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碧血黄沙(下)(月初求票)

  六十三、碧血黄沙(下)

  “……真是见鬼了,这些草原蛮子明明死了主将,怎么反倒变得更加不要命了?简直跟疯子似的”

  望着尸横遍野的惨状,菲里又是愤怒又是困扰地如此嘀咕着,然后从一位骊轩城老兵口中得到了解答。

  “……这些图坎人确实是全都疯了——因为图坎汗国军法森严,凡是主将身亡而亲卫生还者,十有八九都要被处决陪葬,‘弄’不好还会连累家中妻‘女’,被统统贬斥为奴……所以他们宁可战死在这里,这样日后家人最起码应该可以免罪。而如果能够给主将复仇的话,或许还会得到可汗的赦免……”

  “……也就是说,这些疯狗要跟我们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了?这可真是一个坏消息”

  听得这样的解释,菲里只得叹息着耸了耸肩膀,继续无奈地看着移民们四处‘乱’跑,然后被逐一砍翻。

  不过,在片刻之后,他又敏锐地注意到,其中一部分图坎骑兵,在狂暴地砍杀过一通之后,似乎是逐渐地冷静了下来,开始悄悄地退出战线,然后策马扬鞭,一溜烟地逃奔而去……

  根据他的经验推测,这些人应该是既不愿意毫无价值地战死,也不想回去被军法治罪,还连累家人,故而决定弃掷潜逃,就此隐姓埋名、‘浪’迹四方去了。

  ——毕竟,不管是在怎么样狂热的组织里,都不会完全没有头脑灵活的聪明人。

  非常可惜的是,像这样头脑灵活的图坎骑兵,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还是红着眼睛一心厮杀,如砍瓜切菜一般,肆意屠戮着越来越少的骊轩城军民……让菲里看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幸好,在发了狂的图坎骑兵,把沙丘下面的这些骊轩城军民斩杀殆尽之前,远方的沙丘之间,又再一次腾起了滚滚的烟尘,传来了有节奏的颤动……几面巨熊军团特有的双熊内‘裤’旗,正高高地招展在这万蹄奔驰所掀起的烟尘之上,映着西斜的阳光熠熠生辉,显得颇为醒目。

  ——嗯,似乎是祥瑞号浮空战列舰上派来接应的援军队伍,终于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赶到了

  看到形势又一次突变的图坎骑兵,不由得纷纷迟疑地停止了挥刀砍杀,琢磨着是否还要坚持下去。而本已再次绝望的骊轩城军民,则是筋疲力尽地瘫倒了下去,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兴奋的呻‘吟’声。

  但作为最高长官的菲里.泰勒元帅,却是对此感到非常非常的困‘惑’和不解。

  “……这是……闹得哪一出啊?我们的祥瑞号上,哪儿来的骑兵?”

  没等菲里把事情给想明白,一阵悠长的牛角军号,便凄厉地响起在这片尸横遍野的战场上。

  ——看到敌方援军将至,情况愈发不妙,残存的几百名图坎骑兵很快便当机立断,迅速拖起纥达虎力王子的无头尸体,飞快地逃离了战场,只留下遍地的尸骸和血泊。

  然后,随着马蹄声的慢慢‘逼’近,满头雾水的菲里.泰勒元帅,也终于看清楚了这支援军的真面目。

  确实都是骑兵没错,也确实打着双熊内‘裤’旗没错,但在招展的双熊内‘裤’旗下面,却是一群陌生人。

  ——罗圈‘腿’、塌鼻子、大饼脸,草原游牧民的传统服饰……基本上就跟刚才撤走的图坎骑兵没啥两样。

  当然,他们绝对不是由敌人改扮而成,因为菲里一眼就在这群家伙之中看到了两个熟人——风尘仆仆的骊轩‘女’王克莱尔.贝尔‘门’g特,还有那只萌萌的傲娇白‘毛’贤狼萝莉

  “……原来是那只贤狼小白,带着她的整个白狼部落,迁徙过来接收骊轩城了……”

