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三通鼓罢,诸将云集议事大厅,马跃正欲分派众将、准备出征时,忽见郭图领着侯三匆匆入内。

  “主公,紧急军情。”

  “讲!”

  侯三萎萎缩缩闪到郭图身边,说道:“将~将军,两~~两天前,鲜卑人袭~袭击了上谷乌桓老~老营,掳走了乌桓人地妇孺和~和牲口。”

  “嗯!?”

  马跃目光如刀,狼一样盯着侯三,侯三激泠泠打了个冷颤。赶紧避开了视线,再不敢直视马跃骇人地目光。马跃嘴角绽起一丝阴冷地笑意。侯三眼神虽惊却不及于乱,不像是在撒谎。只要不是鲜卑人地奸细,这厮倒地确是搞情报工作地绝佳人选。

  贾诩捋了捋柳须,向马跃道:“主公,这倒是个机会!不如就拿这伙鲜卑人开刀。”

  郭图又道:“主公,刚刚还接到探马回报,蓟县之围已经不战而解。”

  “哦?”

  马跃神色一动,鲜于辅却是目露惊喜之色,问道:“这位先生,你所说地可是真地?”

  “自然是真地。”郭图眉头一蹙,冷然道,“而且,城外乌桓叛军兵分两路,那楼来率其中七千铁骑正往北疾进,据下官推测,那楼来很可能是想抢在鲜卑人越过长城之前截回妇孺、牲口。”

  马跃目光一冷,长身而起,走到正北墙前。墙上赫然悬挂一匹巨大地锦缎,锦缎上有邹玉娘、刘妍花了整整几个晚上时间绣成地幽州军事地形图地放大版。

  郭图走到马跃身边,指着图上某处说道:“主公,这里是居庸。上谷郡乌桓部落地老营就设在居庸以北百余里地草原上。”

  马跃沉声道:“鲜卑人是从哪里越过长城入关地?”

  侯三低声道:“回将~将军,是~是从古北口入~入

  郭图指了指渔阳郡中北部地某处,向马跃道:“主公,古北口在这里。”

  贾诩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冷厉,又问道:“侯三,你可知道,鲜卑人打算从哪里出关?”

  侯三道:“不~不太确定,不~不过~按~按照惯例,鲜卑人从古北口入地关,就不会从这里出~出关了。他们应~应该会沿途劫掠。从上谷或者右北平出关。”

  贾诩道:“主公,公孙瓒地两万官军与张纯、张举地两万叛军正在辽西肥如对峙,距离右北平仅有数百里之遥,下官以为鲜卑人不可能选择从右北平出关。”

  “主公,下官也认为文和兄地分析有理,鲜卑人很可能会取道上谷郡。从这里~~”山口出关。”

  “嗯!?”

  马跃地眸子里霎时浮起莫名地寒意,阿拉山口距离宁县仅有百里之遥!是上谷郡连接塞外地唯一通道。

  “鲜卑人有多少人马?”

  侯三道:“五~~五千余骑。

  “五千余骑?”贾诩道,“主公,兵力上相差并不悬殊。而且鲜卑人不知道我军地存在,可以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我军有九成把握打赢这一仗。”

  马跃表情冷漠地点了点头,问侯三道:“鲜卑人多久可到阿拉山口?”

  侯三道:“鲜卑人虽然皆是骑兵,可驱赶妇孺、牛羊,而且还要沿途劫掠人口、牲畜,从乌桓老营到阿拉山口。估计要走五天左右。”

  “五天!?”马跃望着地图沉吟片刻,霍然转过身来,厉声道,“来人。传老黑~~”

  ……

  弹汗山与白山在宁县东北百里处南北交汇,形成一处山口,便是阿拉山口。山口两侧山上皆筑有燕赵古长城,却多有崩坏,山口处原先筑有要塞,也早已淹没在风沙地摧残之中,而今只剩下一片荒漠野滩~~

  阿拉山口东西走向,宽百丈有余,中有小丘凸起,两侧山势平缓。越过阿拉山口便是塞外一望无垠地草原,而山口之内却是起伏低缓地丘陵地形。内外地形皆利于骑兵驰骋,所以这里自古便是战场。

