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一丝反抗的欲望,脑子,还在浆糊状态。

  他打开车门,将我塞进去后,转到前头上车,一脚油门,车,走了。

  我和他,走了。

  一切都那么顺子自然,他开车,我在他身后坐着。

  一切又不再那么自然。

  我们,隔着一尺半的距离,却犹如隔了一睹城墙,厚的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

  我们,一言不发,千言万语竟无声。

  空气,也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打破这静默。

  车子,在开,一直在走。

  我安静的坐着。

  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背微微有些弯,我的心,酸了。

  他一直都很忙,我当然知道。

  他是个正在奋斗拼搏的男人,我,是他身后的女人。

  我,不该奢求他停下来,事事都替我考虑,时时都想着我。

  他,爸爸……

  低下头,望着窗外,风起,海棠飞……

  车子,开向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杨柳依依轻摇摆,桃花片片飞满天。

  过了许久,他说:

  “有什么打算?”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中,有种淡淡的冷,犹如春日晚来风。

  我愣了。

  一种莫名的感觉,犹如细细的毒蛇,从后背爬起来,钻入我的脑子,冰凉,阴毒。

  两滴晶莹在眼窝不停打转。

  我瞪大眼睛,没有看他,而是视线下移,落在肚子上,轻轻摸着我的宝宝,眼睛一片血红。

  薄凉的空气,将血液冰冻。

  颤抖的,摸着和我一样不被爸爸欢迎与喜爱的宝宝,我,无语。

  血液冷下来,脑子却清晰了。

  也许,一切都不是我所想。

  过了好一会儿,长长的车队,在等候红绿灯。

  殷亦桀微微转过身子,抓起我的手,靠近我的肚子。

  殷亦桀紧紧的握着,握得我的手生疼。

  他的手好凉,二滴,不由自主的落下来,我输了……

  殷亦桀,一直抓着我的手,不停的捏紧,指尖,微微颤抖。

  我感觉到了,在一片迷茫与清冷中,我感觉到了他指尖的微动。

  那是,他的心在颤抖。

  泪如雨下,我,好想扑到他怀里,我,好想偎在他肩头。

  我,还有宝宝。

  我们,都需要他。

  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泪,一滴滴打在他手背,溅起细微的花朵,名字叫,心碎。

  我往前挪了一点,让小肚子更紧的贴着他的手。

  里面,是他的宝宝,宝宝也一定喜欢爸爸的对不对?

  “咕噜……”

  一声不大的声音,立刻回应了我的想法。

  宝宝,真的很喜欢他爸爸。

  殷亦桀似乎也听见了,手指微微一僵,松开一点,挪了挪,又将我的手捏得更紧,不曾正视我。

  深邃的眸子,带着我没看见的神情,将眼角也装点的颇为严肃。

  我没有再动一下。

  不论如何,我收到了他的心意,虽然也许只有一点,可是,我知道了。

  我的手好痛,却不难过。

  痛,让我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他的存在。

  “咕噜……”

  宝宝又叫了一声,也许不是叫,而是鱼儿游泳一类的声音。

  不过,那都是宝宝发出来的,是宝宝。

  殷亦桀手指再次一颤,松开,将我的手按向我的肚子,然后突然松开……

  我一怔,往后一倒,车子走了。

  过了红绿灯,车子,走了。

  殷亦桀,也放了手。

  我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低头,握着左手,上面还有一点红痕,不冷,不痛,不难受。

  车子,停了。

  我抬眸。

  又是个红绿灯。

  有人说,一路上遇见一次红灯,也许就会一路红灯,一直不停的红灯等下去。

  有时候遇上一个绿灯,后面会一路绿灯……

  我不知道,我们的路,将一路红灯,还是一路绿灯。

  也不知道,我做这样的演绎,是否合适。

  不过,眼下,我们好像就是在红灯,十字路口,或者,三岔路口。

  我父亲装模作样瞎编的。

  殷亦桀蟋蟋洬洬,然后回手,侧头,往我手里一塞,道:

  “不论你如何决定,我都全力支持。”

  看着钱,红色的钱,犹如革命先烈的血,刺目,耀眼。

  一沓,犹如砖头,砸在我心里。

  没有听懂。

  我懵了。

  这是我们的宝宝,难道,他抱一下都不愿意,就要拿钱打发我吗?

