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饿了吧,臣侍去找点吃的给你。”

  还不等顾轻寒回应,卫青阳头也不回的,直接找吃的去了。

  顾轻寒想大声喊住他,但发出的虚弱声音,根本传不到卫青阳耳里。

  只能看着他拐着脚,蹒跚的离去。只留下一道消瘦的背影。

  顾轻寒眸光闪了闪,他受伤了吗?

  他不是一向恨她入骨吗,这个时候,想要杀她,只怕她也没有能力反抗,又或者,直接将她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他也可以得报大仇了,为什么还要救她。

  眼看着天色从烈日炎炎的中午,一直到夜幕降临,始终没有卫青阳的踪影。

  太阳已落山,周边漆黑一片,茫茫大荒,除了野兽的叫吼声,再无其它一丝声音。

  顾轻寒不禁有些担忧,卫青阳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野兽,一声声戚厉的叫着,叫得她心胆俱颤。

  这大荒深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卫青阳又不会武功,真要出现什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挣扎着起身,想要站起来,只刚一动,身上便剧烈的疼痛着。

  那股疼痛,痛入肺腑,疼入骨髓,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挣扎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颓然放弃挣扎,身上冷汗淋漓,粗声的喘着气。

  远远地,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顾轻寒心里瞬间一紧,静静的聆听声音。

  这荒山野外的,如果真来一些什么野兽,以她现在的状况,只有等死的份。

  声音嗖嗖而来,越来越近,让他顾轻寒越来越紧张,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着。

  右手,艰难的挪动了一下手指,将一旁的树杈握在手里。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在顾轻寒身上却比登天还难。

  声音越来越近了,远远看到一个黑点,黑点慢慢往前移近,待最后再到是一袭青衫的人影,紧绷的心立即放下。

  这一放才知道,原来她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卫青阳,脚步有些踉跄,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

  手上,用青衣紧紧包裹着什么东西,时不时的看看手中的包裹,死死的抱在怀里。“陛下,我回来了,饿坏了吧,这里找不到什么吃的,你先将就吃一些果子,明日再找找看。”

  说罢,将怀中的裹布拿开,露出了几个果子,果子并不多,只有三个。

  卫青阳拿起一个放在顾轻寒的嘴边。

  无端的,顾轻寒眸子有雾气闪现。

  也不说话,轻轻咬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吃完一个果子。

  卫青阳再拿一个凑到她嘴边。

  顾轻寒不动,静静的看着卫青阳。

  “你怎么不吃?”

  “臣侍,吃过了……”

  “以后没人的时候,不要自称臣侍,也不要叫我陛下,叫我轻寒吧,顾轻寒。”

  “顾轻寒?为什么要叫顾轻寒?”

  “你不觉得顾轻寒这个名字很霸气,很威武,很好听吗。”

  闻言,卫青阳扑哧一笑,霸气吗,威武吗,他没觉得。

  卫青阳这一笑,让顾轻寒晃了晃,眸中闪过一抹惊艳,这个清冷孤傲,不苟言笑的男子,笑起来却是这么温和,如随风飘舞的花瓣抚平水面一样,周边,都洋溢着淡淡的暖和,温馨。

  “陛下,怎么了,臣侍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伸出手,摸了摸脸,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呀。

  “别叫陛下了,叫我顾轻寒吧。”

  卫青阳看着顾轻寒那双乌黑传神的眸子,那眸子里,没有玩笑,没有戏谑,只有认真,还有一种,把他呵护在心里的宠溺。心里一震,宠溺?

  虽然知道这不现实,心里还是划过一道暖流,温温和和,将他心中的阴霾尽数驱散。

  “你身上,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话落,卫青阳闪过一抹慌张。

  “陛,轻寒,这里野兽太多,我们必需想办法尽早离开,不然……”

  卫青阳喊陛下的时候,看到顾轻寒的怒瞪的脸色,连忙改口,语气严肃的对她说道。

  “不然,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成为野兽的盘中餐。”顾轻寒笑着接下他未完的话。

  卫青阳不语,只是神色有些紧张。

  “我现在,连说话,都没力气,更别提走出这深山大荒了。”

  “你碰到野兽了?伤得严重吗?”

  “不严重,一会我处理一下就好了。”

  虽然卫青阳,讲得一派风清云淡。

  轻顾寒依旧能够想像得到,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不懂丝毫武功的弱男子,在这大荒中,与野兽抢食,该有多难。

  “你赶紧吃把果子吃了。”

  看着余下的二颗果子,再看卫青阳宝贝的模样,这三颗果子,应该得来不易的。

  “我饱了,一点儿也不饿。”

  口着说着,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出来。

  卫青阳嘴角又是一勾,暖暖的笑了起来。

  “快吃吧。”

  “我们一人一个。”

  “我吃过了。”

  “吃过了,也得再吃一颗。”

