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衣华服的男子,依然自斟自饮,将杯中的烈酒一杯一杯的饮下去,眼睛抬都没抬一下。

  鸨爹看自己华丽丽的被忽视了。

  许久不见他回复,不禁小心的再次轻问道,“公子,您也知道,奴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鸨爹,得罪不起这些大神,您看能不能……”

  “你开群芳馆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鸨爹眼神不自在的闪了闪,他自然有想到这一点,也有靠山,只是他的靠山哪里及得过帝师之女,及得过三皇女。

  与她们两个霸主相抗,不是自讨苦吃吗。

  讪讪一笑,“是奴家冒昧了,奴家这就告退,公子您慢慢享受。”

  回头看了一眼挽容公子,示意他好好伺候好这位贵公子,也不管他十指鲜血淋淋,扭头就要离去。

  挽容公子心底升出一种哀凉,他只是鸨爹赚钱的工具罢了,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的,只是这般无情的……

  心底不禁心下一抹苦涩,手指却不敢停止,依旧不断拔弄琴弦,只是琴声没有刚开始的委婉动听,音调也跑了好几个。

  就在鸨爹正要推门而出的时候,贵妃塌的蓝衣男子的清婉动听的声音传来,“回来。”

  鸨爹回头,不解地看着那个男子。

  男子张开双眸。

  鸨爹只觉得那个眼神慑人心神,霸道中带着狂傲。

  只看了那么一眼,就让鸨爹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向那个蓝衣男子,甚至觉得,自己在他前面,就如蝼蚁般弱小。

  男子将手中的金樽放在放在桌上,起身,“刷”的一下打开折扇,轻轻摇了摇。

  缓缓走到挽容公子面前,用扇骨挑起挽容公子的下巴。

  “啧啧,果然生得一幅好面容啊,这一幅温文尔雅,我见犹怜的模样,出去得迷死多少人。”

  鸨爹听不出话他话里的意味,也不敢开口。只是垂眸看着蓝衣男子接着用扇骨,挑起挽容的手。

  “呀,流血了呀,都流血了怎么还弹呢。看这十指,如玉般纤细莹白,被伤成这样,啧啧,可真让人心疼啊。”

  挽容公子不语,只是任由他静静的挑起自己的五指,另一只手没有停顿,继续弹奏。

  明明是他让他不许停下,否则后果自负,现在又来说这些。难道就因为他身份低下,就该被这样污辱吗?

  鸨爹有些着急,这男的唤住他,又不对他说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段小姐还在楼下等着呢,万一她等得不耐烦,闹场子怎么办?

  “你刚刚说,有人想要挽容公子去陪客。”

  “是,是的,只要一会就可以了,奴家马上把挽容送还回来。”

  坐回位置,继续仰躺在贵妃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

  “挽容公子还是清倌吧?”

  鸨爹有些怔愣,不明白这位公子是何意思,难道他一个男的还要与另一个男的发生性关系吗。

  “是的,挽容还是清倌。”

  突然,迎面飞来了一团东西,鸨吓了一跳,还没闪开,就被那飞来的东西砸了个四脚朝天,仔细看向砸向他的东西。

  居然是银票,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一万两,真的是一万两,而且有整整十张,天啊,十万两。

  “公,公,公子,这,这银两是……”鸨爹讲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哆嗦,就怕上面的客人说,这些银两不是给他的。

  “挽容公子,我买下了。”

  啊,不止鸨爹瞪大了眼睛,连挽容公子也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以及一抹慌张。

  鸨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再掐一把大腿,没做梦,真的没做梦,这位公子要买挽容,花十万两买一个挽容,他是不是看错银票了。

  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没错,一张一万两,整整十张。

  他原本打算过阵子就将挽容的初夜卖出去,或是将他卖给某个达官贵人,还可以大大赚一笔,没想到现在就碰到一个大金主了。

  这十万两银票,都可以买下数十间群芳倌了,这位爷居然可以为了一个挽歌,下了这么重的手笔。

  有了这十万两银票,别说下半辈子,就算再花个几辈子也花不完,还开这群芳倌做什么。

  心里乐开了花,就怕这位爷反悔。

  “公子,您确定要花十万两买挽容。”

  “不然你以为本少给你十万是想干嘛。”

