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脸上的好奇表情僵住,瞪大眼睛看着苏雪蓉,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刚才说什么?”

  苏雪蓉被孙楚的表情逗笑,调戏似地挑了下秀眉。

  “我和孙公子有了肌肤之亲,如今名声已毁,唯有嫁给孙公子才可除流言。”

  孙楚听完,炸了。

  “我那是救你!什么肌肤之亲,你不要胡说!我还救了差点被马撞到的小姑娘,难不成我也要将她娶了?”

  以后他遇到老妇人摔倒,是不是也不能扶了?

  该死的封建古代!

  该死的肌肤相亲!

  苏雪蓉看着气急败坏且避他如蛇蝎的孙楚,轻笑出声。

  “孙公子莫激动,我不是真的要嫁你为妻,而是想在苏成宗被定罪之前,脱离苏家。如此一来,我才不会被诛九族之罪波及。而且我们成婚还有一个好处……”

  她故意停顿下来,等着两个男人主动开口询问。

  孙楚的脑子有些乱,无法正常思考。

  他刚要问苏雪蓉成婚有什么好处,就被祁宴舟抢了先。

  “好处便是能借着婚礼,将苏成宗的人聚在一起,一举拿下。”

  苏雪蓉点头,“对,我是苏成宗最疼爱的女儿,也和驻军相熟,所以若我成婚,他们就算不来苏府喝喜酒,也会在驻地聚在一起替我庆祝。”

  “这的确是个……”办法。

  孙楚激动得站起来,“我不同意!”

  说完,他看向苏雪蓉。

  “你又不是苏成宗的亲生女儿,等祁公子拿下他,便会帮你坦白身世,脱离苏家,你无需和我成亲,再成为下堂妇。”

  苏雪蓉小脸紧绷,坚定地摇头,“不行!”

  “为何不行?”

  “我是我娘在成为苏成宗的妾室以后,和我爹暗通款曲怀上的。若我的身世曝光,我娘会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她为了我,活得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她添污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世人对女子多严苛。

  就算苏成宗抢夺人妻,有错在先,他们也不能接受方姨娘在婚后私通男子,还生下野种。

  哪怕那个男子是与她两情相悦的未婚夫!

  孙楚看着眼眶泛红,倔强得不肯落泪的苏雪蓉,语气放缓了一些。

  “苏姑娘,对不住,我没想这么多,既然公开你的身世不合适,那你就换个身份活吧,你总不愿意顶着苏成宗女儿的身份,过一辈子。”

  苏雪蓉的确想和苏成宗划清界限,换个身份重新生活。

  但身份证明和路引,她搞不到。

  此刻,她听了孙楚的话后,转头问祁宴舟,“张公子能给我、我娘和春桃,弄一个新身份吗?”

  “当然可以,三日后的大婚,苏小姐火烧婚房死遁,我家主子会替你办好三份新身份。”

  这话一出,苏雪蓉和孙楚同时看着祁宴舟。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只有用你们的婚礼打掩护,才能用最小的伤亡拿下苏成宗和其党羽。”

  这话没有说错,苏雪蓉愿意配合。

  “只要孙公子同意,我没意见。”

  她身体不好,无数次踏进鬼门关,对生命充满了敬畏。

  若在她的帮助下,能少死点人,何乐而不为?

  孙楚:“……”

  很好,压力都给到他了!

  若他不同意,乌海郡的驻军伤亡就得算在他头上。

  他看着祁宴舟,气笑了。

  “高,实在是高!”

  祁宴舟知道孙楚很生气,可他不得不利用他的心软,逼他妥协。

  “孙公子答应和苏小姐成婚了吗?”

  孙楚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纠正道:“是假成婚!”

  哎。

  谁让他死活一次之后,就成了掌管心软的神呢?

  假结婚而已,干!

  但被人胁迫着做了不乐意的事,很不爽!

  所以他看向祁宴舟,说道:“想要我同意假成婚,你得给我好处。”

  祁宴舟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可以,孙公子想要什么好处?”

  “一次机会。”

  “抱歉,这件事我不能替我家主子做主,你不是喜欢菜谱吗?我给你所有不外传的宫廷菜菜谱。”

  听到这话,孙楚的眼神亮了起来。

  “我不仅要菜谱,还要一些贡酒。”

  “可以。”

  成婚的事谈定之后,苏雪蓉说道:“苏成宗肯定不愿将我嫁出去,得用流言推他一把。”

  说着,她看向孙楚,眼神戏谑。

  “他想杀了借着救我的名义,去轻薄我的狗男人。”

  孙楚:“……”

  救个人真特么难!

  不杀苏成宗那狗东西,天理难容!

