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实习生 第十五章 韩芝笯之兄

小说:天界实习生 作者:花幽山月 更新时间:2018-08-05 04:22:35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清早,韩芝来到阿尔法工程造价有限公司,向负责招聘的主管递上《毕业生就业推荐表》和“就业三方”。

  所谓“就业三方”,就是明确学生个人、用人单位、就读学校三方在毕业生就业工作中的权利和义务的书面表现形式,三方顺次签名盖章后,方可生效。

  对方签完字,盖过章,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又将东西还给韩芝,要求她尽快走完学校的流程,把东西送过来。

  “是,我会尽快把三方交过来的。非常感谢贵公司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回报,”韩芝真诚地颌首致谢,然后收起文件,提起哆啦a梦方包,款款起身,没有多言,只是自然而然地再次向对方鞠躬致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自始至终,她都谦谦有礼、温婉大方,一举手,一投足都妥帖淑雅得令人赏心悦目,仿若一身月白风清与生俱来。

  韩芝刚一走,一个一身白色西装的人从办公室内室走了出来。他长身玉立,清新俊逸,一双美目生得分外清澈莹润,如果是韩芝看到的话,一定会想起来,他就是昨天那个被自己撞到的男生,如果是宿舍楼管大妈看到的话,也一定会认出来,他就是昨天那个送快递的小伙子。

  接待韩芝的“人事部主管”抬头看向对方,愀然不乐:“靳总,三方已经签了。”

  白衣男生凝视韩芝扭动过的门把手,愣出了神。旁边的人不在意,继续喋喋不休,满嘴讥诮。

  白衣男生反应过来,“靳总?李楠学长,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吗?”

  “别、不过是上过同一所小学,而且我那会儿,还没你呢,当不起……”“主管”不屑一顾,收拾过桌子上的印章,站起身。

  “你这家伙,让你帮个忙怎么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何况本少爷还给了你好处,”白衣男生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蹂躏起来。

  “疼、疼、疼!松手、松手!”“主管”迭声喊起来,“你这小鬼,这么大人了,怎么下手还是没轻没重的。”

  “切、”白衣男生松开手,无所谓地掷开“主管”,对方一时没站稳,还闪了个趔。

  “要是你这个好处能抵过以后韩修对我的埋怨,我倒是谢天谢地了。”“主管”揉着被勒疼的地方,啧有烦言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看上韩芝,直接招她进你公司不就完了,干嘛多此一举,让我招进来又外派给你。我这个兄弟,虽然自幼父母双亡,叔伯不容,对这唯一的妹妹爱护至极,要我必须招她进公司,方便照顾,可是,你要是能给她一个安稳工作,安逸生活,他也不会阻拦的。”

  “从你给我讲的事来看,我要是招她进三江电力集团,恐怕不管待遇如何,都过不了他当哥的这一关,”白衣男生一本正经地说道,话毕,又斜睨了一眼茫然无知的旁人,“三江电力集团在西安没有分公司。”

  韩芝出了办公大楼,便给哥哥发了条微信。

  阿尔法公司是西安众多小企业中的一家,虽然公司设在雁塔区大唐商务大厦,但还是很不起眼。不过能被公司录用,她已经很满足了,何况还是哥哥欣然同意的。

  微信刚发过去,回复就过来了,内容是从雁塔区到韩修公司的公交换乘流程:322路直达、212路至电子商城换乘313路。

  韩芝恹恹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韩修,取自战国思想家韩非子的《五蠹》一言: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事之事,因为之备。

  当年,韩氏宗家中,长幼二子的妻子同时怀有身孕,十月足期后,相继诞下两名男婴。爷爷是宗主,又为至亲,自当取名赐福。长子家中的孩儿是次子,先天出生,取名为韩常,次子家中的孩儿是长子,还未出生,所以性别不明,暂定为韩修,毕竟这个名字男女都可适用。