  “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挽容公子就归您了,一会我就将他的卖身契拿来,您只管带走。”收好银票,拔腿就准备去拿卖身契,生怕这位公子反悔。

  脚步还没来得及抬出去,就听到蓝衣男子喊他停下。

  颤颤巍巍的转身,有些哀怨的看着男子,“公子,您,您不是反悔了吧。”

  “呵,笑话,本少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鸨爹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的那句话,让鸨爹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既然挽容归本少了,本少今晚就要他拍卖初夜,接客去。”

  挽容公子弹琴的手顿了一下,脸色大变,震惊地看着那个笑得一脸乖张邪魅的男子。

  看再看鸨爹那呼出一口大气的模样,心情瞬间沉到谷底。

  “挽容以后就是公子的了,公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虽然不了解这位大金主为何要花大把的钱买下挽容,又将他卖了出去,不过这些不是他该过问的,只要这些钱是归他的就好。

  群芳倌大楼内。

  鸨爹宣布,今晚挽容公子竞拍初夜。

  这一句话出来,所有的人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鸨爹。

  这个鸨爹不是平时最疼挽容,无论多少重金,都不肯让挽容陪夜,如今怎么舍得没有任何征兆地将他初夜拍卖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挽容公子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帝都有多少人想要跟挽容一夜*。

  鸨爹的话刚吩咐下去,消息立即不径而走,四面八方,传播开去,只一柱香时间不到,帝都就席卷了一股热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在讨论着挽容公子,都知道挽容要拍卖初夜了。

  这一天,帝都,凡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皆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群芳倌。

  群芳倌里顿时人满为患,人山人海的挤压着。

  蓝衣男子站在窗户边,望着楼下热烘烘的一片,扭头,对着挽容公子揶揄,“想不到,你的名头还挺响,这帝都的达官子弟,富商豪贾几乎都被你吸引过来了吧。”

  “好玩吗?”挽容公子转头,静静的看着蓝衣男子,语气平淡。

  “呵,好玩啊,为什么不好玩,看着一堆凶悍女抢一个柔弱男,啧啧啧,那画面,想起来,就让人兴奋啊。”

  挽容公子不再开口,只是静静拿起一块干净的擦布,仔细的擦拭着琴弦上的血迹。

  蓝衣男子回头,看着那一身温文尔雅,从容不迫,自有一身魅力傲骨的挽容公子,不禁暗道一声好。

  难怪名声会风靡整个帝都,他绝对有这个资本,只可惜,投错了胎,入错了行。

  群芳倌大堂内。

  段影坐在一边,磨拳搓掌,挽容公子居然要竞拍初夜。

  以前多少次,想要了挽容,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吃不成。

  这次拍卖,她一定要得到挽容,一定要将他娶回家去当夫郎。

  想到挽容即将是她的,心里乐开了花,那眼睛,本就小的只剩下一条细缝的段影,这猥琐一笑,连个细缝都看不到,只看到一个大大的猪头。

  “挽容公子。”

  “快让挽容公子出来。”

  “挽容公子,我们要听你弹琴。”

  “是啊,我们要听挽容公子弹琴,挽容公子的琴技天下无双,竞拍之前是不是该让我等饱一饱耳福。”

  “那是必需的,肯定要让我们听一听挽容公子的琴技,我们才能更加热烈的去竞拍不是。”

  底下沸腾一片,连段影也加入行列,人山人海的挤满了人,大声呼喝着挽容公子弹奏一曲,场面火爆。

  房内,鸨爹看着挽容公子那双鲜血淋淋的十指,左右来回的走着。

  楼里一片沸腾的声音穿透一切阻隔,传了进来。

  这一声声的催促,让鸨爹的心不禁更烦了。

  看了一眼挽容公子,只是静静的任由大夫包扎伤口,浑不在意。

  而那袭蓝衣锦袍的男子,依旧仰躺在贵妃塌上,一杯一杯自斟自饮。

  那随意慵懒的模样,将鸨爹气得够呛。

  当事人都不急,他一个外人在这里急些什么,更何况挽容现在都不是他的人。

  “怎么还不请挽容公子出来。”

  “是啊,怎么还不请挽容公子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砸场子了。”

  “妈的,耍什么大牌啊,让我们在这里等几个时辰,你们这群芳倌搞毛啊,还想不想继续混下去了。”

