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姓国原本被白衣大食控制,呼罗珊的阿拔斯兴起昭武各国的全力支持,但阿拔斯成为新的哈里发后,却反过头残酷镇压当年支持他的什派以及昭武国.

  自天宝年初黑衣大食东征以来,安、何、康、史、米等国已相继沦陷,和从前的白衣大食相比,黑衣大食的统治更加残暴,几乎所有的国王或逃或杀,大食掠夺财产、强征税赋、摧毁寺庙,强迫当地人皈依伊斯兰教,屠戮一切敢于反抗的人.

  但黑衣大食在石国的扩张却遭到了大唐势力的反击,布杜率残军退回康国,他一方面派人回大马士革要求阿拔斯集兵力东征,另一方面在康国积极备战,初冬时节,他忽然接到了石国王车多咄从罗斯传来的求援.

  这无疑是一个介入石国事务的极好借口,但布杜却看了罗斯城的战略位置,让我们展开昭武姓国的地图,康国位于石国的西南,再往南是米国和史国,而石国都城的东北方向依次是白水城和罗斯城,这几地仿佛是一件大衣上一排斜斜的纽扣,而罗斯就是这件大衣的领,北是茫茫沙漠,东被千泉山阻隔,西临药杀河,具有‘提裘之势’的战略地位.

  出兵北上,布杜立刻便拍板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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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药杀河,它就是今天亚地区最大的锡尔河,发源于喀拉昆仑山,穿越亚,最后注入咸海,这条河在突骑施衰落后也实际上成为了大唐与白衣大食的势力分界线,以西被大食控制,以东石国及拔汗那等国是大唐的势力范围.

  药杀河丰沛的水量也造就了石国土地的肥沃富饶,莽莽的原始森林分布在大河两岸。从康国沿药杀河北上便可绕过拓折城及白水城。直奔罗斯,车多咄派人向布杜求援走的也是这条路.

  第一场雪已经下了一夜,此时空依旧有稀疏地雪花,一团一团如松球般落下,寒意笼罩在大河两岸,又到了四野白茫茫地冷寂的冬天,天空灰蒙蒙的,积雪被脚踩得嘎吱响,树枝被积雪压弯。苍穹忽地变得那么阴暗.

  药杀河在石国的境内原来只有一座孤桥,也就是唐军与大食军发生遭遇战的那座石桥,拓折城的大屠杀已经使这座石桥变得人迹踪灭,桥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几乎所有的商人都从北面一座新修的便桥过境,经白水城到碎城最后前往龟兹.

  就在桥东面地一片密林里,一个身材瘦小的唐军奋力爬上了大树的顶端。漫天飞雪一下出现在他眼前,这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唐军,甚至还是一个少年,他叫赵七郎。原本是长安城的一个流浪儿,几年前一只金球使他与荔非守瑜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既是朋友又是师徒,荔非守瑜奉命镇守小勃律,而赵七郎却想打仗立功,于是他便随李清西进。成为一名唐军的斥候兵

  “七郎,你看见了吗?”下面有人在大声叫喊,叫喊的是一名唐军校尉,长得獐头鼠脑,年纪约四十余岁,他叫酒延昌,原本是豆卢军地一名伙长,在天宝五年李清斩杀吐蕃赞普一役。就是他率先发现了吐蕃赞普的行营,立下大功。升为斥候校尉,为段秀实所管.

  这次他们的任务是观察药杀河流域是否有敌军的行踪,段秀实一共派出二十支斥候队,酒延昌地斥候队就是其之一,刚才他们似乎看见远方有黑点,后来又不见了,为了看真切,酒延昌便命赵七郎爬上了十几丈高的大树远眺.

  “真见鬼了,那里有什么移动的黑点,莫不是老酒猫尿灌多了,又眼花不成?”

  赵七郎揉了揉眼睛,眼前依然是灰茫茫一片,茂密的森林都披上白大衣,飞雪阻碍了视线,他低头向下喊道:“老酒,没有什么黑点?”

