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片刻, 沈瞳才后知后觉的从宇文胤意有所指的眼神中明白这句话里的真正意思, 立马抬起手把宇文胤推开:“不要脸!”

  新上任的晋王大人果断表示要脸干嘛,要他的小被子就够了。宇文胤如慵懒又充满猎夺性的雄狮般眯了眯眼,反手一把拉住沈瞳推拒的手臂, 低下头精准的叼住他的唇瓣。

  沈瞳被迫接受了这个深吻, 从舌头到上颚均被占据, 对方身上明显的侵略性让他下意识挣了起来。拉扯中, 前襟被挣开一小半, 露出白皙的胸口。

  外面是阳光明媚的下午,初秋的太阳和夏季时分一样热烈,那片从前襟处露出来的肌肤被阳光直射,白得让宇文胤炫目神迷, 让他恍惚间想将肌肤周围碍事的衣服全部扯去, 然后在整片纯白上烙满绯色的吻痕。

  青年人的**本来难以自制且很容易点燃, 尤其是饿了很久的那种,更经不起一点撩拨。宇文胤竟是一个吻就起了□□,安静的厅堂里,只听他的粗喘声清晰可闻,甚至拉着沈瞳的手隔着布料去摸身下那个不知何时兴奋起来的物件,哑声道:“宝贝,它立起来了,你摸摸它好不好……”

  果然不管哪个世界的韩赢都改不了爱脑补和不要脸这两样通病,而沈瞳则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去不掉害羞和容易脸红的缺陷,只感觉滚烫的热度从手上一路传到了身上,全身都发红了。

  对宇文胤来说,心肝宝贝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诱人可口的香味,让他食指大动的想要亲吻和占有,不要脸的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每次对着你都那么容易激动,根本不听我控制,肯定是你的原因,给它施了什么法,所以你要负责……”

  “负个鬼!”沈瞳气道:“如果我会施法,首先做的就是把它变不见!”

  虽说屋里的丫鬟都退下去了,还是保不准有谁进来禀报事情,沈瞳越想越急,说着说着便忍不住低头咬了宇文胤紧拉不放的手臂一口。

  宇文胤疼的‘嘶’了一声,宠爱又有些无奈的道:“宝贝你是小狗吗?”

  “你才是狗呢,时时刻刻发情!”

  “是是,我是狗,”晋王大人点头,“给我好不好,给我我就叫给你听。”

  堂堂亲王学狗叫,若被人听见,恐怕眼珠子都要惊的掉下来,所幸这里是宇文胤自己的晋王府,不是隔墙有耳的皇宫。

  晋王府的面积虽不小,人员构架却比一般的大户人家还简单干净。除去看守和巡夜的侍卫们不说,宇文胤所住的内院一共就四个伺候洗漱用膳的丫鬟和四个负责跑腿磨墨及通传的贴身太监,这种配置相对于最低也要二十多个仆从围着的王侯贵族们,简直少的可怜。外院还有八个粗使丫头,但她们大多在外院工作,只有固定时间才能进到院内打扫。

  仆从人数看上去的确有点少,对宇文胤来说却刚刚好。毕竟府里的主子就他和沈瞳两个,他又改不了喜欢亲力亲为的照顾沈瞳的毛病,若身边跟着的人太多,宇文胤反倒觉得碍眼。

  何况沈瞳的神医之名太响亮,人在江湖飘怎能不挨刀,医者在大俞朝的地位一向很高,让再本分的仆从也忍不住想一睹其貌。陈武和熊玮两人早就成了沈瞳的铁杆崇拜者,把他的武艺也传的神乎其神,惹得一干手下好奇心更强,连外头守门的侍卫都期待着哪天能看到神医出入的身影。小气的晋王大人简直想把心上人锁在床上,只有自己能瞧。

  所以府里奉行的是在精而不在多的原则,整个王府从总管到侍卫,全都是宇文胤的心腹。宇文胤对于收服手下很有一套,跟着他的人个个忠心耿耿,就算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也会烂死在肚子里。