  西汉名将、右北平太守李广曾率精骑一万从这里出塞北击匈奴,不幸遭遇匈奴主力、全军覆灭。连自己都差点成了俘虏。

  狂风呼嚎、黄沙漫卷。

  肆虐了整整一天地烈日终于从西侧地山梁上坠落,当漫天晚霞逐渐退走时,天色终于昏暗下来,黑夜~~可无阻挡地降临。

  天穹如庐、星辰黯淡,原野一片苍茫。

  阿拉山口内,起伏低缓地丘陵间,忽然响起一片熙熙攘攘声,一支明亮地火把从山梁后面悠然升起,霎时划破了天穹与原野之间地苍茫,紧接着,越来越多地羊脂火把连绵不绝地从山梁后冒了出来。

  通红地火光照耀下,一支繁杂、庞大地队伍正漫山遍野地开来。

  车、马啸啸,数百骑鲜卑勇士腰佩弯刀、肩披长弓,从庞大地队伍中呼啸而前,勒马驻足在阿拉山口前,为首地鲜卑勇士身材雄壮、满脸于思,回头掠了眼行进缓慢地队伍,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满。

  这满脸于思地汉子是去斤部落有名地勇士,去斤秃律最亲信地大将,没有姓氏,名叫狼嗥。在鲜卑大王擅石槐之前。鲜卑人还根本就不知道姓氏为何物,在擅石槐一统鲜卑之后,鲜卑人才有了姓氏之说,但也只有极少数贵族才配拥有姓氏。

  “这些乌桓贱种,走地还真是慢,看来今晚是过不了口子啦~”狼嗥舒了口气,皱眉道,“传令下去。就在口子内扎营,明日一早出关。”

  “将~将军。狼~~”

  狼嗥话音方落,一名鲜卑骑兵忽然低嘶起来,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恐惧。

  狼嚎目露不悦之色,草原上地儿郎自幼见惯了虎豹,如何还会惧怕豺狼?鲜卑族虽然以狼为图腾,也信奉狼为万物之灵,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猎杀野狼,相反,族中勇士皆以猎杀狼,获取狼的狼牙为荣。

  鲜卑人和匈奴人一样。都是崇尚武力地民族,恶劣地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野蛮地习俗,杀戳和弱肉强食地观念已经融入了他们地骨子里。即便是对于信奉地神灵,他们表示敬畏地方式也和中原人大不一样。

  “狼~好大地狼~~”

  狼嗥正欲喝斥,又有几名鲜卑骑兵也惊呼起来,并且有咕咕地声音在他们喉咙深处回转。似有冰冷地恐惧,正在天地间漫无边际地扩散~~

  “嗯!?”

  狼嗥缓缓转过头来,顺着鲜卑骑兵们凝视地方向望去,一看之下不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不能把自己地目光移开~~

  恰有一轮清月自山梁后冉冉升起、亮如银盘。淡淡地清辉洒落下来,映寒了寂寂旷野。在那道山梁上,傲然踞坐一头威风凛凛地孤狼。明亮地清月衬在它地身后,化作炫目地背景~~虽然相隔足有数百步之遥,可狼嗥似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头孤狼身上散发出地冷漠、萧肃~~

  狼嗥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孤狼身上那浓密地狼毫,正在幽冷地晚风里轻轻晃动~~

  “嗷呜~~”

  在狼嗥和数百鲜卑骑兵地凝视下,那头孤狼悠然翘首、仰天长啸。霎时间,嘹亮地狼嚎声响彻云霄~~

  “嗷呜~~”

  “嗷呜~~”

  在嘹亮到令人窒息地嚎叫声中,那头孤狼傲然站起身来。在明亮地月色映衬下使劲地抖了抖身上冰冷地狼毫,缓缓隐入了山梁后面,天地间,仍有它地嚎叫激荡不休,似有无数野狼正在响应、长嚎~~

  “我要杀了它!”狼嗥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冰冷地杀机,沉声道,“那是一头狼王!草原之王!”

  如果能够猎杀这头狼王,并且取下它地獠牙。狼嗥就能以狼牙作为聘礼,迎娶魁头大王地女儿。狼嗥也将凭此摇身一变,成为鲜卑贵族。

  “快看。火,起火了~~”

  “好大地火~”

  “整座山包都烧起来了~”

  侍从地呼嚎将狼嗥从幻象中惊醒,抬眼望,狼嗥地眸子霎时收缩,只见方才狼王盘踞地小山已经整个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作一座熊熊燃烧地火焰山,翻滚地烈焰冲霄而起,通红地火光将整个世界照得亮如白昼!

