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妃家的老皇叔 160三年之期到

小说:战妃家的老皇叔 作者:卷耳等安 更新时间:2017-11-10 02:24:24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颤抖的手被一下子给挥开,风暖儿眼底一热,滚烫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吼道:“为何你如此狠心,哪怕骗我一句也不愿意,好歹我也是北风国的公主,我在你眼中竟是一文不值吗?”

  顾征眸光一闪,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你连她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若是宫女的地方你不愿住,就自行离宫吧,没人请你进来。”

  话落顾征便甩袖离去,头都未回。

  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卵石路的尽头,风暖儿才跌坐在地上,低声地呜咽起来。原来他是有了喜欢的女人才会对她这样的,也不知他喜欢的女子长什么样子。

  可是上次在山上的时候,莫说是女人,就连一匹母马都见不到,哪里会有他喜欢的女人?

  风暖儿在地上坐了许久,久到她的双腿冻得开始僵麻,她才慢吞吞地起身朝着宫女的住处走去。她一步一步走得甚是吃力,脚底仿佛已经没了知觉,却仍是固执地往前走。

  她不能认输,她都没能为他做些什么,又怎能讨他欢心呢?若是她做的足够多,他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几日后

  顾许抱着一大盅乌鸡汤进了宫,在御书房外徘徊了许久,也没进去,心中很是纠结。那日的话言犹在耳,她过不去心中的坎儿。

  “小公子,你在这儿晃悠了半天,倒是进去啊!”守门的小太监躬身说道,眼中满是急切,这几日皇上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他们这些个奴才哪个不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小命便没了。

  这小公子可是皇上的心头宝,若是小公子能够帮忙劝劝,说不定皇上的心情瞬间就会变好,那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公公,要不然你帮我把这盅乌鸡汤送进去给皇上,就说是老夫人派人送来的。”

  “这奴才可不敢,小公子您还是亲自进去看看吧,皇上这两天都病了,汤水不进,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小太监直摇头,他哪里敢接。

  病了?大哥怎会生病?难道是国事繁忙累坏了身子?这怎么可以。

  心下一急所有的顾虑全都消散殆尽,抱着一盅鸡汤就冲了进去。

  “咳咳…咳咳…”

  离着老远,她便听到顾征咳嗽的声音,瞬时心底泛起丝丝痛意,自己真是该死,大哥都病成这样了,她竟然还同他置气。

  “大哥,我来了。”顾许弱弱地喊了一声,眸中尽是心疼。

  正执笔批阅奏折的手一抖,朱砂笔差点掉落,顾征忙惊喜地抬头向殿门口望去。见到那思念多日的人,一肚子的话瞬间变为一声轻柔的呼唤,“许儿。”

  顾许走到他身边,将怀中抱的东西搁在御案上,伸手将他手中的朱砂笔夺下,恶狠狠地说道:“顾征,你是不是不要你的小命了,病成这样还批什么奏折!赶紧去榻上给我躺着!”

  御书房最右边,有一个与它相连的耳房,顾许想都没想,扯着他便向着耳房的方向走去。

  顾征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许儿好像不生他的气了。

  到了耳房

  顾许一把将顾征按在软榻上,威胁道:“大哥,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否则要你好看。”

  “好。”

  须臾

  顾许才抱着乌鸡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坐到软榻边,舀了一勺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伸到顾征的嘴边,没好气地说道:“慢点,张嘴!”

  顾征极其配合地张开嘴,满面含笑。

  第一口鸡汤下肚之后,顾征瞬间觉着浑身都暖了,说道:“这乌鸡汤,娘亲一定煲了很久,味道甚是鲜美。”

  “可不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娘便起身熬汤,整整熬了两个时辰,你若是敢剩一滴,我定不饶你。”话落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顾征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只要是你喂的,不管好不好喝,我都一定会喝完。”

  “……”

  耳房中安静极了,一个默默地喂着,一个静静地喝着,气氛异常地宁和。

  半个时辰后,一整盅乌鸡汤见了底,顾征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许儿,你可还生大哥的气?”顾征底气不足地问道。