  最后扭不过顾轻寒,拿起小的那颗,轻轻的咀嚼着。

  他很饿,三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光是帮着顾轻寒包扎伤口,就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再给她找水源,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这三天来,白天虽然有野兽的叫吼声,但也不至于那么怕,晚上的时候,野兽的嘶吼声彼此起伏不息,甚至,他还看到几只猛虎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天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可怕,还好,那几只猛虎并没有走到他们这里,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接下来就是第三天了,虽然是深山,但这里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吃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颗果树,正要去摘的时候,又碰到一只巨狮。

  想到那只巨狮,卫青阳眼里骤然一冷。

  起身,走到顾轻寒看不到的角落,清理伤口。

  那伤口上,还有大片被野兽啃咬过,冉冉流着鲜血,将怀中的药拿出来,洒在伤口上,再从衣服上撕扯一块衣衫,咬着牙,包扎起来,那熟练的手法,看了不禁让人心底一疼。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动作熟练的做完这一切。

  顾轻寒眼角,偷偷斜瞄过去。刚好将这一切全部收入眼底。

  无声的叹了口气。

  日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又过去了数天。

  这几天里,两人倒也过得安静,温馨,虽然身体疼痛着,过得却很幸福,就是两点不好,一点是食物,连着那么多天,几乎都是以水充饥,饿得她们前胸贴后背。

  还有一点就是半夜里野兽的轰鸣声,一声高过一声,叫得她们心里拔凉拔凉,将心绪提高到最高点,就怕野兽突然袭来。

  好在,几次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

  这天晚上,顾轻寒挨着一颗大树,与卫青阳坐在篝火旁取暖。

  柴火噼啪噼啪直响,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烤得脸蛋有些红润。

  “这什么鬼山,连个吃的都没有,野果子没有,野蘑菇没有,野菜没有,特么的,连个野兽也没有,不对,野兽很多,多到让人害怕,就是特么的,一头比一头大,它吃了老子就不错了,老子怎么吃它。”伸手抓过一旁的竹枝,扔了出去,这一动,疼得她呲牙咧嘴。

  “轻寒宽心,也许,明日左相大人就找到我们了。”

  不提路逸轩还好,一提起来,顾轻寒心里就窝火。

  这个路逸轩不是本事很高吗,都多少天了,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再不赶紧找来,就算找到了,也只能是一堆尸骨了。

  其实顾轻寒确实冤枉路相了,这大荒是从未开垦过的,连绵万里,深不见底,又是在万丈崖下,连个路都没有,想在这崖下,寻两个人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卫青阳笑了笑,在崖底的这段时间,虽然艰苦,却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事了。看着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今天应该是十五了吧,他们在这里已将生活了十几天了。

  篝火上的柴火依旧“噼啪”“噼啪”直响着。

  两个各怀里心事,看着柴火熊熊燃烧着,听着野兽的嘶吼声。

  突然,顾轻寒问了一句,“那块琉璃玉佩对你很重要吧。”

  “嗯,很重要。”

  顾轻寒还想问,那块玉佩是谁给他的,卫青阳就轻轻的自说起来他的过往。

  篝火,照在他脸上,将他的脸度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看起来,神圣而撩人。

  “那块玉佩是我的父后临终前留给我的。”

  “我的祖父,是卫国的平南大将军,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父后,是祖父最疼爱的儿子。”

  “我的母皇即位后,为了巩固权利,就在我父后身上下功夫,夺了我父后的芳心,以凤后之位,天价之聘,十里红妆迎娶我父后。那个时候,母皇对我父后很好,很好……好到让后宫的众妃侍都嫉妒。”

  “后来,就有了我,很小的时候,大家总说,我是卫国最为宠爱的皇子,父后,确实宠我,宠到骨子里去了,可是母皇,虽然宠我,但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真正的母爱,母皇的宠爱,只是在众人面前做戏,转身过后,无论我怎么呼唤她,她都不会理踩我。”

  “再后来,父后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祖父也莫名奇妙的逊去,兵权,几乎都回到了母皇的手中。”

  “有一天,我在踢毽子,毽子不见了,我到处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看到母皇跟辰妃在恩爱。”

  “我当时,想跑过去问母皇有没有看到我的毽子,还没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辰妃对母皇说,什么时候封他当凤后。母皇抱着辰妃,调戏了半响才回答,药已经深入那个贱人的骨髓,活不了多长时间的,现在兵权收回了一半,但是还有一半,被那个该死的老女人暗中转走了,必需要回那一半的兵权,才能动手。”

  卫青阳苦涩一笑,“当时我还小,根本不懂母皇口中的贱人,老女人,指的是谁。直到,有一天……”

  卫青阳的声音有些哽咽,双眸透过篝火,似乎回到了以前。

  “那一天,父后病得很重,我知道父后喜欢吃桂花糕,我就到厨房,学着做了些桂花糕,兴高采烈地跑到父后的寝宫,老远,我就听到父后和母皇吵架的声音。”

  “父后当时笑得很戚厉,笑得很疯狂,一直以来,父后都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从来都不发脾气,那个时候,我看得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父既笑又哭,也不知道为什么母皇的脸色会这么狰狞扭曲。”

