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绵奕从他手中接过玉石,重新收于袖中,方才悠悠开口:“你们果然一直跟着我。”

  “不知姑娘一年前的话可还算数?”先前归还玉石的人,抬首看向魏绵奕,一脸坚定的等待她的回答。

  “玉石既已抛出,你们当如何?”魏绵奕不答反问,眼神中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威严。

  “主子。”魏绵奕话刚断,三人的声音便齐齐响起,即使他们面庞冷漠,那话语中仍是透着不可遮挡的欣喜。

  “召集族人,听我号令。”

  “是!”

  “吁……”一阵短笛声响起,狂风渐起,丛林中一道道雪色身影纷纷现身,速度快如鬼影。然笛声一断,那三人身后已毅然跪下数人。

  魏绵奕有些微愣,她原先以为此族近灭,人也所剩无几,可没想到,一声短笛便能召出这么多。

  可一年前他们便说过,乌雅·兆惠的功夫早已超出一定的境界,即使他们再厉害怕是也免不了一场恶战,且不知是输是赢。

  眼前三人的实力她都清楚,每人的功夫皆在傅恒之上,如此高深,竟杀不了乌雅·兆惠!由此可想而知,乌雅·兆惠究竟是有多可怕!

  “雪祭。”停了半晌,魏绵奕方对眼前男子开口。

  “在。”

  “你即刻派出几人暗随叶天士,百毒林凶险难测,替我务必护他周全。”

  “是!”

  “雷鸣、风擎,你们帮我去寻一个人。”另外两人诧异抬首,当年他们只将名字说了一遍,她便记到了今日?遂一狠狠答道:“定不辱命!”

  “其余者待此静候,他日随我一起手刃乌雅·兆惠!”发号施令之时,她全无一丝生疏,不知为何,好像多年前,她便已经如此吩咐过。

  “是!”

  呼啸声传遍山林,魏绵奕第一次有这种势不可挡的感觉,她好似终于摆脱了命运的束缚,之后的路全任由她一人主宰!

  风越来越大,魏绵奕遣散了所有人,独自轻功返归八大胡同。临走前,雪祭的话还在她的耳边不停回荡。

  “是不是只有我能杀乌雅·兆惠?”她清楚的记得,一年前他对她说过一句话,“能杀乌雅·兆惠者,非汝无他。”她一直不明白那意思,他们如此厉害都没把握,她又有何能耐杀的了乌雅·兆惠?

  “是!”他却答的坚定。

  “为什么我能?”

  “万物相吸,万物相克。这是定数!”

  曾经,魏绵奕从不信天,从不信命,可时到今日,由不得她不信。她相信雪祭的话,一年前的今日他们相遇时,他便赌誓一年后她必会抛石唤他,果不其然!分日不差!

  “那我应当如何?”

  “觉醒!”又是觉醒!

  “如何觉醒?”

  “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这四个字眼压的魏绵奕喘不过气。若真的可以逃离这场乱世繁华,她将命交于天又如何?

  再次回到八大胡同无谓是伤感的。这里已经没有了明玉的气息,她的东西还都在屋子里摆放着,走前整理的是那般干净。

  魏绵奕不禁有些责怪自己,若她多放些心思在明玉身上,可还会有今日的结局?然而,如今明玉在哪她都不知道,海兰察带走了她,是因为他也爱上了她吧!至少……她的爱并非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即使是死,她也无悔了。

  对于魏绵奕几日未归,花妈妈也无权多问,只是明玉迟久无影令她觉得万分奇怪。可她是奴婢,只是个下人,主子不说的,她自是清楚不该多想。她只是好奇魏绵奕今日叫她来是为了什么,看着她一脸凝重欲言又止的样子,花妈妈还是忍不住道:“姑娘,你若有事就说吧,花妈妈我能做到的定会替姑娘办好的。”

  “今后八大胡同……就要交给你了。”魏绵奕本是不想交待就这样一走了之的,可毕竟在这里也实实在在住了一年,收购了八大胡同,就有了一份责任,不管目的是什么,毕竟她也曾为此付出过,想想还是开了口。

