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2章 湮没之于月陨 (二百一十二)
黑色的洪流出现在伊莱恩身边，比起之前的黑暗风暴还要疯狂百倍。
如果说这些东西就是弗里曼的心魔，是的自责、愧疚和绝望所形成的噩梦，那么弗里曼真的很顽固。
那孩子是那么地深信自己毁掉了整个世界，自己没有资格得到幸福，哪怕有人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他的潜意识都要疯狂反扑一波。
但要说顽固，伊莱恩也一样。他比谁都更顽固。弗里曼认为自己不配得到拯救，伊莱恩却偏要拯救，便形成了这次冲突。
成千上万的黑影怪物冲袭而来，它们是锋利的黑色潮水，直接撞击在伊莱恩身上，穿透其身体而去，划伤他的身体表面，但没能造成严重损伤。但它们数量实在十分多，多到一旦它们开始进攻，那就是延绵不绝得近乎永无休止的连击，伊莱恩甚至都不能动弹，只能紧紧抱住弗里曼，防止那孩子受伤。他们蹲跪在原地抵受冲击，以避免自己被黑暗的洪流冲走，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伊莱恩想过把武器拔出来，以抵抗那黑暗洪流。不过他实在没有余力去这样做。他更没有余力使用造物术复制他的武器。他之前复制出来的短剑也只能勉强抵御住那个黑色漩涡而已，如今的黑暗洪流比之前的袭击更加猛烈，再怎么复制武器也抵挡不了它吧。
普通的战斗方法根本行不通。必须用别的手段，创造一些别的什么，来和这黑暗抗衡！
对了，是光。
这些黑影怪物貌似只出现在幽暗的地方，那么光明应该可以驱逐它们。
＂弗、弗里曼，捂住你的耳朵！＂伊莱恩说。
＂什么？＂
＂总之捂住！＂伊莱恩催促道。
猫人少年将信将疑地捂住耳朵。同时伊莱恩深吸一口气——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狮吼把周围的黑影怪物震飞，黑暗的洪流暂时没能接近伊莱恩他们，这给予了伊莱恩施法的时间，虽然只有仅仅几秒钟。
他释放出一个光球，[小小的太阳]。那是亚特兰提斯人的[光之魔术]制造出来的光球，一种持续照亮周围环境的冷光。用小许魔力就能创造出如此明亮的光芒来，它没有杀伤力却很实用。
一如伊莱恩猜测的那样，黑影怪物们果然是害怕光明的，被这冷光照到，它们就退开了一点点。
可是那黑暗洪流依然环绕在两人身体周围，没有退散。那激流暗涌，用彼此产生的阴影相互庇护，导致光芒没法刺透每一寸黑暗，所以它们无惧这点小小的光芒。
伊莱恩可以用更多的魔力制造出更强烈的光芒，但是直觉告诉他，这种魔术的冷光再怎么亮也是有极限的，它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太阳。
伊莱恩也许可以用更多的魔力创造出紫外光的光球，但如果他赌输了呢？如果连这个都无法击退这无边的黑暗洪流呢？过度使用魔术会让他失去意识，在这种情况下失去意识，他就没法保护弗里曼了。
黑暗的洪流再次压了过来，强行抵御住亮光，从四方八面压过来。它就如同一个狭小的陷阱房里不断缩窄的墙壁和天花板，仿佛想要把伊莱恩他们压扁。
制造出更多的魔术冷光并不是办法，伊莱恩需要一些实际的光芒——太阳的光芒。
但现在是夜晚，而且这个小巷是黄金之城奈恩最为黑暗的部分，城市的亮光都无法照到这里来！即使战斗持续到明早，太阳的光芒也肯定没法照到这种地方来的！
但是等等，他其实可以做到。
他可以创造太阳，小小的人工太阳。
并不是使用亚特兰提斯人的[光之魔术]，也不是使用[造物术]，而是用他本来就掌握的，索里斯王国的[黄金魔术]，能够创造人工太阳。
他深信这就是击退黑暗洪流的唯一方法，没有别的选择了！
于是，白狮人少年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高举双手过头。他把全身的魔力汇聚起来，把所有的一切用作最后的赌注，试图创造太阳。
太阳是如何制造的？又或是说，宇宙之中的太阳是如何产生的？