  他好奇地问道:“苏成宗是从哪里长出来的胆子,突然想谋反的?”

  这个问题,苏雪蓉还真知道答案。

  “苏成宗不知道从哪听到消息,说邻国会在冬日大举进攻北辰国。他觉得国之将亡,便在手下的怂恿下,打算提前做准备,赚银子,招兵买马。有了足够多的兵马,既能保护自己,也能顺势争一争天下。”

  祁宴舟想起了被兵匪打劫的塔城富商。

  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举家迁往京城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故意散播这个消息,想让北辰国陷入内乱。

  “没经查实的消息,就能让苏成宗冒险谋反?”

  苏雪蓉嘲弄地勾起唇角。

  “大概还因为祁家有谋反的资本,也有谋反的打算,他想借这个机会替自己谋前程吧。”

  苏成宗没有角逐天下的能力,却想要当皇帝,简直可笑。

  更可笑的是,他还妄想拿捏门生遍天下的宋家和拥兵的祁家。

  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

  祁宴舟嘲讽地轻笑了一声。

  “靠烧杀抢掠来替自己谋前程,真是闻所未闻。”

  说完,他问苏雪蓉,“若用流言来逼苏成宗同意你嫁孙楚,定会有损你的名声,没关系吗?”

  “没关系,只要能杀了他,让我和我娘得自由,就没关系!”

  反正都要死遁了,名声毁了就毁了。

  “行,散播流言的事,让孙公子来办。”

  正在吃点心的孙楚:“……”

  “让我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周公子的主意可真好!”

  “赌坊和酒楼,是散播消息最快的地方,得物尽其用。”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孙楚说完,好奇地问苏雪蓉,“苏成宗好歹将你当掌上明珠疼了这么多年,你真下得去手啊?”

  说实话,他有点怀疑苏雪蓉是来套消息的。

  毕竟苏成宗对苏雪蓉的疼爱是真的,养育之恩也是真的。

  春桃听了孙楚的话后,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你们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将军对小姐的宠爱,却没看到他为了将小姐变成他的心上人,对小姐做了什么!”

  小姐不喜舞,且畏寒,将军却让她去跳冰上舞。

  因为这是徐娘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技艺。

  小姐有心疾,不宜饮浓茶,将军却让她尝遍浓茶。

  因为徐娘子说浓茶提神,入口虽苦却回甘浓。

  小姐爱看书,喜作诗,将军却让她多花心思在习武上。

  因为徐娘子只会武当弄枪,不通文墨。

  类似于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孙楚听完,同情地看着苏雪蓉。

  “没想到你光鲜亮丽的背后,竟然全是忍辱负重。”

  苏雪蓉笑着道:“不要可怜我,有得必有失,很公平。”

  她这些年虽然过得不如意,但也得到了很多。

  比如救命的药,比如自保的武功,比如花不完的银子。

  孙楚又问:“苏成宗那么爱徐娘子,为何不娶她?”

  “因为徐娘子早就定了亲,还和未婚夫感情很好,他怕招徐娘子恨,也怕得罪徐家,自然不敢抢亲。”

  只敢作贱老百姓的孬种!

  “苏成宗和你爹是什么关系?为何你能躲过滴血验亲?”

  孙楚让人仔细地查了,却没查到两人之间的关联。

  苏雪茹看着自己的食指,笑着道:“不过是用了忽悠人的小把戏。”

  当年,苏府的主母怀疑她的身世,让人往外放消息。

  母亲知道后,便算计嫡子受伤,弄到了一些血。

  然后请人在她的食指上覆了一层假皮,将少量的鲜血包裹其中。

  苏成宗的确谨慎,滴血验亲的整个过程尽在他掌控。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滴血验亲的血,是他儿子的!

  为了不露馅,她事后割破手指,演了一出苦肉计。

  借此让自己和母亲得了不少好处。

  孙楚听完,看向祁宴舟。

  “我们猜错了。”

  祁宴舟点了点头,对苏雪蓉说道:“苏姑娘的母亲聪慧有胆识,摆脱苏成宗后,一定能过得顺遂。”

  苏雪蓉嘴角上扬,笑容真诚,“谢谢。”

  说完,她喝了一口果茶,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这茶很好喝,春桃快尝尝。”

  接下来,祁宴舟和苏雪蓉聊了一下拿下苏成宗的具体计划。

  然后将下聘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成婚的时间定在了五日后。

  三日时间,只够马维远的先遣部队赶过来。

  祁宴舟担心在人手不够的前提下行动,会适得其反。

  就将成婚的时间往后推了两日。

  而苏雪蓉要做两件事。

  让苏成宗同意她和孙楚的婚事,并让婚礼如期举行。

  拿到宁州城的城防图,标明婚礼当天的布防明细。

  “苏小姐,除了三张新的身份和路引,你还有别的要求没有?”