  两周后,次子的孩儿出生了,长得莹润皙嫩,娇小可人,不细看身体特征,真的很难辨别性别,于是,爷爷不再更改,即给长子取名韩修。

  韩芝哥哥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韩芝出过车祸,而且还是两次,十六岁以前的事全然不记得,最遥远的记忆莫过于,一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那张清瘦苍白的脸,而这,也正是她对兄长韩修的第一印象。

  韩修告诉她,他们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两人是被爷爷养大的。不过,爷爷精力有限,只能亲自照顾一个人,另一个人必须在叔伯家寄养,他按月给足生活费。于是,哥哥在叔叔和伯伯们的家中辗转,她则跟着爷爷在祖宅中生活。

  爷爷没让她上幼儿园和小学,而是留在宅中亲自教授。爷爷对她很严苛,行为食宿、兴趣学习、为人处事都有明确而缜密的规范约束,连见哥哥也有时间限制,但大多是在每月的十四、十五和十六这三天的某一天里。

  她十二岁那年,遭遇过一次车祸,命悬一线,爷爷带她出去看病,再没回来。半年后,她突然给哥哥打电话报平安,之后每周都会打一次,报告近况。

  四年后,爷爷背着她又回到了家乡。哥哥比她大六岁,那时,他刚刚大学毕业,还没去用人单位报到,一个人在父母的旧居中生活。哥哥从爷爷佝偻的脊背上抱过她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因为,爷爷比离开时更加羸弱,妹妹也比离开时更加孱弱,他身为人孙长兄,却一点儿都不知情。之后问过爷爷,才知道,她又发生了车祸。

  她忘了所有的东西,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走路说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哥哥对她的过去知之甚少,不能帮什么忙,爷爷回来后变得沉默寡言,只一心教导她写字,绝口不提过往,宗宅在他们走后被叔伯强占了去,并且明令禁止他们出入,哥哥和爷爷也刻意避免她靠近,她的过去就这样被生生地冰封,仿佛那十六年年华并不存在一般。

  后来,哥哥辞了远在香港的央企工作,又重新在西安落下脚。他是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给水排水专业高材生,却也因为错过最佳求职时间没了就业机会。他三次换岗,三次转行,从一个送外卖的,到推销保险,再到半工半读研究生,最后成为了“中正国际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员。

  因为父母早亡,叔伯不善,爷爷又年寿日涨,哥哥对她这个亲妹妹非常紧张。爷爷去世后,这点儿就变得更加明显。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掉,反正唯恐她像以前一样突然失踪或者受伤,愈加须臾不忘地牵挂保护着。

  他曾经对她说过:“我们身边重要的人越来越少,而留在身边的人也越来越重要。”

  韩芝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想着,差不多了。

  稍许,来了辆公交车。

  雏一大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自己一个人坐车,也不用顾忌什么,来的公交,只要车号对、尽可能方便,就走上去。幸而来了辆322,是直达,没一个小时就到了。

  车门一打开,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兄长韩修。

  韩修和韩芝的相貌极其相似,都是柳眉杏眼,小鼻薄唇,厚耳圆垂,用韩修给她的话来讲,就是:“别说你失忆了,不认人了,你就是成智障了,失踪四十年了,只要你出镜子,照照咱俩,你就知道是不是亲的!连亲子鉴定都省了。”

  只是,韩修多年寄人篱下,生活艰辛,又在社会中历练了三年,早就没了优柔稚气,他的五官更具棱角,更显深刻,日角珠庭,丰神俊毅,身长八尺有余,极彰男子气概。

  此刻,他正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系着钴蓝色领带,立在人潮涌动的站台上,显得秀颀挺健,岿然坚定。也许是因为等了很久,他的表情非常阴沉严肃,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韩芝莞尔,随人潮走下了车。

  这时,韩修也看到了她。虽然此刻心情不佳,但看到妹妹,脸上却反射性嫣然起来,那个表情,真真与韩芝刚才莞尔的样子如出一辙。

  “吃了没?”两人一见面,韩修就问。

  “没,”韩芝也没客气,仰脸看那高她一头的人就憨憨乐呵。

  韩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有动怒,而是抬手轻轻摩挲这颗仿若自己分身的脑袋,“真是小气。”

  韩芝没反驳,却也知道他的意思:大清早的不吃饭,就为了蹭当哥的一顿荤素合宜、营养均衡的大餐,省下个七块七毛七钱,多买几块一斤二十块八毛八的栗子糕、紫薯糕吃,抠门不抠门啊!

