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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韵堂没吱声,阖上双眼开始假寐,似乎不屑与人说话。

  沈千姿吸了两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人了。朝身后看了过去,皱眉道:“王爷,还是你来摆平他吧。”

  她今日去萧家,注定了不会太平,这个人跟着他们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就他这一身冷傲不羁的德‘性’,看谁都跟刮刀眼似的,不说抢了他们的风头,但给人印象就是‘找茬’的,他这一去,萧家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这一群人是不怀好意。

  月钦城伸手将她捞到自己‘胸’前,也没理马车上的人,而是带着她进了另一辆马车。

  “追魂,你回去,让沈少主代替你去。”坐在马车里,月钦城这才淡淡的朝外面下令。

  站在马车外的追魂愣了愣,随即有些不赞同的看向他们:“王爷,属下不能离开您左右。”

  “无事,沈少主难得委屈自己做别人下属,本王理应满足他这个要求。”月钦城嘴角扬高,笑得有些玩味。

  追魂严肃的目光在两辆马车上来回扫了一遍,这才抱拳回道:“王爷,那属下暗中跟着您们吧?”

  “嗯。”月钦城淡淡的朝他应了一声。

  沈千姿也知道他的意思。其实她也是这样考虑的,人去多了,反而不太好。

  简单的商议过后,一行人这才朝萧家而去。

  今日是萧夫人的生辰,来的人几乎都达官贵族家中的‘女’眷。

  萧名望带着家眷到大‘门’口相迎,来的宾客也跟在萧家人身后出来见礼。

  一时间,萧家大‘门’口热闹异常。

  “王爷今日光临,可真是给足了内子面子,下官替内子谢过王爷。”行礼之后,萧名望拱手,老脸上堆着恭维的笑意。

  “萧大人客气了。怎么说萧夫人都是本王的半个岳母,本王岂有不来之理?”月钦城微勾着‘唇’角,言语温和,目光潋滟,整个人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日的他依旧是那身月白‘色’的锦袍,只是腰间白‘色’的腰间换成了金‘色’,将他那高大颀长的身躯衬托得更加矜贵夺目。白瓷般的肌肤,美如墨画的五官,在场众多男人中,就他最夺人眼球。

  也怪月钦城曾经太低调了,几乎都不怎么同外人打‘交’道,参加这种场合的次数少之又少,那些闺‘女’的夫人小姐们,几乎就没怎么见过他。

  而今,这么一美得如仙如妖的男子一出现,几乎就没有几个人不为之惊‘艳’的。

  她们常年在深闺之中,只知道淮阳王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备受冷漠和排斥,可没人告诉她们淮阳王长得这般俊美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看月钦城的相貌,有些人纯属就是在看他同萧家的热闹。

  谁都知道,淮阳王接连娶了萧家两个‘女’儿,一个嫡‘女’,一个养‘女’,结果短短时日,竟把萧家嫡‘女’休了,而把萧家养‘女’当成宝贝独宠。

  而今,还带着这位萧家养‘女’回来,这样的场面谁不稀奇看?

  萧家一众家眷中,出了长子萧齐未到场外,今日也没有萧姗姗的身影,大家的目光也只能落在萧家所谓的养‘女’沈千姿身上。这个曾经被传言得污秽不堪的‘女’人如今却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倾城绝‘色’的容貌,大方得体的仪态,同他身旁宛如谪仙般矜贵优雅的男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却是无比的般配,简直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都无法形容的。

  今日不光沈千姿温柔婉约的出现,就先张巧音见着她,都是一副亲切慈爱的样子。

  “千姿,你能回来给娘亲贺寿,娘亲可真是高兴。”拉着沈千姿的手,张巧音喜‘色’颜开。

  这些年,张巧音霸占着萧家正室的地位,穿着打扮自是高雅显贵,加上她人长得本就美‘艳’无双,这人一温柔起来,更加显得她温恭贤淑。

  看着在场这么多人,沈千姿也学着她的样子,亲昵得不行:“娘亲,瞧你说的什么话,你生辰之喜,‘女’儿怎么能够缺席呢?”