虽然其中涉及大量复杂的物理理论，但简而言之，宇宙之中的太阳（恒星）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氢气球。
大量的氢气（以及氦气等气体）在高温高压环境下聚集成那么一个球体。
同时这些氢气的氢原子也在这极端条件下被相互挤压，产生核融合（核聚变）反应，两个氢原子合成为一个氦原子，损失一些质量，产生大量的能量。这就是太阳的热核反应原理。
简而言之，太阳其实就是一个不断产生核聚变反应的核反应堆。
但太阳的核聚变反应，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发生的。需要极其离谱的高温高压，才能把两个氢原子压到一起，让它们聚变成氦原子。为了凑齐这个条件，所需要的能量一般比核聚变产生出来的能量还多。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额外的助力＂的话，太阳里的氢原子根本没法正常产生核聚变反应。
同时，太阳里的氢原子也不能胡乱地产生核聚变反应，如果它们这样做，太阳里的氢原子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太阳在短时间之内会爆发出毁灭级别的能量，但又会很快地自灭，不再是那个能够恒定发出光与热的太阳。
为了让太阳持续不断地产生核聚变反应，同时又不会因为过度猛烈的核聚变反应而快速自灭，宇宙自然有它自己的一套办法。自然界总是在微妙的地方自动取得平衡，以此来维持着整个宇宙的平衡，就像是宇宙本身就有它自己的意志一样。
让太阳能够发生持续不断、但又稳定可控的核聚变反应，其实只需要一个效应，也就是——
——[量子遂穿效应（Qua
tum Tu
eli
g Effect）]。
那是量子物理学的其中一个重要的理论，牵涉相当复杂的原理。但用在控制太阳的稳定核聚变时，它其实可以有很简单的解释。
首先，太阳之中两个非常接近的氢原子，即将参加核聚变反应。
它们是紧挨着的，但它们之间的距离并不为零。
要让它们的距离彻底归零，两个氢原子合成为一个氦原子，产生核聚变反应，需要巨大的能量和极端的条件，这很明显不是能够简单做到的事情。
但量子遂穿效应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量子物理学让氢原子有一个超低的概率（可能是几亿万分之一），从周围的真空空间中借到＂额外的能量＂，从而让紧挨着的两个氢原子有可能碰撞在一起，产生核聚变。
于是就产生了核聚变。它们先有这个核聚变放出庞大能量的过程，随后它们才把从真空中借到的＂额外的能量＂归还回去，回归到一个较为低能量的状态。
在这整个过程之中，宇宙的能量依然是守恒的，参与核聚变反应的氢原子只不过是先从未来＂借＂到了额外的能量，从而触发核聚变反应而已。
而同时，这个量子遂穿效应的发生概率又极低，导致太阳内的核聚变反应并不可能时常发生，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发生一次，比如说是几兆亿个氢原子里偶尔爆发一次核聚变。这就让太阳能够持续不断地产生庞大的能量，但又不至于迅速把自己燃烧殆尽。
大自然总是用奇妙的方法让自身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这太阳亦然。它也许只是一个产生核聚变反应的巨大火球，但它自身其实也是一台精密至极的机器，一个精巧的艺术品。
说了这么多，但这和伊莱恩制造的人工太阳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当然有。因为，伊莱恩可以用[黄金魔术]，直接创造可控的[量子遂穿效应]，从而点燃人工太阳。
简而言之，用[黄金魔术]就能创造可控的核聚变反应。
因为[黄金魔术]可以消耗魔力，在世界上直接创造出质量（质子和中子）。而且创造出来的物质的位置，是由施法者自己控制的。
那么，想要产生核聚变反应，伊莱恩只需要在完全为零的距离上，直接创造出两颗氢原子就好。
