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揍得好。

  让他还四处讨胭脂吃?

  在他来说,只是一种小小的爱好。

  甚至他本人也不一定有什么歪念,但这是讲究贞洁的时代。

  那些被他吃了嘴巴上胭脂的女孩,在这个时代要是被人说出去,就是不怎么正经的行为。

  男人和女人的要求不一样。

  一个不好,有可能死人。

  当然,和他嬉闹的多是丫头,是有卖身契的。

  就是死掉。

  他也没有事。

  知道这一切的杨陵,特别反感这个亡妻的侄子。

  不管这个孩子现在,看上去对姐姐妹妹多么好,都是虚的。

  没有手腕,没有仕途上的上进心,也没有自知之明,最终只是一个在作诗上有些天赋的人。

  在这个侯府里,还有人吹捧。

  一旦他被分出侯府,那么用什么来养家糊口?

  简直就是乱弹琴。

  偏偏甄母当成了凤凰蛋,白给都不要。

  既然不是自己的看中的女婿人选,那就离自己女儿远远的。

  这个家伙有些痴,还要给自己女儿取字。

  杨陵听了大怒,这是干什么?

  他这个亲爹还在。

  当他现在是死人嘛?

  而且就是亲爹不在,也是女子的夫君给取字。

  你一个舅家表哥,有什么资格?

  杨陵的脸色很难看,差点给凤凰蛋一耳光。

  甄母气得不行。

  感觉女婿就如同变了一个人,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心肝宝贝?

  脸一下沉下来。

  她想要让女婿让步,这样子就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拿捏一把女婿。

  然而杨陵本来就不打算和长安侯府搞好关系。

  看见甄母倚老卖老,就不打算让步。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儿女,常常来侯府。

  恨不得不来。

  不然以后女儿找婆家,被人一说和这种拈花惹草的家伙住在一处,绝对是感觉清白堪忧。

  最终是不欢而散。

  杨家和侯府闹翻后,大家反而同情杨家。

  这侯府的人挺不着调。

  杨陵休息了几天后,准备上班。

  他知道,皇帝之所以把他调回来,是因为粮食增产。

  为了鼓励他,皇帝打算让他进户部。

  可粮食什么归工部管。

  而且户部进去之后,也是事多。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为各位皇子的拉拢对象,杨陵并不想站队。

  他盘算了一下。

  去工部管理农业,反而不招算计。

  反正这一次已经升到正三品,已经是够高。

  在听到皇帝的打算时,他有了主意。

  他就给皇帝打可怜牌,说自己身体不好,想着去工部,可以接着研究粮食增产问题,不想着太花脑子。

  皇帝一听,倒是知道他曾经中过暗算。

  身体自然是有可能不怎么好。

  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同时觉得杨陵这人对权力不怎么太感兴趣。

  用起来放心。

  决定以后看看杨陵做得怎么样。

  在恰当的时候,给予奖励。

  杨陵才美滋滋地回家。

  虽然有些人说他是傻子,但他不在意。

  既然他没有什么可拉拢的价值,其他人也就懒得找事。

  杨陵在工作上就没有什么人来捣蛋。

  虽然辛苦,但没有什么危险。

  余颖终于放心了,因为低调活着就好。

  其实早先杨陵不是不聪明,也知道皇帝的想法。

  但他心里那时候,有那种文人士大夫的士为知己者死这种思想。

  觉得应该为明主死而后已。

  后来被余颖点破,他和皇帝之间绝对不是士与知己的问题。

  死而后已就算了吧。

  他要是死掉,孩子们该怎么办?

  一旦他这个人从纲常里挣脱出来,自然不会傻乎乎做什么忠臣。

  自然是怎么活得长久,就怎么办。

  时间就如水一样过去,一转眼已经快三年过去。

  这几年,杨陵还是很忙的。

  常常是忙着下田。

  甚至跑到外面去指导。

  好在余颖在,不然孩子们都没有人带。

  杨家的日子有条不紊。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所以她带着云双姐弟两个人,出门到菩提寺上香。

  大宝兴奋极了。

  这古代的社会里,孩子们很难出来一趟。

  这一次是因为甄氏的去世,已经满了三周年。

  出了孝期,松快一下。

  另外她带着两个孩子,给甄氏去点长生灯。

  正巧的是,在寺庙门口附近,杨家人遇到长安侯府的人。

  两家人见面时,都是装作没有看见对方。

  因为两家人已经闹翻。

  前不久皇帝清点国库时,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他吓了一跳。

  银子哪?

