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她不能侍寝了,皇上定会去找别的妃子,若是让别的妃子钻了空子,以后想要挽回皇上的心就难了,等等等等。当时,她满心满脑子都是想着该怎么避开言朔,让言朔忘了自己,根本就没想那么多,这会儿看言朔用这般灼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便自然地想到了那方面的事,随即也就想到了嬷嬷在她耳边唠叨的那些

  话。

  心头一痛,她看着言朔的脸,手,轻轻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道:“臣妾有孕,不方便……”

  话到了嘴边,言朔的唇,轻轻地贴了上来,但很快便放开了她。

  看着她紧张的眉眼,他轻声一笑,眼神灼热又暧昧,声音低哑道:“朕问过御医了,超过三个月就没关系。”

  佐昭阳:“……”

  这种事竟然还特地去问御医……

  “朕已经素了五个月了,看得见吃不着的感觉,啧……”

  他突然啧啧了两下,看着她闪躲的目光,道:“突然觉得,这哪里是要惩罚你,分明是在惩罚朕。”

  佐昭阳却因为他这番话,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开口问道:“皇上您……您没去别的妃子那里?”

  素了五个月……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竟然……素了这么久?

  她一直以为言朔有去淑妃或者良妃那里,尽管大多数时候他几乎都留宿在凤羽宫,但偶尔也不会过去,她以为他是去了别的妃子那里,怎么会……

  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欣喜。

  而言朔却因为佐昭阳这个下意识问出来的问题而不悦地皱起了眉,眼中的笑容也跟着收了回去,“你怎么会认为朕会去找别的女人?”

  “我……”

  她只是以一个男人正常的心态去考虑罢了,她想这样回答,但看言朔越来越沉的脸色,这句话愣是没说出口。

  言朔的眼底,掩饰不住的一片失望和暗淡,“如果朕今日不说,这几个月以来,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对吗?”

  佐昭阳垂下头不语,那带着歉意的眼神,分明就是默认了言朔的话。

  言朔盯着她半晌,原本的热情因为佐昭阳的默认而瞬间褪去了,跟佐昭阳拉得及近的脸,这会儿也拉开了一段距离,淡淡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你先休息吧,朕出去走走。”

  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日来不愿显露出来的挫败感。

  “皇……”

  佐昭阳开口,想要喊住他的话,到了嘴边又给生生地收了回去,眼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低低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

  言朔离开住处,却并没有走远,只是神情落寞地在花园里走着。

  “皇……皇上。”

  一道带着局促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四周的清净。

  言朔不耐烦地拧起了眉,连眼都没抬,只是沉着声音,道:“退下。”

  边上的人身子一僵,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屈膝行了个礼,便二话不说退了下去。

  “妹妹可真胆小,碰到皇上了也不敢留下跟皇上多说一句话。”

  淑妃看着急匆匆回到寝宫的良妃,取笑道。

  良妃冷眼睨了她一眼,反击道:“那姐姐为何不去,妹妹我可不想当第二个贾妙。”刚才她确实是偶然碰到了皇上,若是往常,她兴许还能找个借口待在皇上身边,但今天经过贾妙那个蠢货的事,她若是找借口执意留下,皇上肯定会迁怒于她,尤其是……刚才看皇上那模样,好像心情不好

  ,她怎么可能送上去给皇上出气。

  淑妃被良妃这话一堵,瞬间无话可说,她的想法自然是跟良妃一样,这段日子在宫中,很多事她都看清楚了,也而不敢像从前那样鲁莽了。

  上次拿皇长子来挑拨帝后,幸好当时太后没有追究,可细细想来,太后当时若是追究起来的话,她是真的百口莫辩的。

  “刚才皇上那模样,不会是被贾妙给气到了吧?”

  淑妃找了个话题转移了刚才的对话,却引来了良妃一记不屑的冷笑,“就那个没有脑子的安阳侯庶女,也有能耐让皇上被她气到?”

  “不是她,难不成是佐昭阳?”

  淑妃瘪瘪嘴,“皇上都把佐昭阳当眼珠子爱着了,还能有什么事让她把皇上给气到,那她也太恃宠而骄了。”

  良妃笑笑,想到当时佐昭阳看到贾妙扑到皇上怀里时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低低地自语道:“可不就是恃宠而骄吗?”

  若换成别人,不是生气就是失落,哪能像她那样淡定地站在那里笑,那模样,分明就是相信皇上根本不可能看上贾妙。

  有这样的自信,不是皇上往常对她太宠而得来的,又能是什么。

  良妃心里不甘心,但她还能保持该有的理智和克制,以如今皇上对佐昭阳的心思,想要接近皇上,就得更加小心,哪怕稍有不慎,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言朔在花园里待了许久,越往深入去想,那种挫败感就越深,他发现,不论是在孩子还是在其他问题上,其实她都没有无条件地相信自己过。

  孩子的事,他能理解,可为什么在其他事情上,她也同样不相信他?

  是不是……他真的一点都不值得她去相信。

  一直以来,他都不曾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但这会儿,这样的想法却显得格外强烈。

  佐昭阳在内宫中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言朔回来,心情有些低落也有些担忧,起身走到门口,想出去找言朔,告诉他,她只是一时嘴快说错了,但是,转念一想,说错了也不代表她心里不是那样想的。

  跨出去的脚缓缓收了回来,视线又忍不住往外面看了一眼。

  滴滴哒哒,滴滴哒哒……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了毛毛雨,空气中,透着一丝凉意。佐昭阳先前是睡足了才出去找言朔,继而看到了贾妙主动投怀送抱那一幕,这会儿根本就没有睡意,听着外面雨水拍打着树叶的声音,心里有些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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