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想到了门口却遇见了太后身边的绿沫姑姑。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绿沫微微屈膝问安。

  “姑姑请起,不知姑姑来此所为何事?”魏凝儿对太后身边的人向来是客气的。

  “启禀娘娘,奴婢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请娘娘前往松鹤斋!”绿沫恭声道。

  “谢姑姑,本宫这便去!”魏凝儿微微颔首,便跟在了绿沫身后,往松鹤斋去了。

  到了松鹤斋,魏凝儿惊觉,除了皇后,后宫众人皆到了,立即行了个万福。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却自顾自的与身边的娴贵妃说话,连看也未曾看魏凝儿一眼,也不曾叫她起身,让她一直屈膝拘着礼。

  片刻功夫,魏凝儿的双腿便开始发颤了,但她却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面色仍旧如常,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她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太后为何要为难于她?她自问并未曾做出格的事儿,让太后抓住把柄啊。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娴妃、嘉妃等人立即起身问安。

  “众位妹妹不必多礼!”皇后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看见魏凝儿竟然一直屈膝行礼时,眼神猛的一缩,随即立即移开了,上前一步道:“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却不叫起,慢慢端起了茶杯,对她身边的娴贵妃道:“还是娴贵妃最有心,知晓哀家天一热,便身子虚,吃不得过寒过冷之物,特意泡了蜜茶给哀家喝。”

  皇后心中一惊,昨日她刚巧给太后送了一些上好的菊花茶,菊花可是有些凉的,难不成太后要借此生事,而不是为了昨日侍寝一事?

  魏凝儿虽然已经双腿无力了,但见到身前的皇后竟然也拘着礼,太后也未曾叫皇后起身,心下一沉,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可是经不起折腾的。

  “皇额娘,昨日臣妾派人献给皇额娘的小贡菊,并不是用来泡水喝的。”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太后却不紧不慢的看着皇后,笑道:“哦,那是作何用?”

  毕竟太后这些年来从未为难过皇后,此时这一幕倒是让一旁的嘉妃等人惊诧不已,也噤若寒蝉,个个不敢言语。

  “启禀皇额娘,臣妾的原意是要让奴才们将那贡菊装入荷包之中,置放与皇额娘的凤床之上,菊花之香气可安神明目!”皇后笑道,双腿也开始发颤了,而她身后的魏凝儿浑身都冒出了大汗。

  但魏凝儿此时更为皇后着急。

  “嗯,皇后的心思倒是巧。”太后微微颔首,却有些吃惊道:“怎么还拘着礼,行宫之中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初夏,还不快扶你主子起身!”

  “是!”初夏这才松了口气,将皇后扶起。

  “令嫔也起身吧,瞧瞧哀家这眼神,愣是没有瞧见你站在皇后身后!”太后那冷漠无情的声音在魏凝儿听来,如同仙乐一般。

  只是此时的她,双腿毫无知觉了,在冰若与青颜的搀扶下才一瘸一拐走到了一旁,坐到了嘉妃身边。

  嘉妃看着魏凝儿,yù言又止,却碍于太后面前,不敢开口。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将目光落到了皇后身上,笑道:“皇后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皇后闻言,正yù回话,且料太后又道:“倒是娴贵妃,身子愈发的差了,让哀家担心不已。”

  “娴贵妃妹妹今日气色确实不大好,可是风寒未愈?”皇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娴贵妃略显苍白的脸上,即使满是胭脂水粉,也难掩她的憔悴。

  “烦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臣妾风寒早已痊愈。”娴贵妃的笑容略微有些勉强。

  “那便是昨夜睡得不大安稳,妹妹可让太医开一些安神的汤yào,定然会有所缓解才是!”皇后笑道。

  “是!”娴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应道。

  太后却沉下脸来,看着皇后微微蹙眉,冷声道:“只要皇后你不从中作梗,娴贵妃又如何会睡得不安稳,哪里需要请太医,喝汤yào。”

  “皇额娘此话何意?臣妾并未曾对娴贵妃做何不轨之事!”皇后大惊,看着太后,脸色微微发白。

  “是吗?”太后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昨日哀家见娴贵妃大病初愈,神色间有些忧愁之色,便让皇帝去陪陪她,岂料你竟然让令嫔去侍寝,硬生生的将皇帝拦在了寝宫之中,害的娴贵妃一夜未眠,你这做皇后的便如此容不下旁人受宠吗?难不成你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帝,也要让你身边之人去霸着皇帝,枉哀家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后,你却让哀家如此失望。”