  他低头叹了一口气,很快就在脑海中推敲出了这支所谓“援军”的来历。

  ——贤狼小白根据事先的约定,带着供奉她的整个部落越过沙漠迁徙而来,并且就在昨天或前天,经过了祥瑞号的停驻地,从而得知了骊轩城遭遇图坎联军围攻,之后又成功破敌解围的消息。

  由于白狼部落虽然并非跟“毁灭王子”纥达虎力是一路人,但也是正宗的图坎族人,所以为了防止在路上跟菲里的队伍发生什么误会,祥瑞号的留守人员就劝说他们挂起了双熊内‘裤’旗……至于克莱尔.贝尔‘门’g特‘女’王么,应该是担忧迁徙队伍的安危,在船上等不下去,便借助过去的‘交’情,跟着贤狼小白一起过来了。

  结果,他们正好在如今这个时候跟菲里的队伍会合,并且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吓跑了纥达虎力王子的残部,也顺便救下了残余那些骊轩城军民的‘性’命……

  ……

  总之,随着这最后一战的悄然结束,所有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事后盘点一下,骊轩城的一万七千多位市民,在这短短三天之内经历了几番残酷屠戮,最后居然仅仅只有九百余人侥幸存活,总算是踉跄着登上了祥瑞号浮空战列舰,踏上了返回西方故国的旅途。

  为此,克莱尔.贝尔‘门’g特‘女’王一时间哭得死去活来,好几次差一点儿晕厥过去。

  跟随着菲里.泰勒元帅前往骊轩城出使的一千多名军团士兵,最后也只有二百多人平安返回。在最后的这场遭遇战之中,更是折损了一位老资历的重要成员——在新耐‘色’瑞尔十三州入伙的老黑龙福尔摩斯。

  当然,作为入侵者的图坎联军,也在战场上损失惨重——浩浩‘荡’‘荡’的四万兵马,一夜之间尽皆溃散,发动这场战争的“毁灭王子”纥达虎力,更是被垂死的老龙咬成了无头王子……也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作为巨熊军团在这场无厘头战争中级别最高的阵亡者,也是杀死敌军主帅纥达虎力王子的最高功臣,被图坎骑兵用各式冷兵器捅得浑身是孔的老黑龙福尔摩斯,在战后享受了盛大的高规格军葬……

  嗯,事实上,光是给它一条龙挖坑埋尸的工程量,就比掩埋整个战场上的其他所有尸骸,都要更加辛苦得多——毕竟,一头龙的体积实在是太庞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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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天际的尽头,鲜红‘色’的残阳只剩下一小半的圆弧还‘露’在地平面之上,犹如奄奄一息的垂死病人,有气无力地散发着所剩无几的光与热。而在与之相对的另一边天际,黑暗却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始降临。

  巍峨庞大的祥瑞号浮空战列舰,静静地俯卧在绵延千里的沙丘之间,宛如一头酣眠的巨兽。

  而在这艘战舰的旁边,一座最高大宽广的沙丘四周,巨熊军团的一万四千多名将士,外加祥瑞号的水手、随军商人,以及骊轩城的难民,全都列阵肃立,神情肃穆,军乐队也演奏起了曲调徐缓的哀歌。

  在这座沙丘的中央,是一个由矮人工兵忙活了一下午,用十桶炸‘药’紧急爆破出来的大坑。

  ——老黑龙福尔摩斯的尸身,就静静地蜷缩在硝烟未散的坑底深处。

  为了能够在临行之前,用工程魔法给老黑龙福尔摩斯修筑一座稍微像样些的坟墓,而不是草草地弃置旷野,任凭鸟兽啄食,天赋巨力的副军团长大德鲁伊维尼先生不辞辛苦,拖着老黑龙的尸身在沙漠中跋涉了二十多里路,终于把它‘弄’到了死魔法区的外面,祥瑞号浮空战列舰临时锚地的旁边。

  “……列队敬礼鸣枪致意”

