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安桐箫在几号病房?”

  小护士不耐烦抬头,突然眼睛一亮,笑容亲切道:“安老先生吗?直走转弯左手数来第二间。”

  “谢谢。”

  小护士望着少年俊挺的背影,忍不住拉了拉旁边的同事,痴笑道:“看到没?小鲜肉阿!!”

  那同事不禁嗤笑道:“想男人想疯了!人家最大也是高中生,哪轮到妳!”

  “就是说说嘛!”

  少年捧着花,听到后面的耳语,清秀的眉头不禁皱起,但很快压下反感。他拐了弯,小心敲了敲房门道:“爷爷,孙子来看你了。”

  “小渔?进来吧。”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的男子。

  病床旁站着一对男女,少年轻声将门靠好,对那两人点头道:“大伯,大伯母。”

  安季言看到高高瘦瘦的侄子,原本沉重的心好了不少,他摆了摆手道:“是栀子花吧?过来给爷爷看看。”

  少年乖巧上前,病床上躺着一个照呼吸罩的老人,皱纹满布的脸看不出有任何痛苦,只能从他苍白干扁的皮肤知晓不对。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一旁的心电图也跳得有一下没一下,整个病房可以说是死气沉沉。

  “方下课?”女人替少年插好花,勉强给了病房一点生气。

  少年乖巧回答:“恩,开学没多久,学校不忙,姑姑一会也会过来。”

  李玉莹听了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除了安慰还有心疼。

  安虞年的父母死得早,安季言夫妇在安虞年很小时候就把他带到家里养,一直视若亲儿。直到安虞年国中,安老爷爷身体越来越不行,两夫妇抽不出空照顾,安虞年便自愿搬去爷爷一起住,省了不少麻烦。这次安老爷爷出事,安虞年也是第一个发现的。

  “唉…….几天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中风了?”安季言看着病床上虚弱的老人,心底还是满肚子疑问,忍不住小声咕囔了出来。

  在过半年安虞年就要考高中了,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耽误到他,安家下一代就这个独苗了。

  李玉莹看着两人沉重的脸色,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咳了出来,对面两人立刻抬头。

  安季言瞇起眼:“玉莹?” 李玉莹是个老实人,这会一下就看穿了。

  安虞年乖巧得站一旁,无视大伯母的眼神求救,他也很好奇身体还算硬朗的爷爷怎么中风得那么突然,要知道他爷爷平日茹素练气功作得比谁都还虔诚,明明出门上学前还好好得,一回来人却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思此,他撇过头,脑中有新旧模糊的片段交杂在一起。

  顶不住老公的眼神威吓,她叹气承认道:“医生问不出结果,所以我找了弟媳家……”

  安虞年猛然抬头,安季言一听也大惊,他快速看了安虞年一眼,见对方抿着嘴,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下一松,不过面色还是一沉道:“你胡涂拉!怎么去找他们呢?!”

  李玉莹看了一眼自家侄子,有些后悔道:“我听小渔说爸被送医前一直咕囔着绝代佳人、天命、仙子什么鬼的,怕是爸魔楞了,就想请弟媳家过来看看,也是安安心……”

  安季言气得直翻白眼道::“爸是中风不是中邪!!你这是干么!?是要他们直接搬了祭坛来,让爸连病房都没得住吗?!”

  “不会那么夸张吧…..” 李玉莹正想反驳,立刻被丈夫狠瞪一眼,同时一直沉默的安虞年突然道:

  “我去厕所。”漆黑的后脑杓对着他们,一下就溜了出去。

  安季言脸上一僵,但还是只能看着安虞年离开,他回头恶狠狠盯着李玉莹低声道:“你这是存心让人难过?他们给小渔多大阴影你会不知道!”

  李玉莹叹气也很后悔道:“爸这病来得太玄,我一时胡涂了,罢了,以后不说了。”

  安季言一听却摇摇头道:“算了!人都找来了,他们说了什么?”

  “说是………” 李玉莹欲言又止,最后小声一句道:“说是妖气入体,迷了心窍,爸是遇上有道行的老妖了。”

  安季言冷笑道:“我爸行得稳坐得正,哪来的妖怪?妳被人拐弯抹角骂了都不知道!”

  被丈夫这一嘲,李玉莹脸红得快爆炸,这怎么把话扭曲成这样了……

  其实两家是亲家,本不该闹成这样,但自从弟弟安默言和弟媳姜怀柔双双过世后,姜家打着姜怀柔的名义,一直想抢安虞年的扶养权,安季言费了不少功夫和手段才让他们放弃,但两家自此交恶,好几年都不曾往来,所以安季言认为李玉莹这会是在打安家脸,涨姜家气焰。

  见李玉莹哭丧着脸,安季言心底也烦躁,妻子胆小迷信,对弟媳一家尊敬的不得了,这点他可以无视,但只要扯到安虞年,那他说什么都不会让步。

  “碰!”厕所门被用力关上,安虞年匆匆来到洗手台前。

  他看了一眼镜子,血色凤眸,宛如有利刃穿心,他心下不禁骇然,赶忙打开水龙头,哗啦一声,他掬起水猛往自己脸上泼。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他喃喃自语,两手捧着清水,宛如最虔诚的教徒,衣领和前襟湿得一塌糊涂,一下露出两边白皙宽大的琐骨。

  安虞年紧捉着两边的扶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安慰自己,尽量不往坏处想。

  好不容易定下来后,他抬起头贴着镜子,原本清俊的脸庞此刻青白得吓人,唇片上更是毫无颜色,几乎和昏迷的安爷爷有得拼。

  他一手拨开眼睑,看着眼底的猩红渐渐消失,只剩下几缕血丝在颤抖,他不禁松一口气,这才擦了擦手,离开了厕所。

  过没多久,有小解完的人正要洗手,却见洗手台的两边留着两道不浅的裂痕,仔细一看,不禁大惊。

  那不是人的手印形状?陶瓷没碎却留了形状,这施力的人是何方神圣!?