  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大过一浪的谩骂声,不断的自外面传来。

  鸨爹心底一颤,这来的可都是达官贵人,要是真的将她们惹火了,只怕自己的小命也玩完了。

  看了眼蓝衣男子,依然不管不问,不禁将目光转往挽容,柔声道,“挽容啊,你的手还能弹琴吗,你看,这外面……”

  回答鸨爹的是一个大夫,“挽容公子的手,伤到了骨头,短时间内不能再弹琴了,如果再弹的话,这双手,恐怖以后都要废了。”

  大夫说罢,将包扎在挽容公子身上的缠布绕好,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这位蓝衣公子可真够狠的,挽容公子这般温润如水,才貌双全的人,他也狠心虐待。

  “如果鸨爹想让挽容公子变成残废,就尽管让他去弹吧。”

  大夫撂下这句话,丢下一张药方,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去。

  鸨爹一阵无言,这年头,啥人都出现啊。

  他花钱请人看病,还要看人脸色,什么世道啊。

  讨好的看向贵妃塌上的蓝衣公子,“公子,要不,奴家去跟外面的人讲下,直接拍卖,就不弹琴了。”

  “为何不弹,弹,必需要弹,本少主,想听。”

  鸨爹心疼的看了眼挽容公子。

  “走吧,跟鸨爹出去吧,只需随意弹一曲,做做样子就好了,没有人会说你什么的。”

  说罢,伸手拉过挽容公子,正欲出门。

  突然间,一阵婉转哀怨的琴声缓缓的响起。

  那琴声,透过院子,院过屋门,透过他们的胸膛,以及思绪,让所有人的身体忍不住皆是一震。

  琴声哀婉,如哭如泣,带着浓浓的哀伤,仿佛在跟人家述说着曾经的过往。

  挽容公子震惊,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门口,倚着房门,静静聆听那哀伤凄婉的琴声。

  眼角一滴泪水流淌了下来。

  一个人的内心是什么样的,琴声都能够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

  他能感觉得出来,那个弹琴的人,身上肯定有着难言的痛苦,这痛苦,压抑了许久。

  渴望自由,却被禁锢,身处囹圄,却无可奈何,只能夜夜独自舔拭伤口,对这个世界悲愤,又不得不坚强的活下去。

  这个人的琴技好高,把他心里所想的,全部弹奏了出来。

  鸨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隔壁院里的方向。

  那个方向的雅院里,只住着一个人,就是他今天从酒楼里买来的那个清冷公子。

  当时他把那位仙人身姿般的公子安排在挽容公子隔壁,给了他一个清静雅致的环境。

  难道弹琴的是那位公子,这琴声也太好听了吧,好听得不可思议,比挽容公子弹奏的不知要好听多倍。

  蓝衣公子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眼神闪了闪,想到些什么,勾唇邪邪一笑,继续倒杯中倒酒,自斟自饮起来。

  而外面的那些贵客,则全部都陶醉了。

  知道挽容公子的琴技了得,没想到竟厉害到这般地步。

  这简直不是人,是神了。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啊。

  直到,琴声停止,那余音袅袅的还在不断的盘旋,楼上里的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皆沉醉在那琴声里。

  虽然大多数人不懂音律,但听了这首曲子后,忍不住鼻子一酸,抹了抹眼角,居然落泪了。

  这琴声,太感人了。

  挽容公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才华横溢,一点儿也不输女子。

  那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性子,也让众人深深的喜欢上他。

  如今听了他曲子,不由得生起一种保护心,征服心,个个都想将挽容公子拍下,好好的疼爱。

  顾轻寒在左相府内等不到路逸轩,又担心他出什么事,一个人独自出来寻找。

  刚出左相府,就听到街道上,到处都有人在传言挽容公子今夜竞拍初夜,并且挽容公子琴技如何如何了得。

  顾轻寒不由得有些担心,那个容公子是谁,听别人的形容,怎么跟卫青阳那般的相似。

  想了想,不管是不是卫青阳,她都要去看看的。

  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

  一进来就听到这哀伤婉转的琴音。

  与别人的震惊陶醉不一样。

  顾轻寒生出浓浓的笑意,这是卫青阳的琴声。

  她听他弹过三次,绝对不会认错,除了卫青阳,没有任何人能弹得出这般幽怨婉转的琴声了,也没有人在琴声上能够超过他。

  嘴角咧开一抹微笑,看来,还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过过了多久,底下再度沸腾。

  众人一声高过一声,声声都在呼唤挽容公子。

  不一会儿。

  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白纱覆面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青衫,碧绿的衣服上绣着颗颗青竹。

