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世子夫人还恨不得把那些有嫌疑的后宫妃嫔统统弄死。

  现在她静下心来,回过头想想,自己的行为太过有些自以为是,果然自己的心还是浮躁了。

  说起来,太子妃手里有没有什么人,手下就是内侍和宫人,怎么去弄死别人?

  而且那些宫妃一个个能在后宫站稳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能束手就擒?

  不,不可能。

  另外她们里有已经成年封王的儿子,分封在外。

  要是知道是太子妃弄死他们的娘亲,只怕吃了太子妃的想法都有了。

  所以,绝对当然不能这样做。

  这样子做的下场,就是让人感觉太孙有一个嗜杀的母亲,给太孙减分。

  甚至,皇帝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这有可能让太子妃送命。

  想清楚这一切的世子夫人,此刻冒出冷汗来,因为后怕,庆幸小姑子没有和自己一样昏了头。

  余颖一直看着她,直至看到世子夫人终于清醒过来,这让余颖有些庆幸。

  还好,不是蠢人,醒悟过来。

  刚才的世子夫人,应该被吓得有些崩溃。

  毕竟要是太子妃没有发现世子夫人身上的问题,早晚会追查出来谋害东宫的,和庆东侯府有不小的关联,那么侯府绝对是全灭的下场。

  即使侯府的人也是受害者,但皇帝不会留情。

  所以她才会如此暴躁。

  “大嫂,其实这也说明侯府里的情况被人摸透了,甚至已经摸到你住的地方。”余颖提醒了一下。

  而世子夫人听了一惊,打算回去之后,和夫君说一下。

  “另外,回去之后,大嫂应该好好把家里的环境卫生打扫一遍,该洗的洗,该烧的烧,让府里的人不要到处走。”

  “你的意思是说?”世子夫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一刻的她,有些迷糊。

  “有人打算拿全城的百姓生命,来成全她愿望,大嫂,你猜猜我刚才找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毒药。”世子夫人有些颤抖的声音说。

  “大嫂,你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是毒药?”

  “为什么不是毒药?”世子夫人问。

  这时候的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锈住了,不知道小姑子的意思。

  但看太子妃的神态就知道,这粉末一定是相当可怕的东西,甚至比毒药还要厉害。

  “毒药?怎么可能!这么一点量够给谁用的?而且要是毒性很大的话,那么大嫂早就不行了。”余颖慢悠悠地说。

  在余颖眼里,毒药是不可能的。

  世子夫人为了自己丈夫、儿子的利益,也不会下毒给东宫的人。

  然后,余颖又开口道:“这个东西传染性很强,只要是没有得过的,都有可能染上,而且很难治,死得不少,所以大嫂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

  世子夫人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一个东西,脸色再一次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双手都在哆嗦。

  “不会是那种让人浑身出痘的天花吧?”

  “是的,大嫂。”

  就见世子夫人身体一晃悠,一下子差点栽倒,还是扶了一把旁边才站住,不过她感觉自己头有些昏。

  这时候的她,终于明白过来这其中的猫腻:一旦东宫天花发作,自然会查出来庆东侯府曾经在不久前来过东宫。

  而庆东侯府也有天花发作,所以是谁把天花带进来的?显而易见。

  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挖了这个大坑给庆东侯府,不单单是想害了东宫,甚至要把和东宫有亲密关系的都一网打尽。

  怎么办?

  现在病毒已经出来。

  这时候的世子夫人一时间只记得天花的可怕,有种天要亡了庆东侯府的感觉。

  “不能昏。”余颖说。

  接着又一掐世子夫人,这时候绝对不能昏,庆东侯府有很多事情都等着世子夫人去做。

  “大嫂,你要知道,府里的人都是接种过牛痘的,不怕天花。”

  这句话终于把世子夫人从绝望的恐慌中拯救出来,有些清醒的她,反手抓住余颖。

  对对对,只要庆东侯府的人不生病,那么京城里就是有生天花的,庆东侯府也不会背锅。

  还是小姑子好,方方面面都想到。

  “那么太子妃,庆东侯府该怎么做?”世子夫人道。

  余颖拍拍世子夫人的手,轻轻的说:“外松内紧,府里巡逻的路线要常常改变,让别人抓不住规律,另外,要注意,有没有人往侯府里塞乱七八糟的东西。”

  世子夫人这一刻,紧张记着太子妃的话。

  这时候的她终于明白自己公爹曾经说过的话,天下就没有白吃的馅饼。

  作为太孙的母家,一旦太孙登基,庆东侯府自然是炙手可热。

  只是,往往在太大的馅饼下面,是一条羊肠小路,一个走不好,就是掉下万丈深渊。

  “好好好,我记住。”世子夫人说。

  然后她又重复了太子妃说过的话,就打算走人。

  还是余颖把她拦下,让她先去洗漱一番,去掉有可能沾上的病毒,才让她走人。

  “可恶!”余颖看着天空。

  做这种事情的人,在余颖看来,更加偏向穿越者,甚至有可能是.....