  外头的官员依旧排着队等待晋见呢,却只有刑部尚书屈洪得到了通传,成功踏入到府内。

  屈洪并非是和其它官员一样送礼拉关系的,而是赶来向宇文胤禀报公事的。正是青帝命宇文胤详细审理的姜立铠和王泓的案子,连同庆王也要一并核查清楚。

  这事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差事,那三人位高权重,附庸者和手下众多,牵扯的人自然也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不小心就会两面不讨好的得罪很多人,还落得个冷血无情的名声。

  青帝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为帝者最恨的就是结党营私,他让宇文胤主持此案,除了是要找个可信的人来替他唱|红脸,并最后一次试探宇文胤会不会对生父留情之外,还有一部分用意就是想着宇文胤得罪了那么多人,自然也减少了结党营私的可能。

  也许是自知有亏,青帝在审案上给了宇文胤极大的特权,他的封地也很快确定下来,从浔江以南到金陵郡,包含了足足十一个州。

  却不知宇文胤要的就只有权利,根本不在意名声。

  因为他所着眼的一直都不是皇位,而是权臣。

  当皇帝的限制实在太多了,需要假仁假义,各方制衡,还需要纳妃选秀,遵守祖制,连财权都没有自由。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国库便是属于皇帝的私房钱,然而皇帝根本不能乱动自己的私房钱,甚至还要为国库亏空而犯愁。

  宇文胤既然喜欢沈瞳,就不可能和其他人成亲,更不要说纳妃选秀了。他只想握住更多的钱权,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心上人跟前,并获取尽可能多的自由时间陪在心上人身边。

  他对付姜家也并非只为了和齐王妃的那点仇,而是为了全盘接手姜家和王家的钱脉和权力。青帝所看重的仁善之名对宇文胤来说一文不值,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名声越慑人越好,——就是要活在别人的尊崇和畏怯里,让人人惧怕,不敢有一丝不敬,也省得某些不长眼的人前来招惹。

  其实宇文胤冷酷无情的名声从审案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他接下审案的君令后,当晚便带领刑部的官兵以查案和监护的名义将整个齐王府团团围住。齐王毕竟是他的生父,他却一丝情面不留,其雷霆手段让人咋舌。

  时隔多年再度踏入齐王府,还是以这种方式,宇文胤心里并没有生出任何感慨或其它多余情绪,只面无表情的跨进前厅,然后命令身后的官兵进去搜查。

  齐王自然是抵死不从,暴跳如雷的挡在宇文胤面前,颇有若要搜府就从他身上踏过去的架势:“你敢!!堂堂齐王府,岂是你说搜查就搜查的!”

  他望着宇文胤的眼里透着浓浓的恨意和极力掩饰的恐惧,宇文胤看他的眼神却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然后在齐王还要横加阻拦之际,就像拂去什么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般抬起手,毫不留情的把他给拨到了一边。

  齐王完全没料到宇文胤竟然会推他。他和宇文胤的力气相差太大,又一时猝不及防,整个人登时往后退了好几步。急急伸出手在空中乱抓了一通,试图抓住什么来稳住自己的身形,可终究于事无补的失去平衡,狠狠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里正好有一块凸起的砖石,齐王的屁股顿时像被摔成两半一样,疼的厉害。更重要的是,他身为堂堂王爷,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这么大的脸!!

  面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额上的青筋都暴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在抽搐,就像一只迫窘又老迈的野兽。

  “宇文胤,你竟然敢这样对父王!”

  齐王还瘫在地上来不及说话,宇文正阳竟这时候迈上前了:“你别忘了,父王可是你的生父!”他一脸激愤的对宇文胤横加指责道:“身为子辈竟对父亲动手,简直歹毒至极,禽兽不如!”

  宇文胤如今已踏上了比齐王还高一层的地位,宇文正阳竟仍把他当那个任他辱骂的庶子,还自以为自己的话大义凌然持之有理,却不知不仅是宇文胤手下的侍卫,连刑部的官兵们的脸色都变了。

  宇文正阳骂完才想起来将齐王从地上扶起,还一副孝顺的模样担心的问:“父王,您怎样了?有没有事?”