  三千墨发垂直披泻下来,头顶只用一根青带松散的系着。

  那身上,高贵,清冷,平和浑然天成。

  只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大家一看到青衫男子,挽容公子,个个两眼发光,哈喇子不断的冒着。

  猥琐得盯着挽容公子,眼睛连闪都没闪下。

  鸨爹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跟着底下的众人打招呼,讲了半天的开场语,可惜,没有人一个人看得到,听得见,众人的眼光皆随着挽容公子的动而动。

  鸨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切,有啥大不了,那些人,那些人只是一时被挽容的外表所迷惑,早晚会知道他鸨爹才是最好的。楼里的公子可都是夸着他风韵犹存,聊胜当年。

  切,等挽容像他这般年龄的时候,能有他这般魅力吗?

  轻咳一声,声音重重的响了起来。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今夜要拍卖挽容公子的初夜了吧。”

  听到拍卖挽容公子的初夜,众人思绪被拉了回来,细细听着鸨爹接下来的话。

  “你们没有看错,也没有想错,这次就是要拍卖挽容公子的初夜,挽容的才情艺技,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鸨爹就不再解释了。”

  众人皆咧嘴大笑着。是啊,只要是在帝都的人,哪个不知道挽容公子这个人。

  就算不知道,刚刚听了他弹的琴后,也知道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妙人儿啊。

  “今夜拍卖成功的人,就可以与挽容公子*一度了,嘿嘿,大家可以想像那种画面,流国第一奇公子啊,又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清倌,这个中的*就不用鸨爹说了吧。”

  鸨爹这句话说得极为暧昧,众人脑子里都闪过一股香艳的画面,哈喇子子流得更欢了。

  顾轻寒撇撇嘴,他的后宫侍君她们能拍得到,做梦。

  鸨爹正欲开口出价,一个小侍,急忙忙的跑来,跟着鸨爹耳语了一阵。

  鸨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蓝衣公子所处的雅间,划过一丝不解。

  但很快的,又恢复刚刚风骚。

  “大家安静,今晚拍卖会,我们换个游戏拍卖,不以金银高低拍卖。”

  随着鸨爹的话话落,底下又是一片骚乱。

  不以金钱拍卖,那用什么拍卖。

  “鸨爹你是不是搞错了,哪家红楼的头牌不是价高者得。”

  “就是啊,害得老子带了一大把银票过来。”

  “不用金钱拍卖,那用什么拍卖。”

  鸨爹笑得花枝乱颤,“哎唷,大家别急嘛,以挽容公子的才华,自然是想有个美好的初夜,各位大人小姐们,难道你们希望挽容公子染上世俗吗?”

  众人一怔,是啊,挽容公子就是个神仙的人儿,用金钱,这对他,简直就是侮辱了。

  “行,那怎么玩。”

  “是啊,快说快说,怎么玩,老子等不及了,赶紧的,有什么要求直接说,老子今晚上一定要抢到挽容公子。”

  顾轻寒听着声音熟悉,往发声处一看。

  愣了下,原来是帝师的女儿,帝师没找到,她的女儿倒跟她挺有缘的,二次出宫都遇到她。并且两次都想调戏占有她的侍君。

  段鸿羽是这样,青卫阳还是这样。

  她倒是想得挺美。

  头顶传来鸨爹的声音,“这次呢,就来个文斗,谁能赢得了挽容公子,今晚谁就是可以跟挽容公子*一度。”

  “当然这个题目由挽容公子所出,答对者,入选晋升,时间以一刻中为限。”

  段影听到这句话,猛地回头,对着身后的护卫拳打脚踢,“混账,混账,知道老子要来群芳倌,怎么不带个先生来,要是挽容公子被人拍得走了,老子要你们好看。”

  护卫一脸哀戚的看着自家小姐。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谁知道您今天会突然来群芳倌,又有谁知道挽容公子要拍初夜,还是以文夺魁。