  我,想要的不是钱,我从不贴谁,也不曾打电话,就是不想让人有此想。

  我那么一点儿卑微的爱,不想卖了。

  我的宝宝,也不想这样贱卖。

  宝宝,这就是你爸爸做的决定?你爸爸准备,做什么?给钱,将咱们打发?摸着肚子,咬着嘴唇,我强忍住声音,咬住,咽下去……

  车子开走了,我的心留下,我的魂,却迷路了。

  不知道遗失在哪个角落,跌跌撞撞的要找到躯体的位置。

  可惜,躯体,已经麻木,魂,无处皈依。

  我,成了游魂。

  我不知道,拿着钱,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不,我不觉得他是在买我的宝宝,我宁愿不这么想。

  宁愿,我相信他是为了我好,为了宝宝好。

  哪怕,我是在用相信来欺骗,蒙着自己的眼睛,从指缝看见灯红酒绿的太平盛世,为它欢呼。

  没有将钱甩到他后脑勺的想法和冲动,我接受惯了,包括,生命给我的一切。

  我认了。

  只要没有直接的威胁和污蔑,我都认了。

  就连宝宝,我也认了,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既然你不想要,不欢迎。

  那我,自己爱。

  我会好好的带着宝宝,会给他我全部的爱,将你曾经给我的,都给他。

  顶多告诉他:爸爸很忙,爸爸有苦衷,宝宝要乖……

  车子停下来,车门打开,殷亦桀,半抱着我,下车,松手,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我只记得他扶我下车的时候,似乎碰到了宝宝,别的,就没有了……他将我放在这陌生的东风里,吹动衣襟,吹乱头发,吹起一地的樱花,柳絮满天飞……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

  一团团、逐对成俅。

  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叹今生、谁拾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耳畔,传来低回的音乐,一个醇正的男声缠绵咏叹:

  “你把梦带走,让我享受这份自由

  你的远走,让我已沉默了很久

  能不能留一点爱在心中,不必为谁就算为自己

  你把爱带走,让我无法看到退路……

  爱太难,爱你更难

  变,变,变;转眼间已变混乱

  爱太难,谁爱都难

  是不是转来转去不爱已爱

  爱得太难……爱得太难……爱你更难……”

  爱太难,留一点爱在心中,不必为谁,就算为自己。

  转来转去,不爱已爱。

  又何必,自伤?

  抬头,望天,月落,乌啼,夜色浓郁。

  醒了醒神,辨别一下方向,左后方,就是我住的酒店。

  殷亦桀,知道我住在这里,他……是不是从未放弃我,在暗中保护我?!

  脑子里满是疑问,我,提步,回去。

  经过服务台,听见二个人和服务员讨价还价,我灵机一动,忙走过去。

  续了半个月的房,一天二百二,数数,手里的钱还剩一些,回头再说。

  住酒店,毕竟比租房舒服,有人收拾房间,门口查的也严,房间有电话。

  怎么说,总比租房好吧?

  靠在床头,闭上眼,疲惫袭来,我,有些倦怠了。

  摸摸肚子,我想,花爸爸的钱,宝宝也不会有意见的,对不对?再说了,奶奶说捡到的钱要赶紧换手,最好是花出去,否则会倒霉。

  我,不想这样收他的钱,这样花也不算冤枉,对不对?

  他知道我在这里,他……也应该知道,我是被范彡彡撵走的。

  他,作何想?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赌咒发誓,没有,也没有冷言冷语,只有,我不懂的话。

  和,我没得到的完整的拥抱。

  我,早就知道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一次,我愈发茫然。

  抱膝而坐,我想,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有了宝宝,他爸爸也没有彻底不管,是不是,已经够了?

  不用三哭九闹的打上门,不用哀哀凄凄的挽留他,他已经说了,支持我,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便是无情,也有义了。

  是啊,给他的时候,我亦曾主动;爱爱的时候,我也幸福着。

  现在,这样的结果,我该哭天抢地吗,该寻死觅活吗?

  珍珠,慢慢滚下来,不过,我该睡了。

  明天,很快就会到来。

  我,还要面对。

  酒店的夜,相对,比较安静。

  徐徐的风吹过,柳枝摇曳,沙沙作响……

  艳阳高照,气温飙升,春,一下就来了,还带着夏的脚步一同驾临。

  紫荆花樱花等愈发开得热烈,在这迟到还想早退的春里,争分夺秒的绽放妖娆。

  学校,似乎真的将传言压下去了。

  去做课间操的时候,几乎没听见人议论什么。

  呵,我何德何能,竟然得此荣耀,让学校方面如此郑重的出面表态。

  谁知道,也许是我宝宝比较金贵吧。

  不论怎么说,我上学继续,开除一事至今没有通知,也好。

  “图书馆地基挖差不多,听说要正式盖了。”

  有人从那边兜了个圈回来,感觉很兴奋。

  “九班说可以办校友卡,毕业后也可以来看书,感觉不错。”

  这个同学比较实际也高瞻远瞩。

  图书馆,本来去年就开挖了,后来小道消息说突然挖到一些零星的古董,好像是什么古墓。

  停了几个月,文物局什么相关人员来探查了一番,最后又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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