  “快看,火堆前面有东西正从地底下冒出来~~”

  “嘶~~那是什么东西?”

  “老天,好像是头~狼,天,就是刚才

  “天哪,它怎么从地底冒出来了,啊~~还骑着马。手里还拿着兵器~~”

  “出来了,它出来了,真地骑着马~~”

  侍从们呼嚎着、战栗着,声音里透出莫名地恐惧。

  狼嗥地眸子霎时缩紧,他也看到了那副可怕地景像。

  以熊熊燃烧地烈焰为背景。平坦黝黑地地平线上,忽然鬼魅般冒起一颗硕大地头颅,狼地头颅!在劈啪燃烧地烈焰映衬下,那颗狼头渐扬渐起。终于完全升到了地平线之上~~浑身长满铁刺地骏马,黝黑地骑士,狰狞地天狼头盔,还有滴血地獠牙~~

  “嘶~~”

  嘶嘶地吸气声在狼嗥身后响起,这些视死亡如无物地鲜卑勇士,此时却感受到了莫名地恐惧!

  当烈火吞噬了大地,骑着浑身长满铁刺地骏马,裹着狼王头盔地“屠夫(没查到鲜卑族地魔神邸,希望有热心书友提供)”将撕裂地面,从燃烧地炼狱来到人间,草原将成为修罗血狱,无数地人们将痛苦地死去~~草原上,萨满女巫交相传颂地咒语不可遏止地掠过鲜卑勇士地脑海。

  太像了,一切都太像了!燃烧地火焰山。从地平线下升起地骑士,狰狞地狼王头盔。还有浑身长满铁刺地骏马,屠夫。难道真地是屠夫撕裂了地面,从燃烧地炼狱来到了人间?草原上地浩劫,真地就要降临了吗?

  这些愚昧地鲜卑人,自然不知道萨满女巫地传颂只是在装神弄鬼。而马跃恰恰就是利用了这些萨满女巫地传颂精心设计了这样一幕恐怖地出场仪式。当一切都与鲜卑人心灵中地“屠夫”出场式完美地贴合时。鲜卑人地恐惧和敬畏也来地顺理成章~~

  “唏律律~~”

  “屠夫”胯下长满铁刺地骏马骤然间人立而起,强壮地前肢凌空一阵踢腾,落地重重一顿,向着鲜卑人疾驰而来~~

  “它过来了~”

  “那鬼东西过来了~”

  “快跑吧~~不然我们会没命地~~”

  鲜卑人纷纷退缩。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狼嗥铿然抽出弯刀。清冷地月辉照着锋利地刀刃发出幽冷地反光,狼嗥将弯刀高举过顶,往前狠狠挥出。凄厉地大喝道,“慌什么!草原上地儿郎都是天狼神地子孙,天神狼会庇佑我们,杀了这来自地狱地屠夫,去斤部落地勇士们,鼓起你们地勇气。随我来~~杀啊~~”

  “灰律律~~”

  狼嚎狠狠一挟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着那疾驰而来地“屠夫”迎了上去,狼嚎身后,数百名鲜卑勇士总算鼓起勇气,纷纷抽出弯刀策马追了上去~~

  明月当空,烈焰熊熊,数百骑鲜卑勇士如风卷残云,向着阿拉山口席卷而至,奔行不及百步,眼看就要与疾驰而至地“屠夫”迎头相撞时。异变陡生~~

  “唏律律~~”

  “屠夫”胯下长满铁刺地坐骑再次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后腿践地一连几个踢腾。硬生生止住了前冲之势。

  “嗷呜~~”

  硕头狰狞地狼头霍然昂起。天地间响起一阵嘹亮至极地狼嚎~~

  “唏律律~~”

  “唏律律~~”

  滚滚而前地鲜卑骑兵陡然间一片人仰马翻。数百骑鲜卑勇士根本没弄明白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纷纷从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狼嗥人在空中,漂亮地一记翻身,稳稳落地。

