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太傅大人,行刑时辰已至!”

  随着一个个廷尉官吏的禀报,牧山从位置上缓缓站起来,他一双虎眸栩栩,看着来对手袁逢,手中的斩令丢下来。

  “斩!”

  他的一声令下,开始今日的血腥盛宴。

  “袁落,袁初,袁淘,袁负……,已验明正身,斩!”

  第一批行刑,数十人身首异处,头颅落地,滚滚而动,血染整个街市口,妖艳的鲜血,缓缓的沿着行刑台而流淌出来。

  “陈谷,李开,袁深,司马屠,杨于……,已验明正身,斩!”

  “卫严,陈封,荀新……已验明正身,斩!”

  一声声的高喝,一批批的人头落地,鲜血已经渗透出来了,周围一片,皆为血红的世界,所有人都仿佛有些承受不住这一幕的血腥残酷。

  不少的百姓已经开始在旁边呕吐起来了。

  平日行刑,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已经是顶天,可今日行刑之数,已经超过十年之和,数百人一起行刑,那是就等于如同战场上的残酷被赤裸裸的放出来了。

  整整行刑的一个时辰。

  杀了足足三百多人有余,头颅堆积如山,鲜血流淌成河,东市街口已经被血淋淋的色彩给染红了。

  行刑台之上,此时此刻就剩下十余人了。

  这十余人才是这一次行刑的主要。

  这些才是士族的门梁,顶梁柱,随便拉出来一个,不是当朝权贵,就是平日都是受到无数士子敬仰的儒者,其中更有大儒般的读书人,朝廷大贤级别的官吏。

  所以要一个个的斩,才能更加震慑人心,才能给围观者更加直观的影响力。

  “牧元中,你不得好死!”

  一个家主被推上刑台,临死之前,发出的凄凉的悲鸣。

  “斩!”刽子手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牧元中,汝来日必遭天罚!”

  被压在斩台上的司空府长史眼睁睁的看着屠刀落下,怒天狂啸。

  “斩!”

  又一颗人头落地。

  轰轰轰!!!!!

  连斩数人,这时候,乌云密布已久的天空之中,电闪雷鸣起来了,滂沱大雨哗啦啦就下来的,仿佛想要冲刷这个的充满鲜血的地方。

  “打雷了!”

  “难道天罚!”

  “天下大雨,谓之哭丧,难道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无数百姓看着这天色变幻,忍不住窃窃私语。

  “牧太傅,天下其雨,谓之悲悯,既然天意如此,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从轻发落,不然逆天而行,可有天罚之征兆……”王允站起来了,目光看着的牧山,眼神深处有一抹灼热的希望。

  “天罚吗?”

  牧山跨步站出来,站在行刑台最高的地方,忍不住仰天高鸣起来了:“某家牧山,自入京以来,上对得住君王,下对得住黎民百姓,平生不做亏心之事,何惧天威之罚!”

  大雨下,他的身影显得异常伟岸。

  这一幕也给了不少人一个的无法忘怀的烙印。

  这就是光熹朝第一权臣,太傅牧山。

  “陛下乃是天子,圣旨已下,谁也挡不住,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行,继续斩!”牧山下令。

  “遵命!”

  行刑继续,台上十余犯人,在大雨之下,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一个一个的被斩掉了头颅,他们在被斩首的那一刻,皆然发出了凄凉的诅咒。

  “兄长,某先行一步!”

  袁隗安然的受刑,他的眼神是看着牧山了,直对着牧山:“牧元中,今日你灭我袁氏一门,体他日我袁氏族人当还之,我袁氏的子弟,你杀不尽,我袁氏的门生,你杀不绝,总有一日,我袁氏之根基,岂会是你一个黄巾余孽能的撼动了!”

  “斩!”

  他的言语落下,头颅也落下,数朝老臣,曾历任太尉,司徒之职,门臣遍布天下,今日却被斩首在此。

  “袁氏我杀不尽吗?”

  牧山面容刚毅,冷厉无声,只是嘴角燃起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有些讽刺。

  最后一人,司空袁逢。

  “斩!”

  斩令下,刽子手动。

  “灭汉室者,牧氏也!”

  袁逢就是袁逢,他没有竭斯底里的呐喊,只是临死了还落下这么一句话,却被无数人铭记在心。

  ……

  东市的一个茶肆。

  两个少年站立窗台,年长的少年一袭锦袍,目光死死地凝聚这行刑台之上,他双手青筋凹凸,神情之间显露出来的是一抹狰狞:“袁司空,是朕对不起你!”

  “皇兄,此非你之罪!”

  少年刘协,走上来,拍拍兄长的肩膀,低声安抚起来了。

  “是朕无能!”刘辩嘴角扬起一抹的幽幽的冷笑:“朕想的太理所当然的,以为当年父皇能在的雷霆万钧之中收拢回权柄,朕也能做到,可朕终究低估的牧元中!”

  他想要效仿当年父皇的手段,想要挣脱制衡,可能力不足,筹码不足,最后却功败垂成,落的如此一个境地,亲自下旨,把袁氏灭门,他日恐怕在无士族信任自己,何等悲哀。

  “皇兄,还有机会的!”刘协低声的道:“只要皇兄还坐在位置上,一定会有机会的!”

  “对,只要朕还在这个位置上,天下还是朕的!”

  刘辩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死死地凝视这刑场上伟岸的身影:“牧太傅,天下勤王,你最好别给朕机会,朕必诛你满门!”

  ……

  光熹二年,八月十五日。

  距离袁氏被诛,已经过去三日,可天子却病倒了,从行刑场回来之后,他的精神就越发的萎靡,不到一天时间就已经病倒在床榻上。

  这一天,皇后唐氏正在照料其身体,一个老宦官匆匆而入。

  天子屏退左右,连皇后唐氏都驱逐出去,与老宦官低声的商议起来了。

  “陛下,不好了,赵信那厮居然通过宫里面的一些小黄门,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勤王之事,恐怕瞒不住牧太傅了!”

  这是天子后手,唯天下勤王,可撼动牧氏兵权。

  最无奈的一招。

  也是他为自己死后的一次布局,他本以为事败之后,定当活不下来,可没想到牧山居然高抬贵手,让他继续坐在的这个傀儡的位置。

  可勤王圣旨已下,他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赵信?”

  天子眯眼:“你这个义子居有如此能力,在你的封锁之下,还能从宫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能力不错,可惜了,非忠于我汉室,而为他牧氏所用!”

  “是老奴的错!”老宦官低声的道:“老奴总有一天会清理门户的!”

  “无妨,各有所选!”

  天子在床榻上躺了几日,刑场上的惊吓已经过去,算是缓过一口气,也变得内敛而精明起来了:“曹孟德能逃得出关中吗?”

  “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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