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飘散,尘埃落定。

  虽然整个防空作战过程毫无出彩之处,倒是很有些令人仆街的‘插’曲,不管怎么说,祥瑞号上的‘乱’子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但是,在这瞬息万变的沙场之上,战机总是稍纵即逝的---原本覆盖着整片湖滩的密斯拉之雾,此刻已经消散得所剩无几,而一鼓作气将‘精’灵军推下月亮湖的最佳时机,也已经不复存在。

  超级祥瑞银龙雪风小姐的决死反击,在将祥瑞号的上层建筑折腾成了一片废墟,造成多达四位数的死伤之余,也成功地把印加军队发动总攻击的脚步拖延了将近一个小时。‘精’灵军的丹尼尔中将抓住这个宝贵空隙,再次整理了他的军队,并且鉴于兵力的严重损失,放弃了一部分工事和壕沟。残余的一万两千多名‘精’灵军退缩到了更加靠近湖水的地方,并且再次构筑起一片相对严密的弧形防御阵地。

  而预定之中的攻击主力,一万印加禁卫军却被各种燃烧爆炸的高空坠物给折腾得半死不活---为了方便指挥,特库姆塞好死不死地把集结地点放在了祥瑞号的正下方。结果不但没能乘凉,反倒在整队冲锋的前夕被弹壳、碎渣、燃烧的布匹和木材,扭曲变形的钢铁,甚至焦黑的尸体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砸了个七零八落。

  虽然还远远谈不上失去战斗力,但是这支部队的士气绝对已经是大跌特跌。面对着人数超过己方,并且结阵固守的‘精’灵军,即便对手的战斗参差不齐,但是让这支锐气已丧的禁卫军硬攻上去。恐怕也会非常吃力。至于那些先前当作‘肉’弹使用,已经伤亡近半地各部落杂牌军,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面临这样的窘境。尽管连菲里这个客军将领都感到忧心忡忡,建议暂时收兵休整,明日再战,可是身为印加军最高统帅的特库姆塞,却完全不以为意。反倒看起来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晓得这老头是不是装出来地。

  “虽然密斯拉之雾已经消散,但是丧失了的法术可不会再回来!”

  针对菲里的质疑,特库姆塞如此解释说。“最佳时机确实已经错过。但是对我们来说,现在进攻仍然是最好的选择。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之下,敌人已经军心动摇,而唯一拿得出手的法术优势,也几乎消耗殆尽。即使没有密斯拉之雾的压制。他们的法师和牧师,今天也不可能还有多少剩余地法术位了。

  但如果我们就此收手。‘精’灵军地施法者便可以利用这一夜时间重新记忆法术。而敌人的将领甚至有可能孤注一掷,死中求活,在夜‘色’的掩护下分头突围----以我军如此微弱的兵力优势,以及这附近一望无垠的平坦地形,根本不可能堵住所有地敌人。而这上万敌军一旦流窜开来,就会像他们之前在北岸大草原上做的那样,如蝗虫般将月亮湖南岸地城市和村镇也摧残得满目疮痍!要是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仗也就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说到这里。特库姆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稍微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刻意压低声音。将他地另一层顾虑也坦白地说了出来。

  “另外……你也看到了。我地军队并不稳定。甚至不是很可靠。我名义上是这片大陆所有原住民地共同领袖。但是真正能够管束地。却只有自己地那几块直辖领地而已!至于其他那些部落……哼哼。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打着什么叛逆夺权地主意!”

  这位终生戎马倥偬地老人冷笑起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地悲哀。

  “浴血‘激’战之中。所有人都要为生命而奋斗。固然是无暇去胡思‘乱’想。但要是有了一个喘息和反思地机会。那些部落酋长们在前一阶段作战中死伤过于惨重。很难说会不会起什么怨念甚至异心……如果我能够一鼓作气。摧垮顽敌。那么一切裂痕都将在胜利地光环下得到弥补。反过来。假如这一战半途而废地话。先不说敌人会有什么异动。就连眼下地这些军队会连夜逃亡掉多少。都很难说了!”

  “所以。我需要马上获得一场胜利。一场干净利落地胜利。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也在所不惜。否则以后就连付出代价地资格都没有了!”