  “哭丧着一张脸干嘛,还不赶紧去给把老子的先生请过来,不对,还有帝都所有的教书先生,去去去,赶紧的,全部都把她们给老子请来,老子今天要是得不到挽容的初夜,老子就把你们卖给人牙子做苦力。”

  两个护卫捂着头,看着自己公子的拳手又要落在自己身上,连忙拔腿一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止段影,这楼下的达官贵人,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让自己的侍从护卫找先生去。

  帝都的先生几乎在这一晚,被人抢了个精光,不少已经入睡的先生,皆被人从床上一捞而起,在后面的日子里,得了句,挽容一出,帝都无师之称。

  顾轻寒看着段影身后剩余的几个侍卫,紧了紧眉,跟在段影身后的黑衣少女呢,哪去了?

  不消一盏茶功夫,原本就拥挤的群芳倌内,顿时人满为患,人挤着人。不少人,没有位置站,直接站到了桌上。

  顾轻寒被她们挤得有点发晕,使劲全身力气,连忙挪得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这些人,太疯狂了。

  “现在挽容公子出了第一道题目。”

  现场一片肃静。

  鸨爹派人将挽容公子的题目,用长卷,直接在二楼的栏杆处垂直挂了下去,清晰得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秋风赶云云追月月隐云中中秋月儿何时明”

  好联,这简直就是绝佳的好联,想不到卫青阳还有这等才华。

  笑了下,不管她愿不愿承认,卫青阳始终都是她的侍君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

  自己的侍君有才华,她自然也跟着沾光。

  本来信心满满的众人,看到这一对联出来,全部傻眼了,这,这,这,对联也太难了吧,传言挽容公子才华横溢,果然不假。

  段影踹了踹身边的几个先生,“我说,你们倒是赶紧给老子出啊,时间都快到了,再不出,老子要是输了,看老子不毙了你们。”

  几位先生本来就想不出好的对子,再被段影这么结实的一踹,哭丧着一张脸,她们真的对不了啊。

  不止段影这一拨人,几乎所有先生皆被难住了,口中直念着上联,就是对不出下联。

  “春雷伴雨雨化虹虹出雨后暮春虹霓此刻美。”

  顾轻寒这句下联一出手,所有的先生皆是一拍大腿,好啊,对得好啊,简直就是完美。

  楼上,一袭青衫覆面的男子,身子也是一震,看向底下,视线寻找着人影。

  楼下密密麻麻一堆的人,挽容公子只一扫,就扫到一个身穿里服,衣服卷皱,衣摆处,还有撕毁痕迹的女子。

  这个女的,穿着并不是很好,在群芳倌中,甚至可以说是最差的,没有华丽的锦服,没有奴仆成群,有的只是一身的正气浩然,温和无害。

  无端的,挽容公子就是骛定,应出下联的人就是她。

  鸨爹顺着挽容公子的眸光一看,看到顾轻寒,心里一颤,怎么是个乞丐啊,即便那个乞丐,通身气度不凡,可那穿着,也未免太逊了吧。

  千万别是她,不然他如何像那位蓝衣公子交代,如何向大楼里所有的达官贵族,富商巨贾交代,他群芳倌不被闹翻了天。

  但是,很显然的,鸨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本来只有一刻钟的时间,硬生生给推迟了到了一柱香时间,陆陆续续还有不少文官先生过来,但是一看到这个上联,所有的人都嫣了,这个上联也太难了吧,挽容公子是成心刁难别人吗?

  随着一柱香后宣布答案得主是顾轻寒,众人皆是傻眼。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素有流国四大美人之称的挽容公子,初夜居然,居然被一个乞丐给拍下了。

  这,这个世界也太疯狂了吧。

  场面又开始骚乱了,大家皆是鄙夷的看着顾轻寒,嚷嚷着换人,一个乞丐也想上挽容公子,开玩笑,挽容公子是她能配得上的吗。

  段影看着顾轻寒,心头一把一把的怒火滚滚而起。

  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她终于找到她了,上次,甩了她二巴掌,又将他的侍卫全部打趴,害得她被母亲禁闭了许多天,如今又来跟她抢挽容公子。

