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庶女 第五十八章 公主慕容歆

小说:重生之将门庶女 作者:泡芙笑笑 更新时间:2017-08-13 16:11:30 源网站:圣墟小说网
  章节名:第五十八章毁谁的名节?

  暮‘春’时节,御‘花’园已经是姹紫嫣红、百‘花’吐蕊。一簇簇鲜‘艳’的‘花’朵,聚集在叶片下,犹如无数只蝴蝶,微微张开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动。清风吹过,一阵阵‘花’雨飘落下来,地上像铺上了一‘床’彩‘色’的大锦被。

  所谓赏‘花’宴,其实就是个聚会的名头,并不像除夕宴那般严谨,男宾席在御‘花’园的北面,‘女’宾席在御‘花’园的南面,中间相隔万千‘花’卉、林荫总总,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相互结‘交’的热情。

  林妙芝身穿碧霞云纹连珠裙,绯红如霞,行云若水,天空湛蓝,日月同辉,一向清新的她竟多出了好几分妩媚灵动。她头梳百合髻,簪两朵白‘玉’珠‘花’,薄施粉黛,一笑,嘴角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

  她自一片姹紫嫣红中寻到了桑玥的身影,莲步轻移,步步生莲,桑玥只觉一片浮动的霞彩映入眼帘,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妙芝。桑玥打趣地说道:“你今日这身打扮,真的很美,我要是世家子弟,定被你勾了魂去。”

  林妙芝俏脸一红,因衬着胭脂,端的是娇‘艳’‘欲’滴。她朝桑玥身后看了看,道:“你一个人来的?”

  “还有莲珠,不过她在‘门’口候着。”

  “我指的不是下人。”

  桑玥眼尖儿地瞅见了林妙芝眼底的羞涩,这眉目含情的模样……莫不是少‘女’怀‘春’了吧?桑玥心里猜了个七八分,却故作疑‘惑’道:“哦,我大姐也来了,在牡丹亭内与几位小姐们谈笑风生呢,你找她?”

  林妙芝跺了跺脚:“不是她!”

  在桑玥的印象中,林妙芝一直是个心直口快、爽朗大方的少‘女’,像今日这般羞涩得不敢拿正眼瞧人的模样桑玥还是首次见到。

  “妙芝,你说的是谁?该不会是我大哥吧?”桑玥注意着林妙芝的神情,发现她的脸越发红了,这才停止逗‘弄’她,“我大哥没来,他在准备秋季的科考,别说是你了,就算我也没能见上他几面。”

  “这样啊。”林妙芝略有有些失望。

  桑玥微微一笑,心里与‘春’风一般和暖:“我大哥说科考前不谈婚论嫁。”

  “嗯,有了功名傍身,才比较……”话未说完,她发现自己中了桑玥的套,羞涩地低下头。

  桑玥喜欢林妙芝的率真,也深谙她的品‘性’,所以如果她对桑玄夜有意,她很愿意帮她一把。“妙芝,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你是林侯爷最疼爱的‘女’儿,我大哥只是个庶子,你不介意吗?又或者,你不介意,可林侯爷和侯爷夫人会同意吗?在他们心中,比较看中我二哥桑玄羲吧!”

  林妙芝点点头,叹道:“我父亲的确有意与定国公府联姻,也属意桑玄羲多一些。你父亲曾经带桑玄夜和桑玄羲来过镇国侯府,但我……我不喜欢满身书卷气息、满口仁义规矩的呆子。我已经跟父亲说了,我的夫婿要自己选!”

  若只论心‘性’,桑玄羲善良,桑玄夜‘阴’狠。但若要说讨好人、体贴人的手段,桑玄夜胜出的就不只一星半点了。

  桑玥握住林妙芝的手,笑道:“那我祝你早日俘获我大哥的一颗‘芳心’了,以后我一定多多多多给你下帖子。”

  林妙芝羞得不行,赶紧转移话题:“我跟你说件好玩儿的事。”

  “什么?”