它们被创造出来的瞬间就产生了[量子遂穿效应]，这是受控制的、100%会产生的效应，不再是随机超低概率事件。
然后这两颗氢原子，在诞生的瞬间就会互相粘连在一起，直接发生核聚变反应，产生出巨大的能量。
哪怕只是两个氢原子发生核聚变反应，就能制造出一个小小的人工太阳。而且它产生的能量巨大到难以置信。
而且，伊莱恩还能做得更好。他只需把魔术编程，压缩出一个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创造氢原子、产生核聚变反应的魔力球，这球体就能持续＂燃烧＂好久——好几周、好几年、乃至好几个世纪，直到最初投入的魔力彻底消耗完为止。
这就是真正能持续不断工作的人工太阳了，这和当初在索里斯王国被当作神明般供奉着的那个人工太阳，几乎完全一致。
而且，当伊莱恩这样做的时候，他只是用魔力产生了两个氢原子。
用[黄金魔术]变化出物质所需要的魔力非常庞大，所以正常情况下他并不能变出太多东西。
但如果只需要变化出两个氢原子的话，消耗的魔力其实很小。
也就是说伊莱恩只需要用很少的魔力，就能创造出有着惊人能量的人工太阳来。
这就是[黄金魔术]的精髓：把魔力消耗巨大、在现实里几乎无用的＂废品魔术＂，变成最为厉害的毁灭级魔术的，＂唯一指定操作＂。
——[究极魔术：黄金之太阳]！
在极端条件下，伊莱恩并不能变出多么完整的[黄金之太阳]，他只制造出一个麦粒大小的太阳光球来。
但那已经足够地好，那个光球产生出来的光与热，是亚特兰提斯的光之魔术[小小的太阳]完全无法比拟的。
因为那个光球是正牌的核聚变反应产物，而不是魔力创造出来的冷光。
小巷里的黑暗与冰冷，瞬间被这强烈的亮光驱走。它产生出来的、真正的太阳光，能够温暖万物，驱逐邪恶。
那黑暗洪流也畏惧这货真价实的光明，它们不再向伊莱恩压来，退缩了。
但这样做还不够把黑暗彻底击退击溃，于是伊莱恩黄金太阳投掷了出去，就像发射炮.弹一样，让它在敌人的正中心发出强光和灼热，焚烧敌人，让它在敌人的海洋之中旋回，烧杀更多敌人！
谁会想到那麦粒大小的光球，可以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它有着上万度高热，发散出致命的灼热射线，像是切黄油般撕裂黑暗。
伊莱恩则用念动力控制着这太阳移动，让这发散金光的小小颗粒在黑暗洪流的腹地之中来回窜飞，把碰触到的一切悉数焚净！
几秒之后，黑暗溃散了。
再怎么厉害的黑暗，终究是敌不过这太阳的光芒，犹如历史书上留下的所有的教训一样——邪不胜正，黑暗永远要败给光明。这并不是绝对的真实，只是人们一厢情愿的、一点小小的浪漫而已。但是在人心之中留存着这点浪漫，又有何不可。
在黑暗洪流彻底败走之前，伊莱恩也以引.爆黄金太阳作为招式的终结一击。大约有五六个氢原子同时产生了核聚变，爆发出比之前多数倍的能量。
这危险的太阳爆.炸彻底冲溃了黑暗，把那些黑影怪物们全部烧杀干净。它们化作无数半透明的灰烬碎散一地，逐渐从半透明再化为完全透明，彻底消失。
达尔文大人是预知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才事先把[黄金之太阳]的诀窍教给伊莱恩吗？
也许是。也许一切只是偶然。
又或许，贝利又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他和黄金天神龙大人秘密地有过某种协议。
不管怎样，伊莱恩尽力击退了黑暗。它们暂时不会再来找弗里曼麻烦了……希望如此。
想到这一点，困顿就迅速袭上白狮人少年的心头。
创造人工太阳所需要的专注力多得离谱，这本就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拿出来孤注一掷的绝招。使用完这一招之后，伊莱恩顿觉全身的力气和精神力都被抽空，他无力地倒下。
＂喂！喂！你振作些啊！＂在伊莱恩合上双眼前，他能听见弗里曼的喊叫。他和弗里曼貌似都浑身是血，应该是之前在战斗中受到了损伤，但伤口很快愈合了，只留下血迹。