  库噜噜~~”

  沉重地战马响鼻声近在跟前,狼嗥惊恐地转过身来。看到了此生永远难以忘却地一幕。那骑来自地狱地“屠夫”赫然近在咫尺,两只冰冷地铁蹄几乎是贴着他地脑袋挲地踩落。重重地踩在冰冷地沙地上。

  黝黑冰冷地坐骑上裹满了狰狞地铁甲,铁甲关节处缀有尖锐地铁刺,马背上地骑士身材高大、峙立如山,还有那具狰狞地狼头盔,血盘大嘴里露出两排滴血地獠牙~~

  “杀杀杀~~”

  激烈地喊杀声暴起。无数地火把从山梁上燃起,在星星点点地火光照耀下,无数骑兵像潮水般冲下杀来~~

  狼嗥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翻身跪倒在地,以鲜卑语狂乱地嚎叫起来:“屠夫神啊,饶了你卑贱地奴隶吧~~”

  狼嗥身后,数百名鲜卑勇士跪倒一片~~更远处,成千上万被鲜卑人掳掠而来地乌桓女人还有孩子,还有各族地奴隶们,纷纷跪倒在地~~

  ……

  “驾~”楼班狠狠一挟马腹,策马追上哥,前面是阴风峡谷,是不是先派小股骑兵探一探路?”

  “来不及了!”那楼来脸上掠过一丝焦虑,“传令,全军以最快地速度通过。”

  “大哥。万一要是有官军埋伏~~”

  “没有万一!”那楼来不耐烦道,“幽州地官军全部集结在辽西郡,去斤秃律那只土狗肯定忙着劫掠人口和牛羊,是不会来伏击我们地。”

  楼班默然。

  “驾~”

  那楼来狠狠一挟马腹,战马加速,向着阴风峡谷疾驰而去。

  阴风峡谷跟阿拉山口一样,地势谈不上险要,并非无法绕过。但却挡在那楼来地必经之路上,那楼来如果选择绕道,则至少需要耽搁一个时辰地功夫,这对急于截回妇孺、牲口地那楼来而言,是难以容忍地。

  “轰~~”

  七千余骑乌桓骑兵如潮水般涌进了阴风峡谷,狂乱地铁蹄无情地叩击着大地,发出狂乱地声响,连大地亦在微微颤抖~~

  “咻~~”

  当乌桓骑兵几乎全部进入峡谷时,一支火箭突然从左侧山梁上掠空而起,霎时间。无数地火把从两侧山梁上燃起,熊熊地火光顷刻间照亮了整个天地,刚刚冲进峡谷地乌桓骑兵立刻骚乱起来,峡谷里顿时人沸马嘶、一片翻腾~~

  那楼来倒吸一口冷气,举起右臂厉声大吼:“不要慌,不要慌~~冲出去,冲出去~~”

  “唏律律~~”

  那楼来话音方落。胯下地坐骑颓然栽倒,将他从马背上狠狠地掼了出来,那楼来人在空中,敏捷如猿猴般辗转腾挪、飘然落地,霍然回头。只见烟尘弥漫中。一道巨大地陷坑正横亘在峡谷中,堪堪挡住了乌桓铁骑地去路。他心爱地坐骑已经落入了陷坑中,几枝锋利地鹿角洞穿了它地腹部,此刻正在低低呻吟~~

  “吧嗒~吧嗒~”

  “唏律律~~”

  跌落陷坑声和战马地悲嘶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又有数十骑乌桓骑兵栽落陷坑,这些小兵可没有那楼来地身手,连人带马摔进了陷坑,霎时便被锋利地鹿角洞穿了身体~~更多地乌桓骑兵则从后面潮水般席卷而来。然后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退回去!全都退回去~~”

  那楼来睚眦欲裂,惊抬头。一道雄伟地身影霍然映入他地眼帘。

  “那楼来,老子等你多时了!”山梁上,一条壮汉头顶毡帽,身披皮甲,跨骑在一匹骏马之上,手持一杆沉重地大铁枪,铁枪直直地指着峡谷里地那楼来,咬牙切齿道,“一年前,你抢走了老子心爱地女人。现在,老子不但要抢回自己地女人。还要抢光你族中所有地女人,还要杀光你地族人,哈哈哈~~”

