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他怎么会病得这般重?

  “睿儿和涵儿都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们不会怪你的。”

  赵煜安慰道:“他只是怕你又离开,所以敏感一点……”

  颜煕抬起泪眼,看着面色苍白的赵煜:“皇上,我是不是一个很差劲的母亲……我……”她为了自己,生生离开了他们父子近两年,这两年年,她以为她能从此遗忘,但是每夜夜深人静,她都止不住漫长地思念,思念她的儿子,思念在寒冷孤寂深宫中的他……

  当恨意被时间一点点漂白,剩下的就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人生还有几个两年

  五年?还是十年?

  ……

  再不相聚,也许下一刻就是一生的遗憾了。

  “胡说。”赵煜抱紧了她,心口的旧伤已经不痛,拥着她,心口的空洞仿佛就此填满,满满当当,仿佛就这样死去也行。

  颜煕靠在他的怀中,正要再说什么。

  赵煜忽地剧烈咳嗽起来,他掩住唇,一声一声,胸腔都震动起来。

  颜煕揪心地看着他,连忙回头喊:“传御医!快传御医!”

  赵煜冲她摆手,颜煕只觉得心如刀割,她跪坐在他跟前,为他顺气。

  赵煜拿下捂嘴的帕子,随手塞在袖中,虽脸色苍白,但是笑容却越发温和:“别小题大做了,慢慢养一养就好了。”

  颜煕眼底掠过深深的痛色道:“怎么是小题大做?皇上……快好起来,这大宁国还需要你。”

  赵煜握了她的手,笑叹:“不说这个,你还未跟朕说说今日上朝的事呢,上朝之时,他们为难你了吗?”

  温和如脉脉春水的声音无形中令颜煕放宽了心思,她看定他深邃的眼,淡淡一笑:“被皇上猜中了,司马欧阳靖,性情耿直,第一个出来违抗圣旨。太子让他告老还乡了。”

  赵煜闻言,点了点头,清淡悠远的眉眼中带着洞悉世事的清澈:“欧阳此人忠心耿耿,就是不懂变通,迂腐守旧,告老还乡也是他的福气。”

  颜煕想了想,又笑道:“睿儿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处事与决断都十分酷似皇上,以后一定是个好皇帝。”

  微微一震,不由认真地看着她。

  颜煕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不由扶了脸颊问道:“臣妾说错什么了吗?”赵煜眼底隐约有感动,他轻抚她的白腻如瓷的脸颊问道:“你当真这样想的?朕是个好皇帝?”

  颜煕一怔之后,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定定看着赵煜苍白的面色,想要发火,却又不忍,半天,她才涩然问道:“难道皇上以为臣妾怎么想的?”

  她摇头苦笑:“不,皇上,臣妾从未否认过您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好皇帝。”

  “为什么?”赵煜深邃的眼中波澜不惊,似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

  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这一句,他心中亦是心绪复杂。

  “没有为什么。”颜煕低头一叹:“这皇帝位太过孤单,臣妾与你相陪。“

  赵煜握紧了她的手,冰凉的唇轻贴在她的额间:“可见朕多么幸运,总算还不至于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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