  苏雪蓉肯定地点头。

  “有,我要两个能护我们三人周全的护卫,以及祁公子的一个人情。”

  祁宴舟最不想欠的便是人情。

  他犹豫过后说道:“护卫没问题,他们的月俸,我一次性给苏小姐五十年的,由你慢慢发给他们。”

  “不用,我这些年存了很多银子,我自己给月俸就好,多少银子一个月?”

  “我家主子给的是五两,若出危险任务,会另给。”

  苏雪蓉觉得这个月俸和奖励很合理。

  “好,护卫的月俸我会延续你家主子的规定,那人情的事……”

  “苏小姐,君子重诺,这个人情我家主子不会给,毕竟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从我们这也拿到了最想要的自由和新身份,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苏雪蓉没有回应祁宴舟,扭头看向孙楚。

  “同样是合作,为何孙公子能问祁公子要一个人情?”

  “因为孙公子不是既得利益者,而且他对主子的价值,比苏小姐大得多。”

  这话让苏雪蓉无法反驳。

  “行,你刚才说的机会,是什么?”

  “苏小姐应该知道我家夫人医术高超,我不能确保她能医治你的心疾,但能让夫人给你瞧瞧。”

  苏雪蓉当然知道叶初棠的医术堪比在世华佗。

  她虽然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抱期待,但还是心有希冀。

  “这个机会很好,我要了。”

  谈定之后,苏雪蓉就带着春桃,以及孙楚送的点心离开了赌坊。

  她直接回了万福寺。

  打算等流言蜚语传开,再回苏府说嫁给孙楚的事。

  孙楚站在窗边,看着两个姑娘上马车离开后,回到桌边坐下。

  他有些担忧地问道:“五日后,援军能赶来吗?”

  祁宴舟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举办婚礼一般是在黄昏,我又多给了马维远一日时间,应该差不多。”

  “应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得有十足的把握才行。不然以苏成宗的性子,定会发疯,不计代价地反扑。”

  “放心,他反扑不了,因为我会擒贼先擒王!”

  孙楚将面前的果茶一饮而尽,“不够,还得找帮手。”

  “知州和刺史,我已经摸清楚了知州府和刺史府的情况,今晚就去探一探。”

  “你一个人跑两个地方太危险了,我们分开行动,一人一个。”

  祁宴舟不解地看着孙楚。

  “你不是一向不爱掺和朝政之事,为何要帮我?”

  孙楚的右手搁在桌上,食指和中指交替着轻扣桌面。

  “你若出事,我可没法和叶初棠交代,我去知州府,和我说一说府内的情况。”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帮祁宴舟的忙不是为了叶初棠。

  而是北上的这一路,他看到听到了太多,想法潜移默化地转变了。

  若天下大乱,谁也无法独善其身。

  虽说无极宗的孙氏一族是为朝代交替的乱战而生的。

  但他们没人希望生灵涂炭。

  所以,孙楚想通了,能为百姓做一些事的时候,就尽力去做吧。

  不给自己留遗憾,这多出来的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祁宴舟看着突然变得正经的孙楚,还有些不习惯。

  他将知州府和刺史府的情况都说了一下。

  “知州府的守卫更森严,我去,你去刺史府。”

  孙楚知道自己没祁宴舟厉害,没有逞强。

  “行,我先去安排人散播我和苏雪蓉的流言。”

  祁宴舟等孙楚离开后,将宁州城发生的事,以及五天后的计划,简明扼要地写成了信件。

  然后出门交给手下,让他传给南骁。

  ***

  夜幕初垂。

  有关孙楚和苏雪蓉的不堪流言,已经满天飞了。

  “你们听说了吗?苏家的九小姐今日去万福寺,遇到了歹徒,被千金赌坊的东家所救,两人亲到了一起。”

  “是亲吗?我怎么听到的是摸?听说啊,苏小姐的胸都被摸大了。”

  “你们都听谁瞎说的,苏小姐冰清玉洁,怎可污她名声!”

  “谁污她了,有人看到她和那个东家在万福寺私会了大半个时辰呢!”

  “这么久?能做很多事了!在佛门之地行苟且,真会玩!”

  孙楚站在四楼的房间窗户旁,听着百姓的污言秽语,脸色黑如锅底。

  他让人传的消息压根没这么离谱。

  这些好事的百姓,也太能添油加醋了。

  怕是等天黑下来,流言已经变成苏雪蓉珠胎暗结!

