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妻 第728章 天下第一不讲理之人(3)

小说:一品农家妻 作者:古幸铃 更新时间:2017-03-14 08:18:55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熟悉的房屋,熟悉的村景,都被甩到了马车的后面,寒初蓝轻轻地叹了叹。欧阳易在一旁睨着她,宠溺地说道:“初蓝,你要是舍不得,我立即命令掉转车头,咱们回去,哥在这里保护你,直到你生了孩子后。”

  他已经把寒初蓝怀孕的消息传给了皇伯父,皇伯父很快就给他回了信,让他务必要保护好寒初蓝,如果他没有其他私事,皇伯父的意思就是让他充当寒初蓝的私人保镖,一直跟着寒初蓝。

  掩上马车的车窗,寒初蓝坐正了身子,望着欧阳易,摇了摇头:“现在不回去了。哥,出了清水县,咱们就分开吧,你可以回去向我爹复命了,你还说过你要去帝都找锦英姐姐的。一年之约其实转眼便过去了,你可得抓紧时间,千万别放锦英姐姐的飞机,否则妹子我都帮不了你。”

  她不会和欧阳易一起,欧阳易此次来清水县是奉了她亲爹之命前来查实的,总得回去复命。还有欧阳易心心念念着夜锦英,她又不是回帝都,不想拖着欧阳易,让欧阳易无法去找夜锦英。

  杨庭轩和怀云这对有情人有了结果,寒初蓝自然希望她另外一个最得力的帮手——夜锦英也能与欧阳易有个结果。欧阳易还是自己的堂兄,这一层关系,让她更希望欧阳易和夜锦英早点有个结果。

  欧阳易欣喜于寒初蓝对他的关心,听着寒初蓝的话,他又好奇地问着寒初蓝:“初蓝,飞机是什么?”

  寒初蓝笑了笑,解释着:“就是说你失约了。”

  欧阳易哦了一声,问道:“初蓝,失约便是失约,为什么叫做放飞机?”

  “这是乡下的粗言俗语,你也别去追究了。”

  寒初蓝撒着谎。

  欧阳易半信半疑的。

  “你要去哪里?”

  欧阳易记起寒初蓝说出了清水县就要分开,连忙问着,“要去找夜千泽吗?”

  寒初蓝笑了笑,看欧阳易一眼,反问着:“哥认为我会去哪里?”

  欧阳易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就是个不安份的女子,放眼天下有几个女子像你这般四处走动的?女子就该安于家室,等着相公归来。”寒初蓝没有把她真正的去向说出来,欧阳易也不去点破追问。虽说两个人是兄妹,却是两个国家的人。寒初蓝的心完全在夜千泽身上,他瞧着他那个妹夫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非池中之物,妹妹会帮着妹夫打点一些事情,很正常。

  “你将来要是把锦英姐姐禁在王府里,估计她会休了你。”

  寒初蓝调侃着自家兄长,在这个年代里,她的确是个不安份的女子,也幸好她穿越到大星,民风较为开放,她又是已婚妇人的身份,比起未出嫁的姑娘要自由多了。最重要的还是她家千泽疼她,宠着她,不管她做什么,夜千泽都支持着她。

  在这个男权至上的年代里,她能得到这样一个相公,是她前生修来的福气。

  欧阳易神色一柔,“我也不是那种老顽固,只要锦英喜欢的,随她做什么。谁敢说她的不是,我就跟谁急!”

  妻还没有过门,就先护起妻来。

  寒初蓝敢说这个兄长,绝对是个大妻奴。

  “初蓝。”

  欧阳易忽然认真地叫了寒初蓝一声,神色凝重,他的脸上向来带着温和,极少会有这样的脸色,寒初蓝也是神色一正,望着他。欧阳易问着:“初蓝,你怎么都是东辰国的公主,如果有一天夜千泽带兵攻打东辰国,你会如何,还会为了夜千泽四处奔波,帮着他筹备银子,囤积粮食,做他后备以助他攻打你自己的国家吗?”

  寒初蓝一塞。

  在夜千泽告诉她,她可能是欧阳烈的女儿时,夫妻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了。那时候,她是站在夜千泽身边的,可是此刻当她的兄长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却无法再像在名州时那般,坚定地站在夜千泽这一边。

  正如欧阳易所说,她怎么着都是东辰国的公主,欧阳烈是她的亲爹,整个东辰皇室都是她的至亲。

  如果她的至亲像夜千泽的亲人那般处处算计,处处伤害,她还能死心,偏偏没有。不要说亲爹对她的感情,仅是眼前这个堂兄,她就是极喜。

  真有那一天,她该如何抉择?

