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几十度的环境,让他们都有些发抖,如果这样呆上一晚,他们……会死的!

  “微微,要坚持住,听我说,来跟着我搓搓手!”舒景越挪动了一下身体,身上有剧痛,可能是腿摔断了,他忍住了痛,好在天太黑,落微看不到他痛苦的表情--

  -

  落微也伸了手,手上痛得让她冷汗直冒,她也苦笑,幸好太天黑,他也看不到自己痛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她想,那样……肯定很丑!便是死在这里,也要在他心里死得漂亮!

  “舒景越,好安静哦,我们唱情歌好不好?”落微偎在他的怀里,互相搓着手,手指隔着厚厚的手套,坚难相缠,却又固执相贴。

  “你不是说我唱歌是噪音吗?我害怕环保局罚我的款。”舒景越沉声笑。

  “不怕,我喜欢,而且你那么有钱!对了,舒景越,你到底有多少钱?我现在是管家婆,你应该把钱交给我来管!不能藏私房钱,不能拿钱给别的女人用,你的钱全是我的。”落微轻声地笑,轻声地说。

  “我的钱……很多,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呵呵,我有三家娱乐城,金璧下面有七家子公司,我的行业涉及了娱乐、酒店、电子、房地产……什么赚钱我就做什么!杜落微,你真的傍到了一个大款!我的钱让你花不完!”舒景越

  “我真蠢,你这么有钱,我为什么要拼命工作,出去了,我要使劲地花你的钱,我要买最贵的衣服,最贵的化妆品,我要用迪奥的唇彩,用迪奥的香水……”落微仰头,轻咬他的下巴,分明有血腥味渗进鼻腔,是他流血了,还是自己?

  可是这么冷,血流出来都结成了冰,哪里知道是谁的血?

  她眼里发涩,泪涌出来,舒景越,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死,我想活着,和你一起活得白发苍苍,满面皱纹,活着看靖熙长大,成材,追女孩子,然后讨个漂亮的老婆让我来欺负,我要做个厉害的婆婆……然后带小孙子……

  舒景越,我甚至还没给你生下你想要的女儿……

  “别哭。”舒景越闻到了泪的咸味,低头,准确地吻住她的眼睛,吻干她的泪,然后说:

  “杜落微,你真土,真正有钱的女人谁用迪奥?”

  “那用什么?”落微反问。

  “用男人!”他沉声笑:“有钱的女人,有选不完的帅哥猛男!这才是美容的极品,不过你只能用我这一个极品男人。”

  “讨厌!”落微也笑,窝在他怀里,轻喘,手肘真的好痛!身上也越发冰凉。

  “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听。”舒景越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上飘来,他也痛吧?落微忍住泪,说:

  “奶茶的,很爱很爱你,会不会?”

  “会几句,雨菲时常哼哼--

  -”他笑,咳了几下,当是清清嗓子。

  落微轻笑,轻轻拍他的手:“快唱,快唱。”

  “想为你做件事,让你更快乐的事,好在你的心中,埋下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沉沉响起,在狭窄的空间里飘荡,依然找不着调,跑得漫天没有边际,可是落微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沙哑的粗糙的声音,像一把温暖的阳光,洒进她的心里,让她的渐冰成雪的血液重新有了温度。

  一遍遍,他轻唱:

  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让你往更幸福的地方飞去。

  她唇角轻扬笑,眼中的泪水再度滑落,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冰凉。

  “景越,我很冷,你冷不冷?”

  “别睡,微微,别睡!”舒景越拥紧她,大颗滚烫的泪珠滴落。

  “我不睡,景越,我不睡。”落微努力睁着那沉重的眼帘,努力地笑。

  舒景越解开了防雪服的扣,把她包进来,用力地搂着她,他的身上其实也冰冷,可是比她又暖了许多,他低低地、焦急地恳求:

  “千万不要睡,落微,听我唱歌,听我跟你讲我长长的过往……我还骗过你好多事,你要不听?那个欺负你的小子,我并没有送他去公安局,我打断了他的手脚,我把他扔到了荒野,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太坏了,你快点骂我!”

  “舒景越,你太坏了!”落微在他怀里轻喘着,声音越来越小。

  “还有好多好多坏事,我居然做过那么多坏事,我用刀刺穿过别人的身体……”

  “所以别人也用刀刺穿过你的身体啊,扯平了!”落微闭上眼睛。

  “不要睡,微微,不要睡!求求你!”舒景越抱紧了她,使劲摇晃着:

  “想想靖熙,靖熙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你想想,你还要跟我生个漂亮的女儿!”

  “没有睡,舒景越,我不睡!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小时候的故事!我小时候,眼里只有陆梓琛,现在他依然在我心里有位置,即使他爸爸害了我的爸爸,我依然重视那段时光,舒景越,我不骗你,我要是活着出去,我会去找他喝茶,我会叫他哥哥,你生不生气?舒景越,我很不划算呢,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你却身经了无数妙人!”