不管怎样，在黄金乡里至少是不会因为受伤而死人的。他如此胡思乱想着，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色的洪流出现在伊莱恩身边，比起之前的黑暗风暴还要疯狂百倍。
如果说这些东西就是弗里曼的心魔，是的自责、愧疚和绝望所形成的噩梦，那么弗里曼真的很顽固。
那孩子是那么地深信自己毁掉了整个世界，自己没有资格得到幸福，哪怕有人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他的潜意识都要疯狂反扑一波。
但要说顽固，伊莱恩也一样。他比谁都更顽固。弗里曼认为自己不配得到拯救，伊莱恩却偏要拯救，便形成了这次冲突。
成千上万的黑影怪物冲袭而来，它们是锋利的黑色潮水，直接撞击在伊莱恩身上，穿透其身体而去，划伤他的身体表面，但没能造成严重损伤。但它们数量实在十分多，多到一旦它们开始进攻，那就是延绵不绝得近乎永无休止的连击，伊莱恩甚至都不能动弹，只能紧紧抱住弗里曼，防止那孩子受伤。他们蹲跪在原地抵受冲击，以避免自己被黑暗的洪流冲走，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伊莱恩想过把武器拔出来，以抵抗那黑暗洪流。不过他实在没有余力去这样做。他更没有余力使用造物术复制他的武器。他之前复制出来的短剑也只能勉强抵御住那个黑色漩涡而已，如今的黑暗洪流比之前的袭击更加猛烈，再怎么复制武器也抵挡不了它吧。
普通的战斗方法根本行不通。必须用别的手段，创造一些别的什么，来和这黑暗抗衡！
对了，是光。
这些黑影怪物貌似只出现在幽暗的地方，那么光明应该可以驱逐它们。
＂弗、弗里曼，捂住你的耳朵！＂伊莱恩说。
＂什么？＂
＂总之捂住！＂伊莱恩催促道。
猫人少年将信将疑地捂住耳朵。同时伊莱恩深吸一口气——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狮吼把周围的黑影怪物震飞，黑暗的洪流暂时没能接近伊莱恩他们，这给予了伊莱恩施法的时间，虽然只有仅仅几秒钟。
他释放出一个光球，[小小的太阳]。那是亚特兰提斯人的[光之魔术]制造出来的光球，一种持续照亮周围环境的冷光。用小许魔力就能创造出如此明亮的光芒来，它没有杀伤力却很实用。
一如伊莱恩猜测的那样，黑影怪物们果然是害怕光明的，被这冷光照到，它们就退开了一点点。
可是那黑暗洪流依然环绕在两人身体周围，没有退散。那激流暗涌，用彼此产生的阴影相互庇护，导致光芒没法刺透每一寸黑暗，所以它们无惧这点小小的光芒。
伊莱恩可以用更多的魔力制造出更强烈的光芒，但是直觉告诉他，这种魔术的冷光再怎么亮也是有极限的，它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太阳。
伊莱恩也许可以用更多的魔力创造出紫外光的光球，但如果他赌输了呢？如果连这个都无法击退这无边的黑暗洪流呢？过度使用魔术会让他失去意识，在这种情况下失去意识，他就没法保护弗里曼了。
黑暗的洪流再次压了过来，强行抵御住亮光，从四方八面压过来。它就如同一个狭小的陷阱房里不断缩窄的墙壁和天花板，仿佛想要把伊莱恩他们压扁。
制造出更多的魔术冷光并不是办法，伊莱恩需要一些实际的光芒——太阳的光芒。
但现在是夜晚，而且这个小巷是黄金之城奈恩最为黑暗的部分，城市的亮光都无法照到这里来！即使战斗持续到明早，太阳的光芒也肯定没法照到这种地方来的！
但是等等，他其实可以做到。
他可以创造太阳，小小的人工太阳。
并不是使用亚特兰提斯人的[光之魔术]，也不是使用[造物术]，而是用他本来就掌握的，索里斯王国的[黄金魔术]，能够创造人工太阳。
他深信这就是击退黑暗洪流的唯一方法，没有别的选择了！
于是，白狮人少年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高举双手过头。他把全身的魔力汇聚起来，把所有的一切用作最后的赌注，试图创造太阳。
太阳是如何制造的？又或是说，宇宙之中的太阳是如何产生的？
虽然其中涉及大量复杂的物理理论，但简而言之，宇宙之中的太阳（恒星）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氢气球。