  半响,寒初蓝苦笑着:“哥,不是还没有到那一天吗?”

  欧阳易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逼着她现在就作出抉择。

  寒初蓝不跟着欧阳易走,欧阳易也没有强求,他知道寒初蓝的身边时刻都有人在暗处保护着,更知道皇伯父派了身边的第一高手冷氏兄弟之一在暗中跟着寒初蓝。寒初蓝当初从冰河镇离开的时候是易了容的,冷心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追上寒初蓝,还是欧阳易知道冷心在暗中跟着寒初蓝才联系上冷心。

  如今寒初蓝的身边,明处有彩月跟随,暗处有夜千泽的暗卫还有冷心,除了这些人,欧阳易还察觉到另一股势力圈在寒初蓝的外围,替寒初蓝挡着狂风暴雨。他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一股势力便是元缺的人。

  元缺让人趋之若鹜,同样让人无可奈何,但他对寒初蓝却是实打实的好。

  望望寒初蓝那张越发绝美的容颜,欧阳易在心里想着,妹夫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妹妹是美人中的美人,那么妹妹肚里的外甥女将来是何等的倾城倾国?

  两个时辰后,马车出了清水县的地界。

  在官道的十字路口处,寒初蓝让欧阳易的随从停车,她要下车。车子停下来后,却是欧阳易跳下了车。

  “哥,你这是?”

  欧阳易温笑着,“初蓝,这马车留给你用,哥骑马更方便一些。”

  寒初蓝谢过他,不客气地接收了他的体贴。

  “初蓝,路上小心点。”

  寒初蓝招呼彩月坐到马车上来,朝欧阳易挥手再见,“哥,保重。”

  欧阳易也朝她挥挥手,笑着叮嘱:“妹子,保重。”

  等到马车走远了,欧阳易才从随从手里牵过了马,跃上马背后,一边往另一条官道上奔去,一边丢回温淡的话语:“你们几个先护送公主安全到达驸马身边再回来复命。”

  几个随从连忙恭敬地应着:“属下遵命。”

  ……

  八角凉亭下,元缺陪着夜无极在亭下下棋。

  元缺回到帝都的事,除了夜无极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就连元府的人都不知道自家这位小公子回到了帝都。

  元太后就住在宫里头,元缺也不去看看嫡姐。

  他隐在正阳宫中,帮着夜无极出谋策划,解决很多堆积在夜无极面前的难题。

  “舅父,昊哥哥如今已经拥有了两万的兵马,朕怕。”夜无极淡淡地下了一枚棋子,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

  元缺随意地进了一步,吃掉夜无极一子,淡笑着:“能被你舅父当成劲敌的人,自是不容小觑。”所有人都小看夜千泽,唯独他元缺不会小看夜千泽。

  “如今这个局势,也不宜再除掉他,他在军中很得军心,玉小将军都快牵制不到他,朕收到的消息是,所有战事决策都是昊哥哥决定的。朕让玉小将军跟着他北上,用意就是让玉小将军牵制着昊哥哥的,可玉小将军却……好在玉小将军的队伍也壮大到两万人,对昊哥哥多少还有点压制。”夜无极虽是淡淡地说着夜千泽的近况,话里却掩不住他对夜千泽壮大的担忧。

  “如果玉小将军反水,跟了夜千泽,咱们当初的安排全都付之东流,反而成就了今天的夜千泽。”元缺神色还是自若,在提到夜千泽时,眉毛却挑了挑。

  夜无极抿了抿唇,眼里寒光闪闪,“朕也想不到会这样变化。看来只能等到他班师回朝了再找借口除掉他。玉小将军是战神的家奴,忠于玉家,玉家满门忠烈,朕还是相信他的。”他自己已经握住了京都十万禁军的兵权,在外还有玉铃兰,就算夜千泽渐成了他的隐患,他觉得自己还是胜利的那一方。

  元缺笑,抬眸望向了自己的外甥,提醒着:“极儿,这一盘棋还有必要走下去吗?”