  是带着系统的穿越者。

  余颖之所以会这样认定,是感觉金簪的小孔是被暂时被封住的。

  然后到了时间后,小孔就被解除了封禁,于是病毒才撒出来,被系统察觉,这一点重生者做不到。

  为什么有可能又会遇到一个带系统的?

  其实在想清楚那一刻的余颖心里是有些震动,这一次任务会不会特意安排好的?

  冥冥之中,会不会有大佬想要做什么?

  而,她和她都是弈棋中的棋子?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点?”旦旦的声音冒了出来。

  “不是,作为一个棋子,想得要少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一个被抛弃的棋子。”

  “棋子?你认为自己是一个棋子吗?”

  “不是吗?其实要成为一个棋子的话,也要有一定实力,不然就是别人脚下的炮灰。”

  “就像是太子妃。”

  “是的,太子妃不就是别人晋级路上的炮灰吗?”

  “也是。”

  就在这时候,满娘兴匆匆地跑回来,和她的新朋友,她在东宫的花园里,结识了安平郡主。

  两个人谈的还不错,甚为投机。

  甚至一时忘了时间,等想起来,才和安平一起回来。

  结果到了姑母的地方时,才发现亲奶奶已经早走了,把她一个人留下,说是让太子妃好好训练一下。

  啥?

  自己竟然被丢在皇宫里,满娘大吃一惊。

  然后太子妃握着她的手,又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就让宫人带着满娘、安平下去洗漱一下。

  而余颖从满娘的小荷包里,又找到一份天花病毒,这人真的可怕。

  想着让东宫和庆东侯府成为天花的重灾区,行事如此狠辣。

  此刻的她,应该一直关注着东宫,那么网应该开始收了。

  “暮公公,你去查查,这一次庆东侯府来的时候,有多少人关注?”余颖先是找到暮公公,命令道。

  “是的,殿下。”暮公公应声道。

  他有些知道余颖的担心,毕竟这些年来,太子妃一直偷偷关注着那些宫妃。

  早年太子妃出事的时候,虽然把后宫清扫了一遍,但真的罪魁祸首,就一直没有抓住,就因为太子妃认为这个人藏在宫妃。

  可惜的是,就是找不到。

  而这些年里,暮公公一直在宫里埋下自己的关系网,所以很快就把名单报上来。

  “殿下,这一次关注东宫的宫妃,有德妃、惠妃、王昭容、路昭仪、宁婕妤。”暮公公上报道。

  余颖看到这个名单,眼睛一亮,伸出手接过,然后看着名单。

  首先名单里的人是德妃、惠妃,那是老对手了。

  前些年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在云孺子生产时做过手脚,结果被皇帝禁足了一段时间。

  但因为云孺子没有事,另外看在她们儿子的份上,皇帝饶了过她们。

  不过,宫里的地位可是低了不少。

  这一次,竟然是死性不改。

  是她们两个人中的一个吗?甚至是两个人联手?

  有可能。

  但,可能性不高。

  那么,再看另外三位,王昭容、路昭仪、宁婕妤都是后起之秀。

  其中,这一刻的路昭仪最令余颖瞩目。

  路昭仪是皇帝身边最年轻的一位宫妃,之所以被被封为昭仪,就是因为她是这几年来唯一生出来皇帝血脉的妃子。

  母凭子贵,一跃为高等妃嫔。

  说起来,现在的皇帝已经体力不支,加上政务繁忙,很少有时间回后宫。

  所以,后宫中很少有妃嫔怀上子嗣。

  这位路昭仪在余颖看来,竟然是那种易受孕体质,就那么一夜,竟然怀上了。

  这件事爆发出来之后,简直是后宫里的女人们,有不少眼红,甚至有人私下扎路昭仪的小人。

  甚至不少人按捺不住气愤嫉恨的心情,就纷纷出手,一时间后宫是血肉横飞,不知道有多少人出手。

  这位年轻妃嫔竟然扛下来,把孩子生了下来。

  虽然小皇子有些体弱,但还是活着。

  当然,也有妃嫔们倒下。

  在知道之后,余颖曾经关注过路昭仪,虽然一副文弱温和的样子,但眼睛里带着勃勃的野心。

  只是在看到太子妃的时候,她竟然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礼,毕竟太子妃的品级高于她,是不需要和皇帝的小妾们行礼。