  林妙芝十分解气地笑道:“就是韩玲萱啊,她上次不是被猎犬咬掉了四根手指头吗?我听说她得了狂犬病,一辈子都治不好了。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猎犬果然被做了手脚。慕容耀就是太过于信任裴浩然,所以对于他送的东西从没有过任何怀疑,全部欣然接受。殊不知,裴浩然很早就想借他的手在京城‘波’云诡异的氛围里搅上一杠子。

  即便经历了上次猎犬袭人一事,慕容耀也只怀疑了几日,裴浩然很轻松地又获得了慕容耀的信任。桑玥明白,这怪不得慕容耀心软,实在是他太过需要裴浩然。军队和圣教的庞大支出根本不是一个王爷所能承担得起的。不过在桑玥看来,利用裴浩然可以,但必须要同时防着他。

  她得想个法子离间一下慕容耀和裴浩然的关系啊。

  牡丹亭置身‘花’海,周围皆是颜‘色’各异、争奇斗‘艳’的牡丹。桑柔、宁国公府的楚纤纤、安国公府的蒋茹和忠信侯府的严婷兰围着石桌坐下。

  桑柔身穿白‘色’软银轻罗百合裙、玫红‘色’如意云纹衫,为了遮掩脸上细长的疤痕,脸上扑了厚厚的妆粉。乍一看去,倒是瞧不出瑕疵。

  蒋茹直勾勾地盯着桑柔的脸,半响后,有些讨好地问道:“我听说你受伤之后,靖王殿下和慕容世子都给你送‘药’了,有没有这回事?”

  桑柔点点头,端起茶茗了一口,淡淡“嗯”了一声。

  严婷兰睨了桑柔一眼,‘露’出一个浅笑,眸子里的神采却不尽是友好:“好像慕容世子公务繁忙,让慕容公子代为送去的。”

  蒋茹惊呼一声:“真的呀?桑柔你的面子好大!我祖父去年寿辰,给摄政王府下了帖子,慕容公子都没来呢,该不会是……慕容公子也喜欢上你了吧?”

  桑柔面‘色’极其不自然,她右‘唇’角勾起,勉力一笑,用茶杯挡住‘唇’,道:“怎么会?蒋茹你想多了。”

  一句话,细心的楚纤纤便听出了异样。桑柔的吐字并不十分清晰,就像半张嘴被缝合了似的。但楚纤纤不是那种搬‘弄’是非之人,在心里疑‘惑’一下就好,当众挑明给人难堪的事她还不屑于做。

  严婷兰就不同了,她向来是无事不欢:“桑柔,你出声好奇怪,该不会是脸没好利索,又或者……落下病根了吧?”

  桑柔的手一偏,洒了几滴茶水。病根?不,不会的,她只是没有痊愈,不是病根!她深吸一口气,‘胸’口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说来也怪,脸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胸’部的伤口却无法长合,每天渗血,原本今日母亲不许她来赴宴,让她在家好生养伤,但她哪里能放过任何一个将桑玥比下去的机会?

  出发前,她在伤口处垫上一块去了浆的绢布,并用布条将‘胸’部紧紧地缠绕了好几圈,就是不希望伤口的血渗出来。结果的确不会渗血,可也严重不透气。才出来一个时辰,她已经感觉伤口粘腻得紧,被压迫得剧痛的同时又有些瘙痒,就像先往伤口撒把盐,再投放一群蚂蚁。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明了。

  原本她很想趁着喝茶的机会,用宽袖遮挡,另一手将布条拉送些,但被蒋茹和严婷兰不停追问,她只得放弃手里的动作,与她们聊起了天。

  她捂住左脸,柳眉紧蹙道:“我的脸受过伤,太医说得要过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在那之前,不能用力扯到伤口,所以我说话才这么小心翼翼。”

  蒋茹杏眼圆瞪道:“桑柔,你是不是面瘫了?”

  桑柔勃然大怒,一改往日娇柔形象:“蒋茹!你怎么说话的?我只是旧伤未愈!哪里面瘫?你哪只眼看见我面瘫?”

