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岳梓童幻想过无数个和李南方相见后的画面了。

  是化身小泼妇,不管不问的采住他头发,劈头盖脸的猛来一顿耳光呢?

  还是,满脸都是对他失望透顶的样子,假装无视他呢?

  包括,她在见到这该死的后,会说什么话。

  她都无法确定。

  但她却能肯定,她恨死了这个人渣!

  就是他的愚蠢,害的本宫放弃在京华的优越生活,不得不跑到这遍地人渣的狗屁之地,来和昔日压根看不起的前台客服小妹,强颜欢笑的互相吹捧,互诉分别之苦——

  结果,却让岳梓童自己都万万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态度,对李南方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态度,这动作,这番话,完全就是久别小夫妻见面后,才会说出来的。

  “原来,我早就把这个人渣,当做了我丈夫。”

  岳梓童有些苦涩的想到这儿时,李南方回头,看了她一眼后,接着又回过了头。

  奴家说大爷的架子好大,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么大爷为了证明她说的不对,他是个没架子的人,就回头看她一眼好了。

  “看着我。”

  只被看了一眼,岳梓童很是不满:“在来之前,本宫可是着实打扮过的。不说羞花闭月,但也是沉鱼落雁的了。你只看一眼,就能满足本宫的虚荣心吗?”

  李南方抬起右手,捂住脸,再次回过了头。

  他这是在“委婉”的告诉她:“哥们不是不想欣赏你的沉鱼落雁之貌,实在是没脸啊。”

  “我要你把爪子拿开。”

  岳梓童蛮横的伸手,把李南方的右手掰开。

  李南方却紧闭着双眼,满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像开悟了的高僧那样。

  岳梓童特别讨厌这厮当前的样子,伸手去拨他的眼皮。

  李南方摆头时,她娇笑一声:“乖,别乱动,不然我把你脖子拧断。”

  李南方怕了,只好不动,乖乖地被她扒开了眼皮。

  露出了一双可怕的眼睛。

  赤红色,闪着极力压抑的妖异,和疯狂。

  看到这双眼睛后,岳梓童的心儿,突地狂跳了下,却没有松开手,只是看着低声问道:“操,这么红。不会是想我想的吧?还是,知道我来了后,感动的要死?”

  李南方好像做梦那样,轻飘飘的说:“刚才,喝了一瓶啤酒。”

  “喝了一瓶啤酒?”

  岳梓童愣了下,下意识看向了桌子上的啤酒瓶子,不解的问:“就你的酒量,即便是再喝个三五十瓶马尿,也不会眼红到这种地步吧?”

  “松开我。”

  李南方很温柔的说。

  “不松。”

  岳梓童不但没松开,反而变本加厉的,双手把他脑袋搂在了怀里。

  醉人的体香,以及饱满的弹性,让李南方的呼吸立即急促起来:“快,快松开我。”

  “我说不松,就不松。”

  岳梓童又用力搂了下,低头娇笑了声:“小外甥,你怕我吃掉你——”

  她说到这儿时,声音就像被刀子切断了那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她看到了鲜血。

  鲜红鲜红的鲜血,自李南方左腿上淌了出来,染红了白色藤椅,又滴落在了下面的地毯上。

  岳梓童用力咬了下嘴唇,伸手慢慢掀起了他的衬衣。

  李南方那只被衬衣遮掩的左手,就在裤子口袋里。

  裤子口袋里,还有把水果刀。

  水果刀没开刃。

  刀尖却锋利,很轻松就能刺穿裤子,再刺进皮肤了。

  疼痛的滋味,虽说没几个人喜欢,但有时候它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比方那些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就会痛苦的拿刀子割自己腿,或者拿脑袋撞墙。

  有些感觉,唯有疼痛才能制止。

  春、药的药效,也同样害怕疼痛。

  正是靠着这把刀,李南方才能在岳梓童走过来时,忍住没有扑向故意诱惑他的爱丽丝。

  “混蛋。”

  岳梓童这才明白,李南方为什么会说他喝了一瓶啤酒。

  原来,那瓶啤酒是加了料的。

  喝了加料的啤酒后,李南方忍得很辛苦,正在借助刀刺自己大腿所产生的剧痛,来抵抗他不会变成野兽的强大诱惑。

  同样,他不敢睁开眼,就是怕在看到岳梓童那张千娇百媚的脸,迷人的小身段后——会嗷嗷叫着把她扑倒在地上,咣咣的把她折磨个半死。

  “混蛋,混蛋,真混蛋。”

  岳梓童银牙紧咬,嘴里反复咒骂着这两个字,连忙松开李南方,快步绕过椅子走到圆桌前,拿起一瓶启开的红酒,当头倒在了他脑袋上。

  红酒是刚从地窟里拿出来不久的,酒水很凉。

  鲜血般的红酒,浇灌在李南方脑袋上后,让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感觉好受了一些,总算睁开了眼,却是抬头看着天,声音沙哑的干笑了声,问:“树林那边有条河,去那边走走?”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他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向树林那边。

  他的腿还在向外流血,伤口肯定很深。

  也很疼。

  但他走路的动作,却正常无比。

  人的腿受伤后,一瘸一拐的样子虽说有些狼狈,却能有效缓解疼痛。

  李南方不瘸不拐,就是希望疼痛能来的更猛烈些吧——唯有这样,他才能勉强压制住要扑倒他小姨的强大冲动。

  扑倒,是早晚要扑倒的。

  但绝不是在这儿,也不是在树林后面的这条小河内,更不是在金三角,只能是在最恰当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最恰当的时候呢?

