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总算是迎来了边牧和封夏的婚礼。

  潘云有事儿没能赶来,一个礼拜以后边牧和封夏还会在南诏再办一场,估计潘云是在为了那场婚礼准备吧。

  乔芷安记得,之前跟潘云聊天的时候,她曾经说过,未来边牧结婚,她一定会办得很隆重。

  想起来潘云,乔芷安心里有些愧疚。她曾经信誓旦旦地答应潘云绝对不会对不起边牧,谁知最后还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封夏是封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她的婚礼当然不会从简。

  乔芷安和周沉昇刚刚走进酒店,就碰上了封尘和乔惜誓。乔惜誓身上穿着伴娘服,大概是来给封夏当伴娘的吧。

  周沉昇和封尘站在一起聊天儿,乔芷安索性就拉着乔惜誓去别的地方转悠了。

  乔惜誓的手很凉,乔芷安在走廊里停下来,关切地问她:“你是不是感冒了?”

  乔惜誓摇了摇头,“没有,我……我就是紧张。”

  “是因为封尘吧?”乔芷安一眼就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你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挺紧张的。”

  “……”乔惜誓抿了抿嘴唇,垂下头,没再说话。

  “好了,放轻松,其实我觉得他还挺在乎你的。”乔芷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她。

  大约是因为她和乔惜誓有同一个姓氏的缘故,第一次见到她,乔芷安就有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后来又从周沉昇那边听说了她的身世,她就更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了。

  乔惜誓当年亲眼目睹了父亲被带走。又看着母亲自杀。

  如今,她们两个人都是无父无母。

  乔芷安刚跟乔惜誓说了没几句,就碰到了熟人。

  肖仲、慕岩还有杜越,三个人穿着伴郎服,悠悠地走了过来。

  最先停下来的是肖仲,他直直地挡在了乔芷安面前,笑着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乔、小、姐。”

  他特意加重了“小姐”两个字,这么明显的讽刺,乔芷安怎么可能听不出。

  她大概猜得到肖仲为什么讽刺她,他和边牧关系好,她也可以理解。

  乔芷安并不擅长跟人吵架,她也没打算和肖仲吵。

  所以,即使他讽刺得这么明显,她依然很平和地回了他一句“好久不见”。

  她这话一出来,旁边的杜越也笑了,他拍拍手,“乔小姐真厉害,玩男人的手段这么多,搞得我都想跟你学一学了。”

  “怎么,你也想玩男人?”乔芷安不咸不淡地反问他。

  杜越的脸当下就黑了,“呵,边牧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乔小姐,老实说,当初边牧带你去度假山庄的时候,我以为你们会走到最后。”

  和他们两个比起来,慕岩还算冷静,“边牧说你清纯,我想,现在我对清纯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呵,去他妈的清纯。”肖仲不屑地呸了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私底下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搞过了,真不知道边牧喜欢你哪里——”

  乔惜誓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边牧的朋友,专门跑来讽刺乔芷安的。

  骂得这么难听,乔惜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看向肖仲,“这位先生,别人的感情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身为男人这么辱骂女性,真的很没有风度。”

  “呵,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若不是乔惜誓开口,肖仲都没注意到她。

  闻声看过去,他才发现,这丫头长得还挺好看的。

  不是那种俗气的好看,属于很有气质的长相。

  肖仲笑着走到她面前,一根手指头挑起她的下巴,“哟,长得还挺好看。”

  “你放尊重点儿!”乔惜誓往后缩了缩身子。

  乔芷安见状,直接将乔惜誓拉到身后护住,“如果你们真的把边牧当好兄弟,就不要在他婚礼上惹事了。”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点醒了对面的三个人,尤其是杜越和慕岩。

  他们两个人本身就比肖仲理智得多,乔芷安这么一说,他们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一左一右拉着肖仲去了别处。

  “哎,我艹,刚才那个妞儿长得真好看。”

  肖仲现在还没从看到乔惜誓的惊艳中缓过神儿来,忍不住就想跟他俩感叹一下。

  “我看她身上穿了伴娘服,你待会儿问问边牧他媳妇儿,搞个联系方式不就得了。”杜越为他出主意。

  他们三个人刚离开没一会儿,边牧就过来了。

  看到乔芷安的时候,边牧表情有些僵硬。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接受现实了,但是真到了结婚的这一天,依然是心有不甘。

