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予,血影受伤了……”哽咽的话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心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将她颤栗不安的身子搂在怀中,偃墨予蹙紧着眉头扫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

  “我已经让人去请御医了,御医很快就来了。你先别着急。”拍着她的背,他低声哄道。

  坐在‘床’边,她的头只及他的腰腹,抱着他腰身,白心染将头埋在他腰间,一脸的泪水全浸在他身上。

  是她太大意了,没认真的去看待那些人和事。她早应该知道那‘女’人如今能回来,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殷杜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进来,绕过两人径直扑向‘床’边,看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女’人,那苍白的面庞、乌青的‘唇’瓣,一颗心突然揪紧,险些让他窒息。

  “血影?!”伏在‘床’边,殷杜忍不住的叫唤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白心染心虚加愧疚,连头都不敢抬。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胆怯、多害怕。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懂感情的人,特别是亲情和友情,这些自她出生,她都极度缺乏的东西,就算看着白家的人有何不测,她都能一笑置之。可是在对面血影的时候,她却油然生出了许多感情,在这么一个冷冷冰冰的人面前,她居然找到了所谓的亲情和友情的感觉。

  看着血影那个样子,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一般,这一切的一切追究到源头,都是她造的孽。

  她要不是白家的人,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心狠毒辣又无情无义的小人,她要不是白家的人,血影就不会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出头,她要不是白家的人,就不至于让人嫉妒很狂,而此刻她的血影就不会躺在这里了无生机……

  是,一直以来,她都太过于轻视这些小人了。总认为井水不犯河水就能相安无事,总认为自己放过别人别人就会感‘激’自己,总认为多多少少别人会看到血缘的面子上心存一份善念……所以她从头至尾没有真正的去恨过什么人。

  原来这些都是她的错,她把自己、把别人都想得太简单了。

  就在白心染心痛复加的悔恨着自己的不作为时,突然间听到殷杜震惊和慌‘乱’的声音传来——

  “王爷、王妃,血影中的到底是何种毒‘药’,为何伤口会成紫‘色’?”

  他那带着颤抖不安的声音一响起,白心染也是诧异无比,连眼泪都来不及抹就回头看去。

  可不是嘛,血影侧腰下方盆骨的地方被一把尖锐如小刀的利器所刺,此刻殷杜将那一处的布料撕了一道裂痕,那伤势跃然于眼中,受伤的位置一团紫‘色’,甚至有蔓延的趋势,看得让人格外‘精’心胆颤。

  “怎么会这样?”白心染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抹了一把眼角。

  曾经在工作中,她也接触过不少有毒的物质,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中毒现象。

  紫‘色’!

  不是常见的那种黑紫‘色’,而是纯紫‘色’,也不是那深紫,而是像紫‘色’粉笔的那种颜‘色’。

  无疑的,这又是一种罕见的怪异的毒‘药’!

  殷杜划开的布料不大,只‘露’出伤处,偃墨予因为他的声音本能的看了过去,待发现血影伤处是在尴尬的地方后,他随即移开视线。

  只是在移开视线之后,他颀长的身子明显的一僵,紧敛的黑眸猛的骤放开,一抹震惊从眸中快速的划过。

  曾经有一幕突然跃入脑海之中——

  曾经某个人给了他一颗‘药’丸,并且很得意的对他笑道:“我‘花’了两年时间终于炼制出了这全天下都无解的毒‘药’,虽说毒‘性’比不上‘红缨’,但我相信这世间除了我无人可解。”

  他当时看着手中紫‘色’的小‘药’丸甚是不以为意。

  某人见他面‘露’轻蔑,很是不满:“你这厮可别小看了你手中的解‘药’,也别小看了我炼制的这味毒‘药’,这炼毒容易解‘药’可不易,全天下可就这么一刻解‘药’。”

