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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身欧内斯领地某个小村的十几名村民,在不久前被他们当地的领主抓进联军充当民夫。如果这场战争发生在别的领地,并且联军幸运地获胜,那么这些民夫在完成了徭役后或许能有一半人可以完整地回归家乡;若是联军失败,那么,他们不是死在战场上充当炮灰的冲锋路程中、就是死在战后的敌对清算上。即使命大逃过这些清算,最终的命运也不过是在陌生的领土上被当成战败奴隶售卖。

  种族战争结束后,数千年人类王国历史中,各地大小贵族、王族,不断地发生纷争;但在战争之中死亡最多、损失最大的,永远是被无辜牵连的平民。

  这些民夫自然不甘心白白死去,但他们又能如何?地球位面还能发起农民起|义、普通人持弩也可射杀所谓的骑士大将;但在这个高武位面,千万名普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骑士团,如之奈何?徒叹奈何。

  这些民夫中最年长的接近四十岁,最年轻的只有十四岁。那顿可口的菜汤和松软的馒头俘虏了他们的心,早知自己前途艰难的他们全无反抗之意,老老实实地呆在民兵团预定的地点;在这个中队的民兵出动数次抓来了小一千人以后,这些民夫被叫起来,以绳子连成串往怀特农场迁移。

  饱餐的幸福感慢慢过去过去,醒悟到自己成了敌方俘虏的民夫们渐渐开始恐慌。他们的手被绑在一根绳子上,连成一串,好似被驱赶的牛羊,茫然地在荒芜的大地上被牵行。

  “老爹……我们会被带到哪去啊?”连续走了两个多钟头,队列中的少年显现出了疲惫。他前方后方都是同样被捆着手系在绳子上的民夫,那些穿着整齐制服的陌生兵老爷们走在他们两侧;因没有遭遇残酷对待,对方对他们的态度也算不上多凶恶,这名少年虽然不安,倒也没有被吓得大喊大叫。

  “嘘……”人生经验算是民夫中比较丰富的老人紧张地看一眼走在他们不远处的民兵,压低了嗓音说道,“安静些,哈里,不要惹得那些老爷们不快。”

  少年被老人的郑重感染,忙不迭地点点头,偷看一眼附近那个押解着他们前进、目不斜视的兵老爷,绷着小脸抿紧了嘴巴。

  海得赛人口大集中后,交通不便的田地被成片地闲置。这千余民民夫被带着穿过一座废弃的小村庄,少年眨巴着好奇的眼睛打量那些空落落的房屋、爬满野草的田埂,忍不住又向他心目中无所不知的老人开口,“老爹……这些兵老爷们是要让我们来帮他们种地吗?”

  被绑在少年哈里前面的老人也正打量在他眼中还算“肥沃”的良田……野草都能这么茂盛,旁边又有河流,种上麦子肯定不差,“也许吧?这么多空房子……之前的灾难,海得赛或许死了很多人啊……”

  “哦。”少年哈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今年的灾难太可怕了,他们村里也去了不少人。

  又走了许久,天色开始灰暗,少年哈里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那顿美餐虽然美味,可过去了这么半天功夫也已经消化干净了;偷眼看看仍旧保持速度前行的民兵们,回想起中午那顿好吃的,少年暗自咽着口水,偷偷对前方的老人嘀咕着说,“老爹,我饿了……”

  老人同样正因饥饿起来的肚子思念中午时的那顿美餐,舔了舔嘴唇低声说:“忍耐一下,孩子。老爷们说过会给我们吃的,不要急。”

  走在他们附近的一名女兵转头看了过来,哈里和老人被她的目光吓得一阵凛然,连忙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赶路;前后的民夫也是好一阵紧张,这些兵官老爷的脾气看起来很好,可是……他们记忆之中,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经验教训都是要对老爷们保持恭敬、绝对不能冒犯;是以,当这名女兵走向哈里和老人时,不仅仅是少年和老人瞬间冒出冷汗,连他们前后的民夫都紧张得敛气屏息。