  夜无极定神一看,呆了呆,棋盘上,他已经输势尽显。

  “朕输了。”夜无极承认自己输了。

  他棋艺本来就是一般般的,以往在宫中与奴才们玩着,奴才们都不敢赢他,找大臣们玩着,大臣也都让着他,千方百计想着让他赢,也只有与舅父下棋,他才会尝到输的滋味。

  舅父于他从来不客气。

  “无趣。”

  元缺说了一句,站起来,瞧见远方有人影悄然跃来。

  片刻,那道人影已经近前,在亭下停下来,垂着脸面恭敬地向元缺禀报着:“少谷主,谷主去找寒姑娘了。”

  元缺脸一紧,问着:“他怎么会去找她?”

  “谷主说他给少谷主三个月的期限已到。”

  下一刻,元缺的人已经消失于凉亭下,速度之快连夜无极都忍不住咋舌。

  寒姑娘?

  不就是寒初蓝。

  谷主?

  会是药王谷的谷主吗?

  夜无极沉吟着。

  有点好奇药王谷主为什么要去找寒初蓝,但夜无极又不敢派人去跟踪元缺,担心元缺知道了不悦。寒初蓝并没有跟着夜千泽北上,他的人却以为寒初蓝北上了,结果追去却找不到人。

  那女人学了他舅父几成,行踪飘忽,让人难以捉摸。

  “皇上,曹大人求见。”

  近侍禀报的声音把夜无极自深思中拉了回来。

  淡冷地把玩着棋盘里的黑白子,夜无极沉沉地吩咐着:“宣。”

  近侍应令而去,很快就把曹大人领到凉亭下。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曹大人一进来,就赶紧向夜无极行礼。

  “平身。”

  夜无极自顾自地重新布置着棋局,淡淡地对站起来的曹大人说道:“南方夏季水稻已经收成,皇商们筹集粮草的事办得如何了?”

  曹大人恭敬地应着:“正在进行中。不过……”曹大人迟疑着,脸上也露出了惶恐之色,夜无极淡冷地撇一眼过来,曹大人的额上都渗出了冷汗来,这大热的天,也容易让人流汗。“不过什么?”

  夜无极的声音越是轻,曹大人的心就跳得越快。

  少帝外表温和,实则心狠手辣。

  这是少帝亲政后,大臣们总结出来的。

  “清水县以及附近的几个县都是大丰收,但粮食都被粮商买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粮商怎么全往清水县涌去?据说去了有将近两千名的粮商,几乎集齐了大星全国的粮商了。清水县首富杨府名下有数百亩的稻田,每亩产米有四五石之多,也都被那些粮商买走了。”

  夜无极摆着棋局的手倏地停下来,下一刻就把整盘棋都扫倒在地上,哗啦啦地响着,黑白棋子落在地上,滚得满亭都是,吓得曹大人赶紧跪在地上,更加的惶恐不安。

  “粮商怎么可能全都涌往清水县?清水县正是寒初蓝的家乡,她有凤凰令,随时可以调动凤凰令背后的掌柜们,扮作粮商,买走清水县的粮食。朕早就吩咐过,一定要留意着全国各地的粮食收成情况以及各地粮商的行动,以免紫记米行的事情重演!”

  夜无极此刻对于寒初蓝,真是又爱又恨。

  寒初蓝运走那么多的粮食,却没有在这个时候供应给夜千泽他们,而是让他供应着。她的粮则囤了起来,囤起来做什么,无须去猜测,夜无极也知道寒初蓝此举的目的。

  夜千泽一直都是他的皇位威胁最大之人,他的父皇当初会伙同其他人除掉上官紫母子,便是担心夜千泽会与他争夺皇位。虽说他继位时仅有两岁,母后却告诉他,皇位本应由夜沐那一脉继承的,为什么是他父皇坐上了帝位,则是秘密,母后也不肯告诉他,只说他若要坐稳帝位,就必须除掉夜沐那一脉。

  把夜千泽送到西营,本是想借着西营的云家残军之手要了夜千泽的命,可人算不如天算,夜千泽竟然收服了云家残军。战事起,他再把夜千泽派遣到玉铃兰的身边,想着让玉铃兰整治夜千泽,结果这个如意算盘还是落了空。

  北边再乱,欧阳烈还对大星虎视眈眈,他不能调走玉铃兰,夷山的守兵又被他抽走了三分一,邻近大周的守兵都败于大周,其他城池的守兵战斗力始终不及夜千泽那支队伍,他万般无奈下才会调动夜千泽北上,虽是保家卫国,却又是让夜千泽强大的机会,于他来说,有益也有害。如果夜千泽将来壮大到可以与他抗衡了,他又无法再摆平,那他臀下的龙椅便要异主了。