  他当时为了不打击他的兴致,只能将其收下。他知道对方是一番好意,因为对方说世间就这么一颗,所以他才将其放在寒‘玉’中保存——

  “殷杜,那你速回承王府,将本王上了锁的木箱取来!”回过神,偃墨予立即朝殷杜沉声命令道。

  “墨予?”白心染有些不解的回头望着他。

  殷杜也一样。

  “本王有解‘药’,还不快去!”他单手拍了拍白心染的背,深眸却朝殷杜瞪了过去。

  闻言,殷杜心中一喜,连眼眶都莫名的红了。

  “爷,属下这就回府!”匆匆的应声,殷杜快速的消失在偏殿的寝房内。

  “墨予,到底这是什么毒?你怎么会有解‘药’的?”白心染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很明显她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偃墨予将‘床’幔放了下来,挡住了他和白心染的视线,随即牵着她的手走向桌边坐下。

  “为夫猜想圣医是在用此方法向为夫求救。”知道他手中有解‘药’,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的用那种毒。

  白心染皱起了眉:“圣医真的在他们手上!”不是疑‘惑’也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没有圣医,想必那对男‘女’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只是……“墨予,你说圣医为何要帮他们?”

  偃墨予俊脸绷的紧紧的,眸子有很深的黑气流‘露’:“我想他应该是被人拿捏住了软肋,所以才会被人所利用。”

  “软肋?圣医有什么软肋?”白心染想不明白。家人吗?不是说圣医受家族排斥甚至被‘逼’迫走投无路差点丧命吗?难道那些无情无义的家人还能成为他的软肋?这会不会太圣母玛利亚了?

  圣医虽说是回国探母,可他母亲应该住在宫里才对,白心碧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抓到他母亲吧?

  偃墨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为夫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那厮的武功不输于他,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他受制于人?

  他派去西云国的人早以将消息传了回来,圣医的母妃已经在他赶回去的当天就辞世了。

  消息称他在其母入殓下葬之后就离开了西云国。

  可是却在中途莫名失踪。

  到底中间出了何事?

  “染儿,你们去的那地方是如何一番情景,说于我听听。”敛回沉重的思绪,他侧目严肃的看着白心染。

  白心染点了点头,将她和血影今日所见全都详细的道了出来。

  心疼的看了一眼被‘床’幔遮挡的大‘床’,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偃墨予痛声道:“墨予,这个仇我一定要亲自替血影报回来!我他妈的才不管她是什么人、是什么东西,我非亲手杀了她不可。若是我有半点心软,枉自我在世为人!”

  她给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不懂的珍惜,她有想过要成全他们,让彼此安生,既然他们不识趣,那就别怪她彻底翻脸无情了!

  别说有机关了,就算龙潭虎‘穴’,她也要把这些人给挖出来——

  既然他们喜欢住在地底下,那她就成全他们,对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挖了他们的心肺,找个深坑把他们埋了让他们一辈子都睡地底下!

  偃墨予并没有反对她,只是沉凝了片刻之后说道:“此事只能‘私’下行动,不可惊动了皇上。可是记清楚了?”

  白心染只是默了默,就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

  如今的福德王‘死而复生’,且又是全身瘫痪的惨样出现,皇上自是会心疼他,且也不会随便相信这样的福德王还有本事去害人。

  不得不说,福德王的这一招苦‘肉’计用的很好。在皇上面前简直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就算他们现在去拆穿福德王,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话,相反的,只会说他们太过分、不念亲情、‘欲’置兄长于死地。毕竟福德王的情况是经过御医确诊的,皇上肯定是相信御医的。

  所以这一次,就算他们要动手,也得想个万全之策,否则,动不了福德王和那该死的‘女’人,反而还会对他们自己不利!

  而且他们还不能‘露’出自己的心思,或者是说有什么把柄被福德王他们抓住,否则指不定会被他们咬上一口。

  白心染想明白了这些,就有宫人在‘门’外禀报说御医来了,夫妻俩相视一眼,白心染朝偃墨予严肃的问道:“墨予,你确定你所拥有的解‘药’能救血影吗?”

  偃墨予抿着薄‘唇’点头。奉亦枫会同他开玩笑,但绝对不会同他开这种人命关天的玩笑。

  见此,白心染咬了咬牙关,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起身,她走向了寝宫外,吩咐宫人去告诉御医说是虚惊一场,不需要求助御医了。

  既然是圣医所制的毒‘药’,那就算请御医来也无计可施,反而会惊动他人。

  她相信墨予不会骗她!

