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你说的真好!”

  云露站起身,拿过啤酒瓶,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换成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借机奉承着,“外公,我以茶代酒,我,我敬您老人家。”

  向朝阳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好,”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云露一口喝完杯里的茶,接着说道,“外公,想不到像您这么高贵的董事长,竟然会到这来吃东西,还吃的这么畅快,我真是佩服您。”

  看着他们一个个面露尴尬,云露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这马屁难道拍的不对?忙纠正着,“我,我,我的意思是……”

  向朝阳笑道,“没事,这儿没外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方若雪笑的有点得意,她一向看不惯云露,不只是因为她爱莫虚荣、矫情,还因为,她是后娘生的,所以,对她没多少好感,之前就在服装店跟自己抢衣服来着,一看就是继承了方兰那种自私自利、利欲熏心的基因来着,还一味的讨好向博闻,所以,不自觉的就想跟她较量一番,特别是看到向博闻也不反感,还纵容她,就更加的看不过去了。

  跟上次一样,人多起来后,同时也带动了其他的一些门路。

  几个卖花的小姑娘开始张罗着生意。

  上回给他们卖过花的那小女孩又走了过来,这次抱着一束比上回还大的玫瑰花,走过来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接着说道,“这位哥哥,给几位美丽的公主买几朵花吧?还有,也给这位爷爷买一朵吧?他看起来这么慈祥,一定是你的爷爷吧?”

  云露厌烦的看着她,挥了挥手,“去,去,别影响我们吃东西,到一边去。”

  见他们都没出声,云露自嘲的笑了笑,“这些人天天都在这,很烦的,有时候吃东西吃的好好的,她们又摸了过来,而且,哎,你看看,你卖的这都什么花呀?是不是地上捡来的呀?”

  卖花的那小女孩也不较劲,笑道,“姐姐,这可不是捡来的,是在花店拿来的,真的,新鲜着呢,你这么漂亮,瞧你这裙子,多美呀,要是配上一朵花,肯定会更美的。”

  “别靠我这么近,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云露厌恶的推开她的花。

  向朝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点佩服这小女孩,小小年纪,却能做到不卑不亢,一直在努力推销着自己的花,“小妹妹,你这花多少钱?”

  小女孩笑道,“爷爷,你可真有眼光,我这花,我这花,十、十五块,噢不,上次是十五块,不过,您是老人家,我十块卖给你。”

  “噢,你们卖的价格不一样的?”向朝阳皱了皱眉头。

  “我,也不是,”小女孩定了定神,跟背书似的回应道,“爷爷,其实,我们卖的不只是一朵花,更是一种浪漫,您想想,美食面前配上一朵鲜花,看着多有食欲?多好啊?”

  “我问的是,为什么你们同一种花卖给不同的客人,价格不一样?”

  小女孩继续说道,“是这样的,爷爷,其实,说起来我们这就跟路边卖唱的差不多,我卖的都是一种氛围,他们能为你们来好的听觉效果,我们为你们带来的是,一种美的境界,也就是,就是,呵呵,看您的心情给吧。”

  “这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呀?”云露叫道,“外公,你可别听她的,她们每天都在这,就一群骗子来的。”

  向朝阳倒是感觉有点意思,笑道,“小妹妹,她说你是骗子,你怎么看的?”

  小女孩翘了翘嘴巴,回应着,“爷爷,您看我哪里像骗子了?我不过是在你们吃东西的时候顺便为你们桌上添花来着,也好让你们有好的食欲,这怎么能说是骗子呢?”

  “桌上添花?”向朝阳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这些话都是谁交你的?”

  “是,是我自己学来的,真的,爷爷,我没骗您,我在这卖花都好些年了,我七岁就在这卖花了,都已经卖五年了。”

  “是吗?老江湖了,”向朝阳盯着她打量了一番,小小年纪,脸上还不乏幼稚,说话却像个十足的生意人,“那,你花这么多的时间,浪费这么多的口舌,跟我们推销你的东西,要是,我们不买呢?你不是浪费时间了?你看看其他的小姑娘都已经卖出去几朵了。”

  “唉,”小姑娘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我只对我看准的客人推销,您不也浪费时间跟我说话了?而且,我看的出来,您肯定是个大人物,在我们这,很少有像您这样的大人物过来吃东西,这简直就是让我们这蓬荜生辉呀,如果您不买,我就,我就,送您一支!”