  花妈妈一愣,粉黛浓抹的双眉狠狠蹙起,匆匆回道:“姑娘的意思,老奴不大明白……”

  魏绵奕没有迅速解答,转身从榻上拾起先前准备好的檀木盒送到了花妈妈手里,“不出几日,宫内会派人前来邀我进宫献舞,而我此次去了,便不会再回来。

  这里面是这八大胡同的房地契和一些银两,你若还想继续这八大胡同便好好经营着,你若累了不想再烦心,这里面的银子也够你好好享受下半辈子了。”魏绵奕语气清扬,不快不慢,似乎这件事并无任何影响一般。

  花妈妈不清楚魏绵奕要去做什么,这园子里大多数的姑娘都想着飞黄腾达、麻雀成凤,可只有魏绵奕在她眼中是不同的!她从不会对任何一个达官贵人另眼相看。

  她一直都清楚,这倾城的女子有着自己的秘密,而如今她为自己准备了一条入宫的路,且明确说明了此次不会回来。这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母仪天下,可她不是这在乎身份凤位的人!

  二就是……“姑娘,你……”她不敢再想,抬首猛地撞上魏绵奕那一脸平淡的双眸,声音瞬间截止于嘴边,可很快便平下心来,继续道:“姑娘交待了的,花妈妈自会记在心里。”

  “既如此,时日也所剩无多,雪舞还得麻烦妈妈去帮我新做几件舞衣,以备入宫之用。”花妈妈是个聪明人,即便清楚她看出了事情的序幕,她也不需担心。因为此事非同小可,想要自保,就必须要将这不该知道的给忘的透彻!

  花妈妈走后,魏绵奕便觉得世界一下子空了,绕着自己住过一年的屋子转了一圈,此时竟没有一丝不舍。

  叶天士找人送去宫中的画像应当已经到了弘历的手中了吧,他看到画中舞姬与她那般相像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三日!最多三日!以她对他的了解,三日内,弘历定会派人来邀她进宫!

  “对不起,弘历……我可能又要……再伤你一次!”她缓缓的闭上双眼,任那罪恶感凌迟着自己的内心,这样的苦……到底还要挨多久。今时今日,她以自己为棋,必要用那身躯跨过楚河汉界,定下最后一盘生死之奕!

  进宫前,魏绵奕还是回了一趟战场,原由很简单,只是为了告诉乌雅·兆惠,她跟他做那最后一笔交易!

  临走前,血滴子私自找了魏绵奕,这么多年来,魏绵奕没少跟他一起执行任务,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那样忽近忽远。

  当年血滴子帮过她和傅恒,她知道,血滴子看似冷酷,骨子里却是个实实在在重情重义的人。但因为他一心效忠于乌雅·兆惠,魏绵奕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与他有任何纠葛的。

  可今日……血滴子完全变了个人一般,说的第一句话便让魏绵奕诧异了许久。

  “我们合作可好?”

  “合作?”

  “嗯,合作!杀了乌雅·兆惠!”

  杀了乌雅·兆惠!魏绵奕愣在原地!那个一向听命乌雅·兆惠的血滴子此时竟对她说杀了乌雅·兆惠!她并未回答,只是不解的看向他,他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个决定?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乌雅·兆惠……故意命他来的?

  “我知道你现在一时还不会相信我,可我是认真的!无论你信不信!”血滴子一脸的认真,眉目中皆是满满恨意,若说他是装的,这戏演的,也未免太过于高超。

  “你为什么要杀乌雅·兆惠?我有必须杀他的理由,而你呢?”

  “杀他需要理由吗?他就是个没有心的魔鬼,死亦活该!”血滴子不由的大吼了起来。

  魏绵奕着实奇怪,他从未如此激动过,乌雅·兆惠究竟做了什么,让血滴子一下子竟这般恨他?她不由的想到了沉璧,她很清楚,血滴子一直很喜欢沉璧,只是他从没有说过。

  而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沉璧她已经记不清了,可沉璧是乌雅·兆惠的妹妹,就算再狠毒,他又会把自己的亲妹妹怎么样?

