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左旸微微点了下头。

  他也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孕妇面相非常有问题。

  问题主要集中在眼下的儿女宫(卧蚕所在的位置,又叫泪堂位),这个孕妇的泪堂位看起来薄弱无力,并且上面生出了数道斜纹,这本来就是很不利于生育的面相,即使生了孩子,孩子在健康方面也会多多少少有些问题。

  不过这种情况倒还不是导致孩子、特别单单还是男孩完全就养不活的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还是笼罩在这个孕妇儿女宫处的暗青色气息,与左旸此前见过的命理气息不同,这个孕妇儿女宫处的暗青色气息虽然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浓烈,但是却一下子聚集了整整7股,如同小蝌蚪一般围绕着儿女宫来回游动着。

  “嘶……这是7股截然不同的神秘力量,这样的命理气息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恐怕这个孕妇的家族真是受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诅咒!”

  左旸的眉头随之微微皱了一下。

  与以往的情况不同,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左旸打算使用精血强行修改这个孕妇的命理的话,恐怕像是“眉心一点红”、又或是使用精血画符之类的简单方法是很难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的……其实这很容易理解,这7股神秘力量虽然都并不算强,但是却需要7种不同的应对方式才能够一一化解,否则哪怕只留下1股也依然能够继续影响孕妇的命理,甚至还有可能因为某股命理气息的消失或是减弱,导致它们之间原本维持着的平衡状态出现失衡,从而诱发其他意想不到的情况。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左旸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是强行修改命理的话,同时对付7种不同的力量,肯定需要消耗不少精血。

  而在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并且做出可以插手的评定之前,左旸是绝对不会轻易施为的,否则若是助纣为虐,必然会对他自己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回过头来,再看那个孕妇身边那个男人的面相:财帛宫的表象不是太好,这辈子应该不可能发财,不过倒也不至于破产;兄弟宫可以看得出应该还有一个同胞兄弟,不过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倒也不至于断绝关系……

  这样的面相就算是比较正常的了,普通人嘛,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顺的地方,只要能过得去都是没有问题的。

  这也就是说,这家人的古怪遭遇完全就出在这个孕妇身上,想要解决问题也必须要从孕妇身上下手。

  “这两个是我的一对儿女,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不要看这位朋友年纪虽然不大,但在治疗坊间的疑难杂症方面非常有心得,你们的问题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来看肯定是无法解决的,唯一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这位朋友身上了。”

  刘洪生与这对夫妇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将龙大白、龙小葵以及左旸一一为他们引见了一番,介绍到左旸的时候,更是极为尊崇与期待。

  “你们好,小神医好。”

  这对夫妇连忙与他们三人打过了招呼,但刘洪生刚才那番介绍,却是又让这对夫妇产生了一些疑虑,两人对视了一下,孕妇终于皱着一张脸有些为难的说道,“刘医生,我们非常感谢您的热心帮忙,只是我也是跟您说过的,我们前两个孩子的出了那种事,当初拆迁的时候分的三套房子已经卖了两套,全都用来支付孩子的医药费了,就是这样外面也还欠了一笔债没有还上,我们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了,所以……要不然您还是帮我们跟医院求求情,给我们查查我现在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就行,也省的麻烦这位小神医了,要不然如果连这套房子也卖了的话,我们就真的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看得出来,这对夫妇其实也并非不相信左旸,否则又怎么会一口一个“小神医”的称呼,只是一听刘洪生把左旸介绍的这么厉害,像他们这样的小市民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治疗费用,因此心中有些发虚罢了。

  “我不是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么?费用方面的事情不用你们担心,我的这位朋友不会收你们一分钱,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接受治疗。”

  刘洪生笑了笑,说道,“如果他也无法解决你们的问题的话,事后我依然可以向上级部分写一份报告,以你们的实际情况来说,上级应该可以允许医院为你们破例检查孩子的性别,不过这毕竟只是无奈之举,你们说呢?”

  其实刘洪生帮他们,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热心,另外一方面则是出于好奇心,自打上一次见识过左旸为塞北沈万三的孩子创造了一个医学奇迹之后,他就一直对左旸的“医术”充满了好奇,总想找个机会再见识一次。

  “那就只有多谢刘医生,多谢小神医了。”

  这对夫妇见刘洪生如此说,又见左旸微微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不收钱的事,两人脸上的表情也是终于放松了许多,连忙继续请道,“外面风大,我们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快请进屋来吃些瓜果和茶水吧。”

  于是,一行人在这对夫妇的带领下进了楼道,走进了位于一楼西侧的民居之内。

  房间里面是普通装修,而且明显已经有些年限了,以至于墙壁与屋顶都有些泛黄,地上的瓷砖也有几处开裂的地方,除此之外,里面的家具也相对要简单许多,如此看起来,条件看起来确实要比一般的家庭差了一些。

  “请坐,请坐……”

  房间里面还住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妇人的腰上围着一条油迹斑斑的围裙,见到左旸等人进来,脸上随即露出一抹有些怯生的不自然笑容,伸出手来不停的邀请他们往沙发上坐,只是动作却略微有那么些不协调。

  “这是我母亲,我和我老公平时都要上班,她就在这里帮我们收拾房间,顺便帮我们做做饭,平日很少出门的。”

  等左旸等人坐下之后,孕妇又笑着主动为左旸等人介绍了一下妇人的身份。

  “先吃,先吃……”