  张巧音感动似的点了点头,不断的拍起她的手:“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快进去吧,可别让人说我们怠慢了王爷。”

  母慈‘女’孝的场面感动了不少人,谁都无法想象不久前这对母‘女’还曾经大打出手、恶语相向。

  萧名望在一旁,也朝月钦城拱手,客气的说道:“王爷,里面请,”

  月钦城朝他点了点头,看着张巧音还握着沈千姿的手,垂下的眸‘色’微微一沉,他不动声‘色’的将沈千姿的纤腰揽上,抬脚就往萧府里走。

  张巧音自然不可能同他一道走在最前面,不得已,只好将沈千姿的手放开。

  看着那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她同萧名望对视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得意……

  萧名望为了他俩不被人打扰,特意给他们俩准备了一间偏堂。

  张巧音借口招呼宾客,由萧名望将几人引到偏堂之中。

  “王爷,今日家中客人较多,下官若是有怠慢之处,还请王爷见谅。”让丫鬟上了茶和瓜果点心,萧名望谦卑的朝月钦城拱手说道。

  “萧大人有事尽管去忙,本王自便就是。”月钦城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朝他点头。只不过若是仔细看,定能发现那潋滟的凤眸中隐藏着一丝冷意。

  “那下官告退。”萧名望拱手施了一礼,随即离开了偏堂。

  从头到尾,沈千姿坐在月钦城身边,萧名望都没正眼瞧他一眼。待他离开后,沈千姿这才朝月钦城笑着看去:“怎么样,我今天表现得如何?”

  自打那日接到萧家的请柬,她就知道这萧家绝对不会单纯的想请他们来府中做客。

  想嘛,她在萧家都大闹了好几场了,彼此翻脸都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喝对方的血、吃对方的‘肉’,再加上萧姗姗被休一事,可以说新仇旧恨数都数不过来,这萧名望竟然还会给他们发请柬。

  这要不是脑子长包,要不就是别有居心。正常的人恨都来不及,还会把自己所恨的人往家里请,还好礼相待,这压根就不合理。

  所以她一拿到请柬的时候,当即就拍板,来!

  怎么能不来?他萧名望和张巧音敢做什么,她就敢回赠他们什么。

  月钦城挑了挑浓眉:“差强人意。”

  沈千姿立马瞪眼:“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好,还不够温柔大方,还不够端庄贤淑?你还认为我给你丢脸了?”

  看着她此刻凶悍的样子,月钦城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牵到自己身前,抬手掐了掐她的鼻子:“你这般样子就好,为夫喜欢悍‘妇’,不喜欢柔弱的‘女’子。”

  “……?!”沈千姿一头黑线狂掉。这人口味重啊!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顿时忍不住踩了他一脚:“‘混’蛋,你敢骂我是悍‘妇’!”

  她哪点像悍‘妇’了,她美貌倾城绝‘色’,人见人爱,连鬼都喜欢她,内心更是温柔、火热、善良、热情……简直就是集美貌和世间无数优点为一身的……艾玛,都找不到词来形容她自己了!

  月钦城缩了缩大脚,莞尔的勾‘唇’:“母老虎。”

  “月钦城!”沈千姿咬牙。

  一旁杨智看着两人竟不顾场合的打闹*,特别是听到那‘母老虎’三个字,顿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觉得他们王爷真有胆量,竟然敢说实话……

  听到杨智的笑声,沈千姿立马瞪眼过去。只是当看着一旁只有杨智一人时,她突然就愣住了。

  “咦,那沈韵堂呢?怎么没跟进来?”她这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刚刚在大‘门’口,只忙着和张巧音假笑,竟然忘记那么一个人存在了。

  狐疑中,沈千姿才想到,貌似刚刚下马车的时候就没见到那个人……

  就在她回头想问月钦城某个酷男跑哪去了的时候,突然去而复返的萧名望急匆匆的走进偏堂,且面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明显带着怒气。

  “淮阳王,枉老夫如此盛情待你,你为何要将我夫人抓走?”萧名望一改先前的恭敬,突然严声问道。

  屋子里,主仆三人都有些诧异。

  月钦城潋滟的双眸微眯,眸底闪出一丝冷意。“萧大人此话是何意?尊夫人出了何事?”