  韩修转过身,左臂习惯性地倾出一个角度,不约而同的,韩芝也是如此,只不过,她伸出的是右臂,接着,两只手自然而然地相扣相绕,严丝合缝起来。

  兄妹俩一问、一答道:

  “走,吃饭去。”

  “好啊。”

  话落,脸上皆是笑靥如花。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手中牵着于自己在这个世间来说绝无仅有的人,彼此越发心照不宣:我们身边重要的人越来越少,而留在身边的人也越来越重要。

  韩修正在接手一个新案子,是关于青海省那扎水电站工程竣工结算审计的,因为经验不足,交接程序进行的十分缓慢,现下时间非常紧张,所以,没带韩芝去太远的地方,只是穿过人行道,进了公司对面的德克士。

  他安排韩芝坐下,匆匆交代几句,就去前台点餐,不一会儿,便端着满满一盘子的东西走了过来。

  韩芝本来在活动肩膀,试探伤口的严重程度,突然瞥到一大桶脆皮鸡腿定在面前,登时俩眼放光:“这果然是亲哥啊!”

  韩修放下盘子,一股脑儿推过去,“必须的!”

  “嘛、嘛、嘛、嘛!”韩芝没品地啧着嘴巴,看着这些几个月都难见一次的荤腥,垂涎欲滴,又无从下手。

  “吃、赶紧趁热吃,”韩修心疼得紧,快速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汉堡,将包装褪在半处塞给她。

  韩芝应也不应一声,张开大口就狼吞虎咽。

  韩修看得眉目颤栗:这得多少天没吃饭,才能饿成这样啊!你确定你是从学校过来的,而不是从戈壁滩来的?

  不愧是兄妹,连吐槽的句型都一模一样。

  韩修虽然心里对她这等仪态非常不齿,但行动上却不愿再平添繁琐,任她随性而生,率性而活。

  吃了一会儿,韩芝感觉自己的胃终于有点儿充实,便抬起头,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面前这个含着可乐吸管、一直冲她低眉浅笑的人:“哎、哥,现在不是才十点多吗?你不上班啊!”

  韩修放下可乐杯,从全家桶中拿出一块鸡翅,沾了沾旁边的辣椒酱,递给对面的人:“出来透透气,反正工作就那样,永远也干不完。”

  韩芝自愧不如地摇摇头:“真是任性!”一种天壤之别的落差感油然而生,明明自己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可偏偏就有一个如此事业有成、前途无量的哥哥,真真是相形见绌,这都让她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亲兄妹了。“可是,哥啊,你在公司这么任性,你老板知道吗?”

  “他分配他的任务,我任性我的,又不少给他赚钱,知道了又怎样,”韩修无所谓地回答,说完,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倾身擦着对面人嘴角上的残渣,问:“三方签了没?”

  韩芝很配合地挺着脸让他擦,完后,乖乖地回答:“签了,不过还要盖一下学校的章子才能生效。”

  韩修又递给她一个鸡翅,然后拿起可乐自得其乐地吮着:“嗯,那你上点儿心,回学校之后,赶紧盖章子,把东西交过去。你要是不想再来西安,可以把东西快递过去,反正他们的邀请函都是给你快递过来的。”

  韩芝一听,蓦地情绪激动:“快递要二十二呢!那么贵!我来回一趟西安才十六块,坐306还十块呢,我还是自己来吧。”

  “那还要公交票钱啊!”韩修好心地提醒。

  “这也才两块嘛!”韩芝坚定地反驳。

  韩修大梗:“嘿!我说、你怎么那么抠门啊!这毛病跟谁学的!”