  追逐阴影行者脚步加入女队的简,虽然已是有点儿名气的二阶行者,在女队里倒还真没得到过什么优越的对待。一开始颇为不服的简和奥利维亚私下没少抱怨,还联合着与尼斯民团那个人妖游侠陷入热恋的娜塔莉一块儿挑衅过女队队长的权威——而后,被安娜毫无压力地痛揍了一顿的三位女行者,彻底地服气了。

  当作为个体的个人加入某个团体,并对团队的领导者心服口服,那么,别管这个个体之前的性子有多么桀骜不驯,都会被团体氛围所影响、改变。三名女行者被安娜揍掉了那一身的棱角后,渐渐被女队上下那种直率热血的劲头所感染;现在,娜塔莉和奥利维亚还只是普通队员,但头脑灵活的简可是已经混到组头的位置了。

  “嗨,小家伙。”不知不觉中已经跟女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前行者走到哈里旁边,腰包里摸了一下掏出一个小纸包,“叫你呢,怎么不说话?”

  哈里脸色刷白,身子僵硬,全靠绳子上的牵引力被拉着往前走,根本不敢去看简,也就更不敢开口说话;同样是被牵引着往前走的老人哆哆嗦嗦地转过头,一脸谦卑讨好地看向这个兵老爷,笑得比哭还难看,“对不起,老爷,请原谅我们……”

  “说什么呢,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们干了什么了?”简疑惑地看了看佝偻着腰的老人,再看看瘦得跟柴火棍似的少年,这么两个风一吹就倒的家伙能干啥啊?自顾自地打开纸包,取出手指大小的麦芽糖,行事本来不就是较弱千金那一套的女行者直接塞到了脸色白得可怕的少年嘴里。

  “先含着,忍一下,到地方就有吃的了。”

  光大人不准许把麦子用来酿酒,却是很支持推广制造麦芽糖。糖类食品能补充不错的热能,干重劳力活儿的人都喜欢随身带一小包。给那少年塞了一块,简再看看那颤巍巍的老头,也取了一块递过去,“你也先来一块,别饿着了。”

  剪成整齐方块的报纸里包着十几条麦芽糖,简分了两块给这两个看起来有点弱的老少,又张望了一下前后,大声喝道,“还有谁撑不住了?提前说啊,还有好几里路要走,倒下去了可没人背哦!”

  麻木地迈动着脚步前进的民夫们茫然地看着手上拿着一小包糖向他们问话的兵老爷,晚风徐徐吹动,把那淡淡的甜味带到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甜美的民夫们鼻间,好几个人齐齐地咕哝了下喉咙。

  少年哈里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糖,在他脑中冒出多余的情绪前,口腔中那丰美的、充实的淡淡甜味,瞬间就击中了他心中最为柔软之地。这个生产力落后的世界,制糖业是被贵族们牢牢掌控在手里的高利润产业;古天|朝普通民家就能制作的麦芽糖,在这个世界却是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对于平民来说糖是宝贵的、珍稀的药品,只有生病的小孩才能够享用(注:中世纪鬼佬们确实是把糖当成药品地);而哈里,他知道有“甜”这种美好的滋味存在,但在他的认知之中,那是只有贵族老爷们才能够享用的无上美味……

  “没有人要了?”简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见没人开口,就把那包糖收了回去。工程队要干的都是苦力活儿,这些糖是作为日常用品发下来的;而她之前好歹也是混过冒险界的,自然不会把这东西看得多珍贵。收回视线,看到那个少年居然紧抿着嘴唇正汹涌地流泪,可把这位二阶行者吓了一跳,“嗨,小子,你干啥呢!”

  哈里脑中一片混沌,紧紧抿着嘴巴害怕放跑哪怕一丝丝甜味;他从未感受过这种浓郁的甜美,即使是幼儿时代,喝一点儿带甜味的水就已经算是优厚的待遇;老人受到的冲击也不比哈里少多少,看似垂垂老矣的他其实不到四十岁,生活的苦难磨掉了他心中所有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愈加难以置信自己正受到“厚待”;使劲儿抽了两下鼻子,老人艰难地别过头,脸上仍旧是那么谦卑,却没有了那种强挤出来的、不自然的讨好,眼睛有些发红,梗咽着重复:“感谢您,老爷,感谢您……感谢您……”

  简愣了愣,脸颊瞬间羞红,连忙用力摆手转身就走,嘴里还以埋怨似的语气说着,“别谢了,什么事儿呢,一块糖而已。”

  说是这么说,简心情可是相当愉快;有谁被人真挚地感谢会不高兴的呢?