  在殷杜还未回来之前,她吩咐宫‘女’准备好了白酒、剪刀、针线、白布、温水等一切一会儿用的着的东西。

  从宫里到承王府就算乘坐马车也需要近半个时辰,白心染不知道殷杜是如何做到的,反正在两刻钟之后,殷杜一脸紧张的返回。

  将偃墨予赶出了房‘门’并让他在‘门’外暂时当一会儿‘门’童,白心染这才拉着殷杜准备给血影开刀做手术。

  虽说她不是外科医生,但因为她曾经的职业,对死人也做过不少切割、缝补的事,且她相信自己不会伤到血影的筋骨。

  “王妃,你确定能行吗?”看着她将血影所用的小刀放在烛火上烤,殷杜皱着浓眉,又纠结又不放心。她这是要割他血影的‘肉’啊!

  看着‘床’上的‘女’人,他都恨不得跟她换一下,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他,他也不希望她有半点闪失。

  白心染一时也没法跟他解释太多,专注的给手中锋利的小刀消着毒,她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你家爷曾经在茅山村受伤,我也是如此做的,你看他现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闻言,殷杜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待一切准备就绪,她让殷杜将血影用剪刀将血影伤处附近的衣物剪开,‘露’出她受伤的部位。

  吸了一口气,她敛紧双目,聚集‘精’力,认真严肃的开始落刀——

  血影身上的伤处不大,拔掉了有毒的利器,就是一个喷着紫‘色’血水的小‘洞’,而她要做的就是将颜‘色’过深的皮‘肉’给挑了,以免余毒残留在体中。

  解‘药’在殷杜回来的时候就给血影喂下了,此刻她只需要帮血影清理伤口。

  曾经无数次在尸体身上动刀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自己最为亲密的人身上动用刀子。一个是墨予,一个是血影,对她来说,他们都是她最为亲密的人。

  此刻的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她自己都形容不出,鼻子不断的泛酸,可她都‘逼’着自己将眼泪吞回去。她从来没为血影做过什么,所以她必须得认真仔细……

  在一旁,殷杜一瞬不瞬的看着白心染手中的小刀,生怕白心染出意外似的。每每那小刀挑起一块腐烂的‘肉’屑,他就感觉像是在剜他的心窝一样。

  从承王府带来的紫‘色’‘药’丸的确是解‘药’,自血影服下之后毒气似乎就停止了扩散,且中毒的地方皮‘肉’紫‘色’渐渐的褪去,化成了腐‘肉’,所以白心染才会忍痛在她身上动刀。

  怕血影中途醒来会影响到手术,动刀前,白心染就让殷杜将她全身筋脉封住,甚至点了她的睡‘穴’。尽管知道事后肯定很痛,但至少在她动刀的时候,血影还能少承受一些罪。

  殷杜在一旁不停的给白心染递干净的白布,看着从自己‘女’人身上流出来的污血,他几次都忍不住的撇开眼,越看越是心痛难忍。

  这些伤怎么就不能让他替她挨呢!

  一切进展的很顺利,带最后帮血影敷了一些治外伤的良‘药’并用白布将其伤口包扎好后,看着还愣在‘床’边趴着一动不动的男人,白心染也没吱声,默默的收拾起房间来,并将用过的污水和脏了白布给拿到了外面亲自处理掉了。

  返回房内,看到殷杜还是保持一个姿势趴在‘床’边,她走过去拍了拍殷杜的肩膀,低声说道:“尽量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晕睡久一些,就少体会一些疼痛。

  殷杜僵硬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这次是我大意了,所以——”

  “王妃。”白心染歉意而内疚的话还未说完,殷杜就将她打断,回头,他看着白心染一脸的认真严肃,“王妃不必自责,你和爷对我和血影恩重如山,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万死不辞。”

  白心染咬着‘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哽咽的叮嘱殷杜好生照顾血影之后,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往外走。

  那个‘女’人,她绝对要让她好看!