  “若是大哥当那日的事情不曾发生,许儿便不生气了。”

  顾征面上的笑意渐渐变淡,握住她的一只手,说道:“那日说出的话我永不后悔,我顾征从不说违心的话,这辈子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顾许扭着手腕挣扎起来,奈何她的武功和力道皆在顾征之下,就算他处于病重期,她也是不敌的。

  “大哥你松…手…”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整个人翻转了一圈,被顾征压在了身下。

  瞬间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顾征!你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我是顾许啊!”她一边喊一边不停地蹬着小腿踢他。

  “就是因为看得太清楚了才会这样,许儿,我不会让任何夺走你,绝不!”话落俯首吻上了她葱白的脖子,手上还不停地撕扯着她的外衫。

  “不…不…”

  顾许不停地摆着头躲闪着,那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颈上,令她头皮发麻甚至有些恶心的感觉。

  手上亦是不停地推拒,一不小心便在他的脸上挠出了两个血道子。

  顾征也不恼,一只大手攥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举过她的头顶压住,然后又低头吻上她的脖子,另一只大手狠狠一拉,领口被扯开一大片,精致小巧的锁骨瞬间露出了一半。

  一时间,顾征看呆了,伸手轻抚上去。

  “顾征,别让我恨你!”眼中含着泪,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只是恶狠狠地看着他。

  此时的顾征早已迷了心智,哪里在听顾许说些什么,唇部微移轻咬上她的锁骨。

  瞬间,顾许崩溃了,吼道:“啊…顾征…你不是人…”

  许是绝望到极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生生地挣脱开那条压制她的腿,然后抬膝狠狠地一顶,便听到顾征痛苦的闷哼声响起。

  “唔…唔…”

  手得到解放的瞬间,顾许如泥鳅般地跳下了软榻,转身向着御书房外跑去。

  守门的小太监看着衣衫不整的顾许向外跑去,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原来他猜的一点都没错,皇上果然有断背之好啊!这简直是惊天的秘密。

  他不会被灭口吧!

  看那小公子的样子,皇上怕是得手了吧。那岂不是说,皇上他的心情也会变好?

  远处

  风暖儿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衣衫不整从御书房跑出来的是,是她的小嫂子!小嫂子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会出现在许国的皇宫,还和顾大哥…

  难道顾大哥口中说的女子就是小嫂子吗?他说她连小嫂子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她从不知小嫂子竟是这种人,她明明已经有王兄了,还和顾大哥牵扯不清,真是人尽可夫,她这样做对得起王兄吗?

  不行,她一定要向顾大哥揭发这人的真面目。

  并未多想,风暖儿抬腿便向着御书房冲了过去。

  “姑娘,怎么又是你?你赶紧回去吧,皇上是不会见你的。”小太监苦口婆心地劝道。

  风暖儿眼珠转了转,赔笑着说道:“公公,刚刚有位小公子派我过来取东西,他说他的汤盅落在御书房里了。”

  末了,风暖儿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放在他的手心。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希望公公能笑纳。”

  小太监面上很是为难,脑中不停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那小公子确实是端了一个汤盅进去,出来的时候也确实是空着双手,这姑娘的话不像是骗他。

  又想到自家皇上喜好的是男色,这姑娘进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加上手上这价值不菲的簪子,心下瞬间便活络起来。

  “罢了,取好了便赶紧出来。”

  “是,谢谢公公。”

  几步冲进了御书房却未见顾征的身影,风暖儿眸中闪过疑惑,她明明看到上官筠恩衣衫不整地从这里跑出去,里面不可能没人的。

  找了一大圈,发现了一间耳房,心下发疑便走了进去。

  耳房中

  顾征双手捂住那处,痛得满脸是汗,样子很是狼狈。

  风暖儿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坐在榻边,抬袖为他拭着脸上的汗水,焦急地问道:“顾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怎么…进来的…”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进来的,我要怎样帮你,你才能不这么痛苦?”