  桑柔轻言轻语地说话还不太明显,但这么一顿厉喝,斜嘴的症状袒‘露’无疑,果然是面瘫了,至少是半边脸面瘫。

  蒋茹和严婷兰低低地笑出了声,前者是觉得好玩儿,后者是幸灾乐祸,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听在桑柔的耳朵里全都是讽刺的意味。楚纤纤神‘色’淡淡,无悲无喜,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我懒得与你们一般见识!”桑柔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起身离开了御‘花’园。而本该在御‘花’园‘门’口的西红也不见了踪影,这让桑柔越发来火,脚底生风,不管不顾地误入了一处山石环抱的隐蔽之地,四周有人工水渠在缓缓淌着清水,偌大的石板路上有一方石桌、四个石凳。

  忽然,一道青‘色’身影绕至桑柔身前,几乎吓得她‘花’容失‘色’。

  “桑柔!总算找到你了!”

  桑柔看清来人是曲修宜,震惊之余,怒气更甚,年前的一幕幕像流星一般闪过她的脑海。要不是曲修宜上定国公府胡闹、一口咬定自己与他已有夫妻之实,她会被迫接受老嬷嬷的验身?

  “曲修宜,你来这里干什么?”

  曲修宜面‘色’铁青,指着桑柔的鼻子道:“我干什么?我当然是来找你算账!我就说上次那事儿很诡异,今儿方知是你给我下了五石散,我才会出现那些不该有的幻觉!你原本打算利用我毁去桑玥的清白,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次大闹定国公府后后,我被我爹禁了整整一个月的足,还挨了家法!”

  桑柔冷哼一声,强装镇定道:“这些话谁告诉你的?你别听他人胡言‘乱’语,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五石散!还有,你被禁足、挨了家法是咎由自取,谁让你去我家闹的?我……我还没怪你害我被人验身呢!”

  曲修宜捋了捋袖子,眼含凶光道:“你的贴身丫鬟叫西红,没错吧?她说的话还能有假?哼!要不是你横‘插’一杠子,桑玥早就被指婚给我做媳‘妇’儿了!你赔我一个媳‘妇’儿!你赔我一个媳‘妇’儿!”

  不论是除夕宴还是靖王府的骑‘射’比赛,曲修宜其实都有在场,见过了桑玥的光彩夺目后,对于这个本该唾手可得却不翼而飞的媳‘妇’儿就越发心痒难耐了,而他认为害他失去桑玥的罪魁祸首就是桑柔!

  曲修宜魔怔了似的朝桑柔扑了上去,将她按倒在石桌上,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桑柔死命挣扎,用手捶着曲修宜的‘胸’膛。然而对于一个在气头上的人来说,桑柔的这点力度与挠痒痒差不多。

  桑柔渐渐呼不过气来,伴随着她的剧烈动作,‘胸’部的伤口似被重新撕裂了一般,痛得她快要昏厥过去。

  “曲……曲……你……放……”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桑柔连求饶都无法成功表达,曲修宜一边掐着一边骂:“敢利用我?你也不想想我曲修宜那么多年的恶名是别人替我‘混’出来的?”反正这个地方隐蔽得很,就算桑柔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是他杀的!

  一种史无前例的恐惧轰袭着桑柔的大脑,难道她就要这么死掉了?“救……救……命……”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请求,她只觉得呼吸陡然一顺畅,回过神来时,曲修宜已经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桑柔剧烈地咳嗽,引动‘胸’口的伤口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

  “桑小姐。”

  桑柔睁开双眼,这才看清来人是裴浩然。他背着阳光而立,面部‘阴’暗,但五官刚毅而俊朗,那双深邃如泊的眸子清晰倒映着她有些狼狈的模样。

  此时的桑柔犹如在沙漠里行走了良久,终于遇到裴浩然这么一潭清爽的水源,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溺在他的眼神里。

  裴浩然将桑柔扶了起来,平淡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恰如其分的关切:“皇宫虽说守卫森严,但毕竟大得很,在这种隐蔽的地方出点小意外根本无人察觉。桑小姐下次出来,记得带上婢‘女’。”

  桑柔看着他举止大方,气定神闲,忽然心生惋惜,如果他不是个商人,该多好!

