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一首曲子之后,常笙画就端着冷酷无情的脸把宁韶明丢开了,让他自己去找那些大佬联络一下感情,而她自己则是扎进人群里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宁韶明一脸懵逼,然后就悲愤了。

  用完就丢,这个女魔头要不要这么过河拆桥!!

  宁大少不高兴,他一个不高兴,也去找那些想给他找麻烦的人的麻烦了。

  不是要给歼龙大队立威么,那就放马过来吧!!

  常笙画独裁惯了,放在古代就是一个暴君,虽然猜到了自己对宁韶明有点暧昧不清的感情,但是也没有想过跟对方说一声,更别说是谈个恋爱之类的了,跳了个舞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所有权之后,常笙画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其实今天在场的老熟人还是挺多的,宁韶明那边不用提,常笙画这边除了一个任筱鸥之外,还有一个师属装甲兵三连连长,关韫庄的儿子,关一径。

  本来今天这个场合,关一径是还不够资历出席的,不过他所在的三连在装甲部队团队赛里拿了奖,所以他是作为代表来领奖的。

  颁奖的时候,宁韶明是因为有老战友把他叫出去了,正好错过了,但是常笙画看得清清楚楚呢,她和关一径已经很久没见了,见对方有意无意在躲着她,常笙画就干脆主动出击了。

  当年那个老实的小家伙也学会了耍心机,常笙画还是有点欣慰的,起码不怕金先生那边的人把关一径骗成狗了。

  常笙画想要找人的时候还真的挺简单的,算着以对方的性格会去的位置的范围,然后去溜达一圈,就直接能把人逮着手里了。

  关一径看着不动声色站在他面前的常笙画,嘴角都露出几分苦笑。

  关一径还是那副正气凛冽的模样,脱了军装也没人不相信他是军人,和军痞的宁韶明完全是不同的类型。

  常笙画打量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躲了?”

  关一径这下就苦笑得更厉害了,“我不是有意躲你……”

  “你只是想趁机去接近某人。”常笙画打断了他的话。

  关一径露出几分惊讶之意,“花姐你……”

  常笙画看了十米之外的任筱鸥一眼,对方刚好在跟一个军部高层说话,无暇顾忌周围的情况,不然关一径早就被抓包了。

  常笙画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关一径,眼睛微微眯起,“是谁告诉你任筱鸥是you-kno-ho的人的?”

  关一径愕然,然后矢口否认:“没有,我只是看到你们在说话……”

  常笙画笑了,只是这个笑容莫名得危险,“我跟很多人说过话,你要一个一个怀疑过去吗?”

  关一径沉默了。

  “蠢货,”常笙画的语气平静得不行,就算是在骂人也没什么起伏,“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让你去送死你也去吗?”

  关一径低声道:“我有查过的,她的档案太干净了,像是you-kno-ho的风格……”

  常笙画脸露嘲笑,“像?”

  关一径闭嘴不说话了,眼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懊恼。

  常笙画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评价关一径的举动,只是道:“you-kno-ho的人如果能从档案上看得出来,那么我的坟头草早就比你还高了。”

  关一径彻底低下了头。

  他不后悔自己跟踪任筱鸥的举动,只是后悔自己的举动太轻率,如果换成是敌人,他早就打草惊蛇了。

  常笙画盯着他,“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管你的……”

  关一径立刻道:“花姐你不要这么说,你和猫哥他们的恩情我一直记得的,我爸没了,你们就是我最亲的人。”

  因为提到了第七小队的成员,常笙画不免顿了一瞬,但是很快就恢复自然了,“那我说过的话你不听?我之前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关一径有点尴尬,但是态度却很坚定,“花姐,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被杀手追着跑的人了,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的。”

  常笙画无意义地扯了扯嘴角,“你的保护好自己,就是被人忽悠来查you-kno-ho的人的底细?你知不知道私下和you-kno-ho的人接触,无论是任何人都会被当成间/谍处理的?”

  关一径表情一僵,“我……”

  “你爸就是间/谍出身的,然后他以最没办法被原谅的泄密罪被处决了,”常笙画的声音慢慢冷了下来,但是在寒冰之下藏着的又是被冰封的浓烈情感,“你是想变成另一个他吗?”