  “你…别吵就是帮我。”

  “……”

  半个时辰后,顾征才彻底摆脱那股痛意,由着风暖儿将他扶起。

  他半倚在床边,虚弱地说道:“朕不是说过,没什么大事不要过来烦朕吗?你没脑子吗?”

  听他这样说,风暖儿委屈地扁了扁嘴,“顾大哥,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上官筠恩?你还不知道吧,她是我王兄的正妃,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滚!”顾征冷冷地吼道。

  “顾大哥,我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她就是我嫂子。”风暖儿急了,伸手抓住顾征的手臂。

  顾征长臂一挥,怒瞪双眸又吼了一声,“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好,我滚!顾征,如果你想知道她和我王兄有多恩爱,可以来找我,我愿意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一切!”话落风暖儿便红着眼睛离开了。

  待耳房中只剩他自己,顾征瞬间似泄了气的球一般,软软地躺回床榻上,不停地砸着自己的脑袋。

  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为何会对许儿做出那样的事。

  虽然他很想对她做那样的事,可是他知道她不愿,所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对她发乎情止乎礼节,不然那日他就不会避开她的唇而独独吻她的脸颊。

  可是刚刚那股莫名的燥热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盅烫有问题?不可能啊,那味道一尝就是娘亲手熬制的,她不能在里面下药的。

  另一边

  顾许跑出皇宫之后,失魂落魄地在街巷上晃悠着。

  脑中不停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她跟大哥真有了什么,她是否还有勇气回北风国去找阿宣,应该不会吧。

  突然,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小短腿儿,真是有缘分,我们又见面了。”

  顾许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但很快,她便发现认错了人,这人的眸色是透亮的蓝色,试探着问了一声,“你是西远竹?”

  身着粗布麻衣的男人点了下头,嘴角荡起一抹笑意。

  “没想到,你倒是对我记忆深刻啊,真是荣幸!”

  “……”

  顾许嘴角一抽,吸了吸鼻子,要不是你长得同大哥一模一样,谁能记得住你,自作多情。

  不想再理会面前的人,顾许抬腿就要走,却被西远竹伸手拦住了去路,“小短腿儿,先别走啊!好不容易久别重逢,赏脸陪我吃顿饭吧。”

  “我跟你很熟吗?”顾许挑眉语气不善地问道。

  西远竹微勾唇角,脸上的伤疤愈发的狰狞起来,语气却是很温和,“也许将来说不定就熟了。”

  “不必!”

  挥开西远竹的手,顾许快速地向着顾府的方向跑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西远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真是个任性的小丫头,那小子怎么就喜欢她喜欢成那副样子,倒是不像西家的人,绝情到极致。

  这时

  有个乞丐打扮的人走到他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嘀咕了许久。

  西远竹脸上的笑意变淡,沉声说道:“我知道了,告诉他们不要放松警惕。”

  “是!”

  顾家

  一路狂奔回来的顾许,只用了一炷香便写了一封勿念的告别信,然后背起了包袱走出了自己的闺房。琢磨半晌,还是决定将手中的信压在顾忠夫妇的门口。

  做好这一切,她才恋恋不舍地翻身离开了顾家。

  她前脚翻身刚离开,顾安后脚便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顾安长出一口气,叹道:“也许暂时离开顾家,到一个大哥找不到你的地方,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两年半之后

  东阳国的三公主靳辛儿突然暴毙于北风皇宫中之中,东皇知晓后震怒,当下便命毅王爷亲自带兵北伐,一时间北风和东阳势同水火,战事一触即发。

  两国的百姓人心惶惶,这战事一旦打起来了,受苦的可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东阳国皇宫

  靳寻毅寸步不离地守在龙榻边,眉头死皱着,轻抚着靳寻恒的手臂,沉声道:“皇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四方大陆还没有臣服于你的脚下,你怎么舍得倒下。”

  靳寻恒咽了咽唾液,痛苦地摇着头,紧紧地握住靳寻毅的手。

  “小毅,皇兄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了,你要帮皇兄好好守着东阳。”嘶哑的声音似古稀的老者,可事实上他也只比靳寻毅大了七岁而已。

  “皇兄,连你也不要我了吗?你的江山你自己守,我是不会管的。”

  此时的靳寻毅褪去了往日的狠厉,眼中尽是伤痛。

  靳寻恒的眸中闪过一抹暖色,他的弟弟他最了解,小毅是不会不管东阳国的。

  “皇兄也想多活些时日,只是老天不给机会。小毅,放弃风暖儿那个女人吧,不爱你的再强求也不会幸福的,咳咳…”

  “你放心皇兄,与北风一役,我定会凯旋而归!你等我!”