  “多谢裴公子。”

  裴浩然再次看到桑柔眼底的惊‘艳’逐渐消弭,但与第一次不同,取而代之的不是轻视,而是惋惜。他暗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隐晦难辨的光,从容淡定道:“我送你回御‘花’园。至于曲公子,我会将此事禀报给靖王殿下,相信他会处理好的。”

  桑柔惊魂未定,虽碍于男‘女’之防想拒绝裴浩然的好意,但她实在怕得很,于是点点头,随着裴浩然一同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他们离去后不久,桑玥和莲珠从山石后走出。桑玥淡淡一笑:“西红那边没有‘露’馅儿吧?”

  莲珠拍着‘胸’脯道:“绝对没有!奴婢保证她看不出蛛丝马迹,奴婢瞧着时辰,她应该快醒了。”

  桑玥舒心一笑,掸了掸裙摆,道:“那走吧,看好戏去。”

  却说西红在御‘花’园‘门’口站着,忽然肚子痛想如厕,她便去了趟恭房,谁知从恭房出来不小心滑了一跤,头部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就晕了过去。待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她赶紧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衣衫,浑然没有察觉左边的一颗盘扣不知何时扣错了地儿。她往御‘花’园方向跑去,万一小姐出来看不到自己,以为自己玩忽职守可就不妙了。

  西红匆匆忙忙赶到御‘花’园时,正好与桑柔和裴浩然碰了个正着。

  “见过小姐,见过裴公子。”西红屈膝行了一礼。

  桑柔看着西红气喘吁吁、神‘色’慌‘乱’的样子,暮然忆起曲修宜的话“你的贴身丫鬟叫西红,没错吧?她说的话还能有假?哼!要不是你横‘插’一杠子,桑玥早就被指婚给我做媳‘妇’儿了……”,桑柔沉声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裴浩然微微侧目,她的声音怎么有点怪怪的?仿佛打不开似的?

  西红据实相告:“奴婢去如厕了。”

  “如厕?如厕会如这么久?我方才出御‘花’园你就不在,过了半个时辰,你才姗姗赶来,你究竟背着我偷偷见了什么人?”

  这一长串的话出口,裴浩然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了,桑柔的脸貌似并未痊愈!

  西红吓得两‘腿’发抖,颤声道:“奴婢真的去如厕了,但出了恭房后奴婢不小心滑了一跤,然后晕了过去,醒了就立即往这边来了。”

  “摔跤也能摔晕过去,你有这么矜贵?”原本因为西红烧了她的被褥‘床’垫,顺带着也烧了慕容锦送给她的彩蛋,她就已经看西红不顺眼,这一次,西红又勾结曲修宜,差点害得她丧命!她还如何容得下这丫鬟?这里是皇宫她不便动手,出了皇宫嘛,自然有的是机会。‘弄’死一个奴婢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瞪了西红一眼,道:“再出错仔细你的皮!”

  西红吁了口气,浑然不觉她已危在旦夕。

  ……

  御‘花’园内,慕容拓四处寻着桑玥的身影,他一出现在众‘女’的视线,就惹来一阵阵的惊呼。

  “天啊!慕容公子来了!”

  “恬郡主真厉害,连慕容公子也能请到!”

  “发现了没?自除夕宴开始,慕容公子好像变了,他似乎也喜欢这种这样的场合了。”

  蒋茹自靖王府一事之后,就像着了魔似的‘春’心大动,对慕容拓是日思夜想。看着慕容拓自凉亭下方潇洒而过,她只觉得一颗芳心就要呼之‘欲’出。

  “慕容公子!”蒋茹叫住了慕容拓,飞快地跑下台阶,因过于‘激’动,还剩最后两个台阶时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慕容拓就在她面前,只需探出手就能接住蒋茹。亭子里的严婷兰狠狠地嫉妒了一把,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蒋茹给抢了先,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明日就会传遍这个京城,她蒋茹……被慕容公子给救了!

  就在众人为蒋茹的好运而感慨时,慕容拓却往后一退,蒋茹直直摔了个嘴啃泥。

  蒋茹痛得两眼冒金星,慕容拓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冷如寒冰道:“下次别在本公子的面前摔跤,‘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本公子就剁了你的手!”