  那名兵老爷有些像是逃走一般地走开,民夫们面面相觑,嘴上不敢说话,嘴角却是都稍微拉了起来,心里的石头也放到了底处。一块糖而已,一块糖而已;但就只是这么一块糖,已经足够压下民夫们心中的忐忑、对未来的恐慌;如果这边的老爷们都是这样的好人,那他们……还担忧什么呢?

  四十里路,这么大队人磨磨蹭蹭地直到入夜才赶到地方。老远望见规模宏大近似小镇、灯火通明的怀特农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民夫们不禁有些畏畏缩缩,对于终于走到地方的喜悦也淡了下去——特别是在走近之后,发现那围墙里的农场门口居然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站岗执勤,这些属于俘虏地位的民夫更是骇得够呛。

  “往里面走、往里面走!嗨,那边的,别东张西望,都先进去!”安娜队长跑出来参与维持秩序,她那震天响的大嗓门、威武霸气的体型,只是往大门那一站就让连成长串的民夫们温顺得犹如鹌鹑。民夫群中,享受过“厚待”的少年哈里与老人大气都不敢出,哆哆嗦嗦地在民兵的带领下步入农场,带到腾空出来的仓库。这一段路走得是无比顺畅,实在是四下都挂着大号液态灯、黑暗中的高达建筑物影影绰绰的场面把他们震住了;就算是有那么一两个跳脱的抬起头来偷瞄,猛一看到排成整齐队列披甲持锐巡逻的兵士,瞬间就被吓得猛把脑袋藏到胸膛里去。

  一间仓库里塞了好几百人,多余的就带到另外的仓库去。进门的时候看管这些民夫的民兵除去了他们手上的绳子,难忍少年人天性的哈里忍不住微微抬头快速扫了一眼左右,望见仓库群的另一边,又一大队民夫被带进来——出动捕获民夫的几个中队,并不仅仅是莉迪亚这个队收获颇丰。

  作为被俘虏的民夫,哈里等人并不可能得到灾害期间那些逃难灾民的待遇;但即使是降了档次的“冷漠”对待,却已经足够让这些民夫感激涕零——他们几百人一间空仓库安顿下来没多久,大筐大筐的馒头、大桶大桶的咸菜、大盆大盆的烤鱼片、鱼干、鱼松就送了进来。

  馒头是麦粉兑豆渣,咸菜是产量过剩后的积压品,烤鱼片、嗮鱼干、炒鱼松是过度丰茂的渔业不得不研究出来的处理大量鱼类的副食品;水灾结束后海得赛多出来至少一倍的人工湖蓄水池,只要是当天能来回的地方,都养上了鱼——连稻田里都没放过。这样的疯狂产出下,供应远远大于需求,付友光不得不想尽办法来存贮这些过剩的浅水鱼。

  风味十足的鱼制品、腌制品,配上比黑面包不知可口多少倍的馒头,这些提心吊胆大半天又整整走了四十里路的民夫们,吃了几口就有不少人失声痛哭;他们这一路很不容易,被抓了民夫后他们大部分人都知道知道或许没可能活着回去了;而在联军中的日子,除了早几天能吃饱,之后皆是长期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互相影响之下,民夫们哭声愈大,惹得仓库区外看管的民兵都紧张地跑进来看;结果一见无数老少爷们儿边哭得稀里哗啦便大吃特吃,顿时哭笑不得。

  “怎么回事?”

  与仓库区相邻的某个小楼里,刚办完任务交接的莉迪亚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外边执勤巡逻的民兵一脸古怪,手指比了下仓库的方向,“呃……那些家伙们想家了吧?”