  “可是处理好了?”‘门’外,偃墨予颀长的身躯一直都伫立在那,见她出来,沉声问道。

  “嗯。”白心染点了点头,哽咽的应了一声。

  从她腰间‘抽’出丝绢,偃墨予抬手为她擦拭起早就哭‘花’的脸。“莫哭了,只要人无事就好。”

  他知道她的过去,也知道她很看重如今围绕在她身边的每个人。

  “墨予,我们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殷杜了。”她相信殷杜会照顾好血影的。

  主动的牵起他的手,她将他往他们所住的正殿走去——

  柳雪岚是晚上才知道血影受伤的事。

  白天的时候,白心染跟她说要出宫一趟,柳雪岚本来都想跟着去的,但某个男人担心她出宫惹是生非,硬是将她拧了回去关了一天。

  天黑的时候她趁着某个男人临时出去了,这才偷着来长平殿,来的时候就发现白心染气‘色’有些不对劲,甚至是连长平殿的气氛都有些不对劲。

  一问之下才知道血影出了事,顿时气得都快炸‘毛’了。

  “心染,你们出去怎么能不带上我呢?你看吧,现在搞成了这样,那全是因为我不在,我要是在的话,老娘肯定先把那‘女’人的脖子给拧断!”

  在说经过的时候,白心染将白心碧伪装成段雪的事一并说了。她受偃墨予的意将整件事所知道的都和盘托出,甚至包括圣医的事。这些事对于其他人来说肯定不能随便讲,但对于柳雪岚来说,却是很有讲的必要。

  首先,福德王这次回来,既是没安好心,那针对的就不只是他们夫妻俩,而奉德王跟福德王之间的矛盾更是深不可解,那福德王太子之位没了,不就是奉德王那厮造成的吗?可要让他们夫妻主动去跟奉德王说,依照那厮的脾气肯定是不屑于顾,血影已经吃过这么大的亏了,看在柳雪岚的份上,她自然不希望奉德王那厮高傲轻敌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这事还就得和柳雪岚说,毕竟只有她的话奉德王才能听得进去。

  其次,把实情说出来,也能给冲动的柳雪岚提个醒,可别再像那天一样盲目的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了,血影受伤已是给了她很深的教训,她不想柳雪岚因为冲动而受到伤害。

  “心染,为什么这些事你不早说啊?”柳雪岚在听完之后,气得就一直走来走去的,“如果我早知道那个叫段雪的‘女’人有问题,那天我们在宫‘门’口碰见她的时候我就该一掌取了她的狗命!实在是太可气!”

  “你怎么有这么狠毒的妹妹的啊?都‘死’了还不安生,还想着回来报仇,你们可是一母同胎的孪生姐妹,她怎么就能跟个畜生一样一点都不顾念亲情啊?”

  “我要是有这样的妹妹,老娘早就将她看成七八节了,留着简直就个祸害!”

  “那个、那个你爹知道她没死的事吗?”

  白心染摇了摇头:“他知道有何用?他若知道事情怕是更加复杂。”搞不好到最后还有可能求他们放过白心碧,对于那个所谓的父亲,她早就看白了,冷漠到骨子眼里去了。

  看到柳雪岚愤慨难停,她一脸正‘色’提醒道:“此事可不许让出了奉德王以外的人知道,知道吗?”

  柳雪岚一脸的不爽:“为何?”

  白心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郑重无比的说道:“现在的白心碧还没‘露’出真面容,就算‘露’出真容,在外人眼中他们也就是个弱者,弱者是很容易引起别人同情的,到时候不明事实的人肯定就会站在他们那一方。更何况如今皇上还原谅了福德王曾经的所作为为,我们若是把他们‘逼’急了,很容易被他们反咬一口的。到时候有皇上庇护着,要想拆穿他们的心思,只怕会更加不容易。”

  如今泗水宫被皇上庇护着,这就是在提醒他们,别‘逼’得太紧,‘逼’紧了反而会让他们毫无忌惮的到处到庇护之地。

  听到白心染的叮嘱,柳雪岚细细一想,也觉得言之有理。

  “可是心染,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让那两个东西继续在我们眼前晃吧?”那该死的‘女’人,她想早点将她给‘弄’死!

  害得血影受伤,妈的,她的人生怎么能少了血影这么一个赌友呢?

