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车祸住院了。

  阮流筝得知消息的时候,距离他出车祸已经过去了一周。

  她挂断助理的电话,打开通讯录拼命地往上翻,想看看是不是她遗漏了什么。

  可是没有,最近一个月,傅砚辞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哪怕是涉及工作,他也只是吩咐了助理来通知她,而他却杳无音讯。

  他对她,竟然已经吝啬到了这种地步。

  阮流筝苦笑两声,默默地关掉手机。

  心里一阵阵钝痛。

  没想到作为妻子,她却是最后一个得知丈夫受伤的人。

  多么可笑!

  然而,阮流筝整理好心情后,还是决定打车去医院看看。

  即使傅砚辞对她多么忽视,多么冷漠,她就是忍不住的担忧,就好似关心傅砚辞已经成为了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有时候阮流筝自己都承认,她就是犯贱。

  可谁让她爱傅砚辞呢。

  爱到没有了自尊。

  阮流筝到医院时,最后一抹夕阳刚刚没入地平线。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

  她问过护士,来到顶层的VIP病房。

  找到确认过的门牌号,她抬眸,一下子就愣住了。

  握着病房门把手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

  只见——

  病房里,傅砚辞的床边坐着一个温婉动人的女人,她低着头,正仔细地用水果刀给苹果削皮。

  而床上的傅砚辞嘴角含笑,眉眼温柔地注视着女人。

  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是白浣清。

  傅砚辞的小青梅,忘不掉的白月光。

  怪不得傅砚辞要封锁消息,原来是害怕她会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啊。

  阮流筝眸底的担忧淡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静静地望着里面。

  突然,白浣清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不到半厘米的口子,连血都没流出来,傅砚辞便担忧地捧起了白浣清的手指,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是阮流筝从未见过,从未拥有的。

  不止如此,傅砚辞还紧张地按下了床头的呼喊铃,大声叫着护士。

  阮流筝嘴里泛苦,她闭上眼,不愿再看下去。

  从恋爱到结婚一共九年,她还从来没见过傅砚辞如此失态,哪怕是学生时代,他们最相爱的时候。

  其实,她和傅砚辞的故事很简单。

  开始于青梅抵不过天降,结束于天降抵不过青梅。

  她是天降,白浣清是青梅。

  婚后两年,他们也曾是圈子里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新婚燕尔,傅砚辞为了她晚出早归,推掉了晚上的一切应酬,给足了她安全感。

  然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新鲜感过后,傅砚辞就开始怀念了。

  尤其是后来不知道是谁跟他说,白浣清出国是因为她逼迫的,那以后傅砚辞就开始怨怪她,甚至恨她。

  尽管她解释了很多遍,但傅砚辞就是不信她,还在说她狡辩。

  可笑的是她的解释,反而坚定了傅砚辞的看法。

  但阮流筝仍是不想离婚,她爱傅砚辞啊。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明明先开始的是傅砚辞,最后陷得最深的人却是她。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区别吧。

  阮流筝睁开眼,自嘲一笑。

  她深吸一口气,在傅砚辞急得要下床亲自去找护士时,拧动门把手,推门进入病房。

  看见阮流筝的刹那,傅砚辞的动作僵了下,然后他迅速把白浣清护进怀里,一脸警惕,“你来干什么?”

  他薄唇紧抿,眼神紧张,就好像阮流筝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阮流筝脚步一顿,她敛眉,面上不动声色,心口却痛得在滴血。

  她扯了扯唇,停在了原地,“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是来看看你。”

  傅砚辞脸色冷沉,手还是紧紧搂着白浣清,他冷言,“我不需要你看,赶紧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他眼中的厌恶毫无掩饰,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阮流筝捏紧掌心,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蓦然变得苍白。

  她心口犹如刀割一般刺痛。

  但她没有选择转身离开,她还有事没有告诉傅砚辞,家里的儿子还在苦苦等待她的消息呢。

  阮流筝不能就这样狼狈地逃走,尽管她很想那样做。

  她眼眶微微泛红,声音艰涩,“傅砚辞,你今晚能不能给儿子打个电话,说句…”

  “不能!阮流筝我没时间去应付小孩。”

  傅砚辞想也没想地打断,他一脸的不耐烦,“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过来打扰我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看见你就烦吗?”