  可以说他这一步棋走得非常险。

  而寒初蓝暗中所做的事,更让夜无极心里难安,但他又无法拿寒初蓝说事,毕竟寒初蓝如今的身份就是个商人,他要是拿寒初蓝说事,寒初蓝说她把粮食运到其他地方去卖,他还能说什么?再说了,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些粮商就是寒初蓝的人。

  夜千泽那边,他又不能断了粮草供应,怎么说夜千泽如今还是打着大星的旗号,并没有造反。他一旦断了粮草供应,让夜千泽惨败,死的不仅仅是夜千泽,还有千千万万的将士及百姓,他的江山也会随之动摇。

  唯今之计,他只能派遣其他将领到夜千泽身边,分散夜千泽的兵权。只有这样,他才能抑制着夜千泽,坐稳江山。

  “派人盯住那些所谓的粮商,如果他们囤粮起价,官方自然能拿捏他们,要是运往他处卖,就不用再管。”夜无极低沉地吩咐着,大星的稻田是不少,但也有一些地区无法种植水稻,粮商们喜欢把粮食运到那些地区去卖,赚的钱要多一些。

  生意人,都是哪里的利润高,便往哪里钻。

  官府也无奈。

  “臣遵旨。”

  曹大人连忙应着。

  夜无极挥手,让曹大人可以滚了。曹大人站起来,退出了凉亭,才敢拭去额上渗出来的汗水。

  曹大人离开后,夜无极立即命人传来留朝的属于他的心腹大将,拜为与玉铃兰同阶同品的大将军,命那位心腹大将带着圣旨以及一道兵符,再带着四万兵马北上与夜千泽汇合,由他的心腹大将当主将,夜千泽和玉小将军为副将,以后的作战计划都须由三人共同商议后才能生效,不再让夜千泽一人独大,也是变着法儿剥夺夜千泽的兵权。

  他派了四万兵马给心腹大将,就是预防夜千泽不肯屈就,他的四万人加上玉小将军的两万人,便有了六万人,能压住夜千泽。就算如同舅父所言,玉小将军反水的话,他的心腹大将也是一位强将,又有四万人,对付夜千泽和玉小将军的四万大军,未必会输。

  ……

  营中,夜千泽看完了一张小纸条后,便把那张小纸条递给了坐着的玉小将军,淡冷地说道:“少帝拜了朗玉卿为大将军,品阶与玉大将军相同,率着四万兵马赶来与我们汇合。”少帝这是变着法儿来夺他的兵权呢。

  玉小将军接过小纸条看过了小纸条上面的内容后,望向夜千泽问着:“夜将军打算怎么处理?”

  从玉小将军手里拿回了小纸条,夜千泽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把小纸条烧掉,然后坐回了自己的案台内,凤眸闪烁着,低沉地说道:“能拉拢便拉拢,不能拉拢便……”夜千泽做了一个杀掉的动作。“蓝儿回清水县运粮一事,当时是没有惊动当地的官府,少帝却敏感至极,必是此事让他知晓,才会有此安排。”

  玉小将军轻轻地点着头,颇为关心地问着:“尊夫人不会有事的吧?”

  他是玉家的家生子,又一直跟随着玉铃兰南征北战的,玉铃兰未婚生女的事,如今的军中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却知道。玉铃兰那般的叮嘱,玉小将军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夜千泽眼底也有着担心,像是自己安慰着自己,“蓝儿身边一直都有暗卫保护着,万不得已时,师尊也会赶去,不会有事的。她想事情也想得长远,虽然运粮出清水县没有惊动官府,也会知晓她的行踪多人打听追踪,她会对粮食作出安排,让少帝无法拿她说事。”

  玉小将军嗯了一声。

  “朗将军为南营兵团大将,少帝的真正心腹,拉拢的机会不大,等他来了之后,咱们先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把他架空,就容易除掉,收编他的军队,夜将军的队伍也就更加的强大。”

  夜千泽点头,与玉小将军低声商议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以及如何除掉朗玉卿,再收编朗将军的军队。元缺提醒夜无极,预防玉小将军反水,不是没有道理的,从夜千泽与玉小将军的谈话中,就可以看出来,玉小将军一直都在纵容着夜千泽强大,或许这也是玉铃兰的意思。