  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封夏一直在跟他吵架,他对这段婚姻,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悔婚了。

  乔芷安完全不知道边牧心里的想法,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碰上了,总归是要说一句祝福的话。

  “新婚快乐。”乔芷安走到边牧面前,笑着抬头,“封夏是个好女孩儿,好好对她吧。”

  “呵。”

  边牧看着乔芷安脸上的笑容,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休息室。

  乔芷安发呆期间,周沉昇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乔惜誓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于是偷偷地溜走了。

  “下楼吧,婚礼马上开始了。”周沉昇揉了揉乔芷安的头发,笑着提醒她。

  乔芷安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挽着他的手臂朝着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

  休息室里,封夏已经上完妆了,边牧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玩儿手机。

  封夏的婚纱是短款,坐下来的时候,两条腿都露在外头,休息室的灯照在上头,白得都要反光了。

  边牧站在她面前看了一会儿,喉咙有些燥。

  他走到化妆台前,拿起梳子,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封夏被他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儿摔地上。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边牧,没好气地问他:“你干嘛啊?”

  “我心情不好。”边牧将梳子扔到一边,走到她面前,“想要到娶你,我就心情不好,恨不得把这里都砸了。”

  婚礼当天跟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真的很伤自尊。

  封夏平时的确是没心没肺,因为她能看出来边牧是开玩笑的。

  可是今天,他说得这么认真,而且他眼底的厌恶那么明显——

  用他的话说,傻子也看得出来呀。

  “是你自己选的,如果你不想娶,应该早一点儿说。”

  封夏吸了吸鼻子,“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边牧被她无辜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封夏,我是不是低估你了?”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我听不懂。”

  “你说——”边牧弯下腰,贴到她耳边,“如果我等会儿悔婚,你爸妈会是什么表情?”

  听完边牧的话,封夏下意识地攥紧手机,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如果你不想娶我,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种话实在是太伤自尊了,她并非嫁不出去,也不是非他不可,他何必说得这么难听羞辱她?

  边牧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了,封夏还是表现得这么无辜。

  她的演技真的这么好么?

  又或者,封尘从来都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想到这里,边牧讽刺地勾了勾嘴角。那些封尘没有告诉她的真相,不如就让他代劳。

  “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娶你的么。”

  边牧凝视着她的眼睛,“封夏,实话告诉你吧,如果不是你大哥跑去南诏威胁我妈,我绝对不会跟你结婚。我他妈根本就不喜欢你。”

  “没错,你们家有背景,我得罪不起,但是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一个靠着父母才能混口饭吃的米虫。”

  边牧这会儿情绪不大稳定,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其实他平时对封夏并没有多大的意见。可是前些日子的那段争吵,以及争吵过后封夏满不在乎的态度,真的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封夏听着边牧这番讽刺至极的话,眼底已经泛起了湿润。

  一直以来,她都很讨厌别人拿她的家庭背景说事儿。

  因为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所以她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别人根本不会在意,只会觉得她是沾了父母的光。

  其实封夏这些年真的挺少靠家里的,不管是上大学,还是大学毕业以后参加考试,她都没有靠过家里。

  现在这份工作虽然谈不上多么体面,但至少是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拿下的。

  她也不喜欢不劳而获。

  “你会被威胁到是因为你怂,边牧,你少对我撒气。我不吃这一套。”

  封夏抬起手轻轻地摁了摁眼睛,刚刚化过妆、贴过假睫毛,她现在连哭都不能放肆哭。

  “就算你不娶我,乔芷安也不会回到你身边,她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既然边牧嘲讽她,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封夏一直都知道他在乎乔芷安,所以故意挑着他的弱点狠狠地往下踩。

  这一招果然很灵验,边牧刚刚听到乔芷安的名字,脸色就垮了。

  封夏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他眼底的愤怒,她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边牧根本没有机会发作。

  封夏说完这话不到十秒,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听到动静之后,边牧下意识地松开了封夏。转过头看了一眼。