  离开皇宫,靳寻毅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军营。站在高高的训台上,靳寻毅面色冰寒,冷冷地俯视着眼下的一切,待本王端了整个北风国,看你风暖儿还能藏到哪儿去。

  到时候本王再抓到你,誓言一定兑现,非得打断了你的腿不可!

  “启禀王爷,北风国的来使带着三公主的尸身回来了,您是否前去一见?”

  “见,为何不见?”

  半个时辰后

  靳寻毅又重返回皇宫,接待了北风来使。

  “北风使臣徐恭,见过东阳毅王爷!”

  靳寻毅轻哼了一声,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棺椁之上,说道:“使臣不远千里将也要将辛儿的棺椁送回,所为何事?难道说我东阳的公主不配入你们北风的皇陵吗?”

  看着面前阴阳怪气的男子,徐恭战战兢兢地开口。

  “三公突然暴毙,我皇也甚为心痛,三公主生前对家乡甚为思念,所以我皇便令微臣将三公主的尸身送回,以表拳拳之心,希望东阳能够与北风永世修好。”

  “风肆骁的算盘还真是打得响。”

  靳寻毅起身走到徐恭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朗笑道:“你觉得,没了风绝宣的北风国,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吗?着实是天真的很。”

  “…毅王爷…两国之间不斩来…”

  他的话未说完,只听“咔嚓”一声,脑袋一歪便没了气息。

  靳寻毅将人扔到地上人,然后拍了拍手,眸中尽是嘲讽,还真是不自量力。

  不斩来使说的是君子之间,他这个小人当然可以不用遵守。

  缓步走到棺椁边,伸手轻抚着棺盖,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恶臭。

  不过靳寻毅却连眉头都未皱,反而勾唇一笑,喃道:“辛儿啊辛儿,你放心去吧,既然你这么听话地准时‘暴毙’,皇叔答应你的事便一定会办到。”

  “来人啊!”

  门外颠儿颠儿地跑进来一名太监,跪地道:“奴才在,请王爷吩咐。”

  “将三公主的母妃从冷宫中放出,然后给她些银子,让她自行出宫吧。”靳寻毅一边说着,一边用锦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说好的吃斋念佛,没想到一不小心又染了血。

  “是,奴才这就去办!”

  北风国皇帝寝宫

  睡梦中的风肆骁也紧皱着眉头,嘴里不停地吐着呓语,“父皇…儿臣该怎么办…父皇…”

  一旁的南悠不停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焦急地吼道:“太医院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五天了,皇上为何还被困在梦中!”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的身体并无大碍,恐怕心病还需心药医。”

  “滚!都给哀家滚!”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五名太医背着药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寝宫。

  南悠心痛地轻捶着自己的胸口喃着,“皇儿,你说你当初何必做的这么绝,若是宣儿没有疯,我们何苦会乱了方寸到如此地步啊!”