  萧名望似是气得不轻,竟抬手指着他‘逼’问道:“这是老夫的府邸,由不得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你们上一次来害得我儿受伤至今都未痊愈,如今你们竟在我府中肆意作‘乱’,将我夫人抓走。淮阳王,你如此欺人太甚,老夫绝对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劝你们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夫请旨让皇上来主持公道!”

  “萧名望!”不等月钦城出声,沈千姿率先怒了,回头冷脸对着他,“你想耍什么‘花’样手段就尽管使出来,没必要如此栽赃诬陷我们!这地方是你的,我们也是你们领进来的,你夫人不见了,跟我们有何关系?”

  萧名望放在两侧的双手握紧,老眼显出凌厉的光:“沈千姿,别以为这样老夫就不知道你们的把戏!劝你们赶紧把人‘交’出来!”

  自从面前这个‘女’人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他们翻脸以后,他对张氏就越发不满。他也想过休掉张氏,可是这些年来,张氏跟在他身边,亲眼目睹他做了不少事,再加上面前这个‘女’人一跃飞上枝头,这让他一时没法将张氏除去。

  没想到他们谋划已久的事还没下手,张氏竟然在自己房里失踪了。听丫鬟说,是回房换衣服时突然消失的。

  那张氏贪图富贵,好不容易被他抬成了正室,以她的为人,才不会平白无故的离开萧家。能把张氏掳走且做的消无声息的人,除了淮阳王府来的这一男一‘女’外,还有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在他府中掳人?而且这一男一‘女’最有作案动机!

  其实他是可以不管那张氏死活的,可是张氏落谁手中都不能落入这两人手中。那张氏可是掌握了他许许多多的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他这尚书也就不用做了,甚至连人头都会不保……

  而今,这两人还敢在自己面前装无辜,怎么不让他翻脸痛恨?

  看着萧名望气得想杀人的样子,沈千姿都被他逗乐了。

  “我说萧大人,你到底耍的什么把戏?你的夫人丢了你不派人去找,跑到我们面前来要人,你会不会太过分了点?我说你是不是故意想闹事的?搞不好是你自己把夫人藏起来了,反过来嫁祸我们,别说不是,就凭你萧名望的为人,这可真说不准啊!”

  萧名望气得‘胸’口都有些发抖,老脸铁青,脸颊上的横‘肉’都一颤一颤的,目光就跟喷毒似的瞪着沈千姿。“你们既然不承认,那好,老夫这就报官,让京都衙‘门’来处理!老夫不信,你们不‘交’人!”

  威胁完,他憎恨的甩着衣袖,大步的离开了偏堂,并在外面朝萧家的家丁命令起来:“将他们看住,不准他们离开此处半步!”

  “萧名望!”听到他的命令声,沈千姿再也站不住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偏堂,将‘欲’要离开的萧名望拦了下来,怒目瞪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想软禁我们!”

  妈的!这老王八太不把人放眼中了!

  此刻在沈千姿心中,很明显就是萧名望在演戏,目的就是想栽赃嫁祸给他们,让别人以为他们对张巧音做过什么,这手段未免太劣了点!

  萧名望被拦,许是知道沈千姿有些身手,虽然他并不清楚沈千姿为何能有拳脚功夫,但此刻他戒备心很重,连连退了好几步,并朝家丁下令:“把这‘女’人给制住,别让她在府中生事!”

  “萧大人。”突然,自萧名望身后传来某个男人低沉的嗓音。

  萧名望满面怒容的回头,对上那双不知何时变得幽深冷冽起来的黑眸,很是不客气的说道:“淮阳王,内子发生意外,在人未找到之前,还请淮阳王配合下官,否则放走了掳走内子的贼人,谁都说不清楚。”

  “是吗?”月钦城迈着修长的‘腿’踱步到堂外,路过萧名望时,狭长的眼角勾勒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走至沈千姿身边,自然的将他揽在身侧,目光幽深沉冷的对着那双喷着怒火的老眼,“若是本王执意要离开此处呢?萧大人可是要对本王下手?”

  萧名望咬紧了后牙槽,面‘色’已经是相当的难看,甚至额头上隐隐的有青筋在跳动。他更加确定张氏就是被这两人从暗中掳走的。就凭淮阳王的身份,哪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如此一来,他更加不能让张氏落入他们手中!