  来人是封尘,他今天穿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严肃。

  “你们该出去了,婚礼仪式马上开始。”

  封尘是进来通知他们的,“准备一下,等会儿第一项是走红毯。”

  “哥,我们——”

  “好,我现在就带她出去。”

  封夏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边牧拉着手走带出了休息室。

  封夏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搞不明白边牧是怎么想的。

  他们两个明明刚刚吵过架,他上一秒还说不想娶她了,下一秒就拉着她去走红毯,简直就跟人格分裂似的。

  **

  吉时已到,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结婚进行曲响起,边牧拉住封夏的手。带着她逐步走上红毯。

  乔芷安就坐在红毯两侧,看着他们携手款款走向台中央,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是嫉妒,但是的确有些不舒服,可是更多的是欣慰。

  对她来说,边牧不仅仅是曾经的恋人,还是她的亲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她都希望边牧过得幸福。

  封夏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心地善良又活泼,两个人的性格也十分般配。

  伴娘和伴郎跟在他们身后,个个打扮得精致亮眼,宾客们掌声不断。

  实际上,走红毯的时候,封夏偷偷瞄了边牧好几眼。

  不得不说,他这个人演技真的很好,明明刚刚跟她吵过架,现在却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那么明显……

  比那些科班出身的演员厉害多了。

  边牧拉着封夏的手走到台中央,然后开始宣读自己的新婚誓词。

  这些程序都是婚礼司仪提前和他商量过的,虽然边牧不喜欢,但是基本的流程依然要走。

  手里的这封信,也是婚庆公司帮他准备的。

  他要负责的,只是把上面的内容念出来。

  封夏从来没有管过婚礼的事情,也不知道婚礼上会有这个程序,当她看到边牧从兜里拿出一张纸的时候,竟然不争气地脸红了。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情书。

  现在,边牧要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儿把这封情书念给她听。

  封夏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亲爱的夏夏,我们的相识虽然只是一场意外,但是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栽了。从那以后,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共度余生。我很感谢老天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站在你面前——夏夏,请你嫁给我。”

  说这番话的时候,边牧就站在封夏对面,两个人中间的距离不到一米,封夏能很清楚地看到边牧的眼睛。

  四目相对,她却完全猜不到他是怎么想的。

  封夏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边牧在自己面前单膝下跪,她有些恍惚。

  宾客的起哄声和掌声传入耳中,她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封夏抬起胳膊,将右手交给他,十秒过后,她的无名指上已经多出了一枚戒指。

  戴好戒指后,边牧直接抬手将封夏拥入怀中,在全场瞩目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封夏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如今真的发生了,她激动得指尖都在颤抖。

  或许是因为边牧的演技太逼真了,竟然会让她生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一吻结束,封夏的眼角已经湿润。

  婚礼仪式上自然少不父母的祝福,这套程序走完之后,司仪便将封寒声和岑照请上了台。

  今天是女儿大喜的日子,封寒声和岑照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他们两个人对边牧的印象本身就不赖。边牧刚刚又说了那么一大段话,深得他们的心。

  封寒声和岑照刚刚上来,边牧下意识地搂住封夏,然后笑着看向对面的两位长辈,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句“爸、妈”。

  这一句,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他们看来,女婿愿意这么讨好岳父岳母,肯定是对新娘爱得深沉。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感叹封夏命好,找了个这么体贴的老公。

  ……

  肖仲、杜越还有慕岩三个人站在台下,听着周围的人这么说,都露出了不屑的笑。

  肖仲贴到慕岩耳边,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以前我真不知道边牧这小子演技这么好。”

  “我也没发现。”慕岩冷静地回他,“我看封夏似乎是当真了。”

  “女人真好骗。”肖仲耸耸肩膀,又是一阵感叹。

  中国式婚礼。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道程序。

  边牧站在台上对着封寒声和岑照做了很多保证和承诺,一句赛一句的诚恳,把两个长辈说得一愣一愣的。

  在座的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边牧是在演戏,他们只当封夏是找到了一个真爱她真命天子。