  特库姆塞心情沉重地说。他知道这些情况都瞒不住有心人地打听。索‘性’一次摊开来说。也好稍微增强一点双方地互相信任。“眼下地这场战役。不光是为了击败外敌。更重要地是震慑内部那些心怀不轨地家伙!攘外必先安内。国内尚且不听号令。又如何一致对外?至于最后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只能看着办了……”

  通过这些充满萧瑟之意的言语,菲里大致上理解了这位君主的艰难处境:他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并且一脚凌空,就差最后一击了。

  作为驰骋疆场二十余年的“不死鸟”和***名将,特库姆塞在这片高原,乃至整个马兹卡大陆都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巨大的影响力。但是去年的一系列兵败失地,已经极大地损害了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威信;而首都库斯科的沦陷,更是动摇了他执政的合法‘性’----在中世纪分封制的环境下,君主一旦丢失了都城和宫殿,通常就会被地方上的贵族领主认为是亡国了。而他们的服从和效忠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自由选择的时间了!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观念,所以传说中才会有那么多的《王子复国记》出现:那些所谓的复国,其实大多只是在首都以外的地方重新集结起军队,并且***得手罢了。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举国沦丧之后又再度复辟。

  五十万‘精’灵军大兵压境,己方连连丢城失地,王室辛苦组建地近代化‘精’锐部队几乎消耗殆尽。面对这样一副大厦将倾的末日景象。印加人的诸位贵族酋长们固然是为各自的前途忧心忡忡,但其中也绝对不乏希图浑水‘摸’鱼,借机上位地野心勃勃之辈。甚至连打算‘舔’侵略者的***,想要从国家沦亡之中分上一杯羹的无耻之徒。也是大有人在。

  根据特库姆塞的讲述,在他从首都前线回师救援时光神殿的时候,曾经向各地领主颁发过勤王诏书,本以为可以召集起至少十万人的队伍,结果一路走下来,连同禁卫军和从王室直辖领地里‘抽’调的民兵,总共才凑了大约四万兵马。而且来勤王的还大多是一些穷困潦倒地破落小族,连兵器服装都配不齐。

  那些稍微有点实力地大部落酋长。明面上不是称病就是哭穷。硬说自己无力出兵。暗地里却是在疯狂地征召部民,扩充兵力,囤积粮食和军械,打着保存实力静观待变的主意。

  总算是慑于高山之王二十多年来的赫赫武功,以及太阳‘女’神在印加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至少在月亮湖南岸一带,暂时还没有什么部落酋长公然投靠‘精’灵军。但暗通款曲的事情。恐怕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没有地。

  眼下时光神殿已经被毁,太阳‘女’神又突然陷入长眠,束缚这些野心家的最后一重枷锁也已经被解开了大半。一旦消息传开,谁晓得会不会有哪个酋长头脑发热,想要向新主子献媚,急不可待地在特库姆塞背后捅上一

  而且人心隔肚皮,即便是那些前来勤王地部落,也很难说是不是打着临阵倒戈的主意。

  所以,时光神殿这一仗,特库姆塞不但输不起。甚至拖不起。时间稍微一久。便是内外‘交’‘逼’,国家解体的局面。面临这样的重重危机。也难怪他要迫不及待地发起攻击,纵然死伤累累也不肯稍缓片刻了。

  原来我们这伙志愿军万里迢迢地跑过来,居然是在往一只处于跌停板之中,即将退市的垃圾股注资啊!

  听了特库姆塞的描述,菲里感觉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早就清楚,帝国政fǔ绝对不可能拿出什么只有油水的‘肥’差,来‘交’给自己这样一个资历浅薄的新人,但毕竟也没有想到情况已经糟糕成了这副样子。稍微一个运气不好,就会血本无归。

  可惜,他和他的军团眼下已经上了这艘漏水的贼船,就是想要‘抽’身,至少在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地了。

  “陛下地顾虑,我也能理解。”菲里点了点头。像这类前方浴血‘激’战,后方使坏拆台的事情,他在新耐‘色’瑞尔殖民地见得多了,只是从来也没有险恶到眼下这种程度而已。沉‘吟’片刻,他略带迟疑地开口补充道。

  “可是,一味地发动强攻拼人命,同样不是什么好主意。消耗掉一些外系杂牌也就罢了,要是把陛下所剩不多地禁卫军也填上去……恕我直言,纵然在这里取得了胜利,但要是这支最可靠的基本部队损失过度,没有了外抗强敌,内镇各部的能力,您恐怕还是会落得一个四方皆反的下场。”

  说出这话的时候,菲里是有些提心吊胆的,毕竟他把事情讲得过于危言耸听,也过于尖酸刻薄了一些。没想到特库姆塞的涵养似乎相当不错,听完之后,居然只是一边‘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一边很随意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不打算再投入禁卫军了。本来是想安排这些小伙子上去摘果子,顺便向着各部落炫耀一下王室威仪的。没想到事情脱离了控制,果子成了骨头。与其让禁卫军上去咬崩了牙,还不如把这块硬骨头‘交’给其他人去啃算了。呵呵,反正这一仗只要打赢了,功劳总会被归结到我这个老头子身上。”