  魏凝儿一听,瞬间明白方才太后为何要为难她与皇后了,原来昨日皇帝竟然是要去娴贵妃那儿,想着娴贵妃与自个的恩怨,魏凝儿心下一惊,看着皇后,手心顿时冒出了细汗。

  “皇额娘误会臣妾了,臣妾昨日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上,皇上临走时说,他政务繁忙夜里要歇在烟波致爽殿,臣妾后来一想,皇上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着才好,正巧令嫔前来给臣妾请安,臣妾便吩咐她去了,臣妾并不知晓皇额娘您让皇上去娴贵妃那儿,还请皇额娘明察!”皇后站起身,颤声道。

  太后却不信,冷笑道:“你身为皇后,难不成对这行宫之中的风吹草动还能不知吗?哀家瞧着你是看娴贵妃向来不争宠便不将她放在眼里。”

  皇后闻言,浑身一颤,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皇额娘,臣妾自打入王府嫁给皇上起,便日日告诫自个,不得对皇上身边的人生出半分的嫉妒来,这些年来,臣妾打理王府、后宫也不曾让皇额娘与皇上失望,皇额娘今日却说臣妾记恨娴贵妃,真叫臣妾有些心寒,臣妾自知,皇额娘向来偏爱娴贵妃,对臣妾不甚喜爱,可即便如此,臣妾对皇额娘您向来是恭敬有加,对娴贵妃妹妹也是爱护的。”

  太后闻言,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地窜了起来,厉声道:“皇后这话的意思,是哀家偏爱娴贵妃而故意针对你了?你身为皇后,竟然说出这般不知进退的话,便是嫉妒娴贵妃,哀家自问对你们向来一视同仁,你却如此说,更让哀家心寒。”

  “皇额娘,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急声道。

  “够了,哀家瞧着这些年你仗着自个出身名门,仗着自个受皇上的宠爱愈发不把哀家放在眼中,竟然敢出言不逊,真是气死哀家了,还有令嫔,明知昨日皇帝要去娴贵妃的寝宫,竟然穿成那般去狐媚惑主,便是要让后宫不得安宁,你们都给哀家去外头跪着!今日哀家便要立立规矩!”太后一怒之下,做出了重罚。

  “太后娘娘!”魏凝儿顿时急了,她受罚不打紧,可皇后娘娘哪里能去外头跪着,若是娘娘腹中的龙胎有个好歹,那才会出大事。

  “臣妾领旨,谢皇额娘教导!”皇后却微微福身,便在初夏的搀扶下出去了。

  魏凝儿心中顿时升起了无数的疑问,却也强行压住,跟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仰马翻

  “皇后——你——。”太后见皇后真要出去跪着,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眼花,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太后娘娘!”娴贵妃立即扶住了她。

  处罚皇后,即便只是让皇后去外头跪着,那也是大事,太后不禁也有些后悔了,她方才是气急了,才那般说,原本以后皇后会服软,跪下请罪,她也就有了台阶下,便作罢了,岂能料到皇后此次竟然如此倔强。

  “主子,您给太后娘娘认个错,别跪了!”初夏扶着皇后,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皇后娘娘!”魏凝儿追了出来,一把扶住了皇后,急声道:“娘娘,您可不能跪,这万一……万一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魏凝儿说到此瞟了瞟皇后的肚子。

  皇后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便轻轻推开了魏凝儿与初夏的手,提起裙摆跪了下去。

  “娘娘!”初夏与魏凝儿惊呼一声,也跪了下去。

  而此时,原本便在远处一直盯着的太监王禄见皇后跪了下去,立即撒开腿便往皇帝理政的楠木殿跑去。

  皇后入主中宫多年来,从未受罚,不仅未曾受罚,即便是呵斥,也不曾受过,此番竟然被太后罚跪在松鹤斋前院,当真让人心惊不已。

  娴贵妃扶着太后到了院子里,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与魏凝儿,脸上那一丝yīn狠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便有些诚惶诚恐的看着太后,语中满是不安:“太后娘娘,此番只是误会,您快让皇后娘娘与令嫔起身吧!”

