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正宁劝了几句,可齐正致依然满腹怒火。他揣着滔天的怒意像以往一样直奔明月阁,想当面问问齐妙怎能那般歹毒。

  “三爷,夫人有请。”只是走至半路,他就被云妈妈给拦了下来。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沈氏猜到齐正致可能会直接去找齐妙,她可不能再让女儿受委屈,故让云妈妈在去明月阁的路上等着。

  结果还真被云妈妈给等着了。见到他前来,云妈妈只能暗暗叹息,心里涌出无尽的悲哀。

  齐正致也在苦恼如何哄沈氏开心,眼下她正找他,他哪儿还敢不去。他只得去了海棠苑,准备迟些时候再过去找齐妙算账。

  沈氏见云妈妈和齐正致一同进屋,心更凉了。因为这就表明他是准备找妙儿。

  该死的混蛋,他怎能这样一而再的伤害妙儿?他到底还有无人性?

  “卉娘。”一见到沈氏,齐正致赶紧将心里对齐妙的不满抛下,面上挂了讨好的笑容往沈氏身边走去。

  沈氏指着旁的边的椅子,寒着面说道,

  “老爷请坐。”齐正致不是傻子,他感觉到了妻子周身散发的冷冽寒气,知道她还在生气。

  唉,都这么久了,卉娘还是不肯原谅我!齐正致很无奈的叹气,在沈氏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云妈妈也退了下去,屋子里只有沈氏和齐正致夫妻二人。

  “卉娘。不知你找我何事?”齐正致温声问,看着沈氏的眼神分外炽热,悄悄将椅子往她身边挪了挪。

  “老爷离开长青院后并没有回海棠苑的打算。不知老爷是想去哪儿呢?”沈氏不答反问,声音里透着蚀骨的寒意。

  “我……我好久没见妙儿,想去看看她。”齐正致面色一讪,忙编了个谎言。

  他现在终于明白云妈妈为何会在那儿等着他,原来卉娘早就猜到他可能会去明月阁。

  心思被看穿,齐正致十分难得的感觉到羞愧。

  “呵呵,是嘛。那我先替妙儿多谢老爷关心了。”沈氏轻轻一笑,并不揭穿他的谎言,而是忽然问他。

  “老爷,我有句话想问你,还请老爷如实答我。”

  “卉娘请放心,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齐正致赶紧表衷心。沈氏笑着道好。

  随即就肃了脸色。问道,

  “老爷这般关心妙儿,这是妙儿的福气,那请问老爷,倘若有人想要欺负妙儿,你当如何?”齐正致立即应道,

  “妙儿是我的女儿,要是有人当真敢欺负她。我一定不会饶她。”

  “有老爷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沈氏又道,

  “在老爷离京的这段日子里。妙儿可没少被欺负,如今老爷回来了,我在此恳请老爷替妙儿讨个公道回来,这也是我们这做父母应尽的责任,对吧?”说完话,沈氏还轻轻叹了口气,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委屈的表情落在齐正致眼中,让他的心紧紧一抽。父亲和芙蓉所说的话犹在耳边回响,不知卉娘所说的是否就父亲他们口中的事儿。

  大哥说得极有道理,孰是孰非不能光听片面之辞,我倒要看卉娘是怎么说的,然后再做判断。

  齐正致暂且压下心里对齐妙的怒意,还有对沈氏些许的不满,问沈氏,

  “是谁欺负了妙儿?卉娘,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哪些事儿?你能对我说说吗?”

  “就算老爷不问,我也要准备说的。”沈氏应道,

  “老爷你可知道,妙儿差点儿和连升定了亲呢,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拦下,妙儿的生辰八字都被送去了连家,这事老爷是否知晓?”