  阮流筝怔愣在了原地,她定定地看着傅砚辞,眼眶酸涩得要命,却始终没有泪水涌现。

  她的心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今天是儿子傅景澄的五岁生日,她之所以会给傅砚辞的助理打电话,就是想请求傅砚辞回家一趟。

  让儿子过一个有父母陪伴的生日。

  因为从儿子出生到现在,傅砚辞没陪他过过一次生日,所以儿子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傅砚辞能够回家,让他能够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过一个真正的生日。

  阮流筝只是想帮儿子实现这个小小的、卑微的愿望而已。

  甚至都不奢求傅砚辞能回家,只希望他打个电话,给儿子说句生日快乐就好。

  这是她对傅砚辞唯一期望了。

  没想到…

  阮流筝苦笑,她没在说什么,颓然地转身准备离开。

  她心里明白,傅砚辞不会松口,再待下去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何必强求呢?强扭的瓜毕竟不甜,就如同这段靠她自己苦苦支撑的婚姻一样。

  她累了,身心俱疲。

  在没走出病房前,她还听见了傅砚辞向白浣清道歉的声音,以及白浣清温柔的安抚。

  “对不起浣清,我没想到她会来,你放心,我以后…”

  “没事的砚辞哥,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心里有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阮流筝听着,脚下的步伐默默加快,她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死寂。

  等走出医院,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止如此,漆黑的夜幕中,还飘散着零零散散的洁白雪花。

  这还是云城今年入冬以来,下的第一场雪。

  来得真是应景。

  阮流筝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冰冰凉凉的,让人清醒,也让人冷静。

  当初,她和傅砚辞就是在云城的初雪下定情的。

  可惜,物是人非,有些东西注定留不住,就如同手心里融化的雪花,以及男人易变的心。

  也许该放下了,阮流筝想。

  她抬步,抖落满身风雪,然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眼眸平静,“师傅,去北山别墅。”

  ……

  阮流筝回到家,一进门,儿子傅景澄就迎了上来,眼眸欣喜,“妈妈你回来了…”

  话虽是对着阮流筝说的,但他黑葡萄似的眼眸却一直亮晶晶地望着阮流筝身后,表情期待。

  然而,直到佣人关上别墅大门,阻挡住外面的风雪,他也没有看见印象里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爸爸,他没有回来。

  认识到这一现实的傅景澄失望地收回视线,但心里还是抱有一丝丝希望。

  他鼓起勇气地抬头,那双酷似傅砚辞的漆黑眼眸隐隐有泪光闪烁,“妈妈,爸爸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阮流筝。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隐隐还有些颤抖。

  阮流筝心口一窒,眼尾再次泛起红晕,她蹲下身子,怜惜地摸了摸儿子稚嫩的脸庞。

  她张了张嘴,想像往常一样替傅砚辞找借口,可话到嘴边,又感觉有些厌烦。

  为什么还要在多此一举呢,反正傅砚辞也不会在乎他在儿子心里的形象。

  阮流筝扯了扯唇,她敛眉,索性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傅景澄眼眸一怔,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松开。

  爸爸,真的没有回来,爸爸,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

  傅景澄眼眶一红。

  静默良久,他吸了吸鼻子,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上前两步,抬手心疼地碰了碰阮流筝泛红的眼尾,稚嫩的嗓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妈妈你和爸爸离婚吧。澄澄不一定需要爸爸,过生日两个人就足够了。”

  傅家的孩子向来早熟,他虽然只有五岁,但是有些事情却已经看得很明白。

  既然爸爸不要他,那他又何必再留恋。

  而且,在这个家里,妈妈总是受委屈。

  他,心疼妈妈,不想妈妈再伤心了。

  想着,傅景澄的眼神愈发决然。

  望着儿子坚定果决的眼神,阮流筝心口一震,猛地伸手把儿子抱进怀里,搂得很紧,很紧…

  活了这么久,竟还没有一个孩子活得通透。

  真是可笑,可悲啊!

  她杏眸泛着水光,眼神无比的理智清醒,掷地有声,“好,妈妈答应你。”

  断舍离很难,但断了就是新生。

  ……

  阮流筝是个行动派,既然决定了放弃,就不会再回头。

  她安抚好儿子,然后直接起身上楼,开始收拾她和儿子的东西。

  结婚五年了,然而,北山别墅里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却很少,一个26寸大的行李箱,几乎有一半装的都是儿子的衣服。

  倒不是阮流筝没钱添置,相反傅砚辞从结婚的第一天就把他的副卡给了阮流筝。

  只不过是阮流筝满心都扑在儿子和傅砚辞身上,所以很少考虑到自己。

  主卧的整个衣柜,一半多的空间装的都是傅砚辞的衣服,即使他后来很少回来。

  可能也是她从心底里觉得,她不属于这里吧。

  阮流筝垂眸,叹息一声。

  她合上行李箱,将傅砚辞给的副卡和离婚协议一起放进档案袋,交给楼下的佣人,吩咐她寄去医院给傅砚辞。

  然后,她带着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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