  回应她的只有这一室的静默。

  当夜

  一身黑衣的南悠,黑纱遮面,悄悄地来到了程家。

  “不知太后娘娘前来,老臣有失远迎!”程老跪地叩拜。

  “程老不必多礼,哀家是来找国师大人的。”南悠虚扶了程老一下,直接道明了来意。

  程老长叹一口气,说道:“太后娘娘跟老臣来吧。”

  须臾

  一行人来到了祠堂,推开门便看到程修跪在蒲团之上轻摇着签筒,嘴里不知正念叨些什么,神情甚是痛苦。

  “啪嗒”

  一支签落地,程修缓缓地睁开眼睛,眸光落在那签之上,身子一僵。

  “国师,签文如何预示?”南悠没忍住,开口问道。

  程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起身拿着八卦盘走到院中对月而立,眸光一直凝视着卦眼。内力行至掌心,八卦盘竟似有了生命一般转动起来。

  “噗!”程修一口血喷在八卦盘上,它亦是缓缓地停止了转动。

  清冷的月光下

  鲜红的血顺着盘上的沟壑流向了一个方向,程修冷声道:“若是执意出兵,虽能重创东阳大军,但此战必败,血流成河,除非将星现世,但那也未必能够挽救危局,还要看天意。”

  南悠捂住胸口,身体晃了一晃,还是身旁的程老虚扶了一下她,才免于跌倒。

  “可若是不出兵,东阳国大军打进边城,边境的百姓怕是要受苦了。”南悠眸中满是雾气。

  程修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这时候倒是起了怜悯之心,早干嘛去了?若是真的心疼北风国百姓,这母子俩就不该联手把风绝宣逼成那样。

  若是风绝宣还正常的话,靳寻毅也不至于在边境叫嚣成那样。

  “太后娘娘,夜深了请回吧。”程修面无表情地出声。

  “多有叨扰,告辞!”

  看着南悠步伐不稳地越走越远,程老愁眉不展地说道:“修儿,你何苦摆如此脸色给她,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啊!孤儿寡母地走到今日,也是…”

  “有谁一辈子是容易的?”

  “这……”

  第二日早朝

  依然是太后临朝,大殿中气氛极其压抑,静默一片。

  南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半晌才微哑地说道:“徐大人出使东阳国多日,却是一丝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怕是早已凶多吉少,议和之举恐有不成,北风怕是不想战也得战了。”

  话落南悠的目光落到第一排的上官峥嵘身上,几番挣扎才开口,“上官老将军可有好的人选?”

  上官峥嵘面色冷凝,伸手摸了摸胡子,拱手说道:“老臣找不到能稳拿胜算之人,还请太后娘娘自行定夺!”

  南悠的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这老匹夫竟然故意将难题给她抛了回来。既然如此,也便不怕撕破脸皮了。

  “既然没有最好的人选,那也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就由上官老将军带兵出征吧。”

  她的话音刚落,满朝哗然,有一些与上官峥嵘同朝为官三十载的老臣瞬间面露愤怒,眸中尽是愤慨,这太后娘娘好生地糊涂啊!

  众臣心知肚明,上官家的兵力不过七万,而靳寻兮几乎倾尽东阳国一半的兵力二十万大军准备压境,兵力何止是悬殊,这些兵带去了也不过是送死。

  而且,上官峥嵘年过花甲,已入垂暮之年,体力早已不济,按照北风国律法,他可以从此不上战场不上朝,却仍可拿俸禄。

  可是这半年来,本已在家颐养天年的他,竟是被太后下令要求每日上朝,讨论国事。

  “君有命将不得不受,但老臣出征之前,有个请求!”上官峥嵘字字铿锵地说道,声音虽然苍老,气势却一点都不输年轻人。

  “上官老将军请讲。”

  上官峥嵘淡笑一声,转身面向旁边的南丰,拱手说道:“既然北风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南将军是否也应该尽一些力。”

  “不知上官老将军何意?”南丰口气不善地问道。

  “南将军莫恼,老朽只是想向你借五万人马而已,别无他意。”

  “……”

  五万人马,还而已?这老匹夫还真敢狮子大开口,莫说他现在手中并无兵马,就算他手中有,也不借给他。

  南丰久久未出声,大殿上陷入一片静默,渐渐地,又有几名官员向他看来,眸中带着疑问。

  须臾

  座上南悠面子有些挂不住,悠悠开口说道:“上官老将军,你也知道现状,又何苦再拉南家的五万人马去送死。”