  “你要想法看得再远一点!”

  赵七郎闻言,跳到另一棵树枝上,打手帘努力向远方望去,忽然,他隐隐地看见了,在一座山丘后,密密麻麻出现了无数的黑点,正向这边迤而来,这时,山顶上的唐军也传来信号,表示他们那边也发现了敌情.

  “老酒,我看见有很多人向这边开来,应该是军队.”

  赵七郎象只猴,三下两下便从树上溜下来,急着对酒延昌道:“时不宜迟,我们立即回去报告!”

  “报告!报告什么?”

  酒延昌摇了摇头道:“我们是斥候,必须要提供尽量准确地人数,他们的行军企图,还有这是哪里的军队、兵种、装备等等,我们一样都不知道,汇报也是失职.”

  “可是军情似火,我们也耽误不起啊!”

  酒延昌低头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你先带两个弟兄回去禀报,我留下再探.”

  赵七郎得令,带领两名唐军匆匆返回大营,酒延昌则带领其他人迅速躲进了密林,渐渐地,漫天飞雪掩盖了他们留下的足迹.

  唐军斥候看见的军队确实就是布杜亲自率领的二万康**和三千大食军,和李清猜想的结果略有不同,在康国都城萨末健并不仅仅只有三万人,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布杜已经征集了各国近十万军队,从数量上说,十万人已经大大超过唐军,但在一场遭遇战后,布杜已经领教了唐军地厉害,完全不亚于阿拔斯的精锐,在装备上甚至还超过大食军,他知道,这支杂色班驳地十万联军甚至敌不过一万安西军,必须要阿拔斯的直属军队才可能和唐军抗衡.

  此时,布杜的二万余大军已经抵达药杀河西岸,从这里有两条路,一条过石桥去拓折城;另一条不过桥,而是沿着大河北上,最后在北面渡河,再向东赶去罗斯城.

  大军在路口停了下来,等待着布杜的命令,布杜催马来到桥边。仔细凝望着山顶的情景。虽然他看不见山上的细节,但他却很清楚,一定有唐军的斥候在远远地盯着自己.

  这时,康国元帅上前对布杜谄媚笑道:““埃米尔殿下,属下以为唐军此时

  力以赴攻打罗斯城,拓折城必然空虚,我们不妨直城,让唐军回防,罗斯城之围自然而解。唐军兵法也有这一条,我记得叫围.

  “这叫围魏救赵!”布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唐人还有一条兵法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可知道现在安西军的主帅是谁?”

  “不是高仙芝么?”

  “十天前或许是高仙芝,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布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不出他的心情是轻松还是沉重,这几个月,他为了解李清的情况。布杜专门派人去长安搜集关于他地一切情报,他如何发家、他地官职履历、他的派系、直到他又为何被贬到安西,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极被李隆基看重的人。否则短短五、年时间,怎可能成为大唐一介重臣,但布杜却从看出了一个秘密,大唐皇帝在用他之时,却又提防着他,从攻克石堡城后他被解除兵权。调回京做了户部侍郎;从这次提升他为安西节度使,却又将一个年轻的皇族放在他身边,这些都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

  布杜一方面派人去收集李清的情报,另一方面他本人也和李清打过交道,深知其是善于用诡道之人,从康国北上就要从拓折城一侧经过,李清怎么会想不到自己会用围魏救赵之策,布杜几乎敢肯定。李清围攻罗斯只是虚攻,安西军真正的主力还在拓折城。等待着他自投罗网.

  布杜凝望着山顶,良久,他忽然得意地笑了,手一挥,轻轻说道:“大军过石桥,向拓折城方向挺进.

  斥候先行去探路,随即一队一队的康国士兵跨过石桥,向拓折城方向进发,埋伏在山顶的酒延昌已经完成了斥候地任务,他们立刻撤下山顶,打马向大营狂奔而去.

  但是,布杜的军队只前进了十里便停了下来,他们忽然掉头,又重新撤回石桥,沿着药杀河向北疾行而去.