  他自嘲地笑了笑,“成绩是领导的,错误是自己的,这个道理虽然很讨厌,但是放到哪里都是一样。我既然身在这个位子上,多少还是能享受到这个潜规则的好处的。”

  听了这番话,菲里不由得心头一紧:眼下这会儿。时光神殿的残兵已经陷在了敌阵里,各附庸部落也基本被打残了,又不打算动用禁卫军,莫非……这老头打起了巨熊军团地主意。要驱使自己这支中看不中用的帝国援军上阵?

  这个想法让他的光头皮上冷汗直冒,刚要斟酌一下该怎么推辞这份“好意”,特库姆塞接下来的话语,就让他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

  “现在看来,只能把这份荣耀让给那些东瀛来地武士了,毕竟,这里就剩下他们还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算是一支生力

  话语之间。高山之王也朝着尸横枕籍的甲板上扫了一眼。显然并不是没有打过菲里这伙人的主意,只是考虑到这些家伙也在空袭之中伤了士气(巨熊军团有过这玩意吗?),这才选择了放弃,“我已经派人通知了黑岛忠夫将军,最多再过一刻钟。他就会带人发起那个什么……噢,是猪突攻击。也不晓得那些东瀛人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怪名字。”他耸了耸肩膀,似乎也觉得这种名称很难听。

  黑岛忠夫?东瀛武士?菲里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名字,隐约记起了印加军队阵营中那些腰悬长刀,脚踏木屐的小个子黄种人,“您说的是那支倭国‘浪’人敢死队吧,我记得他们好象只有几百人而已,似乎有点数量不足吧!”

  “倭国‘浪’人敢死队?哦,应该也可以这么称呼吧。”特库姆塞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过。黑岛将军更喜欢把他的武士团称为菊水特攻队。好象是和他祖先流传下来的家徽有点关系。”

  说到这里,特库姆塞顿了顿。轻咳一声,脸‘色’有些古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尽管这些武士可能人数稍微少了一点,而且在某些方面和平常人不太一样,存在着一些不良嗜好,但是……”

  高山之王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略有些自傲地说道,“他们绝对都是最优秀地战士,即便眼前挡着一块钢板,也会用牙齿把它啃开!”

  印加军阵营侧后方,东瀛武士营区

  一处低缓地小土丘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白布和木棍围出了一圈正方形的帷幕。许多东瀛武士围绕着这个被他们称之为“本阵”的东西,盘着‘腿’席地而坐。他们之中有人拄着太刀闭目养神,有人在相互小声‘交’谈,还有人正就着凉水津津有味地吃饭团----这片气候寒冷干燥的雪域高原之上,自然不可能种植水稻和紫菜。但这些‘浪’人们硬是将蒸熟的大麦粒包裹在萝卜皮里边,‘弄’出一种四不像地奇怪干粮,借此来怀念那个万里之外的故国。

  从外表上看,这些武士地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几乎个个鬓角斑白,而且脸上、手臂上到处都是‘交’错的恐怖疤痕,不少人还缺了一只眼睛。但是他们的身材依旧十分硬朗,心理素质更是绝佳----尽管不远处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但是他们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既无兴奋,也无恐惧。仿佛自己并非身处于战场,而是在观赏戏曲一般。

  当他们抵达这片战‘乱’的土地之前,这些***可归的‘浪’人就曾经以雇佣兵的身份转战于世界各国,在无数次著名或不知名的战役中登台亮相,然后带着与战功完全不相称的微薄佣金悄然离去,从未在庆功纪念碑和表彰战报上留下过一丝痕迹。目前正在进行的这场时光神殿争夺战,其规模和惨烈程度远不如旧大陆地诸多大战。放到这些眼界颇高地职业军人眼里,实在是没办法让他们提得起什么‘精’神。

  “希聿聿……”

  几声马匹的长嘶,打破了这里地平静。伴随着飞扬的尘土,一骑信使手持令牌,越过外围的武士们,直驰入营地核心的本阵。

  东瀛武士的本阵占地颇为广阔,但里面却是十分简陋,上无顶棚,下面也没有铺设油布或者地毯,只有一张长桌和几张凳子散落在‘裸’‘露’的青草地上,旁边用木头架子撑着一套铠甲。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地里‘插’着的一柄粉红‘色’军旗,上面绘制有一朵在‘波’‘浪’间半隐半现的菊‘花’。

  “吁----”

  那名信使策马在本阵中央停下,捞起袈裟下摆,一跃下地。

  “黑岛君!”这位胡须眉头全都白了的老和尚大声叫喊着。“前线都已经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了,你这里倒是‘挺’悠闲地啊!”