  若说刚刚上官峥嵘只是气的话,现在的他已然是怒了。

  不少大臣的脸上亦是露出怒意,怎么他南家的五万人马是命,上官家的七万人马就不是命吗?同样是北风的子民,她怎能如此地厚此薄彼。

  “那太后娘娘就甘心让这七万将士去送命吗?多五万人马说不定还能搏一搏,若是老臣带着七万将士去边境,估计真的就是羊入虎口了。”上官峥嵘面色冷凝,毫不退步。

  须臾

  南丰笑出声,朝着上官峥嵘微微拱手,说道:“老将军有所不知,其实南家的兵权早已被皇上收回,若是你想调兵,还需等皇上醒过来方能定夺。”

  看着南丰满脸不怀好意的小,上官峥嵘眸色一暗,沉思片刻,朝着座上的南悠抱拳。

  “皇上如今龙体欠安,这五万兵马借或不借全在太后娘娘了。”

  “这…这…老将军也知道,皇上的安危也是极为重要的,若是你将这五万人马带走,谁来保护皇上。”南悠的话说得声声泣血,痛心疾首的样子做的十足,捶胸顿足就差呕血了。

  大殿上的气氛剑拔弩张,很是紧张。

  须臾,祁重向着上官峥嵘的方向走了两步,拱手道:“老将军,祁家愿将全部仆人护卫一百余人交给您,希望能尽些绵薄之力。”

  “董家也愿意出一百人…”

  “张家也愿…”

  一时间,许多大臣纷纷贡献自家人马,个个义愤填膺。

  须臾

  竟是临时凑了一千人马,南悠瞬间觉着脸有些烧得慌。

  这时后排的一名大臣突然侧身而出,拱手说道:“启禀太后娘娘,只要上官老将军带兵守住了边境,东阳国的大军就打不到京城来,若是七万大军全军覆没,东阳铁蹄侵入京城,你觉得这区区五万人马,守得住您和皇上的安危吗?”

  “你…你们…”

  顷刻间,附议之声响彻整个大殿。

  南悠单手捂住胸口,强将泪意忍回去,这些年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许久

  她才疲惫地挥手说道:“罢了,若是上官老将军觉得五万人马有帮助,便带走吧。”

  “老臣谢过太后娘娘的深明大义!”

  “太后娘娘英明!”

  下朝后,南悠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的,只知道这一路上恍恍惚惚几次险些跌倒。什么都不顾地趴到凤榻之上,南悠嚎啕大哭起来。

  柔儿见状忙挥退伺候的宫人,然后自己也小心翼翼地关上大门守候在外。

  宫内,南悠哭着哭着便没了力气,失魂落魄地坐起身走到铜镜前。

  看着镜中苍老许多的自己,刚收回去的泪水又落了下来,保养得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镜面,南悠喃喃地说道:“宣儿,我们母子又有难了,你人在哪里,怎么不来救我们。”

  此时,战王府中,风绝宣听着凌瀚的汇报,眉头皱得不能再紧。

  待凌瀚说完,他扔下手中的兵书,凉凉地说道:“这么多年,她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王爷,我们可要做什么打算?”

  “朝中该换的血也换掉大部分了,他们母子二人已是强弩之末,不必在意,密切关注着上官家的动向,一旦出兵立刻来报。”

  “是,属下知道了。”

  凌瀚离开后,风绝宣摸出怀中的八卦盘,眸中尽是暖色,三年之期已到,许儿也快回来了吧。

  真是让他苦等啊!

  半个时辰后,一身黑色云纹锦衣的风绝宣出现在京城中最大的酒楼,他对面的祁重不停地砸吧嘴,“啧啧…瞧你这身风骚的穿戴,好像生怕人不知道你是达官显贵一样,真是…”

  风绝宣倒不在意他怎么说,只是摇着手中的折扇笑道:“就算本王穿着粗布麻衣,也比你更像显贵。”

  “……”祁重嘴角一抽,这家伙人品不见长进,毒舌的功力却是见长。

  “重,你今年也三十有四了吧?”

  “……”关你什么事!