  反而这些小妃嫔还要向太子妃行礼,这是皇帝规定的。

  所以余颖那时候不觉得这位是那个黑手,因为显得太过幼稚。

  甚至,连德妃、惠妃的功力都做不到,干出那种大事的人,怎么可能连情绪掩饰都做不到?

  现在看来,有些大意。

  不然,她为什么要关注庆东侯府?

  如果,她的儿子已经成年的话,倒是好理解。

  想要算计一下庆东侯府的人。

  其实说起来,那些王爷里,也曾经打过庆东侯府的主意,正妃的位置没有,但侧妃的位置还是拿得出来的。

  但庆东侯府的人一口拒绝,说是小娘子只为正妻,不为侧室。

  这个条件,让不少人败退。

  有人求到皇帝那里,被皇帝骂个半死:太子妃的亲侄女成为太子兄弟的小妾,问他们还有没有点人伦?

  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是明晃晃地打太子妃的脸。

  自己不要脸,为什么要让别人也没脸?

  被皇帝一骂,原本有主意的人都萎了。

  事实上,庆东侯府里的小娘子都不愿意嫁进皇家,就是受了欺侮,娘家人也无法出头。

  另外在她们看来,她家太子妃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结果太子竟然不喜欢,却眼瞎地喜欢一个歪歪唧唧的云孺子,这个男人实在是让庆东侯府的人不喜欢。

  但人已经嫁进皇家,根本无法更改。

  所以,庆东侯府的小娘子们一个个都视皇家为禁区。

  就是有人想要用那种浪漫的一套,想要来打动庆东侯府的小娘子,但她们都诡异地不认同。

  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庆东侯府里的小娘子,就在识字之后,专门上所谓分析所谓爱情戏的课程。

  在听过这些课程后,小娘子们对那种情情爱爱的期望值就降到新低。

  什么狗屁真爱!

  为了所谓的爱情,把家族、家人,甚至国家都抛弃掉。

  对小娘子来说,有种三观颠倒的感觉。

  其实这种课程,在第一代庆东侯专门给自己女儿搞得。

  不过这位庆东侯,因为在征战的时候,过于劳累,在拿到侯爵之后不久,就长逝,很多东西庆东侯府的人都保留下来。

  在了解这个庆东侯府的历史后,余颖很怀疑这位侯爷的身份,会不会是一位穿越者?

  却最终没有答案,因为亡者已经故去很多年。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很多东西遗传了下来,让庆东侯府一直延续下来。

  “你们人类就是这么喜欢算计自己的同类吗?”旦旦说。

  话说这些年,余颖成为太子妃之后,深入简出,但还是有人打算设计她出轨,这样子就可以剥夺太孙的地位。

  毕竟一个淫荡不堪的女人,要是太孙的母亲,绝对是一个大黑点。

  但太子妃在遇到外男的时候,身边总会是有大队人马的旁观,所以就是有人想在这方面做鬼,也没有成功。

  旦旦一直在一旁看着,搞不清为什么对同类也是这样下黑手。

  “怎么说呐?主要是那把椅子的魅力。”

  “.......”旦旦一脸的懵懂。

  “椅子?不就是坐着的东西吗?有必要抢吗?多做几把椅子就是,人人能都坐,自然不会抢。”

  “噗!其实,椅子再珍贵也不会这样被人抢。主要是那把椅子代表的意义,虽然只是一把华贵的椅子,但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坐,那就是皇帝。”

  “意思是说,只要坐上这把椅子,就意味着龙行天下,他是皇帝。”

  “对的,这就是龙椅。”

  旦旦陷入沉思中,而余颖也想着自己的心事。

  当然另外一个地方,有人在问:“庆东侯的世子夫人已经回去,太子妃竟然还留下一个小女孩?”

  “是的,据说是太子妃留人。”

  “那个小娘子怎么样?”

  “长得是丑了吧唧的,皮肤很黑。”

  “留下好。”说话的人,嘴角止不住往上翘。

  这下子,太孙只怕是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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