  仪式结束,封夏和边牧去了新人休息室换衣服。

  作为伴娘,乔惜誓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她很长时间没穿过礼服了。

  这一身伴娘服穿在身上真是格外不舒服,既然仪式已经结束,她也可以放心换衣服了。

  乔惜誓一个人走到更衣室,将身上的伴娘服脱下来,换上了平日的休闲装扮。

  现在是五月份,天气已经转暖,这个季节,乔惜誓基本都穿T恤和牛仔裤,再配上一双帆布鞋。万年不变的打扮。

  换好衣服之后,乔惜誓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从更衣室出来,准备回去吃饭。

  刚刚出门,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妞儿,你叫什么名字?”

  肖仲刚刚是一路跟着乔惜誓过来的,他看上一个女人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采取行动,而且,基本没有女人能拒绝他。

  乔惜誓自然是记得肖仲的,先前他态度轻佻地调戏她,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好。

  “我不觉得我们有认识的必要。”

  乔惜誓的声音还算冷静,虽然不算高,但也没有给人唯唯诺诺的感觉。

  “是么?”

  肖仲往前靠了一步。将乔惜誓抵在墙上,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你难道看不出来么?小爷我看上你了。”

  “我应该说谢谢吗?”

  大约是平时和封尘相处习惯了,再看肖仲,乔惜誓只觉得他现在的行为十分幼稚。

  “可是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肖仲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平时多得多姑娘往上贴,他本来以为面前这个也很好拿下,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肖仲面子上挂不住,冷嗤一声,“你装什么装?能跟乔芷安混在一起,想想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因为边牧的事儿,肖仲对乔芷安成见很深。

  之前她又和乔芷安一块儿出现过,肖仲觉得。自己能看上她,那都是她的福气。

  “那您何必跟自己的眼睛过不去呢。”

  乔惜誓本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只是肖仲态度实在太过恶劣。

  她平时在封尘那边已经忍得足够多了,在别人面前,她不愿意再忍。

  这一句嘲讽,算是彻底把肖仲激怒了,他直接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低头狠狠地咬上她的嘴唇。

  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他非得好好收拾收拾她不可。

  乔惜誓从来没有被封尘之外的男人吻过,这是第一次。

  完全陌生的气息席卷而来,她整个大脑都空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之后,便开始挣扎。

  但是,她的手被肖仲钳制着。腿也被他压着,男女力量悬殊,她那点儿力气对肖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肖仲是情场老手了,趁着她呜咽的时候把舌头伸了进去,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空间。

  ……

  封尘在场内等了很长时间都没等到乔惜誓回来,有些放心不下,只好亲自过来找她。

  他怎么都没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这样的画面。

  看到乔惜誓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墙上吻,封尘心底的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他快步走上前,将肖仲拽开,然后拉着乔惜誓向楼上的客房走去。

  肖仲是认得封尘的,眼看着他把乔惜誓带走,他心里不服。可是又不能发作。

  这里终归不是南诏,在别人的地盘上,他还是得稍微收敛一些——

  如果是在南诏的话,他肯定直接在这里把她给办了。

  **

  乔惜誓这一路都是被封尘拖着走的。

  他走路的速度很快,她就算使出全力都跟不上他,一路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儿就崴脚了。

  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又不敢出声提醒他,她能做的就是默默隐忍。

  封尘在生气,乔惜誓看得出来。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儿判断力都没有,她可以不用混了。

  封尘带着乔惜誓进到房间,刚一进门,乔惜誓就被他摁到了门板上。

  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乔惜誓心跳陡然加速——

  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之前他也会发脾气,但是完全不是今天这样。

  乔惜誓紧张之际,男人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嘴唇,粗粝指腹摁在她的唇瓣上,近乎粗暴地揉搓。

  刚刚肖仲吻得很用力,她的嘴唇被咬得破了一块儿皮,封尘再这样动着,那块儿皮很快就掉下去了。

  有些疼。

  乔惜誓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不自觉地颤抖。

  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封尘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

  “疼?”他只问了这么一个字儿。

  “很疼的。”乔惜誓的声音含混不清,“你不要再碰它了……”

  原本被肖仲强吻那一下还不算很疼,可他现在用手指这么用力地在她嘴唇上擦来擦去,就算没伤口都要磨出伤口了。

  “知道哪里错了么?”