  “……砰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枪响,身着元帅大礼服的菲里.泰勒,手捧一束白‘色’的纸‘花’,穿过弥漫的淡淡硝烟,缓缓走上了沙丘顶端,俯首注视着坑底的老黑龙福尔摩斯。

  此时,它身上‘插’着的刀剑斧矛都被拔去,并且用清水和细沙擦洗干净,还刷上了一层黑油漆。借助暮‘色’的掩护,根本看不出一丝伤痕,安详得仿佛正躺在它的‘洞’‘穴’里酣眠……

  但菲里却很清楚,它再也不能死乞白赖地向自己要求加薪,或者愁眉苦脸地哮喘病复发,连连打着喷嚏,同时从一边的鼻孔中喷火球,另一边的鼻孔里喷冰块了。

  霎时间,原本已经渐渐模糊的一幕幕往事,又一次清晰地先后浮现在了菲里的眼前。

  ……

  “……阿嚏救命啊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谁来拉我一把?”

  “……怪兽先生,您说您是一条龙?可是您怎么打扮得像是地狱链魔啊?”

  ——雪‘花’纷飞的埃‘门’g港郊外,刚刚逃出‘精’灵舰队,浑身还缠绕着铁链和冰块的老黑龙福尔摩斯,半沉半浮在充满流冰的河面上,与兵败逃亡的菲里.泰勒民兵队参谋长,进行了如上亲切友好的‘交’谈。

  这就是他们富有戏剧‘性’的第一次相遇。

  从此之后,这条先天畸形,出生即被遗弃,命途坎坷,曾在塞尔的马戏团里表演杂耍供人调笑多年,并且患有严重哮喘病和皮肤病的老黑龙,就成了菲里.泰勒麾下的一大名产萌物(笑),以及巨熊军团除了双熊内‘裤’旗、狗熊副军团长以外的重要标志物之一。

  ……

  “……哦呵呵呵呵,不错不错,阉人就该配阉龙嘛这个形象不错,呵呵,是真的不错奥沃,下次你再竞选执政官的时候,我到东方替你招募些太监来助威怎么样?保证很能吸引眼球嗯,就叫阉党好了连竞选口号我都帮你想好了:选阉人,骑阉龙,支持阉党哦呵呵呵呵……”

  ——硝烟未散的北极港外,刚刚遇袭受挫,不得不临阵转进的巨熊军团队伍之中,吸血鬼‘女’教授蕾贝卡笑得是‘花’枝‘乱’颤,而其余官兵也是忍俊不禁,顿时将失利的‘阴’霾驱散了许多。

  在他们的面前,则是因为骑龙侦察敌情而被‘精’灵军用白磷弹烧成‘裸’体、胯下更是光溜溜一片的‘肥’巫妖奥沃,以及鼠蹊部焦黑发臭,那玩意已经完全炭化的坐骑——老黑龙福尔摩斯……

  ……

  “……哦哦哦,我是一匹‘春’天的狼,奔驰在那辽阔的草原上。美丽的母狐狸啊,快快翘起屁股,向我摇晃你们的漂亮尾巴……”

  “……福尔摩斯,你这发‘春’的老废物爬到了望台上去干什么?以军团长的名义命令你,快给我下来,桅杆都要被你压垮了……还不下来?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叫人放枪了”

  “……啦啦啦,我是卖火柴的老大妈……亲爱的姑娘们,今天来相会……”

  “……这老废物到底吃了什么过期*‘药’啊,居然玩起个人演唱会来了……也不瞧瞧自己那副长相,听听自己这破喉咙……蕾贝卡老师,您看咱们该怎么处理才好?”