  银子不见了。

  多了不少白条。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查,才知道国库的银子,已经被京城里的官员借空。

  好嘛!

  当初他觉得官员的俸禄不多,有可能不够花。

  就下了一道圣旨,允许官员借国库的钱。

  过了这么些年,才发现只有借没有还的,所以国库空下来。

  怎么能这样?

  有借有还才可以。

  只借不还是怎么一回事?

  当他是傻瓜!

  皇帝大怒。

  就下了圣旨,让所有借款的官员,必须归还借国库的钱。

  如果不归还,就拍卖他们的家产。

  官也不让当。

  有爵位的,还要除爵。

  长安侯府也是被追债的一家,老侯爷在世时曾经借了不少国库钱财。

  原本这件事,甄家人都忘记。

  可是户部给了通知,不得不还。

  这么一算,就是把侯府公中财产都填进去还不知道够不够。

  这怎么行?

  那么只能是是掏个人私财。

  一个个都是属貔貅的,自然不愿意。

  竟然有人就把主意打到了甄氏留下的嫁妆上。

  要求杨家支付一半甄氏的嫁妆,去还债。

  不然,甄氏就是不孝。

  杨陵大怒。

  这是在发死人的财。

  太可恶!

  不过他转念一想,嫁妆什么的他并不在意。

  但要是能和侯府断亲就好了。

  事实上,这件事也是杨陵做过深思的。

  因为到了京城后,他自己又去调查一番,省的发现自己小姑上当。

  事实证明小姑没有上当,说的很真。

  他发现,侯府的女主人,一个个都是很胆大。

  有做高利贷的。

  也有包揽讼事的。

  一个个都嫌自己活得太好,做违法之事,也不积德行善。

  呵呵!

  有这样的外家,杨家的孩子倒是有了污点。

  虽然和侯府时翻脸,但没有断亲。

  如今是个机会。

  他就命人把甄氏的嫁妆,全部弄过去还老侯爷的借款,算是甄氏尽孝。

  但杨家和侯府就此断亲。

  长安侯府从此以后,就不是云双姐弟的外家。

  这件事甄母是不知道的。

  因为干这个事情的人,也没有想到杨陵能来这一招。

  就瞒着甄母。

  杨家人也都知道这种的情况不好听,是决口不提。

  但双方是心知肚明。

  在寺庙里,两家人遇上,只能是装作没有看见。

  分开走路。

  遇到侯府的人后,云双是有些忧虑的。

  甚至是脸色不好看。

  余颖是后来知道大侄子干的事情,那时候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管。

  在遇到侯府人后,就注意了一下云双。

  这个孩子容易想多。

  这一点倒是随了她亲娘。

  有些事情她一直是压在心里。

  憋着。

  现在也是。

  看后,余颖微微摇头,这孩子。

  云双此刻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维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别人。

  她对长安侯府也没有什么好印象,竟然把亲娘的嫁妆要回去,好大的脸。

  但亲爹做的决定,她有些反对。

  那是娘亲留下的东西。

  但也听说了,侯府打算杨家不退嫁妆,就说亡者不孝。

  这让云双动容。

  最终父亲把嫁妆全部退回去。

  云双还不得不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

  但心里一直惦记着。

  这一次来上香,余颖就是想着让云双散散心。

  坑的是,正巧遇到侯府人。

  让云双更加不高兴,脸色都变白了。

  余颖一看,就让好几个奴仆,陪着她外出看看风景。

  说不定会好受些。

  结果,云双发现在偏僻的地方种着几棵湘妃竹。

  看到那些斑点,犹如是一点点泪痕,云双有些触动,就一下子落下泪来。

  她哭得很伤心。

  她不明白长安侯府为什么这么做?

  在做出这个要求时,有没有考虑她和弟弟的立场?

  另外,父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意?

  难道他打算另外找个妻子了?

  这一连串问题都没有答案。

  她是一个女孩子,心思比较多,

  这件事过后,虽然父亲依旧是很和蔼,对他们姐弟一样好。

  但她心头,老是堵着一块石头一样。

  事情怎么走到这一步?