  落微轻声说着,使劲睁了睁眼睛,可是睁不开,她苦笑,杜落微,你真没用!

  “是的,我当然很生气,你怎么会在心里想着别人?微微,你继续说……我在听……到底外面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舒景越仰头狂喊着:

  “梅娅,不要疯了,你让我们上去,我不要杜落微了,我要你,听到没有?我和你复婚!你还要什么,金璧?我全部给你!”

  “不要,舒景越,我不要你为我去骗人!我不要你这样。”落微伸手捂住他的嘴。

  “微微,我怎么对得起你?我从未让你过上平静的日子?”

  “吻我,舒景越,吻我!”落微仰起头,去寻他的唇。

  痛爱的、歉疚的、悔恨的、掺的泪的吻,凄楚而缠绵。

  几只铮亮的电筒光芒从上照下,照在拥吻的人身上,有清脆的掌声响起来:

  “真是浪漫缠绵,冻了大半夜居然还活着,真是让人佩服!”

  二人抬头,外面那么黑,到底是谁站在上面?

  “拉上来!”一个男声响起来,陌生又有点熟悉。

  绳子放下,舒景越摸到绳子,系到落微的腰上。

  落微含泪摇头:

  “不要,我不要丢你一个人在这里!”

  “放心,我没事。”舒景越打好了结,抖了一下绳子。

  绳子缓缓往上升去,故意摆动着,把落微往那冰冷而坚硬的墙壁上狠狠撞。

  落微咬了牙,不作声。

  舒景越的心如刀绞般地痛,他扶着冰冷的壁慢慢站起来,看着落微一点点上升,被狠狠地撞……我若活着出去,便是犯下重罪,我也要让你们碎尸成粉!

  “哈哈……真有趣,钟摆便是这样的吗?”尖刻的笑声得舒景越脑袋发炸,他深吸了一口气不作声,他越发怒,那人便会越张狂,沉住气,才会有转机。

  落微终是被拉了上去,重重地扔到地上,绳子重新扔下来,舒景越拉过绳子,手上青筋暴跳,马上就要看到了,那张躲在黑暗中的脸,是谁……如此恨我?

  梅娅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能耐,她想不到这样的计谋,而且她和张若彬的争吵,他断断续续听到耳中,那个人,想他死的那个人,肯定就在外面!

  泯恩仇,只因很爱很爱

  漆黑的天幕,连星星都躲了起来,是不忍看这悲惨的一幕吗?

  地上,血迹斑斑。

  被绑在椅子上的舒景越,褪去了防寒的衣,**着上身,那么冷,却又被鞭打,一身纵横的皮鞭血印,鞭鞭打在他身上,更刺在落微的眼中,痛在落微的心上。

  她却不闭眼,对他笑,你要撑着,舒景越,一定有人来救我们。

  舒景越闷哼一声,落微,你笑什么?笑我无用么?在你面前这样狼狈,不像个男人!

  “骨头真硬!”杜筱燕扔掉烟,脸上淡淡的红色疤痕印记扭曲,像狰狞的蜈蚣,尖刻地说道:

  “不过,再硬的骨头也只活得过今晚了,大鹏,我真是想不通,为什么要把他们拉上来,让他们冻死不是更好吗?”

  “少罗嗦,夫人的话,你问这么多干吗?再说,老子就是折磨一下他们,当年害得老子颜面尽失,他妈的!”一个满面横肉的男人猛地吸了口烟,站了起来:

  “舒景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叫人来呀!老子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舒景越冷笑,看着他。

  洛风的吴大鹏,从他进到洛风起,就一直和他争夺地盘,却从未赢过,四年前,绑了落微,用低价换他的地,却被他狠狠地耍了一把,威风扫地。

  大大小小无数次交锋,这个男人从未赢过!最近几年他一直蜇伏着,醉生梦死守着他仅留的地盘,舒景越,你是好生活过得太久了,不懂得痛打落水狗,若当年把他一棍子打死,就不留下这样的祸害。

  不过,像他那样愚笨的脑袋,哪里想得出这样的主意?哪里布得下这样的局?哪里有这样的财力进行这样大的动作?

  “姐姐,你何苦要这样?叔叔一直在等你回家。”落微看向杜筱燕,轻声说道。

  啪……重重的耳光落下,接着一把不知道什么臭东西便塞进了她的嘴里,落微只觉得一阵恶心。

  “贱人,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毁了容?该死的陆梓琛,马上就要来救你了,看老子怎么整死他!”

  杜筱燕恨恨地说道,看向外面:“老子要让你们这群人统统在今晚消失!”

  陆梓琛?落微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对了,筱燕的脸是陆梓琛划花的,她自然恨他!琛哥,不要来,千万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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