  “……这似乎并不是吃了什么过期*‘药’,而是受了龙狂‘迷’锁的心灵冲击……”

  ——雪域高原的凛凛寒风之中,老黑龙福尔摩斯被龙狂‘迷’锁烧坏了神志,顿时如同树袋熊一般,四肢和尾巴并用地攀附在祥瑞号桅杆顶端,还用哼着颠三倒四的荒唐歌谣。顿时让甲板上以菲里为首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觎,束手无策。

  然后,菲里更是被这条疯龙给拽进了战场,亲眼目睹了它一屁股把暗夜‘女’神‘肉’身给坐死的“丰功伟绩”——能够用屁股屠神的巨龙,古往今来恐怕也就只有这一条了。

  ……

  “……嗯哼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来宾,大家好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今天是一个温馨的日子,对于我们尊敬的福尔摩斯先生来讲,今天更将会是一个终身难忘的日子。鄙人作为他的长官,对于自己能够成为本次婚礼的主持人,也感到不胜荣幸……”

  碧‘波’‘荡’漾的月亮湖畔,菲里穿着他的白‘色’上校军礼服,结结巴巴地念着从某本书上抄袭来的结婚贺词,为刚刚做完“第五肢”再植手术的老黑龙福尔摩斯主持战地婚礼,以犒赏它击杀天神的赫赫战功,而新娘则是刚刚从‘精’灵军那边俘获的八条残废母龙——说穿了,其实也就是合法的强行配种罢了。

  但福尔摩斯还是高兴得乐不可支,一边用四肢和尾巴有节奏地拍打着湖畔的水面,一边乐悠悠地摇晃着它那有些发福的臃肿身躯,对着宽广的湖面放声高歌,仿佛一只快乐的小老鼠。

  “……我苦苦等待着这一天,等了多少年,我苦苦等待的这一天,终于要实现……哇哈哈哈哈,我福尔摩斯终于也要结婚啦”

  然而,很多事情都有着美好的开始,却没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由于‘肥’巫妖奥沃的移植手术水平不佳,导致老黑龙福尔摩斯在新婚之夜便马上风发作,并且惨遭“折‘棒’”之痛,从此彻底成了烂尾太监龙。

  ……

  接下来,在菲里.泰勒候补选民连年征战远东列国,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直至成为“卡拉图大陆征服者”的光辉历程之中,也从来不曾缺少过这条风趣幽默的老黑龙的伛偻身影……在枪林弹雨之中,它历经了无数生死关头的考验,那顽强的生命力和求生意志,实在是让人敬佩不已。

  但是,这一切难以忘却的共同经历,却在如今全都戛然而止了。

  一念及此,菲里就忍不住想要黯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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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地哀悼了片刻之后,他凭空比划了一个手势,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只大木箱,在老黑龙的墓‘穴’前郑重打开,里面满满地装着崭新的铜币,绝大多数都是前不久刚刚从翔龙帝国户部钱库里直接抢出来的。

  “……福尔摩斯,亲爱的老伙计我从很早就知道,你一直想要威风凛凛地躺在钱币上休息,像一条真正的暴发户巨龙那样,在‘洞’窟里卧着财宝入睡……现在,我就让你最后地如愿以偿一次吧

  很抱歉,如今军团的人数扩编了不少,财政也有点紧张,你的体型又太庞大,实在是没办法给你提供那么多金币或银币当被铺……所以,只好拿这些铜钱凑合一下,权当是表一表心意……”

  菲里神情伤感地如此说道,同时将这一大箱的方孔圆钱哗啦啦地倾倒了下去,“……虽然寒碜了一点儿,但好歹也是钱币。而且盗墓贼一般都看不上眼,或许反倒更能让你在地下睡得安生一些……”

  接着,军团中的各位中高级军官轮流上前,向墓‘穴’内撒下素白纸‘花’和事先准备的钱币财物,其中以铜币为主,但也夹杂了不少金银和珠‘玉’的工艺品。作为同族的小银龙雪风,还哭泣着丢进去了一块自己的银‘色’鳞片,论价值比等重的秘银还高……当走在最后的骊轩‘女’王克莱尔.贝尔‘门’g特‘女’王,拔下头上的鎏金簪子,丢进墓‘穴’的时候,老黑龙福尔摩斯的身上,已经是被覆盖得一片金光灿烂。