  玉铃兰没有立即就把五万精兵给了夜千泽,而是让夜千泽一步一步地强大起来,再通过无数次的战争,积累作战经验,才能更好地统领先皇祖留下来的五万精兵。

  夜无极失策在于他怎么都想不到先皇祖会给夜千泽留下了五万精兵,更想不到那五万精兵的将领竟然是对朝廷最为忠心的战神玉铃兰。

  消息那般灵通的元缺都不知道此事,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

  赶了数天的路,寒初蓝未立即前往大历国,而是先暗中处理着那一批粮食,吩咐“粮商”们把粮食都运到各处的米行,粮食进仓,前头又卖米,让人以为那些“粮商”都是真正的粮商。

  上官紫名下的店铺有多少,都在什么地方,除了寒初蓝最清楚之外,夜无极等人自是无法查清楚,寒初蓝这样做,才能掩人耳目。

  处理好粮食一事后,寒初蓝才吩咐彩月改变路线,打算前往大历。

  此刻,她坐在马车里浅眠,右手自动地覆在小腹上。

  腹中胎儿快有三个月了,表面看,她的腹部还是平平坦坦的,只有在夜晚洗澡时,脱掉衣服,才能看到她的小腹其实微微地有点隆起来。

  这几天不知道是她太忙,还是孩子安静,似是没有了妊娠反应,不怎么会吐了。吃食方面,她的胃口也比以前要好上很多。以往吃一碗饭便能饱肚,如今还要再添多半碗饭。

  知道胎儿在腹中的营养补充很重要,寒初蓝吃得便吃,不会担心吃得多变胖影响身材。只要胎儿营养充足,身体健康,胖了怕什么?还可以减肥呢。所以不过数天时间,寒初蓝似是就长了两斤的肉。

  进了珍珠粉回来,她打算安排到大周境内去卖,她那位聪明的婆母名下店铺在天下五国都有,大周自然少不了。就算没有,她也可以开一间胭脂铺,只要能进到货,她就不担心销不出去。

  计算着时间,等她从大历国到大周境内时,估计要三四个月时间,那会儿她怀孕也有六七个月,便不宜再走动,可以寻处安静的地儿,养着胎儿静候生产。夜千泽那里,她是打算寻着安静地养胎地儿了再告诉他,免得他如今为她担心,不许她再做事。

  彩月的嘴可是被她管得紧紧的。

  彩月不止一次说,主子有一天知道了,肯定会暴跳如雷,到时候她彩月就要倒大霉了,可寒初蓝说一句:“你就想让你家主子再一次撇下兄弟们千里奔赴吗?”

  今时不同往日,彩日不想让主子那样奔跑。

  寒初蓝安慰着彩月,孕妇多走动,分娩就会更加的顺利。事实也是如此,在现代的时候,寒初蓝就亲眼看过村子里的孕妇身怀六甲时还干着农活呢,不少人都做事做到生孩子那一刻。

  彩月没有经验,悄悄问过大夫,大夫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后,她才肯这样帮着寒初蓝瞒着怀孕的消息。又因为寒初蓝的腹部还没有明显地隆起来,其他暗卫们大都不懂这些事情,夜千泽那里至今还不知道寒初蓝腹中已经孕育着他的骨肉。

  身边似是有微弱的呼吸。

  寒初蓝倏地睁开眼睛,右手迅速地往前面呼出一掌,对方轻轻松松地躲开她一掌,不悦的声音传来,“丫头,不要每次见到老夫,都搞偷袭的。”赫然是药王谷主的声音。

  听到这个老疯子的声音,寒初蓝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就想往马车外面窜去。谷主凉凉地又轻轻地说着:“你只要窜出去一步,我就让你腹中的胎儿立即出来与你相见!”

  寒初蓝僵住了要逃命的动作。

  这个疯子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坐下来。”

  谷主浅笑着命令着,声音放得很轻,可听在寒初蓝的耳里,却阴阴森森的。怪不得是元缺的师父,师徒俩都是同类人,笑面虎!