  她还想着要超越血影的赌技呢……

  白心染是没想到柳雪岚此刻心中的想法,要是她有读心术,估计这会儿会忍不住一巴掌将她给拍飞。

  眯起眼,她朝柳雪岚勾了勾手。

  “雪岚,你过来,我跟你说……”

  ……

  翌日,柳雪岚去给夏高请安,顺便看看自己家那个小兔崽子。

  几个孩子自从进宫以后,一直都在夏高这位皇爷爷身边。许是孤独寂寞太久,一下子有四个皇孙陪着,夏高大有想独霸几个皇孙的心思,不但没主动提过要把孩子送还到其爹娘身边,还明理暗里的劝说两对夫妻在宫里常住。

  如今的天下,太平盛世。如今的帝王生活,温馨而充实,对夏高来说,这段日子可谓是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儿子儿媳都住在宫里,还有可爱的皇孙陪伴,死去的儿子又活了过来,且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他的眼皮下,这样的日子,无疑是他最为满意的。

  他这个做爷爷的要将孩子暂时留在身边,作为儿媳,白心染和柳雪岚肯定不好拒绝,索‘性’也只是暂住在宫里,也就由了他这个爷爷去。这样就使得白心染和柳雪岚想看孩子,就得往夏高的地儿跑。

  平日里,都是两个儿媳一起出现,今日却只见到柳雪岚和奉德王前来给他请安,连承王都没有来,甚至承王连早朝都告了假。原本他准备让德全去长平殿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见到柳雪岚,夏高就不由得先问起来:

  “岚儿,今日怎么就你们俩?承王和染儿为何没来?”

  柳雪岚面带同情的回道:“父皇,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昨日心染出宫去玩,结果一回来就病了,请了御医去诊治,说是热暑之症。岚儿来的时候去长平殿看过,到现在心染都还躺‘床’上呢。”

  闻言,夏高蹙了蹙龙眉:“竟有这样的事?”

  想到什么,他朝书房‘门’外看去,这季节能得热暑之症?

  柳雪岚听到他的反问,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父皇要是不信,可传唤张扬张御医前来一问。”

  如今的张扬,自打白心染怀孕之后,几乎就成了白心染的专用御医,且自己几个皇孙平安降世,也少不了张扬的功劳,对张扬,夏高自是肯定信任他的医术。

  见柳雪岚回得正经八百,夏高也打消了心中仅有的疑‘惑’,随即朝身后的德全吩咐道:“德全,你且去一趟长平殿,看看承王妃病情是否有所好转,顺便将前几日番邦进贡的‘药’材给承王妃送去,这承王妃身子一向极弱,你代朕向她说,让她好生休养,也别担心孩子。这几个孩子朕就代她多养一阵子。”

  他最后一句话一出,不光柳雪岚掉黑线,就连德全都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皇上,您想霸占几个小主直说就行了,何必这样呢?

  他有十成把握皇上是在讨好承王妃,以达到长期霸占几个小主的目的……

  ……

  泗水宫

  ‘女’人得意满满的步入寝宫,第一时间将听到的消息与‘床’上的男人分享。

  “王爷,您知道吗?刚刚我打听到消息,说是承王妃昨日出宫不幸得了热暑之症,还听说承王今日连早朝都没有去呢。”‘女’人眉宇飞扬,一脸的幸灾乐祸。

  原本躺在‘床’上被御医确诊终身动弹不得的男人此刻却坐起了身,脸上被灼烧的疤痕依旧刺眼,可因为‘女’人带来的消息,那双狭长的凤眸因为得意而显得潋滟生动,比‘女’人的眼眸还‘迷’人三分。

  “此事你有何看法?”他轻扬薄‘唇’,朝‘床’边‘女’人问道,低沉而雌‘性’的嗓音丝毫不见前一阵子的虚弱无力。

  ‘女’人红‘唇’漾出一抹得意:“昨日我就猜到有可能被人跟踪,好在我留了一手,果不其然,还真的有人跟踪我。只不过对方跑得快,否则定是叫他们有去无回!白心染那‘女’人昨日也出了宫,且说是中了热暑,这蜀夏国的天就算最热也不会致人于此,那‘女’人显然就是在‘欲’盖弥彰,不想被人发现什么。说谎都不看看天‘色’的!我猜想昨日跟踪我的人肯定就是她,且她不是中什么热暑,而是中了圣医的毒。”

  ‘女’人最后的话说的十分肯定。在宫里两次同白心染那个‘女’人见面,她都给了自己难堪。那‘女’人肯定是看穿了她的真实身份,否则她怎么会故意刁难于她?