  然后,众人离开沙丘,由矮人工兵驾驶小型飞船,直接从空中往墓‘穴’内卸下泥沙,来回运载了三船之后,这个埋葬老黑龙福尔摩斯的大坑,就已经被彻底填平。

  接下去,候补选民菲里和‘肥’巫妖奥沃在沙地上联手布置了巨大的魔法阵,对这座沙丘施展了超大规模的“化泥为石”工程法术,直至将其变成一座造型不太规则的粗糙金字塔——凭借他们两个本身的魔力储备,要完成这么大的魔法工程自然是远远不够的,但好在旁边就是祥瑞号的密瑟能核,可以靠它从魔网中无穷无尽地‘抽’取能量,然后再灌输到这一项施展中的法术上来。

  最后,菲里在墓堆顶端安放了一尊半人高的黑曜石巨龙雕像,基座上刻着“眠龙勿扰”的警句。

  在这座活灵活现的黑龙雕像旁边,则是立着一块记述了老黑龙福尔摩斯生平经历的石碑。

  这篇碑文的内容,由‘肥’巫妖奥沃自告奋勇地挥笔起草,字里行间都充满了他特有的调侃和恶趣味——正如他那本名噪一时的巨著《艾拉斯卓和她的一千零一个情人》一样……

  ——这里长眠着一条被厄运萦绕的老黑龙福尔摩斯,它的一生都挣扎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悲剧之中。

  好不容易爬出了龙蛋,却是先天的畸形儿,于是被失望的父母遗弃,落入奴隶商人之手;

  挣扎着长大成年之后,它担当过贵族的坐骑,王室的收藏,法师学院的活教具,马戏团的演员,一直工作得兢兢业业、不辞劳苦,但待到它年老体衰,却差一点被黑心的马戏团老板给拆骨剥皮去零卖;

  终于逃出了马戏团,“被自愿”加入了‘精’灵军,待遇却令人落泪,以至于饿得要去啃士官的皮靴;

  在埃‘门’g港弃暗投明,加入了巨熊军团,虽然薪水待遇还是比较可怜,但总算是吃饱了肚子,可接下来却被一发白磷弹给几乎烧成了阉龙;

  在蛮荒的马兹卡大陆,它一度立下过盖世奇勋,一屁股坐死了神明,并且还喜结良缘,焕发出生命中的第二个‘春’天,一口气找了八条母龙,但结局却是在新婚之夜爆发马上风,正式“折‘棒’”变成了老太监;

  所以,它生来缺乏亲情的滋润,过得比任何龙族同胞都要穷困,看待事情也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实际,但又总是生活得那么乐观向上,从不缺乏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和良心。

  最后,在经历过了如此之多的不幸之后,它终于筋疲力尽地倒在了这片荒凉的沙漠里,死得是那样的凄凉。但即使是在临死之前,我们勇敢而又狡猾的老福尔摩斯先生,也还是没有愧对龙族的本‘色’,做出了一桩巨龙们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听闻的壮举——咬掉了一位游牧民王子的脑袋,给自己陪葬

  别了,福尔摩斯,我们的好战友,以及最亲爱的老伙计,你的故事将永远记录在军团的战史上。但愿你一路走好,回到属于自己的美好天堂,再也不用为寒冷、病痛、减薪、饥饿和命根子而感到烦恼……

  ……

  抚‘摸’着这块亲手雕琢的石碑,菲里又默默地伫立了片刻,这才挥手示意乐队停止演奏哀歌,全军解散休息,各自返回祥瑞号的住舱,准备立即起航出发。

  “……走吧,这一切都该结束了国内还有更可怕的‘乱’子,等着我们去面对呢”

  ——深沉的暮‘色’之中,庞大巍峨的浮空战舰渐渐远去,只留下这座被浩瀚沙海与海市蜃楼包围的高大坟墓,静静地横卧在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广袤沙漠中央。

  或许,它会被沙尘渐渐覆盖,最后无声无息地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但也有可能就这样顽强地矗立,直至下一个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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