  “……”莉迪亚一咧嘴:“让他们哭吧,反正咱也不可能让他们回去了;亚力士先生正等着接收人力呢。”

  屋子里,坐在木桌后的安娜无奈地叹气:“莉迪亚,你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才做不了追随者。”

  “我又没说错……”莉迪亚噘嘴,把窗户关上走回来,“在我们这边干活儿总比去当炮灰好吧?矿区管饱、老实工作没犯事儿的还有高薪,比他们家里待遇棒多了。”

  安娜摇摇头,放弃这个话题,把一份文件放到桌面上:“明天咱们要去拖这个骑兵队的行军速度,陷坑、路障已经设置好了;你带你那个中队的人在这个位置设伏,与茉莉她们那个中队配合……”顿了顿,安娜严肃起来,“你一定要记得听茉莉的话,绝对不可以冒进;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出了问题整个中队都要遭殃,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知道了队长……”莉迪亚憋闷,“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按照命令做事儿的。”

  “我希望你能好好干,别再出岔子。上次我为你申请追随者资格,找上他们说了多少好话,回头你就当街把你姑妈打了,害得我口水白费。这次的任务完成,咱们女队又能得到几个追随者名额,你可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安娜队长板着脸,语气却是有点儿……不够严肃;女队里其他人她都管得服服帖帖,就是唯独对莉迪亚这个刺头儿始终使不上力。

  一提起那个嫁给裁缝的姑妈,莉迪亚就有气,大声说道:“那可不能怪我,那死婆娘在外面到处说我的坏话,甚至自作主张安排我的婚事、诋毁我的父母,还被我当场听见。居然想把我嫁给个老鳏夫收彩礼,那婆娘当我是死人吗?!”

  “好吧……以后你离他们家远点儿……”安娜队长无奈,谁的家事儿都是一堆乱麻,特别是这些上过报纸、获得英雄荣誉的队员们。

  少年哈里一天里吃了两顿饱餐,还得到了一块糖,当夜虽然只是睡在麦秆上,仍旧是一夜好眠。次日,天还未亮农场里就喧哗起来,被吵醒的哈里茫然地四下看一眼仓库里睡成好几排的民夫们,爬到大门处,趴在门缝上往外偷看。

  这一看,哈里的眼睛就瞪大了,嘴巴几乎张成o型;只见一队队披甲持锐的士兵老爷整齐地列着队从各个方向走出来,在一些看起来是官老爷的人带领下沉默地往他们来时的大门口走出去;这些士兵老爷的装甲武器并不如他之前所呆的联军里那些贵族私兵的华美,但那肃穆的气氛、萧杀的气势,即使他这样的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不一样。各式各样的队列、装备不同的士兵老爷们,光是整装出发、列队通过就花去了两个多小时,直把这个少年看花了眼、看入了迷。

  “……好厉害……”少年哈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整个人都贴到了门缝上;那些兵士老爷有男有女、有壮年有青年,一个个皆是精神十足,朝气蓬勃,与那些散漫的贵族私兵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位少年不懂得职业级、正规军与民兵的区别,他只知道这些队伍齐整、气势磅礴肃静的兵老爷们十分威风,让他尚未被现实磨去活跃的心脏怦怦跳动,让他发自内心地羡慕、向往。

  最后一排队列过去了许久,少年哈里仍旧趴在门板上舍不得离开;直到过了八点,农场食堂的员工为这些民夫送来冒着热气的馒头和大桶大桶的豆浆,哈里才停止对那震撼一幕的回味,专注地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第三次吃到这种松软可口的馒头,民夫们的情绪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充满大豆清香的美味豆浆让他们直舔嘴唇,胆大一点的已经开始与送馒头的员工搭话。

  “这位老爷,能否请问一下……需要我们做点儿什么吗?”一名民夫搓着手,露出那面对身份地位高的人时不自觉的谦卑讨好笑容。

  “可别这样叫,我不是什么老爷。”那名食堂员工连忙摆手,他是雪灾期间受农场救助的乡民,现在直接全家人都留在农场工作了,“别担心,你们有地方去的,我听汤尼大哥说过亚力士先生矿场那边缺人,你们都能过去。”

  一听矿场两字,这名搭话的民夫全身一颤,声音都开始发抖:“矿、矿场?!”