  太后却拉不下脸来,但她的心中也有些沉重,毕竟这么些年来,她可是从未呵斥过皇后的,此番却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处罚她,闹到皇帝跟前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令嫔是无心之失,并不是有意触怒娘娘,请娘娘恕罪!”嘉妃岂能看不出太后此时有些为难,立即跪了下去。

  “请太后娘娘恕罪!”舒嫔也跪了下去。

  怡嫔见此,也不得不跟着她们一道求情。

  娴贵妃神色一凛,随即跪下身去,颤声道:“太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乃是国母,岂能因这样的小事被罚,传扬出去世人便会说是太后娘娘您容不下皇后娘娘,皇上那个也jiāo代不了,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而她身边的魏凝儿脸色也变了,娴贵妃哪里是在求情,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太后这些年站在了权力的最顶峰,虽然她从不过问朝政,也不大chā手后宫之事,可……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忤逆她,不遵她的懿旨,即便是皇帝在她跟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而娴贵妃这话,似乎像是太后怕了皇后,怕了皇帝一般,太后一听,心里的火气更是抑制不住了,随即喝道:“绿沫,给哀家看着,不到一个时辰,不叫她们起身!”

  皇后看着太后怒气冲冲的回了正殿,嘴角微微上扬,不禁冷笑出声。

  楠木殿离此处很近,皇上只怕快要到了吧,不然她可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去冒险。

  “皇后娘娘!”魏凝儿握住皇后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皇后轻轻摇头,笑道:“本宫不碍事,无需担忧!”

  魏凝儿想不明白,皇后冒这样的险到底是为何?

  松鹤斋前往楠木殿虽然很近,可皇帝此时正与众臣商议国事,王禄哪里敢去打扰,只能悄悄的将吴书来给叫了出来。

  “何事?”吴书来低声问道。

  “吴公公,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动了气,罚皇后娘娘与令嫔娘娘跪在了松鹤斋院里!”王禄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吴书来一听,这还得了,立即往回跑去。

  “皇上,出事了!”吴书来到了皇帝身边便低声喊道。

  “何事?”皇帝微微蹙眉。

  吴书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凑到皇帝耳边将方才王禄告知他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帝。

  皇帝闻言,惊得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原本一直挡住右脸的手也猛的拿了下来,露出了他有些肿胀泛着青紫的右脸来。

  “皇上!”张廷玉等老臣顿时吓坏了。

  皇帝却顾不得那么多,快步出了楠木殿。

  “退朝——。”吴书来喊了一声这才跟了上去。

  ……

  松鹤斋正殿外,皇后与魏凝儿已跪了两刻钟,热河行宫之中天气虽然凉爽,但跪在外头顶着日头,哪里有不热的。

  “娘娘,您起来!”魏凝儿实在忍不下去了,便站起身来,yù扶起皇后。

  “令嫔娘娘,太后娘娘有旨,不到一个时辰,您与皇后娘娘不得起身!”绿沫却上前来冷声道。

  “绿沫姑姑,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还请您担待一二,我自会向太后娘娘请罪!”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娘娘,您还是跪着吧,别让奴婢为难!”绿沫却一把拉住了魏凝儿,yù让她跪下去。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绿沫,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脸色随之变了,她一把甩开绿沫的手,冷笑道:“姑姑好大的阵仗,不仅命令起本宫,还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本宫向来对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可不会留半分的情面,还不快给本宫滚开,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指手画脚!”

  绿沫料不到魏凝儿竟然会翻脸,要知平日里魏凝儿对她们向来都是很和善的,如此声色俱厉还动起手来,一时倒真的将她吓到了。

  “娘娘您起来!”初夏也站起身来,与魏凝儿一道要扶起皇后。

  就在此时,太后的冷笑声传入了众人耳里:“哀家原先便听说令嫔厉害的紧,不仅一张嘴不饶人,还如同市井泼fù般动手动脚,在圆明园中竟然拿着头上的珠钗想要杀娴贵妃身边的奴才,如今看来果真如此,怎么?令嫔连哀家身边的奴才也要杀?”

  “太后娘娘息怒,嫔妾不过是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奴才罢了,并不是有意冒犯太后娘娘!”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跪了下去。

  “哀家竟不知,哀家身边的奴才要烦劳令嫔来管教!”太后冷笑道。

  魏凝儿直起身子,抬起头,不卑不亢道:“娘娘所言差矣,她是奴才,嫔妾虽然不是她的正经主子,却也有资格管教她一个奴才!”

  “你……。”太后倒是料不到魏凝儿会如此说,一时竟呆在了那里。

  魏凝儿又道:“太后娘娘,请恕嫔妾大胆,嫔妾敢问娘娘,即便昨日皇后娘娘明知太后娘娘您让皇上去娴贵妃娘娘寝宫之中,仍旧让嫔妾去伺候皇上,那又如何?难不成太后娘娘真因这样的事儿便要处罚皇后娘娘,更何况皇后娘娘已经说了,她事先并不知情,若是知情,皇后娘娘又何须如此?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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