  新仇加上旧眼,火苗一窜老高,拔腿就想冲过去给她几巴掌,身边的侍卫连忙拦住,“小姐,不可啊,您忘记了,那个人武功高强,就凭咱们这些人,实在找不过她啊。”

  脚步顿住,是啊,那个女的武功那么好,黑衣既不肯帮她,也不在她身边,凭她们几个,还不是被揍的份,恨恨的一甩头,在侍卫的开道下,愤然离去。

  顾轻寒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笑了笑,这人,还算有点脑子,没有当场发难,不然难看的还是她自己。

  随后,顾轻寒就被请到了雅间。

  她不知道群芳倌的幕后老板是谁,但群芳倌确实有这个本事,把众人的怒火全部压了下去,乖乖的不敢闹场。

  这让顾轻寒不得不重视,今晚来的都是达官贵族,有不少人,甚至是王候将相。除了皇室子弟,这些人,何曾怕过谁。

  难道这群芳倌的幕后老板是哪一个皇亲国戚?

  雅间内。

  顾轻寒负手而立,看着挂在墙上的书画。

  眼里闪过赞叹,“每一幅画气息淡和空灵,潇洒自然;用笔遒媚飘逸;手法既平和又奇崛,高,实在是高啊,这作画之人不求名利,淡然一身,倒是好心境。”

  门口,挽容公子听到这句话,脚步一步,那如水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房内的人,唇勾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这笑意,笑得是那么自然温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倾泻了一个闸门。

  大门轻轻叩了几声,推门走进一个一袭青衫覆面的男子。

  男子的身姿很美,连走路,都忍不住让人赞叹,这简直就是神人之姿。

  顾轻寒自然看过卫青阳的脸,这身姿,加上他的脸蛋,可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啊。

  朝着青衣男子和善一笑。

  “对不起,没有及时找到你。”

  青衣男子不说话,只是倒了杯茶,盛到顾轻寒身前。

  顾轻寒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余光看到青衣男子手中十指缠纱。

  眼里闪过一丝不解,连忙将挽容公子扶到桌前,轻轻托起挽容公子手,心疼地看着他的十指。

  “怎么伤得这般严重,你看,又出血了,你的药在哪里,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挽容公子有些恍惚的指着梳妆台上的盒子。

  顾轻寒立马拿了过来,轻轻解开挽容公子手中的十指。

  露出血肉模糊的十指,当下心里一揪,心疼的看着那十指,他们对他用刑了吧,该死的群芳倌,回宫后,她非得端了不可。

  挽容公子看着顾轻寒细心的帮她包扎着伤口,眼底带着阵阵心疼,心里暖了暖。

  唇角再度勾起一抹笑意。

  “疼吗?”

  轻轻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看着帮她包扎伤口的女人,眼底是那么的担忧。

  忍着手上的疼痛,摇了摇头。

  “都伤成这样了,哪能不疼,你就是太过倔强了。”

  说罢,仔细得帮着他继续包扎伤口,一时间两个皆没有再开口。

  “好了,可以了,这段时间,不要碰水,也不要做其它的事情了,知道吗。”

  “真乖。”摸了摸挽容公子的头,暖暖一笑。

  挽容公子身上瞬间僵住,他虽然身处青楼,但鸨爹将他看得很紧,从来都没有任何女人碰过他的身体,更别说是摸他的头了。

  这动作,太过亲昵,不过他却很喜欢,因为这种感觉,好像被人捧在心底宠爱着。

  “别怕,不会有事的,一会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了。”

  这一句话,勾起了挽容公子的回忆。他本也是书香世家,母亲无辜被冤惨死,家中凡是十五以下,皆卖进官窑。

  他当时不过六岁,就进了这群芳倌,十年来,被鸨爹各种培养,各种灌输,冷眼看着这外表华丽,实则肮脏的花楼。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她这般,温声细语,发自内心的对他好。

  鸨爹他们对他很好,但只不过是将他当作生财工具罢了。

  反倒是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能够读出他的心事,知道他的为人。

  若是,真能出去,为奴为侍,他都愿意一辈子伺候在她身边的。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没事了,不要怕了,这群芳倌,回去让我让人查查,如果干的都是不不法勾当,到时候直接端了,算是为你出气。”

  挽容不解,看她身上的穿着,压根不像是有钱人家,可看她行为举止,说话气度,又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起身,紧紧的拥抱着顾轻寒。

  这个怀抱很温暖,他在群芳倌里这么多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温暖过。

  顾轻寒怔住,实在想不明白,卫青阳那个清冷的性子,怎么会突然间,突然间这么依赖她,他不是害怕跟自己身体接触吗?