  封尘终于停下动作,定睛,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他一向都是这样,只要她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他就会问她,知道哪里错了么?

  每每这个时候,乔惜誓都觉得,自己就像他手下的兵,他们的关系,从来就不存在“平等”。

  严格意义上说,乔惜誓比封夏还要小。

  她父母出事儿的那一年,她刚十七岁。

  那一年,封尘已经二十八了,乔惜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追自己,那个时候她无依无靠,他突然出现,乔惜誓自然而然就将他当成了救世主。

  起初的时候她是非常听话的,封尘给她安排的学校和课程,她都很认真地完成,那个时候封尘也很正人君子。

  二十岁之前,封尘没有对她有过任何越轨的行为。

  乔惜誓对他的印象很好,在她心里,他就是正义的化身。那个时候她年龄小,根本没考虑过什么未来,她以为只要他们在一起过得开心就够了。

  她完全不知道封尘的身份,也没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后来乔惜誓再回忆一下过去,就会觉得自己挺傻的,他的谈吐和气场,完全就不像一个普通人。

  自从发现他的身份之后,乔惜誓在他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有一次,封尘受伤,她在医院照顾他,中途她出去洗衣服,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的一个朋友在和他聊天。

  聊天的内容就是她。

  那个人问封尘:“你怎么现在还把她留在身边?被上面发现之后他们会怎么想?你一路走过来都这么顺,难道要为一个女人赔上自己的仕途?”

  乔惜誓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封尘的回答,他说:“她父母的事情,跟她没关系。”

  “她父母如果是普通人,你这么说我完全赞成。但是她爸是举国上下出了名的贪官,你跟她在一起会受多大的影响。难道你没想过?”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乔惜誓完全听不见了。

  她的脑袋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个人刚刚说过几句话,险些崩溃。

  从那之后,她对封尘的心境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很想离开,不想再继续靠着他生活,可是他每一次都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提醒她:离开他,她什么都不是。

  因为这个,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

  封尘本身就是掌控欲极强的人,他根本见不得乔惜誓和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触。

  用他的话说,大概就是:与我有关的,别人动不得。

  在乔惜誓看来,这完全就是强盗逻辑。

  想起来过去的种种,乔惜誓眼底不自觉地泛起了泪花。

  她强忍住眼泪,抬头看着封尘。一字一顿:“我没有错。”

  听到这四个字,封尘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他紧盯的着她,沉声警告:“和我说话的之前,先把自己的态度摆端正,懂么?”

  “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不认为我哪里做错了。”

  他越这么说,乔惜誓的逆反心理就越严重,“是他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他。”

  “可你是我的女人。”封尘捏住她的下巴,“既然是我的人,就要学会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好啊,那你现在拉着我出去,站在台上,告诉他们。我是你的人——”

  乔惜誓笑出了眼泪,“封尘,你敢吗?”

  “……”

  封尘凝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他的反应,早在乔惜誓的预料之中。

  乔惜誓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见他不说话,她自嘲地笑了笑。

  “封尘,我们还是分手吧……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

  “请你放过我,你给我的承诺,我都不要了。”

  “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一句“分手”,总算是让边牧回过了神,他狠了狠心,将她带到床边,让她坐下来。

  “待在这里好好反思。婚礼结束以后我再来接你。别想着跑,你跑不掉。”

  丢下这段话,封尘便锁上门离开了。

  乔惜誓一个人坐在床上,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眼泪终于决堤。

  ……

  回到场内之后,封尘将准备去敬酒的边牧拽到一边,冷着脸对他说:“告诉你朋友,再骚扰乔惜誓,后果自负。”

  边牧倒是很少见封尘这么失控,忍不住就想逗他:“我说大哥,乔乔又不是你老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她很快就是了。”封尘并没有和边牧多做解释,“记住我刚刚说过的话,再有下一次。他也别想回南诏了。”

  “成,我待会儿跟他们聊聊。”边牧笑得灿烂,“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仨谁看上乔乔了,别说,还挺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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