  这倒是她看准了的,刚到的时候,她那位提前踩点的哥哥,就已经告诉她了,今天来了大人物,是坐着豪车来的,至于是什么豪车,他也不认识,只知道那车有很多人盯着看,还让不少人由衷的发出了赞叹声。

  作为叱咤商场几十年的向朝阳来说,小女孩的举动让他有点惊讶,“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姑娘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叫二丫,”

  “你为什么要来卖花?”

  “为什么?为了钱啊,”二丫脱口而出,“我年纪小,除了卖花也挣不来其他的钱。”

  “那你挣钱是为了什么?”向朝阳好像对这的一切都来了兴致,不只这的食物,还有这位卖花的小姑娘,他很想知道,为了赚钱,从这位小女孩的嘴里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我挣钱是为什么呀?”二丫有点不解,挣钱为了什么?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有谁会嫌钱多吗?可为了什么呢?二丫眼睛滴溜溜转着,为了表现好点,得想好了再说,为了上学,为了生活,这样的都太庸俗,没什么新意,那为了什么?她想起了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的一个桥段。

  向朝阳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到。

  二丫脱口而出,“为了有一天能像你们一样!”

  “像我们一样?”向朝阳确实有点惊讶。

  “对,像你们一样,”二丫解释着,“像你们一样可以坐在这桌子上吃着羊肉串,再跟那些卖花的小女孩买一朵玫瑰花。”

  “哈哈哈。”向朝阳大笑了起了,想不到是为了这个目的,还以为她有更高的理想,成为豪门贵妇呢,看来是自己庸俗了,“你想吃羊肉串?来,坐过来,跟我们一起吃,怎么样?爷爷请你吃。”

  二丫往后退了两步,这时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恐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接受陌生人的东西,这是妈妈从小就教导的。

  “怎么了?你不敢?”向朝阳问道。

  二丫点了点头,“是的,爷爷,我只是一个卖花的,不能跟你们坐在一起吃,而且,而且,我们也不认识呀,我如果想吃,我会自己去买。”

  向朝阳盯着她打量了一番,这小姑娘瘦瘦的、高高的,皮肤有点黑,头发长长的扎了个马尾,垂在脑后,看起来有些蓬松,有点凌乱,眼睛大大的,很有神,脸上满是灰尘,穿着一条连衣裙,像这样的一个小孩,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她小小年纪就出来卖花?不过,她说的对,自己就是陌生人,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正想着,远处有人叫了声,“二丫,快过来,那边来了几个大客——”

  二丫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得体的男子带了几位姑娘从一辆宝马车上走下,往对面的摊位上走去。

  二丫应了声,就想过去,又看了眼向朝阳,犹豫了下,叫道,“姐,你们先去,我这还有客人呢,我等会再去。”

  向朝阳就跟较上了劲般,一直没提要买花的事,笑道,“你怎么不过去?”

  二丫回应道,“我不能丢下我的客人不管哪。”

  “你的客人?”

  “对呀,就你们几位,爷爷,你不是正跟我聊天来着,想必也还有话要问我,我可不能走,我得,得对你们负责任。”

  “对我们负责任?”向朝阳又笑了起来,头一回听说给人推销东西还有这理由的?“好,小妹妹,你这花,我全要了,多少钱?”

  二丫面露喜色,故意惊叫了声,“真的?”其实,在她心里早就有了这打算,这堆花不全卖给她们,一定不会罢休。

  云露一直在一旁看着,总觉得那女孩太狡猾了,忙说道,“外公,你可别上当了,她就是知道你会全买下的。”

  二丫数了数鲜花的数量,也不管云露的嘲讽,直接告诉向朝阳,“爷爷,谢谢您,一共是三十支,三百块钱。”

  向朝阳跟向博闻使了个眼色,向博闻随即掏出三百块给了那个小女孩,“拿去吧。”

  二丫又鞠了一躬,高兴的说道,“谢谢爷爷,谢谢各位哥哥姐姐,谢谢。”

  说完,转身走回不远处,那站着个中年妇女,大概是她妈妈,面前还摆放着几个大桶,桶里全是花,时间还早,她还有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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