  听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淮阳王已经起了造反之心。若真是如此,那淮阳王首先要对付的就是他。他们一定是想从张氏的嘴里得出什么有关他的事,好将此作为把柄让他官位不保。如果那张氏是个贪生怕死之人,落入他们手中,那他的事肯定会被揭发出来。

  他怎么能让他们轻易的离开?!

  “淮阳王,下官不敢把你如何,下官内子无故失踪,事有蹊跷,为了内子安危,下官不得已让所有的人暂留在萧家,下官只想让官府来秉公处理,不想冤枉好人,更不想放过劫持内子之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淮阳王体谅。下官只是爱妻心切罢了,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沉思片刻,萧名望压下心中的急躁和怒火,突然客气的说道。

  偏堂和正堂相隔不远,外面的宾客已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赶过来想看一看到底发生何事了。

  眼看着看热闹的宾客越来越多,萧名望不得已,这才朝众人解释起来,并将张巧音在房中失踪一事说了出来。

  原来事发之前,张巧音不慎打翻了茶水,就带着丫鬟回房换衣。

  正巧管事因为菜谱的事急需要请示张巧音,得知张巧音回了房,就让丫鬟前去房中帮忙询问,结果那丫鬟一进房,就发现服‘侍’张巧音更衣的丫鬟晕倒在房中,而张巧音却不知所踪,且地上还有一套干净的衣裳,明显是张巧音还没来得及换上的。

  丫鬟见事情不妙,就赶紧找到萧名望。

  萧名望立马去房里查看情况,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可疑,越想越觉得张巧音失踪同淮阳王的人有关。这不,立马就带人赶来偏堂,想让月钦城和沈千姿将人‘交’出来。

  萧名望说完大概的经过后,紧接有丫鬟出来作证,证明自家老爷说的是事实,他们的夫人的确是不见了。因为房里有人被打晕,所以才格外担心夫人的安危。

  听完事情经过,其中有一名夫人就忍不住站出来问道:“萧大人,此事您可得好好查查,我们都知道您是担心萧夫人的安危,可也别‘乱’了阵脚,这样不但不能找回萧夫人,反而还会对萧夫人更加不利。还有,您说让人看住淮阳王同沈侧妃,依‘妇’人愚见,您这样也太得罪人了。”

  萧名望长长的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周夫人,萧某也不想得罪人,可是内子如今下落不明,萧某也是心急才冒犯于人。萧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让大家配合一下萧某,好将内子早些寻到,这一点,还请大家多多包容海涵,若有得罪之罪,萧某改日定亲自上‘门’道歉。”

  他一改方才对沈千姿和月钦城两人强硬的口‘吻’,说得很是客气,言语之中都充满了许多的无奈。

  姓周的那位夫人虽说面‘露’不喜,可还是佯装大度的说道:“既然萧大人都把话说开了,那我们也配合一下,只希望萧大人尽快查清楚萧夫人失踪一事,好让我等早些回去。您也知道,我们都是些‘妇’道人家,若是迟迟不归家,家中的人定是会生怨言的。”

  看得出这位周夫人已经不想再在萧家待下去了。也是,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想招惹是非麻烦,这一个不好要是沾上点什么事,毁得可不止是自己的面子,来这里的夫人小姐有几个是身份低微的?

  其余围观的人见周夫人如此说道,也都纷纷表示愿意配合,以尽快找出萧夫人。

  可他们愿意配合,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愿意配合,至少沈千姿和月钦城就不愿意!

  “萧大人,若本王执意要离开呢?”月钦城突然开口,眸光沉冷的‘射’向他。

  “王爷,下官知道方才说话多有不敬,还请王爷看在下官念妻心切的份上莫要同下官计较,下官在此向王爷赔礼道歉。”萧名望老脸上已经没了半点怒‘色’,反而恭敬的说着道歉的话,还拱手朝月钦城行了一礼。

  月钦城收回目光,似是不打算同他再多言,揽着沈千姿的肩随即就要转身离去——

  “王爷!”萧名望皱眉唤道。

  月钦城头都没回,背对着他,冷漠的话从他薄‘唇’中溢出:“萧夫人不见踪影,同本王无关,本王百忙之中前来道贺,可不是来你萧家‘浪’费时间的。”

