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户们毕竟不是专门来闹事的,既然已经有了这话,便也让开一条路让马车进庄子,他们在后面乱哄哄的说着话,有些就准备回去。

  杨若嫣的马车已经进了庄子门了,又想起件事,急忙叫外面做的齐顺家的把齐顺叫来,命他去将佃户中管事的叫回来,先在外间等着。

  齐顺家的忙跳下车去和齐顺说,这边马车一直往里走,走到了位于庄子内的别院门口,这才停下。

  杨若嫣下了车,看到院门前躬身站着几个婆子,脸上带着笑,只有些神情奇怪,眼神也奇怪的盯着自己。

  杨若嫣谁也不看,直直往院里走,齐顺家的倒是来过这个地方,还算是认识路,急忙的在前面跑着引路,一直往上房院而来。

  “不用去上房院,想来母亲来过的,住过上房院,给我找一个没人住过的院子就行了。”杨若嫣一看方向便知道在往上房院走,因此说道。

  齐顺家的忙又答应了,转而拐弯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小院子前,转身看着杨若嫣道:“三姑娘,这个院子比较偏,靠西,平常见不到太阳,因此二太太带五姑娘来的时候,从没有住过这个院子。”

  王氏还带杨橙雪来过?这是叫杨橙雪看看她的嫁妆?杨若嫣心里想着,点了点头道:“那就住这里。”说着进了院子。

  院里也没人,外面的庄子连同别院里伺候的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呢,因此没人往她跟前凑,就是刚在别院门口迎她的那几个婆子,也依然是远远的站在门口,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杨洲文小脸严肃之极,跟在杨若嫣身后紧张的进了屋子。

  堂屋正位一个八仙桌,几把椅子,杨若嫣过去坐在了椅子上,之杏和之桃并齐顺家的、易婆子正要把马车上带的衣物被褥的去搬下来收拾住的屋子,杨若嫣已经道:“那些都不着急,之桃,你只叫马车在门口等着不要走,等有时间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再走。”

  之桃忙答应着去了。

  杨若嫣便问齐顺家的:“这个庄子应该只有你来过,你跟我说说庄子的一些事情吧。”

  齐顺家的忙答应了,想了想这才道:“这个庄子给府里供应的东西很杂乱,大到过年过年的吃喝用,小到平常府里摆的盆景或者园子中的花花草草。奴婢来这个庄子几次,都是跟着管事来搬花草种子。”

  杨若嫣问道:“吃的用的。都有什么?”

  “什么都有,府里吃的鸡鸭鱼全都是庄子上养着,还有寻常吃的苹果、葡萄这一类多用的果子,也是庄子上的果园里种出来的,还有庄子上有十来户的猎户,每个月要给府里教不少的野味、皮料。还有……”

  齐顺家的想了想道:“还有府里烧的柴火,木材都是庄子上出,还有喝的山泉水、寻常的酒……”

  杨若嫣皱眉道:“这些东西,全都是庄子上出?府上这样的庄子也不少吧?都是这样混着什么都种什么都养?”

  齐顺家的忙道:“这个奴婢知道点,就咱们这个庄子乱!背地里也有庄子的人抱怨,府里其他的庄子,只管着三两样,比方说,种果园的就只管种果园,养鸡鸭鱼的只管养鸡鸭鱼,咱们府在京城北边也有个庄子,听说那庄子什么都不种什么都不养,庄子里的全是猎户,每年只给府里供毛皮和野味。”

  杨若嫣听到这里沉吟了起来,别的庄子都是理顺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独独这个庄子乱七八糟什么都做,乱,才能伸手,才有大油水可捞!

  又想起刚刚围着庄子的那些佃户,田地被马踏了,不去府里找管事的,却一群人跑来找庄子的管事,还有人直接嚷嚷,就是庄子上的人联合着田地管事做的!

  可见,这庄子上的管事应该和王氏有很大的关系,这庄子的出产,说不得每年大部分的东西都进了王氏自己的腰包。就连那三千亩田,说不定都没有什么实权的人管着,都是被这个庄子的人把持着。

  杨若嫣想了想转头看杨洲文:“洲文,之前的帐还记着没有?”

  杨洲文一直睁大眼睛关注的听着,听见三姐问这个话,急忙的点头道:“记着呢……不过之后也没有提账上的东西,账没动。”

  杨若嫣点点头:“你要来事了,这庄子需要慢慢的理顺,账目你愿意记吗?”