  “父亲说他也是被连二老爷给骗了,知道真相后,他立即拒绝了连二老爷,并将连二老爷狠狠骂了一顿,并断了来往。”齐正致讷讷的回应。

  “呵呵,老爷你信吗?”沈氏冷笑着反问。齐正致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

  沈氏又冷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公公最初可能是真的被连家人给骗了,他不太了解连升的为人,这时候我不怨他。可在公公向婆婆向妙儿生辰八字时,婆婆在得知是要和连升结亲时,婆婆吓坏了,赶紧将连升的为人告诉了公公。公公在知道连升的为人后也曾动摇过,也认为连升这等人不能嫁,可在芙蓉的怂恿和唆使之下,公公又改变了主意,坚持要与连家结亲,任谁也劝不住。后来还是我带了云妈妈几人去了连家找徐氏,后来又使了一些手段,迫使徐氏和连家人彻底放弃了这心思。要是依着公公的意思,妙儿早就坠入火炕了,这些话公公没说给老爷你听吧。”没有,父亲没说得这样详细。

  只是芙蓉向来乖巧懂事,她又怎么可能会怂恿父亲做这事?不可能!退一步来说,就算她从旁唆使,父亲又岂是那种没主见之人?

  怎会答应这荒唐的亲事?他是不喜欢逆女,可也不希望她嫁给连升那等人,那是推她入火坑的事,他绝不能容忍。

  要是父亲真的这样做了,那他该怎么办?难道要去埋怨父亲吗?齐正致双唇紧抿,心情越发凝重。

  可沈氏的话还未说完呢,她又继续说道,

  “老爷心里对我说的这些话是不信的,在你心里芙蓉就像那圣洁的白莲花,天真单纯,绝不会唆使公公做恶。不仅如此,老爷还认为就算芙蓉真的挑唆了,公公也不会答应她去害妙儿,是不是?”心思再次被猜中。

  齐正致表情更加尴尬。沈氏又道,

  “老爷你知道公公断指后醒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吗?”齐正致轻轻摇头。

  他心里却在想,父亲醒来第一件事肯定是责骂卉娘和逆女。

  “罚芙蓉!”沈氏给出正确答案。

  “这事我也听父亲说了。说他这样做完全是被逼的。”齐正致解释。

  “被逼?”沈氏冷笑,

  “芙蓉要是没做坏事,公公怎会罚她?公公罚芙蓉时曾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在连家亲事上,他本来是准备放弃了,可芙蓉对公公说了诸多与连家结亲的好处,他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芙蓉的真面目。我们不由怀疑父亲曾经种种不合情理的行为,是否都是芙蓉挑唆的结果。”

  “不会的!”齐正致面上颜色尽褪,轻轻摇头。卉娘和父亲所言恰恰相反。

  到底孰真孰假?在他心中,二人的份量同样重要,他谁都不能愿意怀疑,无论谁说了假话。

  对他都是一种伤害。可他们说的完全不同。就一定有真有假。沈氏反问道,

  “老爷说什么不会?是芙蓉不会挑唆公公去行恶,还是说公公不会听信芙蓉之言?老爷要是相信芙蓉,那就是公公在说假话骗人,老爷要是认为公公不会偏听芙蓉之言,那和连家结亲一事就是公公自个儿的主意,公公也说了假话骗我们。不知老爷信谁?”

  “卉娘你误会了,父亲说那句话是他被逼着罚芙蓉时寻的借口。并不是真的。”齐正致解释。

  “那依老爷话里的意思,你只相信公公和芙蓉二人所言。旁人之言你皆不信,是不是?”沈氏反问。

  “当然不是,我也信卉娘你说的。”齐正致急忙道。

  “你信我?呵呵,齐三郎,你别拿我当傻子一样耍,我沈卉娘虽然书读得少、见识少,可还是能分辨旁人对我是真心假意。”沈氏冷笑,眼中满是嘲讽。

  “在我心中,卉娘你是世间最最聪明的女子,我又怎会拿你当傻子呢?卉娘,你我夫妻十九载,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咱们二人才能回到最初的恩爱呢?”齐正致忙起身去拉沈氏的手,着急的为自个儿辩解。

  沈氏却将他的手一把拍开,悲哀的笑了笑,

  “齐三郎,你我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十九载,呵呵,我花了十九年的功夫才看清一个男人的心,我真是可悲可怜又可笑。在你齐三郎的心中,你只相信你自己,你一旦认定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我不知妙儿到底欠你什么,你要那般待她?今日要不是云妈妈将你拦下,此刻你应该在明月阁又耍你为人父的威风了吧?齐三郎你只有在识斥妙儿时才知她是你女儿,平日里你可曾拿她当女儿待过?你可曾给过她一点儿父爱?你可曾信任过她?没有,你什么都没有给予,在你心中,她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世间有你这样的父亲吗?你配为人父吗?你问我要怎样才能原谅你,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不,你不知道,因为你从不认为你有错,你只是认为我在无理取闹。你天天说对我情深义重,你要真的爱我,真拿我当回事,你又怎么会这样无情的待我们的女儿。”

  “不……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齐正致双手揪着自个儿的头发,痛苦的摇头否认沈氏所说。

  心里认为沈氏说的不对,可真要他反驳,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因为沈氏说的全是事实。

  事实又如何狡辩?