  妇人依旧有些不自然,甚至不敢与左旸等人对视,但是却一个劲儿的将茶几上面已经切好的水果往他们面前推。

  以前跟着爷爷在农村居住的时候,这种性格的妇人他倒是见过一些,她们通常都是非常淳朴的人,在面对生人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无所适从,但是人却非常热情,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舍得拿出来招待你。

  只是,这里可是魔都啊,称之为整个天朝最繁华的地方之一也不为过,就算是魔都的郊区,这样的人也应该是凤毛麟角了吧。

  “谢谢阿姨,您不用这么客气。”

  龙小葵与龙大白盛情难却,只得一人拿了一块西瓜象征性的吃了起来。

  “……”

  而左旸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妇人的脸上,因为他从这个妇人的脸上看到了与那个孕妇一模一样的气息,同样是7股,同样如同小蝌蚪一样围绕着儿女宫来回游动。

  左旸记得刘洪生之前说过,从这位孕妇的姥姥辈开始,凡是家里出生的男孩就都活不过4岁,最终活下来的都是女孩,这么说来,孕妇的母亲同样受到这种神秘气息的影响便也属正常了。

  即是说,这种神秘气息会导致男孩夭折,但却能够通过女孩永远的遗传下去,无论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都是一样,这就有点可怕了。

  “刘医生,小神医,你看我的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需要我做些什么来配合检查么?”

  孕妇等一家三口搬了几个板凳坐在了左旸四人的对面,孕妇又主动开口问道。

  “……”

  听了这话,刘洪生等三人自然是一起将脑袋侧了过来,看向了正在观察孕妇的母亲面相的左旸,这事他们谁说了都不算,只有左旸说了算。

  “嗯,我先问几个问题,希望阿姨能够如实回答。”

  左旸点了点头,眼睛却依然看着孕妇的母亲,笑着问道,“阿姨,在您的印象当中,你们家的这个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虽然之前刘洪生已经与他说过,孕妇自称这种情况是从她姥姥那时候开始的,但左旸觉得还是再问一问这个妇人比较好,因为这个妇人所知道的时限肯定要比孕妇长。

  “我?”

  妇人没想到左旸的第一个问题竟是问她的,顿时又有些无所适从。

  “妈,没事儿,你就和这位小神医说说吧,他是来帮助我们的。”

  孕妇随之将手放到了妇人的肩膀上安抚了一番,而后又抱歉的对左旸说道,“不好意思,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因为这件事受到过村里人的非议,从那之后,她就不愿和外人交往了,也不想提起这件事。”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经历,看来这位妇人也是一个苦命人,难怪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概是看左旸等人面容和善,又或是女儿的安抚起了作用,妇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大、大概是从我外祖母那时候……开始的吧,我听母亲说过,我原来还有几个舅舅,这几个舅舅有的都活到了成年,但是后来不知怎么了,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在了。”

  南方的外祖母和北方的姥姥是同一个人,而再结合妇人的说法,倒也不难判断得出,他们家的问题很有可能就是出在那一代人身上,毕竟那时候这个家族的男性还是能够活的成年的……而后来正是因为出现了这种问题,才在后来陆续死亡的。

  听完妇人的话,左旸又根据孕妇以及妇人的年龄向前推算了一下时间。

  这么算起来,妇人的外祖母生活的年代应该可以追溯到解放前的民国战乱的年代……

  如此沉吟了一下,左旸又问:“那么阿姨,你是否知道您的外祖父或是外祖母当时是做什么的,又或者做过一些什么事情?”

  “这个嘛……我就说不好了嘛。”

  妇人目视上方回忆着,却微微摇头道,“不过我听我的母亲说,外祖父似乎被军阀抓去当过几年兵,那时候那个军阀头子还很有名气,人们都叫他‘孙大麻子’,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一下想不起来了……”

  “孙大麻子?”

  左旸脑中搜索着他所知道的有关那时的军阀头子,“难道是孙殿英?”

  在民国的那些军阀之中,这个孙殿英给他留下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此人小的时候得过天花,因此一脸麻子坊间称之为“孙大麻子”,不过他有名倒不是因为打仗有多厉害,又或是势力有多大,而是因为他干了一件众所周知的大事……东陵盗宝,因此被称为近代史上最大的“盗墓贼”。

  当时孙殿英率部驻扎在清朝所建的东陵附近,以部队要搞军事演习为由,将东陵封锁了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而后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就将东陵挖掘一空,其中所盗的两座墓葬,一座乃是清朝乾隆皇帝的裕陵,一座则是慈禧太后的定陵。

  乾隆时期是满清最为鼎盛的时期,而慈禧太后则是满清掌权者中穷奢极欲者之一,所以,这些陵墓也以乾隆皇帝及慈禧太后的陵墓最为奢侈,里面放置了无数稀世珍宝……孙殿英在其中大发了一笔横财。

  “对对对,就是叫孙殿英,瞧我这脑子,这个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妇人眼下已经放开了一些,听左旸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立刻拍着大腿不停的点头,“我听外祖母说,当年我外祖父还跟着孙大麻子刨了乾隆和慈禧的坟,弄到了不少好东西哩,可惜我外祖父只是个小兵,也没带回来点什么值钱的东西。”

  “原来如此……”

  左旸点了点头,眼睛却是已经瞟向了位于北面的那间屋子,屋子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同样很有年代感的木头柜子。

  而此刻,“黑炭”就正蹲在那个木头柜子上面,“喵喵”的冲左旸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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