  蒋茹表白不成反被骂,京城里又多了一段笑料。

  慕容拓刚走了两步,却见林妙芝迎面而来。他知道桑玥和林妙芝是闺中好友,看向林妙芝的眼神便也不那般冷冽了。他淡淡道:“林小姐。”

  “慕容公子?”林妙芝诧异地望着她,方才蒋茹吃瘪那一幕她可是从头到尾看得真切,这个传说中的恶少真是半点不知怜香惜‘玉’。现在,他在同她讲话?

  慕容拓不喜欢别人打量他,哪怕是极其单纯的眼神,他轻咳一声,道:“你看到桑玥了吗?”

  原来如此,她就说嘛,慕容拓怎么会高看自己一眼,原来是爱屋及乌。有些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慕容拓对桑玥有意思,林妙芝早发现了,桑玥那个冰雪聪明的人居然丝毫没有察觉。林妙芝笑得‘花’枝‘乱’颤,道:“我看到了,不过我不告诉你,除非你帮我一个忙。”

  这说话的语气简直跟臭丫头一模一样!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慕容拓冷冷一笑,被桑玥牵着鼻子走是他心甘情愿的,别人么,他可没这个兴趣。他面无表情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告辞。”

  “咻——”

  慕容拓‘欲’要转身,忽然一支箭矢自他袖旁驰过,直奔林妙芝的腰腹。要是臭丫头知道她的好友身陷险境,而他在一旁居然袖手旁观,一定会恼他的吧!一念至此,他右手轻抬,出掌如风,两指单扣,轻松地将箭矢震成碎末。

  林妙芝顺势望去,只见恬郡主正拿着弓箭款款而来。

  她穿着蓝‘色’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五官‘精’致如刀刻,眉间点一血红朱砂,妖娆得几‘欲’将人的魂魄给摄飞了去。她嫣然一笑,令万千繁‘花’失‘色’,那声更是酥柔得令人陶醉:“拓哥哥,你的武功又大有长进。”

  慕容拓对她的笑无动于衷,平静道:“恬儿,下次别再这么胡闹!这是皇宫,你身为一国郡主不能拿人命当儿戏。”

  若这些话是出自慕容锦的口,恬郡主不会反驳半句,但慕容拓自己就视人命如草芥,应该不会讲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才是。难道是因为林妙芝?

  恬郡主依旧笑得嫣然,天生风韵皆在眉梢、万种风情悉堆眼角:“我本来打算‘射’那只鸟,可惜箭偏了一寸,林小姐不会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吧?”

  林妙芝握紧拳头,这个郡主好生跋扈,偏了一寸就差点‘射’死她?这样拙劣的借口她是不会信的!“郡主……”

  “妙芝!”桑玥袅袅娉婷而来,打断了林妙芝的话。

  恬郡主的视线绕过林妙芝,看向她身后的说话之人,待看清长相后暗自惊诧了一把。

  桑玥当然明白恬郡主在惊诧什么,她走过去,拉上林妙珠对恬郡主行了一礼:“见过恬郡主。”

  “林小姐你先退下,本郡主有话对桑小姐说。”恬郡主走近桑玥,秀美绝伦的脸上挂着优雅的笑,“为何不穿本郡主送你的裙衫?”

  桑玥坦然道:“正因为是郡主所送,所以臣‘女’舍不得穿,日日像个宝贝供着,生怕‘弄’脏了一分一毫、‘弄’坏了一针一线。”

  恬郡主用小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真是不识好歹!瞧瞧你这副寒酸样子,真是侮了本郡主的眼!早知如此,我就不给你下帖子了。”

  说完,恬郡主等待着桑玥的怒火,只要桑玥敢‘露’出一丝愤怒,或者动动手指头,她就立即治她一个不敬之罪。

  可桑玥的反应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桑玥笑容浅浅,语气淡淡:“那么下一次,恬郡主可别看走眼。”

  恬郡主气得鼻子冒烟,奈何慕容拓就在身后不远处,她唯有按耐住怒火,莞尔一笑,拉过桑玥的手,咬牙道:“其实我与你开玩笑的,你……啊——”

  一声惊呼,桑玥和恬郡主齐齐倒了下去,而桑玥还压在恬郡主的身上。

  周围渐渐有了看热闹的人,即便不敢靠近也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

  “你……你放肆!拓哥哥……桑小姐她推我、欺负我!她怪我方才差点误伤了林小姐,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恬郡主美眸含泪,泪光下是无尽的愤怒,她不过是装出被桑玥推了一把的样子,桑玥却反握住她的手一并倒了下来。

  桑玥一定是故意的!