  齐王养尊处优惯了,这一下对他来说摔的实属不清,瞪向宇文胤的眼珠大到几乎要从眼眶里突出来,恨不得扑上去将宇文胤撕碎。指着他的手因情绪过激而微微发颤,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这孽子,本王就应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把你掐死!!”

  “齐王果然是老了,记忆力竟差到这种地步,”宇文胤不仅脸色未变,反倒勾起了唇角,“早在五年前,齐王就言明了和本王断绝关系,哪里来的孽子?”

  “哦,对了,你身边的确是有个孽子。”宇文胤说着便看向了宇文正阳,有些漫不经心的淡淡道:“见到本王不仅不行礼,还辱骂本王,以下犯上,且目无尊长。来人,把他带下去,杖责十五。”

  他话刚落音,陈武就领着一名侍卫急不可耐的出列了,以极快的速度死死钳住了宇文正阳的双手。宇文正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拖了足足两步远,顿时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厉声怒吼:“放开我,否则我砍了你们两个奴才的狗头!!我是堂堂世子!你们谁敢动我!”

  然而他下一秒已被迫趴在庭前的一张条凳上。更如疯了一般挣扎起来,竟挣开了陈武而向宇文胤扑去。

  “宇文胤,你当年使毒计害了我母亲,现在又陷害我舅舅,眼下还不放过我,我要杀了你这个恶毒的贱种!!”

  都说狗急了还会跳墙,宇文正阳猛然间爆发出的力气倒是不小,直直冲出了几步远,瞬间离宇文胤只有一步之遥,却在这时候被陈武重新制住。抬起头,在近距离下只见宇文胤那一双映出他狼狈模样的高高在上的双眸,黑沉又冷峭地带着轻视和不屑,仿佛从未将他瞧在眼里。

  宇文胤的确从没将他看在眼里,下一秒已转过身不再看他,朝身后官兵挥了下手,只一个字:“搜!”

  宇文正阳早就被养废了,相比之下,郑夫人当年生的那名庶子宇文泽倒很是乖觉,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却老老实实站在那,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

  不管是廷杖还是搜府,齐王均无法阻止,更不用说齐王妃了。落杖声和宇文正阳的惨叫声伴随着搜查的响动一并传来,最终成为齐王府众人今夜刻骨难忘的主旋律,直到如愿搜到了一沓姜家的信物,众官兵才跟着宇文胤离开。

  其实十五大板对习武之人来说不过是皮外伤而已,落在娇生惯养的宇文正阳身上却到了骨折甚至内伤的地步。齐王虽在待罪,但毕竟还是王爷,依旧能传唤到御医前来看诊。然而御医摇了摇头说治不了,因为有一味较为稀缺的生骨去淤的药用完了。

  姜家出了事,齐王妃能动用的财力人力也跟着没了,只能指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各大药铺买药,得到的结果却均是无货。

  齐王妃把一切都归到了宇文胤头上,阴凄凄的眼底尽是仇恨的暗光,竟是撇下了所有脸面,跑到晋王府门前哭起来。

  “晋王殿下,我知道你打小起就对我恨之入骨,是我对不起你,今日我来给你赔罪,不管你要我怎样都行,可求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兄长和我儿一命啊!!”

  她带着贴身丫鬟和陪嫁嬷嬷一起哭的凄惨无比,令闻者动容,话中的字里行间却扭曲事实,说宇文正阳被宇文胤毒害到濒死的地步,还将其兄长姜立铠的入狱也讲成了是宇文胤公报私仇。

  “尤其是我儿子正阳,不管怎样他都是你弟弟,你恨我和齐王就罢,怎能对自己的弟弟下如此毒手!他身子骨本来就弱,你那几十大板下去,当即就快不行了,现在还不能说话不能吃饭也不能动!大夫又受权势所迫而不愿意医治,他才只有十五岁,还没成家立业,却只能瘫在床上活活等死……”

  齐王妃说着说着当真磕起头来,声声含血带泪,“晋王殿下,我给你磕头,我求你起码体谅一颗母亲的心,放过正阳一条生路!!我愿意撞死在这里替我儿和兄长赔罪!求求你了!!”