  寒初蓝只得坐了下来。

  彩月就在外面赶着车,谷主钻进马车内,还对寒初蓝说了话,彩月都听不到,便知道谷主的本事有多么厉害。寒初蓝在这个疯子谷主面前,不敢大意,更怕他再对她下毒,她此刻有着夜千泽的孩子,要是谷主再对她下毒,孩子就不能要了。

  寒初蓝的顺从让谷主心情大好,不过视线掠过寒初蓝的腹部时,他又阴着脸,寒初蓝紧张地盯紧他,生怕他会对她腹中的胎儿下手。

  这个疯子怎么都是与她过不去,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前辈。”

  寒初蓝扯着皮,“咱们又见面了。”

  谷主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是呀,又见面了。”他说话用的其实是腹语,只有寒初蓝能听到,外面赶车的彩月根本就听不见他说的话。

  车速虽不快,可迎面而来的风呼呼的,也影响了彩月的听觉。寒初蓝说话更不敢大声,一来怕惊动了彩月,谷主会立即下手伤及她腹中胎儿,二来也怕彩月受到伤害。虽说只有数面之缘,寒初蓝也知晓谷主性情和元缺一个模样,看似温和实则无情。

  “不知道前辈?”寒初蓝说到这里便等着谷主说出自己的来意。谷主不会无缘无故地就跟着她,有时候还会帮她一些忙的,肯定有他的目的。

  谷主笑,凑过脸来,寒初蓝镇定地望着他依旧扮相丑陋的脸,耳边便听着他笑着:“还记得老夫帮过你吧?老夫现在是来讨代价的。”

  寒初蓝扯着笑,“前辈帮过晚辈,晚辈自是记得。不知道前辈想要什么报酬?”

  谷主坐正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就递给寒初蓝,说道:“在这上面签个字,打上你的手印便可。”

  寒初蓝直觉地认为谷主的代价不会如此的简单,她盯着那书信,却不接,也不敢接,谷主浑身是毒,难保书信上没有毒。她深思了片刻,望向了谷主,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倔强的神色取代了笑意,冷冷地说着:“前辈这封可是休书,假冒我家千泽之名的休书?”

  谷主眼底掠过了对寒初蓝的欣赏,能猜到他跟着她的真正目的。

  见寒初蓝不接休书,他干脆打开了书信,还真的是休书,自然不是夜千泽写的,但笔迹却像极了夜千泽的。“我家缺儿喜欢你,老夫出谷一趟就是为了他,盯着你这么长时间,老夫也觉得你配得起我家缺儿,我家缺儿向来不喜女色,难得瞧上了你,老夫想抱徒孙,就这么简单。”

  “无耻!”

  寒初蓝不客气地骂了谷主一句。

  谷主也不生气,“老夫不在乎别人对老夫的评价,老夫只要我家缺儿幸福。”

  “夺取他人之妻,便是幸福吗?把你自认为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自私,无耻!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耻,是非不分的混蛋,怪不得会教出元缺那样的徒弟。”寒初蓝一生气,说话的声音便加重了,彩月听到马车内的不对劲,立即停下马车,就要撞入马车内。

  “姑娘要是撞进来,你家夫人腹中胎儿将不保!”谷主阴恻恻地说着。

  “彩月,我没事,你继续赶车。”寒初蓝也在同一时间吩咐着彩月。“药王谷主老前辈在此,我也不会有事。”寒初蓝把谷主的身份挑明,让彩月不要撞进来。

  彩月听出寒初蓝话里并无慌乱,略略地放下心来,得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马车内的人是药王谷主,此人堪称天下第一神医高手,又是个使毒高手,她不敢撞进去,便一边继续赶着马车,一边凝神静听着马车内的动静。

  “缺儿怎么了?”谷主很不喜欢寒初蓝说到元缺时的口吻,“丫头,你可以骂老夫无耻,老夫不在乎这些骂名,但你不能阴阳怪气地说我家缺儿,缺儿对你还不够好吗?老夫研制的多少好药,他一股脑儿全往你怀里塞,你要是有个什么,他的急比夜千泽少吗?他对你的爱一点都不比夜千泽少,你给过他回报吗?”

  寒初蓝压着自己心里的怒火,这个老头子就是个怪人,也是个不被世俗牵制的怪人,更是一个专门护短宠徒弟,为了徒弟可以与全天下人为敌的疯子,“元缺对我的好,我心里有数。前辈,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是千泽的妻子,在我认识元缺之前,我就嫁给了千泽,烈女不侍二夫,我怎么可能回报感情给元缺?晚辈行动举止是有点不符合妇德,但晚辈绝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

  谷主抖着手里的休书,“所以老夫替你准备了休书,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了字,打了手印,你便是自由身,就可以回报我家缺儿了。缺儿为你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你就忍心看着他孤独终身吗?你忍心,老夫可不忍心。”

  “这样的事情,晚辈不是第一次面对,晚辈也还是最初的意思,除非我家千泽亲自说要休了我,否则我绝不接任何以他名义送来的休书!前辈若再相逼,晚辈立即咬舌自尽于前辈面前,一尸两命,元缺会恨死你,千泽也会追杀你!”