  老谋深算的布杜并没有算错,李清的安西军主力确实是在拓折城,围攻罗斯只是部分豆卢军和新建制的大宛军,但是,就如李清没有猜对他军队人数一样,布杜也并没有猜到李清主力留在拓折城的真实用意

  凌晨,天还没有亮,漫天的雪花在天地间飘舞,李清从床上翻身坐起,麻利地穿上了衣服,他必须在点卯前赶回去.

  前天,石国公主西施罗阑在大唐地扶持下,正式登基为石国女王,册封表已经发往长安,等待朝廷册封,虽然大唐要在拓折城建大宛军镇,但这和石国王制并不冲突,事实上,安西四镇被大唐控制多年,但是它们国王依然在,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国王罢了,而且石国初平,罗阑公主成为国王在政治上是必须的,只有住在石国境内的汉人大大超过突厥人时,才有可能在石国建立郡县,完全归属于唐朝,这是后话了.

  李清穿上了衣,伸手在床尾翻寻,半天也没找到要寻地东西,不由回头问道:“罗阑,你见我袜了吗?”

  这时,一只光洁白腻的膀从腰畔绕来,将他的腰紧紧搂住,一只玉手随即向下摸索,罗阑洋溢着满足的俏脸贴在李清的后背上,用娇糯而甜腻声音向他撒娇道:“天还没亮,你就再陪陪人家,好不好嘛?”

  李清被她摸得欲火顿起,他一转身将她压在身下,手伸进被里摩挲着她丰满而弹性惊人的身,低头在她红润地唇上重重亲了一下,附在她耳边调笑道:“你难道又饿了吗?”

  罗阑的脸刷地红了,她撒娇似地扭动着身,红唇轻轻噘起,眼波迷离斜睨着他,汪汪得几乎要挤出水来,李清克制住了欲火,只在她**上摸了摸,笑道:“我晚上再来!”便将被拉起,给她盖好了.

  他直接从床上光脚跳到地上,回头对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你也知道的,总不希望我被自己所定的军规将屁股打烂吧!”

  罗阑坐了起来,大片雪白的身露在被外,她一边穿衣一边幽幽道:“你总是有理由,我再来问你,你什么时候让我见你的妻?”

  “唔……这个…..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你去见她.”李清的头顿时大了十倍,迅速着好鞋袜,将窗轻轻推开一条缝,忽然‘呀!’地叫了起来,“罗阑,快来看,外面下雪了!”

  “你昨晚就给我说过了,又想转移我注意力,呸!我才稀罕嫁你呢!我才不想和那个大唐郡主一样,连个名分都没有.”

  罗阑一边梳头,一边懒洋洋道:“我是石国国王,按理你应做我的王后才对!”

  李清哈哈大笑,伸手在她脸蛋上拧了一下,“是,我地国王陛下!”

  说完,李清推开门便扬长而去,几个早等在外间的侍女见他出来,急忙涌进去伺候女王,却听见房门‘砰!’地一声响,一只枕头向李清后背追出来,半天,房间里忽然传来罗阑得意地笑声,“你不肯告诉她,难道我自己就不会写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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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虽然还没有到亮地时候,但地上厚厚的积雪已将大地映得一片清亮,这时,拓折城大门被吱吱嘎嘎地拉开了,李清在数百名亲兵的簇拥下从城门飞驰而出,向大营急速奔去.

  安西军的驻营离拓折城相隔一里,只片刻功夫,一行人便抵达了大营,守门士兵见是主帅归来,立刻开了小门放他进去.

  李清快步走到帅帐前,他刚要挑开帐帘钻进去,却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一回头,只见段秀实正远远朝这边跑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瘦小的唐兵,李清认得那是荔非守瑜的徒弟赵七郎,不用说,定是发现了敌情,他停住了脚步,不等段秀实开口,他便先发制人问道:“是在哪里发现了敌军?有没有渡过药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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