  韩芝嗔怪:“跟你学的啊。”

  韩修脸一黑,理直气壮地辩护:“我是男生,要买房啊!”

  韩芝面不改色,据理力争:“那我还是学生,没工资呢。”

  “嘿、”韩修无语,三言两语下来,他居然被完败了:话说,她四年前可是三棒子拍不出一个屁的人啊,怎么现在口才这么好了?敢情,这丫头在在学校不学房建造价,改学公孙龙子,会白马非马之术!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韩修瞥了瞥嘴巴,一副耻为人兄的表情,吮着口可乐,不再与之计较。

  韩芝嘟着嘴,洋洋得意。

  “对了,我已经找到房子了,是两室一厅的,离你们单位挺近,”韩修说。

  “两室?合租吗?”韩芝疑问。

  “不是,我到时候会从公司单身公寓搬出来,我们一起住,”韩修解释。

  “哥!”韩芝听罢,猝然起身,“没必要花那份冤枉钱,我能照顾自己,交房后不是还要装修吗?”

  “那装修后,你没了,又有什么用,”韩修心平气和地说,“这事你不用操心,就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

  说完,他倾起身,伸手按住韩芝的肩膀,将她按回椅子上。

  “啧……”

  也许是因为韩修力度太大,弄裂了栎鸟啄伤的伤口,也许是因为昨天白蛇嘴里的毒液滴在了伤口,现在又深入体内几分,韩芝疼得心力交瘁,竟跟那时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韩修见她神情不对,地心惊肉跳,绕过桌子走近,“你怎么了。”

  韩芝听不到声音,力也不从心使,什么都说不出来。

  韩修是普通人,看不到妖魔鬼怪,但见多了她的古怪行为,也察觉出了什么。

  韩修站在旁边,手足无措,近不敢近,触不敢触,他不知道妹妹伤哪儿了,只恐怕自己鲁莽弄巧成拙。近旁的食客已经侧目过来,窃窃私语。但他不在意,只全心全意护着妹妹。

  “你最近去了什么地方,碰到什么,伤在哪儿,严不严重,让我看看!看医生没,开药没,什么药,给我看看!”

  韩芝哽噎一下,动作很谨慎,可喉头的蠕动还是牵动了伤口,让她明显感觉到几股黏稠的热流正在肩膀处蠕动。她仰起头,故作轻松地莞尔,答非所问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吃得太急了,鸡骨头卡到喉咙里了。”

  “那现在呢?”韩修道。

  韩芝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的嘴唇一张一合,耳蜗核失觉,听不见声音,不过,她看懂了:“咽下去了。”

  韩修松口气,端起妹妹的柳橙汁,小心翼翼地帮她喂进去一些,回到座位上,他筋疲力尽地说:“你说你这样,哥可把你怎么办啊。”

  韩芝勉强笑着。

  韩修猛吸几口可乐,一本正经道:“梧桐,哥给你说……”

  韩芝有个名字叫“梧桐”,听韩修说,那是她的乳名。虽然“韩芝”是爷爷给起的,但自小到大,爷爷从来不喊,只叫她“梧桐”,久而久之,韩修也这样叫了起来。

  韩修拿旁边没有拆封的消毒筷子作戒尺,指着妹妹严厉道:“不管什么时候,年代久远的地方、不许去,幽寂僻静的地方、不许去,娶嫁丧葬的地方、不许去,人头攒动的地方、不许去;还有,陌生不熟的人、不许跟着走,面目可憎的人、不许跟着走,阴诡狡黠的人、不许跟着走,心里抵触的人、不许跟着走。”

  韩芝嘴巴微张,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显然不知所以。

  韩修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听到没有!”

