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熙放下手头的小衣,淡淡一笑:“话虽如此,但是本宫想让孩子穿上我给他做的衣服。”柳阑见她面容带着几许倦色几许忧色,安慰道:“娘娘也不要太过劳心了。”

  颜熙看着屋外的大雪,长吁一口气:“是啊,不劳心了……”又能怎么样呢,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窗外,雪花一片片飘落,雪更大了。

  ……入夜了。

  颜熙睡得正沉,忽地只觉得下体一片湿润。

  她猛地惊醒,吃力地一摸,不由惊叫道:“青竹!来人!来人!……”

  守在外面的青竹和侍女们连忙掌灯,颜熙满心惊慌:“我……我这是怎么了?……”

  有侍女掀开被子一看,不由惊道:“羊水破了,娘娘,您要生了!”

  颜熙心中一慌,不知不觉紧紧咬着下唇。

  怎么会这么快,总以为生产遥遥无期,怎么……怎么就一下子要生了呢?

  她惊慌地四顾,赶来的柳阑连忙对侍女们喝道:“还不赶紧去叫太医与产婆,快!快!”

  侍女们这才呼啦啦惊慌地退了下去。

  颜熙定定看着柳阑,想要挤出笑容,这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柳阑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娘娘放心,一定会母子均安的!”

  颜熙看着空荡荡的内殿,心中涌起强烈的孤独,她祈求地看着杨直阴柔的面孔:“姑姑,不要走。我……在这里害怕……”

  柳阑点了点头,扶她躺好:“娘娘不用怕,天大的事娘娘都经历过了,这生孩子一点小事一定难不倒娘娘的……”

  柳阑的声音轻柔,带着哄劝的意味,颜熙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是的,不用害怕,真的不用害怕……“她已经生育过睿儿啊!

  她的睿儿,此刻,她更加想念自己千里之外的孩子。

  他呢?”颜熙忽地问道。

  柳阑微微一怔,这才猛地醒悟:“奴婢这就是去通知殿下。殿下今早去了军营,不知道……”她说着奔了出去。

  帘子撩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颜熙这才觉得腹部开始隐隐痛了起来……要生了,真的要生了……

  她躺着默念,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太医稳婆鱼贯进入,明烛高举,整个内殿中顿时气氛凝重而压抑,没有人敢高声喧哗,稳婆上前,用手按了按颜熙的肚子,沧桑的老眼中有着历经世事的镇定:“娘娘的胎位很好,一定能生下来的,只要娘娘勇敢,能忍到最后……”

  勇敢,坚忍……颜熙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本宫明白了,婆婆你就放心做吧。”

  稳婆见她脸上的神情还算镇定,眼中掠过赞赏,微微一笑:“好的。”

  ……

  黑夜没有尽头,而来自身上的疼痛渐渐占满了她整个脑海,一次比一次更剧烈的疼痛令她不由皱起眉头,脸色煞白。

  整个人仿佛沉沦在痛苦的海中,不得救赎……

  “啊——”又一波疼痛袭来,颜熙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稳婆探了探手,脸上现出愁色:“怎么开开得不够大,娘娘,再忍一忍,不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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