  当他气得没心情吃饭时,管事的来报。

  “东家,苏将军已经离开苏府,前往万福寺了。”

  “行,知道了。”

  孙楚平复心情之后,将消息告诉给了祁宴舟。

  祁宴舟看着犹如笼了一层厚重黑纱的天色,说道:“差不多可以行动了。”

  他软化易容膏后,换了一副容貌。

  而孙楚则伪装成了女子。

  就算不能见到知州和刺史,至少也不会暴露身份。

  收拾好后,两人分别去了知州府和刺史府。

  知州府离赌坊很近。

  祁宴舟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已经摸了进去。

  府内戒备森严,他寸步难行。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靠近知州吴长风被关的书房。

  书房周围灯火通明,官兵无数。

  确定无法靠近后,祁宴舟转身去了厨房。

  吴长风有吃夜宵的习惯。

  亥时,会有官差来厨房取厨娘做好的夜宵,送去给吴长风。

  这会戌时过半,厨娘已经在忙活了。

  祁宴舟躲在房梁上,放缓呼吸,等着官差前来。

  与此同时。

  孙楚已经见到了刺史李舜。

  在宁州城,刺史的权力没有知州大,被看管得不够严。

  孙楚花了小半个时辰就见到了他。

  李舜看着跳窗而入的壮硕女子,惊得忘了反应。

  孙楚知道自己的形象堪忧,轻咳了一声。

  “李大人,我是祁宴舟的人,能聊聊吗?”

  李舜听着刻意压低的男声,立刻回神,激动地点了点头。

  “能,祁公子到宁州城了吗?他没出什么事吧?”

  “祁公子还在海西郡,他知道宁州城出事了,知道苏将军要反,还控制了吴大人和李大人,便派我来宁州城寻求同盟,与他里应外合。”

  听到这话,李舜的声音变得激动。

  “苏成宗简直就是胡闹,想靠区区六万兵马去争皇位,可笑!

  他肯定会失败,却苦了宁州城的百姓,也会扰乱北辰国的局势!

  祁公子有对付苏成宗的办法了吗?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

  孙楚将食指压在唇瓣上,“嘘”了一声。

  李舜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狂点头。

  孙楚没有回答李舜的问道,反问道:“李大人能替祁公子做什么?”

  李舜放下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我如今被关着,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不能做,是看你愿不愿意做!”

  “若需要我做什么,请这位公子直言,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照办。”

  李舜不想宁州城变成叛城,被大军围剿。

  所以,只要他能帮忙,就会义不容辞。

  孙楚对上李舜急切的眼神,说道:“祁公子有对付苏成宗的办法,但他手没有多少可用之人,李大人愿意借兵吗?”

  李舜是监察宁州城各地官员的刺史,手里头是有亲兵的。

  但人数不多,只有一千。

  “若祁公子看得上我的兵,我自然是愿意借的。”

  说完,他从休息间的玉枕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孙楚。

  “我的官印被收了,这个玉佩能代表我的身份,一千亲兵会任凭玉佩调遣。”

  孙楚收了玉佩,说道:“这点兵马太少了,不够。”

  李舜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为难。

  “可我的亲兵只有这么多。”

  刚说完,他就想起了知州吴长风。

  “吴大人的亲兵比我多,差不多有两千数,公子可以找他借兵。”

  孙楚防着李舜,说道:“知州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算吴大人能借兵,我也进不去。”

  “这倒是,吴大人的权力大,被百姓拥护,苏成宗肯定会严密看管他,以防他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还劳烦李大人再想想办法,你这一千人可没办法和六万驻军抗衡。”

  李舜听到“驻军”二字,立刻想到了可以策反的人。

  “公子,你拿着我的玉佩去找驻军的方参将,他应该会帮你。”

  孙楚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问道:“方参将能让多少驻军听话?”

  “若是正常的命令,他能带走五千兵马,若说能为他出生入死的,应该有千数。”

  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都是被当作亲兵培养,至少一个顶俩。

  “还有其他可用之人吗?”

  李舜摇了摇头,“我的职责是监察官员,不能和官员走得近,方参将是我的小舅子。”

  孙楚又问了一下城防图的事后,拿着代表李舜身份的玉佩,离开了刺史府。

  他前脚刚离开,祁宴舟后脚就打晕来厨房取夜宵的官兵。

  厨娘的尖叫声还没喊出来,就被点了穴道。

  既不能动,又不能说话。

  祁宴舟说道:“别怕,我是来帮吴大人的,他再被关下去,宁州城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他知道厨娘是吴长风的人,才会对她说这些话。

  “如果你愿意帮我,就眨一下眼睛,若不愿意,就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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