  谷主黑了脸,“丫头,你威胁老夫!信不信老夫立即打掉你腹中胎儿,再把你送上缺儿的床!”他这次来也是打算把这丫头送上缺儿的床,谁知这丫头竟然怀了身孕。

  “你不要污辱了你自家徒儿的人格!”元缺要是仅想得到她的身体,何须谷主亲自出马?寒初蓝冷笑着:“对于一心求死的人,就算是老天爷也阻止不了,不要说前辈不是老天爷而是一个人!”

  “丫头,缺儿哪里不好?老夫自认把他教得很好!”

  一生都不知道情为何物的谷主,就是想不明白寒初蓝为什么不爱他家徒儿。

  夜千泽除了比他家徒儿俊美一点,还有哪一点比得过他家徒儿?

  “前辈把一身医术都授予了元缺,也把一身武艺教给了元缺,但前辈有一样东西没有教给元缺。”

  “什么东西?”

  “良心和道德。”

  “那东西能吃吗?”

  “前辈简直就是顽固不化,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无耻至极!”

  “你骂老夫?”

  “骂的就是你!元缺要不是跟了你这样无耻的师父,说不定他会是一个德智体美劳都第一的好男儿,哪会像现在这般,活脱脱就一笑面虎。”

  “什么德智体美劳?”

  “道德教育,智力教育,体力教育,审美教育,劳动力教育!”

  “丫头,老夫不知道你说什么。”

  “总归一句话,前辈就是个无耻!”

  “你骂吧,老夫才不在乎呢。”

  “前辈不在乎,干嘛脸红?”

  “老夫抹了胭脂粉,不行吗?”

  寒初蓝又是好气又好笑,这个老头子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谷主虽然和寒初蓝争吵着,手里的休书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理亏呀。

  “嘶——”

  马儿忽然一声嘶叫,马车随即骤然停下来。

  谷主正被寒初蓝骂得脸红耳赤呢,察觉到马车忽然停下来,他生气地推开了车门,冲口就骂着:“谁挡老夫的路,给老夫滚……噢!”

  他的话还没有骂完,待看清楚拦路的那名男子一身熟悉的白衣,骑着白马,一脸风尘,他立即就像个缩头乌龟似的缩回到马车内,随着前头的车门关上,他的人就从后门溜出去,在溜走前还拜托寒初蓝:“丫头,不要告诉缺儿。”

  寒初蓝还没有回话,他都不见了踪影。

  元缺身形一闪,弃马追赶着谷主。

  寒初蓝推开车门,只看到白影自眼前掠过,连元缺的样子都还没有看清楚,他已经追着谷主走了。

  这对师徒又有得吵闹了。

  谷主对元缺是真的很疼爱,疼如亲子,只要是元缺想要的,他都千方百计地给元缺弄来,根本就没有问过元缺愿不愿他那样做。

  “谷主!”

  元缺一边追赶着自家这个疯子师父,一边笑着:“为何见着徒儿就跑?”

  谷主一边逃窜着,一边嘿嘿地笑着:“缺儿,师父在练习轻功呢。老骨头了,不练练,就要跑不动了。”

  “也是,师父这副老骨头的确需要练练了。就让缺儿陪着师父练练吧。”元缺说着,真气一提,瞬间加速,谷主哇哇叫着,“老夫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他给元缺吃了很多增加内力的药丹,让元缺年纪轻轻便有一身浑厚的内力,用上十成功力几乎可以追上他,就算追不上,也能让他气喘吁吁。

  师徒俩都是高人,这一跑一追间,晃眼间就跑出了千米之外,寒初蓝都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了。

  “缺儿,别追了,那丫头怀着身孕呢,老夫在上车前,往她马车底下拴了**,要是不注意点,**被点燃了,可就一尸两命呀。”

  “该死!老不死的,这笔帐以后再找你算!”

  元缺气恨地骂了自家师父一句,赶紧往回跑。

  担心寒初蓝马车底下的**真的会无意中被点燃。

  谷主会说出这句话,一定留有后手。

  等等,寒初蓝怀着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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