  还是被卖到这红楼,心里畏惧?

  应该也是的吧,他一个堂堂的皇子,贵君,何曾进过这种肮脏的地方,还被人当场拍卖。

  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另一边,段影离去后,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难道自己就没有办法对付那个乡巴佬吗?

  挽容公子多好的人儿,居然,居然被一个乡巴佬给拍下了。

  她算老几,她堂堂帝师之女,都没有拍到挽容公子,却被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给包了。

  黑衣又不肯帮她,母亲今晚听说回家,这个时候去搬救兵也不好,何大人那边,更不靠谱,说好了,没有她的命令不许放人,结果他丫的,左相一来,就立刻把人给放了。

  如果再去找何大人,万一左相到她家里,跟她母亲告上一状,那岂不是糟糕了。

  不行,不能去找何大人。那找谁呢,找谁呢。

  眼睛突然间一亮,对啊,可以去找三皇女啊,如果三皇女出手,还怕那些人不从,就算左相来了,也得靠边站。

  突然间又焉了,也不行啊,三皇女如果真的来了,以挽容公子的姿色,三皇女会放过他吗。

  三皇女不来,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啃口肉吃,如果来了,那真是连肉渣都没了。

  不行,搬不到救兵就自己去。

  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眸子闪过一道冷厉。

  哼,打不过你,我还斗不过你吗。

  话落,带着几个护卫直接往群芳倌去。

  “你不是说挽容公子在这个院里吗,人呢,人在哪里?”

  “小姐,您别急啊,这院子也有好几间呢,小的也不知道在哪一间,要不我们再仔细找找。”

  “那还不快点,万一挽容公子被人吃了,老子饶不了你。”

  “小姐小姐,你看,那边那个院子精致典雅,挽容公子会不会住在那里。”

  “你们二个,在这里等着,老子去看看。有什么风声,吹个口哨。”

  “小的知道了,小姐快去吧,小心别被那个乡巴佬发现了。”

  段影回头怒瞪了一眼身边的两个护卫,拳头挥了挥,敢说她会被那个乡巴佬发现,乌鸦嘴。挽容公子要得不到的话,看我不毙了你们。

  回头,弓着猫步,轻手轻脚的摸到那个房内。

  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沾了沾口水,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圆洞。

  小的只剩下一条细缝的眼睛往里探去。

  左看看,右看看,没人,一个人也没有,灯却还亮着。

  回神。人哪去了,不会是床上去了吧。

  一想到床上去了,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似乎有声音,是什么声音,水声,居然是水声,难道,难道她们在浴池里面干这种事。

  嗷嗷,挽容公子是她的,怎么可以这样,不行,她必需得进去看看。

  轻轻的推了推门,居然没上锁,正好,老子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进门,迈关猫步走了进去,屋里没人。

  屏风后面有水声。

  找了桌子当遮挡物,看向里面。

  这一看,段影的双眼立马直了。

  浴池里,那个男人,正撩起一把水往往身上掬去,那水里和着片片鲜花,沾落在他粉嫩细滑的肌肤上。

  那肌肤柔滑似水,莹白如玉,那身段,简直美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尤其是肌肤上的点点水滴,颗颗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喉咙艰难地吞了吞,咽一把口水,身下一阵发紧,身上的玉望都被鼓动起来。

  突然,男子那三千青丝优雅一甩,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沐浴。

  那一甩,刚好被段影看到。

  段影看到这个男的,呼吸瞬间一紧,全身动弹不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眼睛瞪得老大,双嘴呈o字型。

  天啊,她看到了什么,这个男的,不是挽容公子,却比挽容好看何止十倍,百倍,千倍都有了吧。

  她向来自称猎艳无数,观人无数,天下美男,尽在她掌中,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清冷貌美的男子。

  这简直不是人,是神了,不,神也没有他长得那么好看。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女皇陛下的绝色男妃,女皇陛下的绝色男妃最新章节,女皇陛下的绝色男妃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