想学。

  “你会吗?”

  “会,若阿棠想学,等到了天山郡,我教你。”

  叶初棠怀着孕,不能练龟息功,不然胎儿会窒息。

  她当然明白这点,点了点头。

  “出了昨日的事后,皇帝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吧?”

  祁宴舟从板车的果篮里拿出一串洗好的葡萄,递给叶初棠。

  “不出意外的话,在到定州之前,都会安安稳稳。”

  “从凉州到定州,需要多久?”

  “最少一个月。”

  定州离凉州的距离,是凉州离京城距离的两倍远。

  但用的时间却不止两倍。

  因为越往北走,山路越多,就算行进的速度不变,也得一个月。

  若路上遇到意外,所用的时间就更多了。

  叶初棠笑着道:“狗皇帝能消停一个月也挺好。”

  ***

  果然如祁宴舟所说,接下来的一路没再出什么变故。

  就连山匪都没遇到一波。

  陈家人将脚走出血泡,哀嚎了几日后,逐渐消停。

  孙楚每日都会醒来半个时辰,吃饭换药。

  他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骨瘦如柴的身体也有了肉感。

  半个多月后。

  流放的队伍到了凉州和定州之间的并州。

  这时,皇家要灭祁家满门的流言,已经传得举国皆知。

  而祁家对谋反一事的态度,也流传开来。

  百姓们虽然不希望内乱,但心里都希望祁家能反,推翻赵家的暴政。

  所以,流放的队伍进了并州城后,百姓很是热情。

  当然,热情只针对祁家。

  “祁公子,这是俺家存的鸡蛋,快收下!”

  “我在酒楼定了一桌饭菜,稍后就送去驿站。”

  “这是我家种的桃子,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可甜了。”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这毛皮褂子能御寒。”

  支持祁家的百姓,都将自己家最好的东西往外送。

  叶初棠选择性地收了几样,并付了相应的银子。

  一行人去驿站。

  州郡的驿站很大,容纳一百多人完全足够。

  房间虽然不够多,但挤一挤也能住下。

  当然,住房间得花钱。

  若不想花钱,可以去住马厩,或者在院里打地铺。

  叶家人就快身无分文了,选择打地铺,吃免费的黑面窝窝和咸菜。

  陈家被抄得彻底,除了被打过招呼的祁卿玉之外,都是穷光蛋。

  一路走来,祁卿玉无数次想分家,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陈少平的腿好了不少,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但不能走太久。

  两夫妻为人正派,不想一家人背负不孝的名声,对陈家人多有容忍。

  所以,订房间的时候,祁卿玉订了两间最差的房。

  给老夫人留了一间

  至于吃食,只有老夫人和陈韦明夫妻能打秋风。

  其他人吃官差发放的免费食物。

  赵家的钱虽然不多了,但住房和吃饭还是有保障的。

  叶初棠钱多,订了四间最好的房。

  祁家人占三间,孙楚一间。

  孙楚的伤已经结痂,以他恢复的速度,再有半个月就能痊愈。

  当四家人安顿下来后,吴成刚带着文书去知州府报备。

  韩冲说道:“各家可以派了一人去城里采买所需的东西。”

  孙楚听到这话,连忙说道:“我也要去!”

  他在定州有产业,想去拿点银票用用,不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韩冲的视线落在祁宴舟身上,待他点头后,同意了。

  “可以,半个时辰,快去快回。”

  叶初棠自然不会放过逛街采买的机会,和孙楚一起出门。

  孙楚的命是叶初棠救的。

  出了驿站后,他大方地说道:“并州最大的赌坊是我的,一年营收超三十万两,送你了,当作你给我治伤的诊金。”

  说完,他带着叶初棠去了千金赌坊,让掌柜认人。

  离赌坊老远,叶初棠就看到了仿版的澳门赌场。

  孙楚将赌博文化发展得很好。

  一楼赌博。

  骰子、牌九、扑克、轮盘、双色球……

  二楼休闲。

  表演、按摩、魔术、购物、拍卖等。

  三楼餐饮。

  各大菜系应有尽有,还有炸鸡啤酒,汉堡可乐等。

  四楼客栈。

  单间、标间、大床房、各种特色房,以及特殊服务。

  孙楚介绍完后,十分自豪地看向叶初棠。

  “不少州郡都有我的千金赌坊,这叫全国连锁,产业垄断,我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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