  常笙画的话不可谓不重,关一径脸上的血色都已经褪得干干净净,“我没有想得那么深,我只是想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

  常笙画冷漠地道:“还需要我重复吗?”

  关一径道:“我是说他真实的死因,我不信他会做那种事!”

  在他年少的时候,关一径也曾经怨恨过关韫庄作为父亲却不履行父亲的责任,让他的童年缺失了一半的色彩,让他的母亲像是丧偶的女人一样承担起家庭的重担。

  但是死亡给记忆蒙上了虚幻的色彩,关韫庄的死让他曾经的缺点都被滤镜过滤,剩下的都是一个殉国者的壮烈、伟大和被污蔑的屈辱,关一径深信自己的父亲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是他心目中那个忠诚于国以身相殉的大英雄。

  关一径以关韫庄为傲,所以跟着他走上了从军的道路,但也因为如此,关一径更忍受不了关韫庄死后还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叛/国者。

  他敬爱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他不去为他查出真相,那么他岂不是枉为人子?!

  关一径的态度是难得的强硬,连语气都是激烈的,但是常笙画丝毫不受影响,冷冷地道:“对,你不信,所以你要拿命去换当年的真相。”

  关一径微微顿住,已经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了,“我没有……”

  “白痴,”常笙画口吻平板地骂道,“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你还指望我把事情交给你来办?”

  关一径被噎得无言以对。

  常笙画在试探完任筱鸥之后就觉得奇怪了,她在和金先生接触之后,一口气做了那么多事情来打乱金先生背后那批势力的布置,摆明了要和他们不死不休,但是对方居然没什么动静,除了那一张字迹熟悉的警告之外,常笙画身边的人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

  哪怕是歼龙大队和她走得那么近,但是除了甘老板生前借人来试图打击他们之外,之后的洗白和高调活动都顺利得让人意外。

  而在常笙画联络过you-kno-ho的老朋友、还把东皇郭里虎藏起来之后,明面上的任筱鸥居然也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什么动静,常笙画就更奇怪了。

  然后常笙画就想到了关一径,这是她的视线中的一个盲点。

  不是说关一径的身份不重要,但是关一径和所有事情的联系都不紧密,除了他是关韫庄的儿子之外,他于整件事来说毫无意义,因为关韫庄不太可能把危险的东西留在自己亲人身边,you-kno-ho的事情也涉及不到他这个局外人身上。

  偏偏那么不凑巧,关一径就是被盯上了。

  常笙画想起当年金先生也是莫名其妙找上关一径,看来他们这些年都没有放弃过监控他,而常笙画去了m国,倒是阴差阳错避开了他们很多年。

  关一径有点忐忑地看着常笙画,“花姐,我只是想查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头绪,只能凭感觉去找……”

  “你的感觉告诉你,让你跟踪任筱鸥吗?”常笙画淡漠地道。

  关一径知道是瞒不住她的,有些颓然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里写着任筱鸥是you-kno-ho的人,当年我爸的事情可能在她身上有突破口……”

  常笙画啧了一声,“把信给我。”

  不用说,这一举动无疑是对方在透过关一径来给她一个警告,常笙画有点不明白了,明明之前那张字迹熟悉的字条更有警告意义,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还是说……这两方并不是一路人马?

  常笙画隐隐有点猜测,但是在这个场合里并没有想得太深。

  关一径见常笙画伸手要信,脸上有几分挣扎。

  常笙画又笑了一下,明明也没什么威胁的意思,但就是让人看了觉得很危险,“给我。”

  关一径再度迟疑。

  常笙画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道:“你心口那个暗袋,拿出来,别逼我搜身。”

  关一径苦笑不已,也没问常笙画是怎么知道他把信藏在哪里的了,只好解开扣子,把藏在衣服内里的信递给她。

  幸好的是这个角落没什么人来,又有绿色植物挡着,没人注意到关一径宽衣解带的动作。

  常笙画也没看,直接收起来了,“你自己明白,我比你更有渠道去查信的来源。”

  关一径当然知道,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再次被排除在调查真相的队伍之外了。

  常笙画看出他的失落,便道:“小关,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不让你插手这些事情?”

  关一径低声道:“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

  常笙画却摇了头,“如果你再聪明点,我就不会管着你了。”

  关一径一愣。

  常笙画道:“这封信摆明了想让你来送死,你就来了,我怎么相信你能帮你爸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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