大量的氢气（以及氦气等气体）在高温高压环境下聚集成那么一个球体。
同时这些氢气的氢原子也在这极端条件下被相互挤压，产生核融合（核聚变）反应，两个氢原子合成为一个氦原子，损失一些质量，产生大量的能量。这就是太阳的热核反应原理。
简而言之，太阳其实就是一个不断产生核聚变反应的核反应堆。
但太阳的核聚变反应，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发生的。需要极其离谱的高温高压，才能把两个氢原子压到一起，让它们聚变成氦原子。为了凑齐这个条件，所需要的能量一般比核聚变产生出来的能量还多。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额外的助力＂的话，太阳里的氢原子根本没法正常产生核聚变反应。
同时，太阳里的氢原子也不能胡乱地产生核聚变反应，如果它们这样做，太阳里的氢原子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太阳在短时间之内会爆发出毁灭级别的能量，但又会很快地自灭，不再是那个能够恒定发出光与热的太阳。
为了让太阳持续不断地产生核聚变反应，同时又不会因为过度猛烈的核聚变反应而快速自灭，宇宙自然有它自己的一套办法。自然界总是在微妙的地方自动取得平衡，以此来维持着整个宇宙的平衡，就像是宇宙本身就有它自己的意志一样。
让太阳能够发生持续不断、但又稳定可控的核聚变反应，其实只需要一个效应，也就是——
——[量子遂穿效应（Qua
tum Tu
eli
g Effect）]。
那是量子物理学的其中一个重要的理论，牵涉相当复杂的原理。但用在控制太阳的稳定核聚变时，它其实可以有很简单的解释。
首先，太阳之中两个非常接近的氢原子，即将参加核聚变反应。
它们是紧挨着的，但它们之间的距离并不为零。
要让它们的距离彻底归零，两个氢原子合成为一个氦原子，产生核聚变反应，需要巨大的能量和极端的条件，这很明显不是能够简单做到的事情。
但量子遂穿效应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量子物理学让氢原子有一个超低的概率（可能是几亿万分之一），从周围的真空空间中借到＂额外的能量＂，从而让紧挨着的两个氢原子有可能碰撞在一起，产生核聚变。
于是就产生了核聚变。它们先有这个核聚变放出庞大能量的过程，随后它们才把从真空中借到的＂额外的能量＂归还回去，回归到一个较为低能量的状态。
在这整个过程之中，宇宙的能量依然是守恒的，参与核聚变反应的氢原子只不过是先从未来＂借＂到了额外的能量，从而触发核聚变反应而已。
而同时，这个量子遂穿效应的发生概率又极低，导致太阳内的核聚变反应并不可能时常发生，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发生一次，比如说是几兆亿个氢原子里偶尔爆发一次核聚变。这就让太阳能够持续不断地产生庞大的能量，但又不至于迅速把自己燃烧殆尽。
大自然总是用奇妙的方法让自身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这太阳亦然。它也许只是一个产生核聚变反应的巨大火球，但它自身其实也是一台精密至极的机器，一个精巧的艺术品。
说了这么多，但这和伊莱恩制造的人工太阳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当然有。因为，伊莱恩可以用[黄金魔术]，直接创造可控的[量子遂穿效应]，从而点燃人工太阳。
简而言之，用[黄金魔术]就能创造可控的核聚变反应。
因为[黄金魔术]可以消耗魔力，在世界上直接创造出质量（质子和中子）。而且创造出来的物质的位置，是由施法者自己控制的。
那么，想要产生核聚变反应，伊莱恩只需要在完全为零的距离上，直接创造出两颗氢原子就好。
它们被创造出来的瞬间就产生了[量子遂穿效应]，这是受控制的、100%会产生的效应，不再是随机超低概率事件。