  这么一闹,晋王府门前顿时围上了不少百姓。百姓们都是极容易被煽动的,很快都站到了齐王妃这一边,帮着她纷纷谴责起宇文胤来。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最后几乎将整条街都堆满了,几乎全都在讲宇文胤的不是。甚至有人忍不住对着紧闭的王府大门呸了一声,说宇文胤竟如此狠毒,不配当大俞朝的储君,连在府内的中厅都能听见外面的嘈杂。

  不论男女老少,最难对付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倒是厉害,让晋王府里头的人只能咬牙忍着。因为这种情况下出面也不是,不出面也不是,称得上进退两难。所幸宇文胤并不以为意,权当听了场免费的闹剧。

  宇文胤能忍,小被子却忍不下去了。

  他竟是气呼呼的穿过前厅,砰的一下打开了大门。这一声弄的不轻,外面的民众因此而吓了一跳,忍不住愣了愣。待看清沈瞳的全貌时,便因那天人之姿而又是一愣。

  紧接着便有两个见过沈瞳的人认出他来,忍不住高呼了声神医。

  谁都难免有个头疼发热的,宁得罪权贵也不要得罪大夫,尤其眼前这位还是个神医。这声高呼一出,满街的吵嚷声都渐渐止住,注意力不自觉的转移到了沈瞳身上。

  沈瞳对着众人环视了一圈,然后将视线落在齐王妃身上。也懒得揭露她话里的谎言,而是直接道:“王妃娘娘不是要撞死在这里替你儿子赔罪吗?你撞吧,这边撞完,我那边就去给你儿子医病,保证会让他健康痊愈,你看怎么样?”

  齐王妃听了这话,抹泪的手登时一顿,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声。

  沈瞳这话明明是有些残忍并透着恶意的,但不知为何,围观的众人却一点也不觉得他有恶意。因为少年的神色异常平淡无争,双眸甚至透着佛祖般的悲悯,声音也清澈干净:“万事皆有公允,天道亦讲究平衡,一命换一命便是世上最公平不过的事了。我觉得齐王妃提出的这点要求很好,所以才特地赶来,帮齐王妃实现愿望。”

  小被子的基础技能【暖入人心】本就能给人带来由内而外的温暖感觉,阳光照在他身上,更显得无比美好,甚至让人不忍心看他露出失望。

  可面对始终没答话的齐王妃,少年脸上很快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你竟不愿意换吗?”

  语气随之染上奇怪和讶异,微皱起眉:“那你在这里哭诉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不是说要给晋王赔罪吗?不是说抱着一颗拳拳母爱之心要救你的儿子吗?”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问句已让部分围观者瞬间明悟到了什么,渐渐转了风向。齐王妃这才反应过来,急急道:“我当然是要救我儿子!我……”

  “不,你根本不是想救你儿子,你只是想来抹黑晋王罢了。”沈瞳不等她讲完便打断她说:“其实方才你若一口应了,我是决计不会让你出事的,就算当真撞出了什么好歹也会把你和你儿子全部治好。可既然你并不想要救人,我就不勉为其难了。”

  沈瞳看起来似乎还很是遗憾,一本正经的又道了句:“但今日得见,也算是有缘,我近日研究出了一种新药,名曰滚滚药,专治各种撒泼打滚,你要不要买一颗?”

  滚滚药有没有效没人不知道,此刻成功踏入到王府内的屈洪却很想吃一颗壮胆丸。每次面对宇文胤时,他总会莫名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忐忑,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禀报:“殿下料想的果然没错,姜立铠和南疆的确有联系,我们发现了两封南疆二王子和姜立铠之间往来的密信,却是从王泓的太师府里搜到的……”

  屈洪说着便把信拿出来,交给宇文胤过目。

  宇文胤看着这封他之前就已经看过的信,装模作样的打开又看了一遍,然后正色道:“此证据事关重大,你随本王一同进宫,速速呈报给陛下!”