  妖与人的缘份就是一个字,孽,玉子琼还不知道自己埋下了起头。

  开学第二个礼拜,社团课陆续开办,玉子琼终于能正大光明带着她的新琵琶:紫玉,参加第一堂社团课。

  怕乐器声吵人,所以乐团都是在地下室练习,玉子琼是最后到的,一群女生早已经入座,她们捧着精良雅致的乐器,本来还聚着七嘴八舌,一看到玉子琼都不由得静声。

  “这是二年级的玉子琼同学,她刚转来一班,今天来看看社团,想了解一下我们的状况,希望大家能暂时将她当成我们的团员。”

  李碧琴站在前面,笑得甜美亲切。

  她是团长,是二年级的前段班,弹的也是琵琶,如今来了一个旗鼓相当的玉子琼,在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前,她决定一切以谨慎为妙,现在也是告诉大家这学姐只是一个伞降兵,待不久的,所以不用太在意她。

  果然大家看向玉子琼的目光都冷了下来,玉子琼入座后,也没人想答理她,倒是同样二年级的副团长林妙音不由得窃笑,她偷看了一眼玉子琼,见对方波澜不惊的表情,不由得暗自佩服。

  从一开始的邀请到现在的入社,李碧琴攻势猛烈,本来看她不爽的林妙音这会也不禁好奇。

  她打量着玉子琼,很快就找出答案,眼前的少女同是前段班,但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远胜李碧琴,又和李碧琴一样弹的是琵琶,只要这程度高了李碧琴那么一点点,那李碧琴的团长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林妙音摸了摸自己的古筝,不禁庆幸,凭良心,换成是自己也大方不起来。

  那边李碧琴看着一脸平静的玉子琼,她脸上带笑,心头却上紧发条,两眼看着对方拿出琵琶,似乎是要调音,却见一抹黑紫露了出来,她的瞳孔不由得一缩,

  那是紫檀木?还是酸枝?李碧琴笑容僵硬,心下忌惮。

  “是什么材质?”另一边抱着琵琶的女同学见玉子琼手上那把黑漆油亮,忍不住出声问。

  “紫檀。”玉子琼轻声道,那女生不由得恍神,这声音真清脆,差点以为她是在用琵琶说话。

  李碧琴咬了咬牙,连笑容都退了一半。

  她从小学琵琶,自然知道不同木料的琵琶代表什么意义,一把紫檀玉的琵琶四万起跳,不说价钱,也绝非新手弹得起,这玉子琼不是家里有背景就是在琵琶上造诣极深,两者都对她极为不利!!

  不过短短几秒间,李碧琴看向玉子琼的目光除了原本的戒备还有深深的敌意,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大方的个性,当初邀请玉子琼只是被众人硬是拱出去,不好推辞,如今搬石头砸脚怎能叫她不痛彻心扉。

  李碧琴正在天人交战,而林妙音偷看着好戏。她是一班的,第一次看到玉子琼就像看到宝,心中暗暗有了盘算,便故意将对方的事大肆宣扬出去,弄得二年级人尽皆知,让李碧琴不得不来这一趟。

  在众人心思各异、明枪暗箭时,身为焦点的玉子琼很失望,

  都说了音乐养人,但这些伶人心思不纯,满肚子的恶意和坏水直朝着自己而来。

  玉子琼想了想就算了,只要她们不动手她也不会妄动,如今来这一趟只是想捡些曲目,方便控制妖力而已。

  这么一想,玉子琼将琵琶端好。

  正好,李碧琴平复下来,见状不禁笑道:“玉同学这琵琶是紫檀木吧?我们第一天只是作些调音和练手,妳不妨换一把简单的,我们这里还有把旧白木琵琶,不怕损坏方便练习。”

  玉子琼摇头,她已经习惯了“紫玉”,在换手只怕妖力捉不准,把这些小姑娘通通迷昏了。玉子琼难得想到那老人,也不知道迷障破了没?

  对方回答敷衍,李碧琴心下不悦,但面上还是笑笑道:“好吧。既然玉同学坚持,我也不勉强了。”

  此话一出,好些崇拜李碧琴的学妹们不由得看了玉子琼几眼,虽说两人没什么冲突,但总觉得苏学姐被欺负了,那位玉学姐好像不太好相与……..

  “子琼妳先弹几个音,我听听在把琵琶组重新编一下。” 李碧琴决意不让她独奏,她就要她试几个音,然后随便打入组里,和那些人一样充作背景音。

  玉子琼松一口气,弹几个音而已,用不着特别收放妖力,累死她了。

  各怀鬼胎的一人一妖终于站在同样心情,她们心下一喜,抬头不免相视一笑,气氛和乐。

  几个学妹们见了,不由得碎语:

  “好漂亮阿……”

  “玉学姐笑起来真好看……”

  “何止好看!看过苏长乐演得贵妃没有!这叫古典美!一般人学不来的。”

  又不知道是谁惟恐天下不乱道:“比碧琴学姐好看……”

  李碧琴的笑容瞬间有了一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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