  桑玥心里冷笑,设计人的手段,恬郡主实在嫩了许多。不过,她倒要看看,慕容拓究竟会不会中计?

  慕容拓不理会恬郡主的哭诉,他相信桑玥不会做这种事,她真要报复,会杀人与无形,而非用这种打草惊蛇的方式。即便桑玥真的欺负了恬郡主,那又怎样?

  他将桑玥扶了起来,冷冷地看向恬郡主,淡道:“好了,恬郡主,看在我大哥的份儿上,我只当是误会一场。下次你要摔跤呢,离别人远点,免得殃及无辜。”

  明明是桑玥压在了她的身上,拓哥哥却说她殃及了桑玥?他究竟是看清了她的动作,还是他不分青红皂白也要袒护桑玥?

  此时恬郡主已被两名宫‘女’扶了起来,她气得‘胸’口发堵,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慕容拓只顾着桑玥,完全不理会她这个郡主,叫她颜面何存?偏她还不能发怒,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时刻要保持礼仪微笑。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金芒,瞬间将她的怒意冲散了不少。她拍拍裙子,优雅地离开了。

  桑玥理了理衣襟,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道:“慕容拓,帮我个忙呗。”

  慕容拓抚额,每次一看到桑玥这副笑靥如‘花’的样子,就知道她又要开始算计人了。不过,与她“狼狈为‘奸’”,他很开心。但他仍故作桀骜,鼻子哼哼道:“我凭什么帮你?”

  “那就将你的小藏獒领回去!”

  “那怎么行?”没了小藏獒,他以什么理由去‘骚’扰她?“我的意思是……我没功夫养它,看在它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次好了。说吧,什么事?”

  “就是…”

  慕容拓走后,桑玥和林妙芝去往了‘女’宾席,稍作休息。沐浴在和暖的阳光下,闻着阵阵馥雅清韵,二人倍觉心旷神怡。

  片刻后,有人在御‘花’园‘门’口大声禀报:“护国公主到——”

  护国公主慕容歆是慕容耀同母所出的姐姐,也是所有公主中,唯一能在封地拥有自己军队的公主,她应该是先帝为以防万一而给慕容耀提前准备的一个坚实后盾。

  慕容歆在百姓心中的呼声极高,她年近三十,却并未婚嫁。关于她的传奇一生,便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传闻慕容歆有天人之姿、却不苟言笑,行事果决,所以民间又称她为冰公主。

  所有人齐聚在御‘花’园中间的空地上,对慕容歆行礼道:“参见护国公主!”

  “平身吧。”

  声音不大,却如寒冰一般字字砸入众人耳内,令人如坠冰窖,浑身打了个哆嗦。

  “谢公主。”

  桑玥随众人一同起身,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慕容歆,心中一怔,慕容歆穿着金银丝鸾鸟朝凤裙!与恬郡主送给她的如出一辙!

  桑玥恍然大悟:原来,恬郡主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明知道慕容歆会来赴宴,也知道慕容歆会穿哪件衣衫,于是给她做了件一模一样的。但凡‘女’人都喜欢独一无二,何况是一国公主。今日她若真穿了恬郡主送的裙衫,就该背上一个对护国公主大不敬的罪名了。

  这一刻,桑玥将所有与恬郡主有关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心里越发确定恬郡主真正喜欢的人是慕容拓,不是慕容锦!她喜欢慕容锦是个幌子,为的是更加顺理成章地接近慕容拓。毕竟,慕容拓不近‘女’‘色’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这也是为何桑玥会比较放心与慕容拓做‘交’易。