  哼,不过就算看穿了又如何,没有圣医,她脸上的这层皮‘肉’是怎么也不会‘露’出破绽的!

  如果那‘女’人真的中了圣医的毒,那就只能等死了,圣医都在他们手中,看她去哪儿找解‘药’!

  老实说,没亲眼看到那‘女’人全身溃烂而死,她还真是觉得有些遗憾。

  男人附和的点了点头,随即蹙眉问道:“可有将我母后安置妥当?”

  ‘女’人‘露’出安抚的一笑:“放心吧,我早就安置妥当,不会让她们祖孙俩受委屈的。”

  男人满意的再次点了点头,视线从‘女’人身上移开看向了别处,眸底突然变得幽深起来,浓浓的戾‘色’自眸底那眸底深处涌出,一双潋滟‘迷’人的凤眸顿时变得有些狰狞,让他那张被灼伤过的脸显得有些骇人。

  这一次回来,他定是要杀尽所有的人,以报这一年多来自己所受的种种苦楚!

  看着他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杀意,‘女’人收敛的笑容,突然将手伸出覆在男人膝上的手背上。

  “王爷?”

  男人回过神,收了几分戾气看向她。“何事?”

  “若有朝一日你得偿所愿,你会抛弃碧儿吗?”看着男人被毁的容颜,‘女’人眼里没有一丝的嫌弃,只有浓浓的痴恋。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下定心思要带他走的,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

  这一年来,她为他做的,可以说是倾尽毕生的心血,为了他,她一双手沾满了鲜血,就算害怕,可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她只希望自己付诸一切下的赌注能赢……

  男人幽深的眸光闪了闪,忽然扬‘唇’,反手将她的柔胰握在手中。

  “碧儿对我尽心尽力,为我排除异己,我夏允浩岂能负了你?”

  那低沉而温柔的嗓音似和暖的风一样吹进‘女’人的心坎,让她眼底瞬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羞赧。

  双手缠住男人的脖子,她动情的将自己的红‘唇’送上去。

  两‘唇’相触,男人微微一愣,眸光微微一闪,他突然圈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将人捞到了‘床’上顷刻间将其压在了自己身下——

  ……

  皇宫之外,僻静而破旧的民宅之中,两名身量颀长,穿着黑衣的男人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院落之中。

  “就这么个破地方,你们也搞不定?”其中一名男人看了四处之后忍不住的扬‘唇’嘲讽起来,那‘露’在黑布之外狭长的冷傲黑眸充满了蔑视。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冷眼瞪向他:“你这妄自尊大的‘性’子就不能收敛几分?莫说本王没提醒你,若有任何闪失,后果自负。”

  “哼!”男人傲气的扬了扬下颚,索‘性’不理人了,踱着步子在院子里转圈。

  忍着将他暴打一顿的冲动,偃墨予收回目光,谨慎的查看着四周。

  而某个走来走去的男人故意跺着脚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一样。偃墨予皱眉,正准备出声,突然耳朵一动,他快速的走到方才男人跺过的地方,蹲下身体,伸出手叩响了地面——

  见状,夏礼珣也不跺脚走路了,跟着蹲在他身侧,学着他的样子在脚下四处叩起来。

  饶是他再傻,也听得出来有几处的声音不同寻常。

  这一发现,让他眸底的蔑视之‘色’渐渐的收敛起来,转而变得幽深晦暗。

  “这几间屋子都无人居住,想必玄机应该在此。”偃墨予指了指其中两处。染儿说‘门’内有机关,那通往地下密室就应该另有‘门’道。

  夏礼珣眯着眼似是有些不信:“你是说楚皇后被人藏在这下面?”

  偃墨予点了点头。

  夏礼珣顿时就有些来气了:“难怪本王派人四处巡查都发现不了什么,原来……”顿了顿,他咬牙切齿的瞪了过去,“你这厮是故意的!早前本王到你府中求你说明真相,你明明知道却隐瞒不说,害得本王到现在都结不了案还被父皇斥骂无用!”