  杨洲文忙点头:“愿意!”

  杨若嫣又问之杏:“外面来人了没有?”自己都来了这么半天了,这别院的管事,乃至于那位手眼通天的庄子的管事,难道就不来?

  之杏去外面看了看,进来摇头轻声道:“没来人,只还是进门的那几个婆子在院门口,也没打算进来候命的样子。”

  杨若嫣点点头,叫齐顺家的:“你去外门上齐顺叫进来,叫他带着稻田那边的管事。”

  齐顺家的赶紧答应了一声去了,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跪在了屋檐下,齐顺家的进来道:“姑娘,来了。”

  杨若嫣点头,便问外面:“你们谁是田地的管事?叫什么名字?”

  谁知道外面静了一会儿,齐顺的声音回答:“回三姑娘的话,小的刚刚问过了,田地那边并没有管事,统管庄子和田地的,只有一个管事姓刘的,田地那边需要做什么,都是刘管事叫人去吩咐。小的带了几个这次打头的,他们愿意和姑娘说说这件事。”

  杨若嫣心想果然啊,三千亩田地,居然连个管事的都没有设,直接一个人管了,她道:“这件事怎么出的?稻田被马踏了,你们是不知道,还是不敢管?”

  外面两个人着急的同时说了一句:“不是……”

  传来了齐顺的轻喝,叫他们一个个的说,低声商量了一下,一个人的声音说道:“三姑娘明鉴啊!我们都是种地的,吃饭活命就靠这地,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人糟践地不管?半个来月前,刘管事就派人去我们那边问,今年的稻子什么时候能收,还问那时候就收行不行?那时候稻米还没熟呢!小的们都说不行,那人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刘管事派去和你们说的人叫什么名字?刘管事又叫什么名字?”杨若嫣问道。

  那人道:“刘管事叫刘亮,他平常就派个叫王喜财的去我们那边传话,都说王喜财是刘管事的亲戚。”

  “哦,继续说下去吧。”

  “是,王喜财走了十来天,也就是七八天前吧,刘管事突然就着急了,连着几天跑到我们那边催着把稻米收割了,问题是那时候还没熟啊!不能收割!这眼看着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行了,这会儿收成了,不但减量,而且品质也不好!我们都不同意,刘管事当时就很生气,说我不和你们废话,给你们三天时间,不收就给我等着!撂下这话就气冲冲的走了。”

  杨若嫣已经想到了,大约那时候王氏那边已经给了这边确切的准信,庄子和田地的地契到了自己的手上了,因此这才催着这些人不等粮食熟了便要收割。

  “虽然刘管事撂下话,但是小的们想,前后也就差个十天的时间,难道刘管事就真的连十天都等不了?这是三千亩田地,不是三十亩!我们一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没有收割,等着熟了在收,那时候刘管事就是怪罪,可也比收成不熟的粮食强啊!因此就等着了。可谁知道,前天晚上一夜之间,我们这些人种的地里全都被马踏了!马上就要成熟的稻子全都被踩死了!”

  杨若嫣皱起了眉头:“是晚上踩得?你们住的很远吗?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见?”

  外面的人道:“启禀姑娘,我们住在山脚下,说远也不远,不过有什么动静确实听不见,因此每年稻子快熟了的时候,就会有人专门的在地边的茅草房守夜,就是怕出什么意外。”

  “那这次守夜的人呢?”

  “这次守夜的是一个叫大牛的,出了事之后我们就没见到他人!不过庄子上有人看见说是跟在刘管事后面。我们想找刘管事,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还想让他把大牛交出来!可昨天来这里围了一天,都说刘管事压根就不在了!”

  “报官了没有?”杨若嫣问道。

  外面人答道:“这个小的们不知道,刘管事应该是报官了吧。”

  杨若嫣基本上都已经清楚了,这事太明显了!她道:“你们在说说往常田地间的事,庄子的刘管事怎么处理?比方说每年收成了粮食,是交给刘管事吗?府里还有没有别的人和刘管事一起来收粮?你们佃户的每年薪俸银子,年底的花红……”

  话没说完,就被外面另一个人高声打断了:“能留些粮食给我们糊口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薪俸和花红!从没听说过!”

  接着就被齐顺厉声喝止:“大胆!姑娘问话还没说完就敢擅自打断,还这样高呼小叫的,动不动规矩!”

  那刚刚着急抢话的人一顿,又吓得赶紧磕头:“小的该死!小的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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