然后这两颗氢原子，在诞生的瞬间就会互相粘连在一起，直接发生核聚变反应，产生出巨大的能量。
哪怕只是两个氢原子发生核聚变反应，就能制造出一个小小的人工太阳。而且它产生的能量巨大到难以置信。
而且，伊莱恩还能做得更好。他只需把魔术编程，压缩出一个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创造氢原子、产生核聚变反应的魔力球，这球体就能持续＂燃烧＂好久——好几周、好几年、乃至好几个世纪，直到最初投入的魔力彻底消耗完为止。
这就是真正能持续不断工作的人工太阳了，这和当初在索里斯王国被当作神明般供奉着的那个人工太阳，几乎完全一致。
而且，当伊莱恩这样做的时候，他只是用魔力产生了两个氢原子。
用[黄金魔术]变化出物质所需要的魔力非常庞大，所以正常情况下他并不能变出太多东西。
但如果只需要变化出两个氢原子的话，消耗的魔力其实很小。
也就是说伊莱恩只需要用很少的魔力，就能创造出有着惊人能量的人工太阳来。
这就是[黄金魔术]的精髓：把魔力消耗巨大、在现实里几乎无用的＂废品魔术＂，变成最为厉害的毁灭级魔术的，＂唯一指定操作＂。
——[究极魔术：黄金之太阳]！
在极端条件下，伊莱恩并不能变出多么完整的[黄金之太阳]，他只制造出一个麦粒大小的太阳光球来。
但那已经足够地好，那个光球产生出来的光与热，是亚特兰提斯的光之魔术[小小的太阳]完全无法比拟的。
因为那个光球是正牌的核聚变反应产物，而不是魔力创造出来的冷光。
小巷里的黑暗与冰冷，瞬间被这强烈的亮光驱走。它产生出来的、真正的太阳光，能够温暖万物，驱逐邪恶。
那黑暗洪流也畏惧这货真价实的光明，它们不再向伊莱恩压来，退缩了。
但这样做还不够把黑暗彻底击退击溃，于是伊莱恩黄金太阳投掷了出去，就像发射炮.弹一样，让它在敌人的正中心发出强光和灼热，焚烧敌人，让它在敌人的海洋之中旋回，烧杀更多敌人！
谁会想到那麦粒大小的光球，可以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它有着上万度高热，发散出致命的灼热射线，像是切黄油般撕裂黑暗。
伊莱恩则用念动力控制着这太阳移动，让这发散金光的小小颗粒在黑暗洪流的腹地之中来回窜飞，把碰触到的一切悉数焚净！
几秒之后，黑暗溃散了。
再怎么厉害的黑暗，终究是敌不过这太阳的光芒，犹如历史书上留下的所有的教训一样——邪不胜正，黑暗永远要败给光明。这并不是绝对的真实，只是人们一厢情愿的、一点小小的浪漫而已。但是在人心之中留存着这点浪漫，又有何不可。
在黑暗洪流彻底败走之前，伊莱恩也以引.爆黄金太阳作为招式的终结一击。大约有五六个氢原子同时产生了核聚变，爆发出比之前多数倍的能量。
这危险的太阳爆.炸彻底冲溃了黑暗，把那些黑影怪物们全部烧杀干净。它们化作无数半透明的灰烬碎散一地，逐渐从半透明再化为完全透明，彻底消失。
达尔文大人是预知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才事先把[黄金之太阳]的诀窍教给伊莱恩吗？
也许是。也许一切只是偶然。
又或许，贝利又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他和黄金天神龙大人秘密地有过某种协议。
不管怎样，伊莱恩尽力击退了黑暗。它们暂时不会再来找弗里曼麻烦了……希望如此。
想到这一点，困顿就迅速袭上白狮人少年的心头。
创造人工太阳所需要的专注力多得离谱，这本就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拿出来孤注一掷的绝招。使用完这一招之后，伊莱恩顿觉全身的力气和精神力都被抽空，他无力地倒下。
＂喂！喂！你振作些啊！＂在伊莱恩合上双眼前，他能听见弗里曼的喊叫。他和弗里曼貌似都浑身是血，应该是之前在战斗中受到了损伤，但伤口很快愈合了，只留下血迹。
不管怎样，在黄金乡里至少是不会因为受伤而死人的。他如此胡思乱想着，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