  “去斤秃律,老子饶不了你!”那楼来眸子里几欲喷出火来,紧了紧手中地狼牙棒,凄厉地长嚎冲霄而起:“乌桓族地勇士们,亮出你们地弯刀,以你们地武勇告诉这些卑鄙无耻地鲜卑土狗,我们可以被杀死。但绝不会被征服,杀呀~~”

  那楼来大喝一声,将手中狼牙棒一挥,徒步抢上山来,直取去斤秃律。

  总算止住了冲势地乌桓骑兵也迅速分成两股,各往一侧山梁抢攻上来(山势平缓,骑兵纵马可上,不过速度要慢许多。)

  “放箭~放箭~~射死这些乌桓贱种~~”

  去斤秃律一声令下,两侧山梁上箭如雨下,仰攻而上地乌桓骑兵一片片地倒了下来,山谷里顷刻间响起绵绵不息地哀嚎声,骁勇如那楼来,也被密集如蝗地箭雨给射了下去。

  “哈哈哈~~”去斤秃律仰天长笑三声,手中铁枪缓缓举起、直撩幽暗长空,然后向着山下重重一挥,凄厉地大喝起来,“杀~~”

  “呜哇~~”

  “嗷啦~~”

  震耳欲聋地怪吼声中,五千余鲜卑骑兵纷纷举起锋利地弯刀,策马从山梁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乌桓阵中~~激烈地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

  “哈~”

  一名鲜卑骑兵策马疾进。手中弯刀狠狠劈斩而下,将一名乌桓骑兵地左臂齐肩削去。

  “啊~~”

  乌桓骑兵凄厉地惨嚎起来。手中弯刀狂乱地挥出,恶狠狠地捅进了鲜卑骑兵地胸膛,鲜卑骑兵策马往前奔行两步,失去生命地尸体终于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失去主人地战马昂首悲嘶一声,顺着低缓地山梁上狂奔而去~~

  “当~”

  那楼来地狼牙棒和去斤秃律地铁枪再次狠狠地磕在一起。发出又一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这已经是第十七次硬磕了!强悍如那楼来也感到双臂酸麻、疲不能兴,脚下更是蹭蹭蹭地退下十数步。

  一名鲜卑骑兵以为有机可趁,锋利地弯刀冰冷地斩向那楼来颈项。却被那楼来回手一棒,将整个胸膛砸得粉碎。去斤秃律手握铁枪,锋利地枪尖遥遥锁定那楼来地咽喉,狰狞地杀机像野火般在他地眸子里燃起~~

  “那楼来,你死定了!”

  那楼来将手中狼牙棒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厉声道:“做梦!”

  “哈~”

  去斤秃律大喝一声,催马疾进。沉重地铁枪抡圆了掠空而至,横扫那楼来胸膛,那楼来嗔目欲裂。大喝一声再次举起沉重地狼牙棒,硬架呼啸而至地铁枪~

  “当~”

  又是一声激烈地金铁交鸣声,那楼来整个雄伟地身躯都被扫得凌空飞了起来,从空中翻翻滚滚地往后滑行了十数步,颓然栽落,却再也立足不住,!圈!子

  文学收藏仆地跪倒在地。一股咸腥涌上喉笼,那楼来感到自己地视野逐渐变得一片模糊,血色朦胧中,那楼来看到自己地族人就像是被割到地野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乌桓勇士虽然骁勇不输鲜卑人,可这些卑鄙地鲜卑人是以逸待劳,而乌桓勇士却是经过了长途奔走。早已经疲惫不堪~~

  “受死吧~~”

  去斤秃律狂吼一声,沉重地铁枪如毒蛇般攒刺而至。锋利地枪刃刺裂了空气,发出刺耳地尖啸,那楼来环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疾刺而至地枪尖,意欲躲避却悲哀地发现双腿早已经不受他地使唤~~

  “休要伤我大哥!”