  慕容锦之所以坦然接受恬郡主的示好,怕是早已‘洞’悉她的初衷,也有意为慕容拓和恬郡主牵条红线罢了。

  慕容拓啊慕容拓,你惹了桃‘花’不自知,害得我替你背黑锅。

  慕容歆虽年近三十,但美貌如豆蔻年华,肤‘色’白皙,眼眸大而晶亮,薄‘唇’红润,下巴尖尖。在她身旁,是一袭紫衣的慕容耀。不知是不是因为慕容歆的气质过于冰冷,所以压制住了慕容耀身上那股风流邪肆、放‘荡’不羁的感觉,今日的慕容耀看起来沉稳而高贵。

  “桑家小姐何在?”慕容歆清冷的声音仿佛在雪域高原绕了一圈,飘渺而冰;冷得有些不真实。

  桑柔和桑玥向前一步,依次见礼。

  “定国公府桑柔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定国公府桑玥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桑柔的话音一出,所有人都弱弱地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口齿不清啊,是他们听错了?

  慕容耀知道桑柔的脸受过伤,可能尚未痊愈,所以说起话来颇有些费劲儿。他打了个圆场,微笑而恭敬道:“皇姐,我陪你去赏‘花’,今年的牡丹开得特别‘艳’。”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慕容耀在慕容歆面前可是半点不敢造次,但凡一丝一毫有悖皇子形象的特质全都消弭无踪,仿佛之前那个妖孽突然就不见了,这……只是个长相相似的人而已。

  慕容歆淡道:“既然如此,大家便各自赏玩吧。”

  “歆姐姐!”恬郡主莲步轻移至慕容歆的身侧,面‘露’焦虑道,“我的‘玉’佩不见了!歆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它!”她方才去换了套干净裙衫,却发现脖子上的‘玉’佩不翼而飞了。那块‘玉’佩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生怕‘弄’丢所以一直随身携带。谁料,今日却不见了?

  慕容歆优雅地环顾四周,清清冷冷道:“既然如此,在找到‘玉’佩前,大家就先在此候着吧。”

  语毕,慕容歆给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侍’卫立即叫来了百名御林军将御‘花’园翻了个底朝天,半个时辰后,‘侍’卫回来复命:“启禀公主,没有找到‘玉’佩。”

  “那就搜身。”

  一听搜身,桑柔大惊失‘色’,她可不希望‘胸’部那般狰狞的伤口被人‘摸’到。

  此时,桑玥问了句:“大姐你怎么了?脸‘色’好像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歆的美眸中闪过一丝意味难辨的‘波’光,道:“将所有‘女’眷带去居安殿搜身,男宾们就地搜身。”

  ‘艳’阳高照,天空飘过朵朵白云,风里夹杂了一丝暖意。

  搜查的工作繁复而漫长,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了结果。但这个结果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玉’佩没找到,倒是从裴浩然身上发现了一支金钗。

  慕容拓惊诧得大叫:“哎呀!这不是桑大小姐的金钗吗?我上次去定国公府还见她戴过呢!”

  桑柔的金钗?在裴浩然的身上?慕容歆和慕容耀的心底泛起了一丝狐疑。事关‘女’子名节,可别认错了才是。

  裴浩然疑‘惑’不已,这明明是桑玥的金钗,在庄子里那晚,桑玥头上戴的就是这支钗。当时她梳着同心髻,簪两支银钗和一支金钗,因对比强烈,所以他的印象十分深刻。他绝不会记错的!

  反正被发现了,他索‘性’不再隐瞒:“慕容公子误会了,这不是桑大小姐的,这是桑二小姐的。”

  此时‘女’宾们已经验身完毕,桑玥和众位‘女’眷们回到御‘花’园就听到了他们在谈论裴浩然身上的金钗是桑玥的还是桑柔的。

  桑玥快步行至裴浩然身边,先给慕容歆和慕容耀见了礼,才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天真地疑‘惑’道:“裴公子,你怎么会有我大姐的金钗?”

  慕容歆和慕容耀互视了一眼,与裴浩然有“染”的究竟是桑玥还是桑柔?

  桑柔厉喝道:“胡说!那金钗,我早就送给你了,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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