  韩芝一个哆嗦,脑子里的梗冲开了,失聪也好了。前段话没听到,但她猜测,应该是《诫妹九十九训》,那内容,全是哥哥说的,从衣食住行到言谈举止,从思想教育到体质锻炼,整理出来装订成册,能有十本新华辞典厚,摘出来任何一条,都够教育她最近的反常举动,于是含糊其辞地咕哝:“听到了,都说八百遍了。”

  “那你倒是给我长点儿记性啊!”韩修怒。

  韩芝惊骇,缩着肩膀,努力向座位下滑去。

  韩修一愣,敛起情绪,慢慢舒出一口气,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什么时候毕业啊。”

  韩芝乖乖道:“不知道,可能六七月份吧。”

  “毕设作完没?”韩修问。

  韩芝底气不足,“还没开始……”

  韩修又脾气爆棚:“这都几月了,毕设还没开始,你还想不想毕业!。”

  这嗓子,喊得全德克士的食客都注意了过来,即使韩芝再蜷缩身子,也淡化不自己现在非同一般的存在。

  韩芝嗫嚅,“大家都没开始呢……”

  “都没开始?”韩修诧异,但又想,九零后都是些“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人,估计这会儿,连老师面都没见过呢,于是啧了啧声,又道:“课题是什么啊。”

  “造价,找个建筑面积大概三千平米的楼,算量、计价、出报告,”韩芝认认真真地回答,说完,还如履薄冰似瞄了眼不苟言笑的人。

  “图纸找了没?”

  “嗯,你以前教我广联达时,给过一份,那个可以用,”韩芝见他脸色转好,偷偷从全家桶里拿了个小鸡块。

  “那就好,交过三方后,赶紧做毕设,”韩修轻挑纤眉,不着痕迹地斜睨妹妹,看她有所忌惮,心情舒畅了许多。

  作为家长,就应该端出些家长架子,不然这熊孩子得翻天,什么地儿都敢去。

  “嗯,”韩芝咬了一口鸡块。

  韩修继续絮叨。

  半个小时后,韩芝的脑袋一耷一耷,差点磕到手里的汉堡上。

  原谅她,居然在这么严肃的时刻睡着了。

  韩修扑哧一笑,支起她的额头,问:“吃饱没?”

  韩芝微怔,赶紧拿起盘子里的餐纸囫囵擦了擦嘴巴,“嗯,饱了。”

  韩修看得嫣然,伸出一只手,要道:“东西呢?”

  韩芝懵:“什么东西?”

  “大字报啊!”韩修幸灾乐祸地提醒道,“别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当哥的就把这茬给忘了。”

  “奥,”韩芝欲哭无泪:吃了这么多饭,说了这么多话,谈了这么多事,怎么还记得啊!

  韩芝噘着嘴,从包里拿出一卷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纸,递上去。

  韩修接过来,含笑展开,“哟、这么长啊!”

  韩芝瞥了瞥嘴,嗔怪:“那可不,一千个毛笔字,还是楷书,可不得好几丈白纸嘛。”

  “嗯、不错,有进步!”韩修粗略浏览,上面写得是《中庸》第十一章“君子之道费而隐”以后的东西,很满意。他收起白纸,再次不厌其烦地嘱咐道:“梧桐,哥给你说:不管你有多忙,有多累,这写毛笔字,绝对不能停……”

  韩芝随声附和:“是是是是!不停、不停,我们的目标就是颜真卿第二,柳公权都不喵。”

  从爷爷到哥哥,这话她听了六年,自己也老老实实地用实际行动坚定不移地忠诚践行,现在她一二十出头的小鲜肉,写出来的字都能分分钟赶超国宝级书法家,怎么还是不放心啊!

  韩修抿唇又笑,拿白纸示意桌上的东西,说:“好了,剩下的给你打包带回去,我们走吧。”

  “嘿嘿!”韩芝贪婪乐呵,一脸吃货的满足样收拾着桌子。

  有谁知道,她其实此刻已经因为肩膀上的伤口开裂,疼得不知食味呢?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 热度网文 或rdww444 等你来撩~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圣墟小说网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天界实习生,天界实习生最新章节,天界实习生 圣墟小说网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开启瀑布流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