  语毕,他不再做停留,揽着沈千姿抬脚就走。

  “来人!去把大‘门’关上!”萧名望也没朝那两道背影开口,而是冷着脸朝一旁的家丁命令起来。

  有两名家丁随即就准备往大‘门’的方向跑。

  突然一束白光如流星般闪过,一道破空的脆响声传入众人耳中,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那两名家丁突然睁大双瞳,脖子喷着鲜血,倒地而亡。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别说在场的人没看清楚,就连沈千姿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两名家丁砰然倒地,喷出的红‘色’染红了地面,她才从惊愣中回过神,睁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身旁男人——

  可真帅啊!

  简直是帅呆了!他竟然有这一手……

  在场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人双眼冒着红心。

  其余的人在回过神来之后,顿时‘哇’的一声惨叫,尖叫着往四处逃。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混’‘乱’起来,甚至还有几名较瘦弱、反应较慢的‘女’人给人推倒在地,也不知道被谁踩了还是踢了,躺在地上抱头‘啊啊’的尖叫起来。还有不知道是谁竟把脚上的绣‘花’鞋都落在了原地。

  顷刻间,原本想围观看热闹的各位官家太太、小姐们,惊作了鸟兽散。

  沈千姿心里的那个崇拜劲儿,简直没法形容了。以前她觉得拿枪的人最帅、最酷、最有型,而现在,她觉得身旁这个男人才是绝世无双的大帅哥。

  瞧瞧那身手,干净利索,瞧瞧那气势,冷戾无情,瞧瞧那容貌……咳咳咳,天天看,貌似没什么特别的。

  回过神的她,从月钦城手中所持的软剑移到他的腰间,发现那条金‘色’的宽腰带已经落到了地上,这才有些恍然大悟。她就说嘛,这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平日里就喜欢那种淡雅的月白‘色’,今日突然给自己配了一条金灿灿的腰带。原来是内藏玄机的。

  此刻,萧名望的脸‘色’可谓是难道到极点,瞪大的双眼,那瞳孔似乎都要从眼眶里脱落,愤怒而又狰狞。而站在他身旁其余的家丁则是暗中偷偷的退离了一些距离,目光惊恐不已的盯着月钦城手中那把泛着白光的软剑,特别是那一滴滴的鲜血从软剑上滑落到地上时,那几乎听不到的滴落声在他们看来,就仿佛催命符一样,会随时取了他们‘性’命。

  没有人不感到害怕的。他们虽说是家奴,可也没有不怕死的。而且还是如此的死法,看着地上已经断气的两人,这简直是比枉死还凄惨。

  “淮阳王,你这是打算同老夫过不去?”萧名望厉声问道,很显然,那张伪善的面皮被他彻底的撕下了。

  月钦城忽而勾起了‘唇’角,微挑的眼角夹着对他的不屑,尽管那笑容美得潋滟如仙,但那微眯的眸底却释放着阵阵冷冽的气息,就连他颀长优雅的身躯,似乎都被一股浓烈的寒气所包围。

  广袖飘诀,素手一抬,那晃眼的白光直‘逼’向萧名望的脖子——

  “萧名望,就凭你,本王还从未放在眼中。”他弯着‘唇’角,看向萧名望的眸光寒沉中夹杂着讥讽。

  “你、你……你想做何?”脖子微微一痛,萧名望凌厉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慌‘色’。

  将他眼中的那一抹慌‘色’收入眼中,月钦城嘴角的笑意突然收敛,俊美如斯的脸忽然一沉,低沉的嗓音‘逼’近寒冽,目光沉如死潭般‘逼’视着他:“本王想知道你当初是如何‘逼’迫沈千姿做那些见不得人之事!可是你们萧家将谣言传出‘欲’毁她一生?”