  姜立铠王泓两人的勾结南疆和通敌叛国之罪查了那么多天,今日终于有了突破性的物证。

  两人自是死活不认,嘶声喊冤,直说信是仿造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

  他们的确没见过那信,瘟疫也的确和他们无关,——通敌叛国这条罪从一开始就是宇文胤通过主观臆测而加诸在他们身上的。

  姜王两家是两朝老臣又是皇亲国戚,想要扳倒这两棵大树,光靠贩卖私盐可能还不够,要更重的罪名才能令其无法翻身,才能够得上株连全族。虽说律法里有已出嫁的女子不受娘家之事株连的这一条,但齐王妃没了娘家的依仗,再也翻不了身。

  而宇文胤早在江州府看地图时就想到了南疆。疫情独独在柳家村爆发,柳家村左侧的八卦山的另半段又恰好和南疆相邻,瘟疫之事难保不和南疆有关。沈瞳在九连城的染病者身上抓到的南疆蛊虫,进一步印证了他的想法。

  姜立铠和王泓两人看上去均仿佛老了好几岁,跪在地上不断辩解:“这信绝对是仿造的,求陛下明鉴啊!!”

  魏松也看了信,认真开口道:“就算笔迹能仿造,南疆二王子的印信却无法仿造。刑部前几日请来了大俞朝最好的仵作,便让他来好好验一验这个字迹和印章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个印章当然是真的,而且是宇文胤从南疆五王子那里得来的。

  这次瘟疫的幕后主使便是这位五王子。

  二王子凭靠和姜立恺在商贸上的暗中合作而得了不少银钱,在夺位上久据上风,早就成为五王子的眼中钉。他这一举可谓是一箭双雕,既立了功,又重重打击了二王子。

  那些善于玩弄权术的人大抵都是自带无线接收器的,在普通人还在满大街找电线的时候,他们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通上信了。宇文胤和南疆五王子这两个看起来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就是这样联系到了一起,悄无声息的交换了二王子和姜立铠的罪证。

  虽然他们分别作为两个对立国的皇储,终有一日要对上,但此一时彼一时,敌人的敌人便是临时的友人,这个道理连小孩子都懂。

  秋日总有秋老虎一称,秋季的气温依旧很高,此时的殿内明明很热,殿中的人却感觉到了冷冬般的冰寒。

  待仵作和判断笔迹的高手验明了信件是真的,青帝便不再听任何狡辩的定了罪。姜立铠和王泓的八大罪名最终全都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定于秋后问斩。

  晋王亲自监斩,姜府和太师府上的直系亲属同被株连,丫鬟仆从等则或被判处流放,或被发卖,其余和他们关系较亲近的官员也都一一处办,牵扯的人达百名之多,导致半个朝堂的人马都被翻了个新。

  秋日一过,冬天便来了。这一年的秋末,京城一直没有下雨,青砖红瓦顶却打了一头的露霜,乍看上去似有初雪之象。

  人说这霜降来的早,恐怕今年的冬天肯定寒。可茶水酒肆却是依旧热闹,说客口沫飞溅,听客熙熙攘攘,座上那舌灿莲花的人,捋了把胡子,清了清嗓继续开讲。

  说那晚青帝突然病重,大明殿来来往往的人一夜没停,续琉璃灯的太监就没有断过。

  说青帝竟连遗旨都没来及写好就驾崩了,以魏松为首的众臣纷纷举荐晋王继任大统。晋王却推辞不就,仅凭一人之力便成功推举了一个流落于民间的才三岁的皇子登基,做起了摄政王。

  说这明显漏洞百出的由头最后能顺理成章,只因摄政王权倾朝野,无人敢与之相抗。

  关于摄政王的传奇故事,那人说的是眉飞色舞,就差说的他如趴在王府外头那颗大树上亲眼看的的一样。

  听的人也很是认真,只觉精彩非常。却无人知道,就在他们所在的酒肆楼下的街道上,那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正拿着亲自跑出来买的糖炒栗子急匆匆奔过,只为了送到心上人手里的时候,还能依旧滚热。

  和爱的人并肩走在冬夜的长街上,买一包糖炒栗子边走边剥给他吃,对摄政王来说其实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只要一个牵手,一个甜甜的笑,一包糖炒栗子。

  这就够了?

  嗯,够了。

  当然还有那句百说不烦百听不厌的。

  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天生&凉薄的浅水炸弹和一点既逝的深水炸弹和以下大人们的雷和手榴弹,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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