  还害得他沾了一身童子屎‘尿’回去,洗个澡还差点被家里那只母老虎给扒了皮!

  偃墨予扬了扬眼角,一副‘我高兴我乐意’的神态看着他。

  “你给本王等着,等本王‘弄’死了那‘混’账东西再把你一并给‘弄’死!”某个男人黑着脸磨着牙恶狠狠的宣泄着自己的怒意。

  偃墨予站起身,压根就不打算同他说话了。

  两人在各处又接着观察了一圈,皆是没有找到机关之类的。

  “看来我们这一趟是白来了。”收回目光,偃墨予突然低声说道。

  夏礼珣明显就不甘心:“怎么会白来?这下面分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日本王说什么也要找到机关才走。”他倒要看看,那‘混’账东西到底把人藏在哪了!

  闻言,偃墨予冷眼瞪了过去:“两日前血影她们来过此处,如今还不知道对方是否还在此处。与其在这里死守等待,不如回去叫人来掘了此处,岂不是更快更妥当。”

  他们不能在外久留,若是那人知道他们出了宫,怕是更为警惕。

  夏礼珣磨着牙,也没再继续寻找下去了。

  真是可恶,人都还没死呢,居然喜欢住在地下,既然如此,那要不要他派人过来将这处民宅给埋了?这样他们一辈子都能住在下面了!

  ……

  长平殿,偏殿中

  血影睡了两日,才渐渐苏醒过来。这两日,殷杜算是彻夜彻夜的守在她‘床’边,几乎没睡过片刻安稳觉。

  “你……”血影睁开眼的瞬间,突然就有些怔愣。饶是她再冷漠如水,在此刻看到自己的男人满脸胡渣、双眼充血的样子也忍不住被闪了一下眼。

  “你醒了?”没理会她片刻的怔愣,殷杜‘摸’了‘摸’她的脸,一脸的‘激’动,“饿不饿?我不给你拿些吃的进来。你都睡了两日了,还没吃一点东西。我都担心你再睡下去会饿死过去。”

  他覆在血影脸颊上的手有些颤抖,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干哑,整个人看起来又有些邋遢,血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是连眼都忘了眨一样,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与平日里有很大不同的男人。

  “血影?”殷杜的‘激’动僵在脸上,突然紧张的唤道。这只是中了毒,可到底是在屁股上,不是在脑子上,难道还能把脑子毒坏了不成?

  “嗯。”血影应了一声,突然间抬手将他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抓住,依旧直勾勾的看着他。

  被她纤细柔软的手抓住,殷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可‘女’人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他依旧有些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于是也只能抑制着这份惊喜,担心的问道:“可是伤口还疼?”

  自家‘女’人受伤期间,奉德王妃送来了治愈伤口的良‘药’,就连美人庄也暗中托人给他们送来了一些珍藏的‘药’物。

  她晕睡这两天,他每日都有观察,每次换‘药’看着那渐渐愈合的伤口,他心情才稍微放松一些。

  “不疼。”血影摇了摇头。

  “那我去给你拿吃的,你先睡一会儿,等下我叫你。”尽管不舍,可他还是从她手中‘抽’出手。

  只是血影这时却快他一步的将他手腕拉住。

  “怎么了?”殷杜有些紧张,总感觉醒来后的她怪怪的。可到底哪里怪,他有说不出来。

  她还是那个样子,依旧是冷冷冰冰的。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人没事就好……

  血影没吭声,只是突然间抬手‘摸’到了他长满胡渣的下巴上,就在殷杜琢磨着她到底想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女’人嘴里传来淡淡的几个字——

  “有点丑。”

  “……?!”闻言,殷杜突然张着嘴巴,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那脸上依旧跟平日里一样带着冰冰冷冷的感觉,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她给捂热了。

  要知道,平日里的她可都不会主动同他说话的,几乎每次说话都是他先开口,她接着应声。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主动的跟他说话,还说这种有关‘美丑’的话题。

  还有什么比此刻更为让人震惊和‘激’动的?

  回过神的来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捧着那张冷冷冰冰的脸亲了下去——

  ------题外话------

  文文正在朝美好的大结局前进,养文的妞就别养了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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