  闻言,萧名望凌厉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不由得看向了站在他身侧的‘女’人,但对于月钦城的问话,却是一字不答。

  而沈千姿则是诧异的看着他,不解他如此问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说还是不说?”那刺眼的白光晃了晃,带着一丝让人心惊的戾气朝萧名望的脖子刺近了一分。只见萧名望脖子下已经有红痕出现。

  但萧名望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淮阳王,此事你问老夫做何?怎的不直接问她?想必她更应该清楚才对。”

  他凌厉的目光轻蔑又嘲讽的看着沈千姿。

  闻言,这让沈千姿莫名的火大。她不清楚月钦城到底是为什么要当众质问萧名望这样的问题,但是她却不允许一个做了畜生的人还如此嚣张狂傲。

  “萧名望!”低喝一声,她目光陡然‘阴’沉起来,手中的拳头紧接着就要朝萧名望的脑‘门’袭去——

  “千姿!”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沈千姿眯眼斜了过去,冷冷的喝道:“放开!”

  她今日就要同萧名望这个老匹夫做个了断!

  月钦城不但没放手,还突然在她身上点了两下,顷刻间点了她的‘穴’让她动弹不得。

  沈千姿瞪着双眼,因为他的动作,眸光忽而变得猩红起来。

  “此事为夫会替你做主,你且看着就是。”单臂将她禁锢在身侧,安抚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萧名望见此,正准备踱步逃跑。

  但那锋利的白光似乎没打算放过他,还没等他迈开脚,那软剑所散发的戾气突然一晃,瞬间,伴随着鲜血喷溅,一条完好的胳膊‘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啊——”萧名望痛得踉跄了好几步,惊呼声更是震人耳膜,一张老脸痛得扭曲了起来,那痛苦又狰狞的样子格外吓人。

  “老爷!”

  “老爷!”

  一旁的家丁被吓得呼喊了起来,各个胆颤心惊,可是却没一个人敢靠近他。

  无视那些惊慌的家丁,无视萧名望扭曲痛苦的神‘色’,月钦城一双寒眸锁在他血涌的肩头,沉冷‘阴’戾的气息不带一丝同情,而是蓄满了慑人的杀意。

  “萧名望,你给本王记住,这一只手是你造谣生事的代价!本王的‘女’人还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若本王再听到有半句不中听的谣言,本王不介意卸了你的四肢,让你这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你的命,本王暂时先给你留着,待本王查清楚一些事后,本王自会考虑是否收了你这条该死的老命!”

  而萧名望突然瞳孔爆睁,也不知道是被痛的还是被吓的,又或许是因为月钦城充满杀气的威胁的话,竟让他颤抖着突然晕了过去——

  “老爷!老爷——”在一旁被吓得胆颤心惊的家丁这才惊恐万分的围了上去,顿时惊呼声响成了一片。

  而刚刚被吓跑的人中,萧家的家眷听到这边惊天抢地的呼喊声,纷纷大着胆子跑过来,结果一看这惨样,有几个胆小的当场还被吓晕了过去,其余的人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也加入了哭喊的行列中。

  “杨智,走。”

  看都没看一眼眼前的场景,月钦城突然将被点了‘穴’的沈千姿打横抱了起来,带着一身还未消散的寒气,大步的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杨智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被月钦城一唤,赶紧匆匆跟了上去。

  跑了两步,他突然停下,然后转身看着那一群哭天喊地的人群,忍不住的吐了一口唾沫:“呸!死了活该!”

  这些人早都该给他们点教训了!

  不过今日倒是让他很意外,还以为今日沈侧妃会闹事,没想到沈侧妃没闹事,倒是王爷先动了手。

  来的时候两辆马车都坐了人,回淮阳王府的时候,其中一辆马车空出,某个冷傲的少主依旧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跑哪个地方打晃去了。

  对于某少主无故的消失,月钦城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没问随行的‘侍’卫,更没让‘侍’卫去寻人。抱着怀着还未解‘穴’的‘女’人一路直奔淮阳王府——

  直到回了房关好了房‘门’,他才将沈千姿的‘穴’道解开。

  ‘穴’道是解了,可沈千姿只感觉头晕沉沉的。她心口窜出的怒火因他那嗜血的一剑莫名的消失了。有时候,她都分不清楚,到底那时候还是不是她自己。

  她也‘挺’恨萧名望的,甚至看到萧名望被砍了手,她心里还在暗中叫好。可是有时候从心口冒出来的恨意却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让她有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其实,她已经猜到是如何回事了。只不过很多时候她没有想过要去压制这种不正常的情绪。或许自己是被借用了,可是她觉得,若是真能借用她除去像萧名望那样卑鄙无耻的人,也是无所谓的。

  为民除害,这是每一个心怀正义的公民都想做的事。她也不例外!