  矿场都是贵族老爷们拥有的,对于普通平民而言,去矿场和上战场是一个意思,早死的晚死而已;一听自己好不容易逃离战场,却要被关到矿场去,这个民夫简直要吓出点毛病来了。

  “噢,别误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咱们海得赛的矿场都是归光大人、伯爵大人所有的,矿业公司只是负责管理。”这名员工连忙说道,“咱们的矿场虽然也关押犯人,但那些都是犯罪了的家伙们。一般的矿工是配备有安全装置的,除了三餐管饱、节日福利,每个月最低的薪水都有二十个多银币呢。”

  周围悄悄听他们对话的民夫都是一怔,那个发问的民夫也停止了发抖,颤声说道:“您是说……给吃饱,还有薪水?”

  “是啊,我要照顾妻子儿女就没去成,但我的堂兄弟都在矿场呢,他们干得好的有三十个银币,收入足足是我的两倍多。”这位食堂员工砸吧着嘴,一脸的神往,“我那位大堂兄,去的第一个月就领了两套加厚的工作服、铁头盔、两套挖掘工具。哦,除了工作服其他东西都是归矿场的,不能带走。其他的嘛,咱们牧场里的肉类都是优先供应工程队和矿区的,我们这边也就吃鱼吃蛋,他们是天天有肉……我们一个月只放两天假,他们的月假有五天……就连城市里规划出来的新城区盖的宿舍楼,他们的老员工都比我们优先分配……”

  这名员工半年前和这些民夫一样也只是普通农夫,虽然换了身停精神的蓝布工作服,可那朴素的外表、说话时的浓重地方口音、对一些福利方面的关注,都与这些民夫差不多。这位员工将海得赛矿区不同于其他贵族矿区的细则一条条数出来,说到最后,整间仓库几百米民夫都成了听众,竖起耳朵压抑着呼吸听他讲话。

  给吃饱,光是这个条件就足以让这些民夫安心;再听说还有银币可拿、数量还颇为惊人,这些人的畏惧心态就慢慢转变为期待了——房子分配、节日福利这些他们不敢想,可是,要是真的给吃饱、给发钱,那么他们留在海得赛工作可远比回老家去种地强多了!

  海得赛不好故作神秘那一套,怀特农场总监的汤尼听闻了前头晚上民夫们的痛哭,第二天就指派了能说会道的员工来安抚这些民夫。显然,这种直接面对面的群众工作很是有效,当天海得赛的武力出击阻击联军,这些关押在仓库里的三千民夫一个闹事的都没有。

  此战大获全胜、己方的折损也还算是在可忍耐范围内;不过关于三大机构盲目追击造成的损失,莱安、修、阿尔杰都必须打报告写检讨;相关的一线指挥、士官,也都得好好反省。

  总得来说,这一次的出击收获不错,战略目标和战术目标双双完成:联军总指挥官果然下令全军收缩、没有把兵力分出去攻打别的地区;先锋军殿后的几家贵族私兵全灭、连出来镀金的金贵少爷都被擒获,让各家贵族与奥兰多军团生了嫌隙,内部就打头仗的出兵情况开始扯皮。

  当然,对怀特农场来说,有个比较麻烦的问题是——

  与仓库区只隔了一堵墙的木屋里,莫妮卡面无表情地看看角落里哆哆嗦嗦的几位被剥得只剩内衣的少爷仔,再看看一旁与少爷仔们隔离、关在比较干净的卧室里的低声抽泣的漂亮女人,额头上浮现青筋。

  “解释一下?莱安·巴特利特?”莫妮卡大拇指比了一下那几个麻烦的俘虏。

  被叫了全名的莱安抹了一把汗,强制镇定地说:“这是xxx家的少爷、xxxx家的少爷,和xxxxx家……”

  “谁他娘的让你介绍了?!我是问你把这些人带回来干什么?消耗粮食?还是你打算充当一把绑匪、用他们换赎金?!”莫妮卡咆哮。

  “这是意外,莫妮卡先生……”莱安苦着脸,“其实我也觉得让这些少爷回联军营地去跟奥兰多军团扯皮更合适,可是呢……他们一碰面吧,就下跪磕头求放过,我忍不住就弄回来了……”

  莫妮卡深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吐出;这位战术大师似笑非笑地看着莱安,直看得莱安头皮发麻才不咸不淡地出声:“我对于战争之外的事儿兴趣不大,莱安,但是呢……咱们的伯爵大人,并不是眼睛里容得下沙子的人。”

  “……”莱安·巴特列特男爵,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下。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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