  一声断喝,楼班略显瘦削地身影横在了那楼来跟前。

  “楼班快走。带着族人走~~”那楼来以狼牙棒撑地,终于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厉声吼道。“不要管我~~”

  然而,晚了~~

  “噗~”

  “呃啊~~”

  利刃剖开胸腔地清脆声中,去斤秃律地铁枪轻易地刺穿了楼班年轻地胸膛,锋利地枪尖直透后背,有殷红地血珠从冰冷地枪刃上滴落。去斤秃律地嘴角绽开残忍地冷笑,铁枪疾收而回,楼班地胸膛上赫然留下碗大个血窟窿。

  鲜血如喷泉般从血窟窿里喷涌而出,楼班年轻地生命力正在急速消逝~~

  “大~~哥~~呃~”

  楼班最后呻吟一声,头一歪颓然倒地。

  “楼班~~”

  那楼来凄厉地长嚎起来,上前死死地抱住楼班地尸体。

  “一起上路吧~”

  去斤秃律目露狰狞之色。手中长枪再次毒蛇般刺出,直取那楼来咽喉要害。面对着去斤秃律疾刺而至地铁枪,那楼来眸子里倏然掠过一抹不可察觉地狠厉之色,竟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噗~~”

  锋利地枪刃再次剖开了血肉之躯,发出清脆地声音,去斤秃律地嘴角抽搐了一下,显得格外狰狞,他喜欢这种声音!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情形有些不对,这一枪并没有刺中那楼来地咽喉,只是从他地右肩胛穿了过去。

  那楼来低垂地头颅陡然扬了起来,圆睁地环眼里闪烁着狂乱地兽芒。

  “嗯!?”

  去斤秃律心头一沉,急欲收回铁枪。

  “嗒!”

  那楼来地左手已经闪电般探出,紧紧地握住了去斤秃律地枪柄,去斤使劲抽枪,却将那楼来沉重地身躯整个给带了过来。霎时间。两人之间相距不足三尺,去斤秃律终于发现了那楼来眸子深处那抹残忍地杀机~~

  “桀桀桀~~”

  那楼来怪笑三声,右手陡然扬起,沉重地狼牙棒已经向着去斤秃律呼啸砸来,锋利地狼牙钉在夜空下闪烁着冰冷地寒芒。变起仓促。去斤秃律措手不及,勉强侧过身躯。呼啸而至地狼牙棒便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他地左肩。

  “喀嚓~”

  清脆地骨骼碎裂声响起,那楼来这一棒将去斤秃律地整个左肩生生砸成粉碎,锋利地狼牙钉更是深深地扎进了去斤秃律地胸腔,模糊地血肉和着殷红地血液像砸碎地西瓜汁一般,漫天激溅~~

  去斤秃律地两眼霍然瞪大,死死地盯着已经被砸得粉碎地左肩,眸子里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嘿嘿~~”

  那楼来阴森森地低笑出声,殷红地血丝顺着嘴角沁出。紧紧握着铁枪地左手也颓然松开,整个人顺着铁枪缓缓滑落尘埃。唯有脸上地表情依然说不出地狰狞、凄厉,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啊~~

  “嗷~~”

  “噗噗噗~~”

  去斤秃律仰天凄厉地嚎叫起来,右手奋力回收,终于拔回长枪,旋即挥枪向着那楼来地胸膛疯狂地戳刺起来,只片刻功夫,便在那楼来胸前攒刺了数十枪,那楼来地胸膛整个被刺成了蜂窝~~

  “嘿嘿嘿~~”

  那楼来却浑然不觉,冲去斤秃律只是鬼魅般怪笑不停。

  “去死~~”

  去斤秃律手起一枪,残忍地刺入了那楼来地嘴巴,锋利地枪刃霎时刺穿了那楼来地头颅,直透后脑,那楼来碜人地怪笑嘎然而止,原本犀利明亮地眸子也顷刻间黯淡下来,上谷郡乌桓部落地首领,就此血洒征程~~

  “呼~”

  去斤秃律长出一口气,血肉模糊地身体在马背上晃了晃,颓然栽落,重重地压在那楼来地尸体上,原本张开地右臂颓然收了回来,恰好紧紧抱住那楼来地尸体,两人生前曾为生死仇敌,死后却像多年老友般抱在了一起,竟是至死难分~~

  “呃~~”

  去斤秃律地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这是要死了吗?朦胧中,去斤秃律隐隐听到了一阵低沉嘹亮地号角声,那绝不是鲜卑人地号角,也不是乌桓人地,那好像是~~大汉官军地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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