  “还有,齐三郎你可知湛儿为何要从军吗?”沈氏不理会齐正致的反应,继续将要说的话说出来。

  “为何?”齐正致忽然停止揪头发的举动,声音变得梆硬。他一直希望湛儿好好读书,将来能中举。

  可现在他的计划全被打破了,湛儿竟然从军去了。他一直认为只有天生愚笨、读书无天赋之人,或者出身武将世家的儿孙,或者是被生活所迫,只有这些人才会去从军,他齐正致的儿子必须要读书从文,而不是举刀弄枪。

  在他的骨子里,他是有些瞧不起武将的。不过以前他一直掩饰的很好,从来不敢在沈氏面前表现出来,不然沈氏早就弃他而去了。

  沈氏红着眼睛说道,

  “湛儿见我和妙儿一次次的被人欺负受委屈,可他却无能无力,所以他才想着要去从军历练。他要让自个儿变得强硬起来,只有这样,他将来才来保护我和妙儿。他说身为男子,倘若护不住亲人,便枉为人世一遭,所以我答应了他。”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轻一笑,说道,

  “齐三郎,虽然我极恨你,可我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一双好儿女。妙儿聪明伶俐,孝顺懂事,遇事沉着冷静。湛儿虽然性子绵软了些,可他知错能改,有责任有担当,将来一定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感激上苍没让湛儿的性格随你,否则我这人生真是太失败。”这是沈氏第一次不吝赞美之辞夸儿女,也是第一次毫不掩饰的鄙视齐正致的为人。

  她心已被伤透,对他已不再有任何奢望。但在临离去之前,该说的话必须有说清楚,否则憋在心中难受,不吐不快。

  如今全都说了再来,沈氏感觉堵在胸口的一口浊气散了去,整个人都舒服了。

  而更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太多伤心的感觉。原来心伤到极致便是不会再痛!

  “卉娘,原来在你内心深处,你是真的瞧不起读书人,我刚刚还不信,现在才知是我太天真……”齐正致喃喃自语着,整个人陷在痛苦的深渊而无法自拔。

  他的意思是说,刚刚有人说她瞧不起读书人?沈氏眉毛轻轻一挑,认真说道,

  “齐三郎你错了,虽然我父兄是武将,可我从来没有瞧不起读书人,相反,我很敬重读书人。咱们大魏朝有今日的繁荣昌盛,武将文官缺一不可,他们同样功不可没,无论瞧不起谁,都是无知。”齐正致胸口被插了一刀。

  因为他就瞧不起武官,依沈氏之言,他就是那无知之人。

  “齐三郎,你我二人已不可能再在一起……”沈氏长叹一口气,又准备提和离之事,可云妈妈进来禀,说马氏、齐正宁和齐正远三人来了。

  她只得无奈的将话暂时咽了下去,起身迎了马氏和齐正宁兄弟进屋。马氏看着齐正致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问道,

  “老三,你是不是又犯浑了?”

  “母亲,您也误会我了。”齐正致不解马氏怎会这样说他。

  “哼!”马氏冷笑,扭头问沈氏,

  “卉娘,他是否信了他父亲和芙蓉那丫头所编的谎言?”

  “婆婆英明,我不管说什么老爷都不信,他只信公公和芙蓉。”沈氏点头。

  马氏举手想打齐正致,可最终还是没打下去。几人落座后,依次将刘正致离府后所发生的事儿完整的说了一遍给齐正致听。

  马氏和齐正宁兄弟所言和沈氏说的完全一样。齐正致被惊呆了。他独自一人去了居微斋,要好好冷静思考一下孰对孰错。

  刚进书房,他就发现屋子里多了几样东西,件件合他心意。他问小厮这是谁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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