  勉强走到小河边的李南方,在重重蹲坐在河水里后,心里这样想。

  幸好小河距离太阳伞不是太远。

  如果再远五十米,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身体里的黑龙,转身嗷嗷叫着,扑向紧随着他的岳梓童了。

  任何药性的发作,都和血液循环时的速度快慢有关。

  比方某人被传说中的五步蛇给咬了后,虽说呆在当地动都不动,也救不了小命,但只要在心慌下跑路,蛇毒很快就能随着快速循环的血液,入侵人的五脏六腑,让他在五步之内,咣当一声扑倒在地上,翻着白眼的哆嗦身子了。

  当前身中超量春天之药的李南方,就是被五步蛇咬了的人。

  坐在藤椅上时,他还能坚强的信念——用刀尖带来的剧痛,来压制身体里的兽欲。

  可一旦他健步如飞,几大促进了血液循环,让药效全面发作后,伤处所带来的剧痛,就不管用了。

  好在冰凉的河水及时把他淹没后,那种仿佛要被火烧死的窒息感,才猛地下降了很多。

  李南方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在一连串的水泡中,整个人缓缓躺在了河底下。

  这条贯穿半个金三角,最后汇入湄公河内的小河,与其说是小河,倒不如说是一条小溪。

  水最深的地方,才刚刚打到岳梓童的腰肢处。

  河水清澈,清凉。

  透过河边两侧树梢的阳光,洒在水面上,随着潺潺流动的河水,泛起一层层的金色磷光。

  一丛比蝌蚪大不了多少的小鱼,知道人们不屑伤害它们,所以也不怕人。

  不但没有受惊逃走,反而围绕着两个人,在他们身边,腿间,调皮的钻来钻去。

  夏天,原本就地处亚热带地区的金三角,阳光格外的猛烈。

  虽然空气湿度比不上热带地区,可紧随李南方来此的岳梓童,一路走来后还是出了一身香汗。

  此时站在齐腰深的清澈河水里,惬意的冰凉,让她长长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树林深处。

  杂乱无章,荒草丛生的树林内,人影绰绰。

  那些人,都是忠心于隋月月的走狗,藏在树林里不是为了监视岳梓童他们,而是负责保护罂粟花海不被闲人乱进的。

  毫无疑问,这些人对岳梓童充满了好奇,躲在远处的树后,草丛中,瞪大眼往这边看。

  美女嘛,走到哪儿都会引人注目的。

  就算被扔到一群猪里面,她也会成为猪王优先照顾的对象——

  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鳖,躲在暗中偷看自己的行为,岳梓童早就习以为常。

  丝毫不介意不说,甚至还甜甜的笑了下,才低头看向了水中。

  水质很好。

  能看到一丛丛的小鱼游来游去,能看到下面的鹅卵石,看到几颗水草,还能看到死尸般平躺在水底的小外甥,右手正在揭腰带。

  冰凉的河水,诚然能让李南方几近无法压制的欲火,迅速降温,让他恢复理智。

  但凉水从来都不是能揭开这种药性霸道的春天之药的解药,所以只能起到几分钟的作用,就能立即死灰复燃,再次炙烤着李南方的神经。

  药效,已经随着李南方刚才的疾走,周游他的全身,散在了他的四肢百骸中。

  爱丽丝为达到目的,用了超出正常药效三五倍的药,终于全面爆发了。

  凉水,已经无法压制。

  李南方更不敢站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从水中站起来,外界比水底高三十多度的气温,会让他迅速燃烧起来,把他最后的理智稍微灰烬。

  唯有长时间呆在水底。

  幸好他的水性,能允许他这样做。

  但,变态的水性,却无法帮助他缓解药效。

  倒是有两个办法。

  一个最好的办法呢,当然是找个女人咣咣老半天,完事后就会神清气爽。

  一个不算好,却能管用的办法呢,则是有劳自己的五姑娘。

  说白了,就是自撸。

  微微睁开眼,望着好像仙鹤那样亭亭玉立在身边的岳梓童,李南方好想把她扑倒。

  不对,是让她滚蛋。

  男人在自撸时,一般都更要尊严,不希望被人看到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极度蔑视他的美女。

  可岳梓童就是不走,就站在他身边,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河边两岸风景,偶尔还泡个媚眼之类的。

  “蠢货。”

  李南方心中低低骂了句,索性闭眼不再看她。

  没有尊严就没有尊严吧,当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先解决自身需求再说其它。

  水流有波动。

  这证明岳梓童有了新的动作。

  什么新动作呢?

  李南方刚解开腰带,一只好像在颤抖的小手,就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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