  被称为黑岛君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中年人。此刻,他正坐在和一张体型极不相称的折叠式小板凳上,手持一方白绢,细心地擦拭着他那把寒光四‘射’、锋芒毕‘露’地名贵佩刀,脸上一片如痴如醉地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把正在往自己脸上喷热气的战马放在心上。

  尽管不是和尚。但这位武士首领却几乎剃光了前半边的头发。只是在后脑勺上留了一个很古怪的小发髻。他的额头上还捆着一根白‘色’布条,中央画了个红点,用倭国文字写着“必胜”的字样。脚下则蹬着东瀛特产的木屐,这东西在外国人眼中看来简直不能称之为鞋,不过是在一块木板上绑了根绳子而已。

  见对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老和尚只好走上前去,伸手将他从神游物外地境界中拉了出来。“黑岛忠夫,别再整天擦你地村正妖刀啦,这玩意就是擦上一百年也变不成草雍剑!”

  黑岛忠夫这才轻叹一声,恋恋不舍地把手从刀刃上移开,“知道啦,静水大师!高山之王陛下有命令要你传达吗?”

  他一边用沙哑的嗓音询问,一边随意地舞了个刀‘花’。一泓秋水般的刃芒随即亮起,刺得老和尚静水幽狐睁不开眼睛,清冷的寒光从刀身中遍散而出,地面上竟然随之出现无数道剑痕。果然不愧是举世闻名的村正妖刀,已经到了剑气外放地境界。

  “是的,陛下命令你即刻率部正面出击!务必在日落之前。一举摧垮敌阵。”静水幽狐说道。“敌人虽然已经丧胆,但仍然是你部地二十倍以上。黑岛君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黑岛忠夫把双眉一挑,傲然道:“大师多虑了!菊水纹章的传人,何曾在临阵之际考虑过敌兵的多寡?鄙人纵然不如先祖名满四海,声动天庭,也是一心舍生忘死,尽忠王事,从未有过胆怯畏战的恶名。区区万余残兵败将,弹指即灭,尚不在我等眼里!”

  “阁下有此信心,甚好!”静水幽狐点头说道,“令弟的三百忍者,眼下也已经部署到位,届时先后发动,兄弟齐心,定能将敌人打个措手不及。哦,对了……”

  他在怀里‘摸’索了两下,掏出一份黄‘色’的‘精’致卷轴,“此战凶险,为了‘激’励黑岛君的斗志,陛下特地写了一封感状,让我随身带来让阁下过目。”

  “感状?陛下又搞错了!那东西是在战后的表彰大会上发布的,该不会是和檄文搞‘混’了吧。唉,要让外国人理解东方文化,实在是有些难度啊。”

  黑岛忠夫苦笑着摇摇头,接过用昂贵的明黄‘色’丝绸制成地卷轴,对着阳光摊开,“上面写地什么……嗯,国家兴废在此一役,全军将士务必尽力……这,这不是我家祖先在最后一战前夕的名言吗?陛下大概是从我给他地字帖上抄来的吧!”

  看着这份字迹歪歪扭扭,内容不伦不类的所谓“感状”,黑岛忠夫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却也有些感动----虽然是不同文不同种的异族,但这位高山之王陛下的心中始终装着自己这些武人。同那位自家先祖曾经为之卖命,最终却遭遇鄙视和抛弃的倭国天皇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

  他叹了一口气,随手把卷轴往老和尚的怀里一塞,然后霍地站起身来,对着早已等候在外的‘侍’卫大声喝道。

  “传令!立即擂鼓聚兵。菊水特攻队,准备全队出阵!”

  “嗨!”

  几名面目清秀的‘侍’卫一齐应道。

  一面面“菊水”军旗迎风扬起,东瀛风格的太鼓随即擂响,武士、仆人、僧侣,还有随军的‘阴’阳师,全都为即将爆发的战斗而忙碌起来。而那位让黑岛忠夫感动不已的高山之王陛下,却在向耐‘色’瑞尔帝国的来客们介绍着这支强悍武士团的‘花’边新闻。

  “……这些武士离开故国之后,曾经在许多国家流‘浪’,但始终找不到立足之地。其实呢,菊水特攻队的责任心和战斗力都是相当不错的。可惜,他们有一个很特殊的缺点,总是让那些雇佣和收留他们的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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