  而且她也希望把跟萧家的事了结了,早日让某个人安息……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布满了担忧的俊脸,她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突然问道:“为什么要向萧名望问那些事?”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是仅仅因为那些不堪的谣言想替她报仇?

  “渴了吗?我给你拿水。”月钦城将幽深的眸光从她脸上移开,随即就要起身。

  沈千姿快一步的将他手腕抓住,尽管心里虚着,害怕他知道自己的来历,可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你是不相信我对吗?”

  月钦城抿着薄‘唇’,幽深的眸光再次看向她,抬手抚上她有些失‘色’的脸颊,忽而弯起嘴角说道:“我这不是替你解恨么?我审问萧名望,不过是要他明白,我月钦城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沈千姿脸‘色’沉了沉:“别想岔开话题,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月钦城薄‘唇’抿紧,幽深的眸光闪了闪,似有什么从他眼底划过。

  沈千姿眯起了眼,扳着他有些紧绷的俊脸对着自己,望着他直言问道:“你怀疑我不是沈千姿对吗?你那样‘逼’问萧名望并非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想让我知道,你已经发现我不是沈千姿对不?”

  月钦城身体突然僵了起来,抬手将脸上的柔胰拿开,他垂下双眸不再看她。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那你也别管我会如何做,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近乎低喃的话语显得有气无力,透‘露’浓浓的失望,让沈千姿心口突然有些发紧。

  而在他‘欲’离开之际,沈千姿再次将他手腕抓住。

  “别走!”她突然唤道。

  想到他对萧名望最后说的话,她知道自己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他说萧名望那一只手臂是毁了她名声的代价,他说他会在查明某些事之后再决定是否取萧名望的命。

  她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调查她。若是她就是那个沈千姿,他肯定会帮助她彻底的除掉萧名望,若是她不是那个沈千姿,那他还可能酌情考虑放萧名望一条生路。

  他的话都在暗示着她,她说不说没关系,他会努力的查她的背景……

  月钦城没回头,只是用另一只手拉开了她抓着他手腕的手。

  “你好生歇着,还有事需要我去处理。晚些时候我再回来。”他淡漠的语气,虽不见怒意,却带着让人心底发凉的气息。

  就在他起身那一刻,沈千姿突然朝他扑了过去,从身后将他腰身抱得紧紧的。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你是不是又打算甩开我跑去别的地方生闷气?有什么话你问就是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月钦城整个身子都僵硬起来,缓缓的转过头,他眸光垂下,落在她头顶,似是不相信她的话,低声问道:“你可是当真愿意把你的事说给我听?”

  “我说!”沈千姿抬头望着他,心里堵的难受,让她两道柳眉拧得紧紧的,“你要听什么我都说。”

  她受不了他反复无常的情绪,既然他不怕被吓死,那她说就是了。

  大不了他不相信自己一掌把她拍死。

  “你确定不是骗我?”月钦城幽深的眼底有着一丝动容,微微闪过一道光亮,可是依旧不敢确定的再次问道。

  闻言,沈千姿猛得将他推开,“你要这么说,那你就别问了!”

  这什么人啊?她人品就这么差?如果真要选择说谎,那她还不如不说。

  说一句谎话可是要用无数句谎话去圆,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编无数个谎。

  重新坐回‘床’上,月钦城伸手将她双肩按住,眸光直直的盯着她白皙无暇的脸:“那你告诉我你叫何名字?”

  噗!

  沈千姿额头上开始掉起了黑线。他连这个也怀疑?

  眼眸子闪了闪,一丝黠光从她眼底划过,她脖子直了起来,用着军人才有的嘹亮声音说道:“报告长官,我叫沈千姿,编号019527,民族汉族,家住中国大陆,大学文化,年龄保密,身高保密,体重保密,三围保密,婚姻状况……至今还是个三。”

  ------题外话------

  寻人启事:少主去哪了?乃们知道不?还有多少妞想少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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