  “那一天过后,母皇就再没来过父后的寝宫,一心独宠辰妃,父后一病不起,直到病逊,母皇才象征性的来看了看父后。”

  “父后临终时,给了我一块琉璃玉佩,说是家族的传家之宝,还叫我,不要怨恨我母皇,在其位,谋其政,不恨她。又让我,忍辱负重,以卫国的百姓为重任,个人的就抛却脑后吧,父后讲完这句,就撒手离世。”

  “再后来,母皇在父后下葬不到七天,就封了辰妃为后。并听从辰妃的话,将我远嫁流国。”

  卫青阳的的眸中,两颗热泪滑下,将头埋在膝盖处,无声的抽泣,双手死死抱着膝盖。

  顾轻寒心疼,有一瞬间想将他搂在怀里,安慰他。

  闷闷的声音接着传来,“后来,到了流国后,我过得很痛苦,每当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父后,想着,心里就不难受了,那些点点滴滴,就被我串在一起,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母皇根本不是真心想要娶父后的,她只是看中了我祖父的兵权。祖父莫名奇妙离奇死去,跟母皇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还有父后,他其实也知道母皇在他药里下了毒的,明知有毒,父后还是喝了下去,从不在母皇身边提起,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我学习,教我一些保命的技巧。”

  “我是不是很傻,事情过了那么久,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不,你不傻,一点也不傻,要是我,我四五岁的时候,连这些记忆也没有的。”

  艰难的挪了挪身体,靠近卫青阳身边。

  大手揽过他腰,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处,传递着力量。

  “不怕,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那些过去的,就把它统统忘记吧,相信我。”

  卫青阳身体骤然僵硬。

  顺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一动不动。心里扑通扑通,心脏似乎要跳出来般。

  头顶,顾轻寒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一抹安定人心,特别是那句‘相信我’。

  突然间,卫青阳就想相信她一次,孤单了这么多年,痛苦了这么多年,他也想找个人来依靠,想将过去的事情,统统遗忘,重新开始。

  眼睛一闭,静静的感受顾轻寒身上温热的气息。

  这个身体,曾经无数次给过他痛苦,可现在,他却突然间,不再排斥这个身体了。

  只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真的有办法弥补回来吗?

  他的纯真,他的童年,他的欢乐,他的清白,他的一切一切,真的能够回得来吗?

  苦涩一笑。

  顾轻寒,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着,这次回去之后,后宫,一定要重新整顿一次,上次,是清白之身的统统放了,这次,不是清白之身,又想离开的,他也会放了,最好全部都安排出去。

  突然间,地上一阵晃动。

  将两个的心绪拉了回来,看着对方眸里的不解。

  那乌黑发亮的眸子,除了倒映着自己的不解外,还倒映着幽幽的绿光。

  绿光?怎么会有绿光呢?

  疑惑的各自回头,这一头回,将他们吓得身体重重一缩。

  只见,那黑漆漆的远处,一道又一道绿幽幽的东西闪着。

  “嗷呜”“嗷呜”“嗷呜”

  一声声的狼叫声,此起彼伏的呼应着。

  那绿幽幽的眸光,由远及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四面八方的袭来。

  卫青阳,脸色大变,惨白着一张脸,瞬间站了起来。

  顾轻寒也是眸孔巨缩,这么多狼群,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只,她伤势严重,根本无法动手。

  撑着身子,起身,将卫青阳,往自己身后一拖,挡在自己身后。全神贯注的盯着那由远及近的恶狼,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别说她现在身受重伤,连起身都困难,就算是在她巅峰的时候,也无法战胜这么多饿狼啊。

  好在,这近千只狼,在离顾轻寒与卫青阳两米外停了一下,个个冒着绿幽幽的眼光盯着他们两个。

  那些狼群嘴角下四根刺心刺骨的獠牙,凶光闪闪的绿幽眸子,狼脚不断划动地面,带起串串粉尘,蓄势待发。

  卫青阳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狼群,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还好顾轻寒眼疾手快,将他扶了起来。

  难道,她们掉下那万丈深渊没死成,这次却要葬身狼腹吗?

  可不可以再扯一点儿,可不可以再倒霉一点儿,怎么什么糟糕的事情都让她给碰到了。

  靠。

  “嗷……”

  远处,传来更大的狼声,众狼群听到这声狼叫,一只只的,全部都“嗷……”“嗷……”跟着呼应起来。

  顾轻寒心神一凛,敢情这些狼中还有狼王啊。

  如今怎办。

  饶是她聪明机警,这个时候也无济于事了。

  狼群一步步的往前靠去,顾轻寒一惊,连忙拿起篝火中的火把,作势挥向狼群,狼群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便又集中往前走去。

  “嗷……”

  狼王又一声嚎叫。

  随着狼王的这一声嚎叫,密密麻麻的狼群铺天盖地的袭来。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亲耐的们,嗷嗷,狼吼几声,哈哈。

  正版读者群已建,欢迎各位进群讨论剧情。

  咳咳,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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