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衔是从九重天那里进来的。

  他没想到明殊也会进来。

  落衔:“你没事跑去麓鼎山做什么?”

  明殊:“你没事放什么凶兽?”

  落衔笑得暧昧,“这不是为了给你找点不一样的好吃的。”

  明殊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落衔兀自笑着,端的是坦荡荡的气势,也不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落衔,你不说,我就走了。”

  明殊出声。

  和以往的语气没什么区别。

  落衔却没由来的慌了下。

  他咬了下舌头,道:“小花神,这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你现在连法术都用不了,你想怎么出去?”

  “只要我想,我就有办法出去。”明殊语气随意,像是开玩笑。

  可落衔却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明殊看他几眼,见落衔不打算开口,转身继续往之前的方向走。

  落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光晦涩,他微微吸口气,眸光低垂一瞬。

  然后抬脚跟了上去。

  他从后面抱住明殊,将人禁锢在臂弯中,在她耳边似无奈的叹息,“小花神,真拿你没办法。”

  落衔将她转过去,低头就给她一个吻。

  比起上次那个生涩的吻,这次就熟练多了。

  一吻结束,他拥着明殊,恍如要揉进骨血里。

  “听过半月泉吗?”

  不等明殊回答,落衔自顾自的道:“上古洪荒,半月凶兽,永生不灭。”

  “半月凶兽之所以永生不灭,就是因为喝了半月泉水,身上会出现一个半月的印记,而且实力大增,据说无人能敌,所以会被称为半月凶兽。”

  他顿了顿,“我要找半月泉水。”

  明殊好奇,“真的能永生不灭?”

  落衔突然低笑一声,“上古神都会陨落,哪有什么永生不灭,不过是活得久点,厉害一点。小花神,你的关注点是这个吗?”

  “永生不灭啊,你不关注吗?”

  落衔摇头,唇瓣擦过明殊脸颊,又忍不住亲了亲。

  “那你找这玩意干什么?好喝吗?”

  “……”落衔一把按住她脑袋,压进自己怀里,“有用,不好喝。”

  明殊闷闷的声音响起:“你找的东西有点多。”

  “嗯。”

  落衔突然抱紧她,“可是……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我该怎么办啊。”

  落衔轻声呢喃。

  他咬着明殊耳朵,用那宛如说情话的语气,“我能杀了你吗?小花神。”

  明殊愣了下。

  “可以。”明殊伸手抱住他,“只要你敢。”

  可以。

  只要你敢。

  简单的六个字。

  千斤巨石一般砸在落衔心头上。

  又如滔天巨浪,淹没他的世界。

  落衔哀怨的叹口气,“小花神,你怎么这么……”

  讨厌。

  他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

  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落衔抱着明殊良久,直到有凶兽出现,他才松开她,带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明殊踩着满地柔软的草,问他:“你找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续命啊小花神。”落衔偏头,眸光潋滟璀璨,“小花神想为我付出一点生命吗?”

  明殊没吭声。

  落衔笑了下,“逗你的,我现在舍不得。不过等哪天我厌倦你了,也许我就舍得了,真期待,我厌倦你的时候。”

  他语气里的向往,非常真诚。

  明殊扯着嘴角,不咸不淡的道:“我也挺期待。”

  落衔表情忽的沉了一下,但转瞬又恢复正常。

  “小花神真是无情,不过你这样子,我更喜欢了怎么办。”

  明殊推开他的脸,“你有病。”

  “相思病啊,小花神你不知道,每次看不见你,我心就好痛,只有你能缓解我的痛苦。”落衔夸张的捧着胸口。

  不知道是不是说开了,他开始变本加厉。

  “续命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我骗你的啦。”落衔狂笑起来,“你看我这样子,哪里像需要续命?小花神怎么这么好骗了。”

  明殊看他一眼。

  落衔看上去确实很正常。

  明殊不知道他说的续命是真是假。

  每次问他,都是笑嘻嘻的敷衍过去。

  转眼的时间,他们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快半个月。

  落衔进来开启传送阵的地方已经关闭,落衔说可能是有人从外面关闭。

  他并没有完全开启,只是让他可以进来。

  外面的人想关闭,也不难。

  “那要怎么出去?”

  “小花神你想出去?”落衔眉梢挑高。

  “不出去难道在这待一辈子?”这里的凶兽又不产崽子,吃完就没了。

  落衔伸手搂住她,“小花神不想和我在这里待一辈子吗?你看,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吼!”

  前方一头凶兽狂奔而来。

  落衔:“……”

  落衔潋滟瞳眸中闪过一缕危险的暗芒,松开明殊,去解决那头凶兽。

  等落衔回来,明殊似笑非笑的道:“这里可不止我们。”

  还有口粮!

  落衔显然有点不高兴,情绪都写在脸上。

  明殊望向那头死掉的凶兽。

  “这里不能用法术,就算你是魔族,也不能如此特立独行吧?”

  落衔吊儿郎当的笑一下,“小花神,崇拜我吧?”

  明殊咬牙,“好好说话。”

  落衔捏着明殊一缕头发把玩,“我可没说过我是魔族。”

  “……”

  明殊仔细回想一下。

  好像还真没说过。

  因为魔族的人说他是魔族,他身上又一直有魔气萦绕,所以潜默移化下,就觉得他是魔族。

  但是落衔,从没亲口承认过,他是魔族。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小花神,骂人诶。”

  “你又不是人。”

  “……”

  落衔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压到她身上笑起来。

  “起来。”

  “抱一下嘛。”

  落衔语调轻缓,明殊难得没推开他。

  “所以你是什么?”

  落衔抱舒服了,靠着明殊肩膀,他张了张唇,声音有些涩,“我……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神,不是人,也不是魔。

  更不是什么妖鬼之流……

  他游走在六界之外。

  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

  “小花神。”落衔抱紧明殊,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你是我的……”

  明殊抬起落衔下巴,轻柔的吻覆盖下去,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落衔微微闭上眼,顺从内心回应她。

  落衔唇角忍不住上扬,亲吻也可以是一件美妙的事。

  “你笑什么,好好亲。”

  “噗……哈哈哈哈……”落衔反而笑得更放肆。

  “……”

  明殊松开他,爬起来准备走。

  落衔一把将她拉回去,将她压在柔软的草地上,炽热的吻落下。

  叶子被风吹向天际,打着旋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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