  见祁重一脸嫌弃的样子,风绝宣笑出声,轻呷了一口茶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成个家,难道还在等清邺开口?他好像对男人不…”

  他这话一说完,祁重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球一般,他也想成家,可是任重而道远啊。

  长叹一口气,祁重摆摆手说道:“不提我的事儿了,你家的小上官还没回来找你?”

  风绝宣苦笑着摇头,若是她回来了,他哪里有闲心在这儿陪着你祁重啊。

  突然

  风绝宣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茶杯,猛地回头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程修没想到这人会回头,待彻底看清这人的长相,心神皆震,竟然是他!

  “国师大人还没看够吗?”风绝宣一边摸着茶杯的边缘,一边问道。

  “够了。”程修并未多言,搁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望着他白衣翩然的背影,祁重皱眉,“小宣子,你就不怕他将事情宣扬出去?”

  风绝宣轻笑着将茶杯拿到手中把玩起来,眸中若有所思,这程修向来沉默寡言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不似程家的其他人,程修从来不站队,没有人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过自从知道那段过往,他似乎明白程修最渴望的是什么了。

  “宣子?”

  “放心,程修应该不是多事之人。”

  “但愿吧。”

  上官府

  一家人齐聚上官峥嵘的书房,各个面色冷凝,心事重重。

  还是上官戎浩最先忍不住,拍案喝道:“爹,我不同意您带兵去边境,你老都多大年纪了,身体哪里吃得消。实在不行的话,我带兵过去!”

  “胡闹,为父就算老了,这长枪还是拿得动的。”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太后已经做出让步,若是我们上官家再提出什么异议,怕是将她得罪得愈发彻底了。”上官峥嵘阻止了上官戎浩想说的话,眼中尽是决绝,他何尝不知此战凶险,但这就是他们为将之人的宿命。

  一名将军,断不能因为知道凶险而退缩,那他所守护的百姓们要仰仗谁?

  上官峥嵘轻叹一口气,他不让戎浩去边境有他的思量,上官家代代相承已有百年,万不能在他这辈断了香火。就算此战他马革裹尸,有戎浩在,上官家也不会乱了阵脚,其他孩子可没有这魄力。

  这时

  管家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满头是汗地说道:“老爷,府门外有位怪人求见,不知是否该放他进来?”

  “怪人?”上官峥嵘皱眉问道。

  “正是,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带着黑色修罗面具遮住多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嘴巴,身后背着一把大弓,很是奇怪。”

  “将人带进来吧,还有,除了戎浩其他人都先散了。”

  稍顷,在众人散了之后,管家嘴里所说的怪人便跟着管家走进了上官峥嵘的书房。

  这人一走进书房,上官父子的目光瞬间便落到了他的身上,此人身量不高有些单薄,不过那双熠熠发亮的眼却是盈满生机,不过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弓。

  上官峥嵘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眼也不眨地盯着那弓看,半晌才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小兄弟身后所背的弓可是‘绝地’?”

  “老将军好眼力!”怪人将身后的弓卸下,然后很是大方地递到上官峥嵘的面前,“二位将军若是实在好奇得紧,不如拿在手中一看。”

  “真的可以一看?”上官戎浩兴致勃勃地问道。

  怪人点头。

  得到应允,上官戎浩一把将“绝地”接了过来,掂量几下叹道:“果真是一把好弓,这分量可不轻啊!难为那南将拿着它还能够箭无虚发百步穿杨。”

  上官峥嵘也是满脸赞同地点头,从上官戎浩手中将弓拿过来瞧了瞧,心中暗叹,名将配好弓,只是可惜了那人。

  须臾,父子俩将弓还给怪人,问道:“据老朽所知,这弓的主人怕是已经不在人世,小兄弟是从何得来的?”

  “机缘巧合得之。”

  “那这弓还请小兄弟好生地收着,都说武器有魂,纵使主人不在了,也会受主人气息的感染,还望小兄弟善待此弓。”上官峥嵘神情极为认真,眼中闪过惋惜,这难得的不世将才,真是死的够冤。

  “晚辈谨记。”怪人微微颔首,然后手腕一旋便将长弓挎于肩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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