  她怎么也搞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母亲还活着就好。

  杨家和长安侯府一家,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小声呜咽着,就如同是一只小兽团起身体想要掩饰自己弱小。

  眉毛微微皱起,眼圈红肿着。

  她特别想念母亲。

  其实父亲曾经说过,希望她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常常哭泣。

  说老是哭不好。

  但这性子就是天生的,就是改不过来。

  甚至她是有些羡慕自己的弟弟大宝,这个孩子明显是那种乐天派,天掉下来都会当着被子盖。

  母亲去世时,大宝就小。

  刚开始是有些痛苦的。

  但时间久了,他已经忘却了母亲,云双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亡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这是人之常情。

  这一点上,云双和大宝不一样,她记得还清楚。

  另外,对于余颖,云双的感觉很矛盾。

  一方面是这些年来,姐弟两个人很仰仗着她的呵护。

  一方面是这段时间突然有人和她说,亲娘甄氏之所以郁郁而终,就是因为这位姑奶奶的出现。

  这让她对余颖的感觉,很是复杂。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姑奶奶。

  他们姐弟两个人因为姑奶奶在,才会活得很不错。

  但一想到母亲的死,和她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心里不是滋味。

  这种事情她不敢告诉余颖。

  因为把母亲的死,归咎在姑奶奶身上,有些白眼狼的感觉。

  委实不舒服。

  很多种不愉快合在一处,让她越哭越是想哭。

  就在云双哭泣时,猛地听到一个声音说:“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有本事哭,为什么不闹上一场?”

  这声音让云双十分惊讶,一下子忘记哭泣,抬起有些红肿的眼。

  在抬眼看时,她用手帕拭去泪水。

  就见竹林深处走出一人。

  那人的打扮是非男非女,手里摇着一把扇子。

  此刻来人的脸上是一脸的怒色,看着云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让云双是莫名其妙。

  这位是谁?

  她真的是不认识这位。

  而且不知道这位是男是女,所以她赶紧后退。

  那些小丫鬟已经上前,护住自家主人,和对面的人隔开。

  就在这时,旦旦去叫余颖。

  余颖原本就没有离开太远,就快步赶到。

  看了一眼对方后,就没有关注。

  而是问云双:“双双,你还好吧?”

  云双在看到余颖后,心里的紧张感少了不少,就摇摇头。

  余颖就让人护着云双走远。

  对于有可能的突发事件,云双还是不要留在这里的好。

  只留下一个小丫鬟,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然后余颖看向那个人。

  她自然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女人。

  只是穿着打扮上有些中性,或者是故意穿着这种装束。

  对于她刚才的呵斥,余颖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云双既不是这位的女儿,也不是她的闺蜜,那么她是以什么身份教训别人的?

  在余颖目光的注视下,对面的人是硬挺着,她最讨厌女人的哭唧唧,也不知道有那么多泪水吗?

  有什么好哭的?

  她当然看的出来这个带着面具的女人,不是寻常人家的人。

  但她无所畏惧。

  就见余颖露出的樱唇微启,缓声道:“这竹林里可是蛇类出没的,还是小心为上。”

  在她说话时,对方是有些吃惊的,要知道对面的女子大部分面容即使是被遮挡住,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人一个面对绝世大美女的感觉。

  刚才那个小美女,已经是少见的美人。

  想不到紧跟着遇到的,更是一个成熟的美女。

  只露出樱唇,和说了一句话,更加是让人感觉是美女。

  那要是能露出真容,一定能够吸引出足够的男人前仆后继。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美人?

  余颖已经感觉出来对方的打量,也不打算多说。

  云双她们来到竹林时,身上带着的香囊都是带着驱蛇作用。

  不然,也不会让她们到这里来。

  要知道在这种地方,比如说竹林,蛇类比较多。

  女性对爬行动物大多是不怎么喜欢的。

  就是无毒蛇出现,也会是出来很多惊叫声,吓得女孩不行。

  说不定就会出事。

  余颖才会提醒了一声。

  虽然在余颖看来,刚才的她说话不太客气。

  但人命为大。

  说完后,她就准备转身走人。

  就在她转身时,猛地一停。

  手一扬,一道白光闪过,跟着就是一道黑光。

  “蛇啊!”一声尖叫响起。

  余颖嘴角一抽。

  因为就在刚才,她发现那个女性的头上方的竹子上,出现了一条竹叶青。

  她就用袖箭弄死那一条毒蛇。

  就是那一道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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