  “你要怎么合作?”想了想,魏绵奕还是觉得先答应他,如果他真的对她有着有力的地方,她怎会轻易的不要?

  “我会从内部一点点的削弱乌雅·兆惠的势力,有机会的话……我会想法子帮你救出福康安。我知道你手下有一笔很强的势力,我不知道是什么,当然乌雅·兆惠也不知道,他已经有了轻微的恐惧,怕是不久便会采取行动。

  我已经派出我的亲信替换掉了乌雅·兆惠对你们的监视,而你……只需在最适当的时候杀了乌雅·兆惠!”

  听着血滴子说的,想必她是老早就开始计划了,但乌雅·兆惠的疑心那么重,他真的能够瞒得了乌雅·兆惠么?

  可她曾经也说过,乌雅·兆惠太过于自负,太过于相信自己,她可不可以……赌一把呢?!不为了别的,最主要为了血滴子说的救出福康安,她没再多想,咬了咬牙,终是答了一字:“好!”

  如魏绵奕预料的一样,三日未到,宫里便派了人来。

  不知弘历是不是有意试探,此次来人竟是小全子,可八大胡同是青楼之所,宫中来人不便透漏身份,自然就连传旨进宫也都免了。

  “怎么着?这雪舞姑娘就这么不稀罕银子?这可是五百两,买下你这小楼子都绰绰有余了!”

  小全子还在与花妈妈在门后周旋着,魏绵奕在屋里听的清楚,心里只觉得这小全子那么多年了,性格还是那般浮躁,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也知道他这样子,今日不闹停了是不会罢休的,遂咳嗽了两声,道:“公子有事不妨直说,五百两银子只为了见雪舞一面,可否有些……”

  魏绵奕欲言又止,便就是为了将话推给小全子,他虽是有些小聪明,可若是要治,也还是治的住的!

  “姑娘此言差矣,自古英雄为博美人一笑,失了天下的都大有人在,何况是这区区五百两银子呢?”

  “银两与雪舞而言,乃是身外之物,公子若今日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见上雪舞一面,那么大可不必了。”魏绵奕故意提高了音量,言语中颇有些逐客的味道,她知道小全子不会走,弘历交给他的命令,他岂敢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那姑娘你想怎样?”小全子显然有些急了,这青楼的姑娘怎么就这么软硬不吃!若不是皇上差他来弄清楚她是否与那画中女子长得一样再请她进宫,他早就甩头离去了,何以继续在这吃瘪?

  “公子既有话不想直说,又何必问雪舞要怎样呢?”魏绵奕轻笑了一声,言语中满是孤傲的气息。

  “这……”小全子故意将话拖长,他看了眼花妈妈,见她识趣的避开之后方才走到魏绵奕门前,贴着门小声道:“实不相瞒,我……是宫里的人。”

  “哦?宫里的人?找我何事?”

  “姑娘似乎一点都不诧异?”小全子隐隐开始对那屋子里的女人有些好奇了,若是平常舞姬,知道了他是宫里的人,怕是早就巴结上去,企图入宫一步青云,可她一点激动之色都没有,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

  而皇上看到画像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几日内几乎就连睡觉都是将那画放在身边的,可就算这女子与令妃长得非常相像也不会是她啊!令妃不是早就死了么?

  “既是宫里的人,无非便是命雪舞进宫献舞了。”魏绵奕平淡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却好似近了很多。

  “姑娘果然聪明!可姑娘你无视金钱权贵,不知我今日是请得还是情不得?”

  “敢从八大胡同带人入宫的,想必定非一般人士,你不说,我亦能猜出一二。雪舞虽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可命还是在乎的很。不知公子我们何时出发呢?”

  魏绵奕话音刚落,“哧……”的一声,门便大开了,她已一身红裙盖肤,面遮薄纱款款踏出闺阁。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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