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向着屋外进来的人行礼,弘历进屋后便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辉发那拉皇后行了礼,却久久未听见弘历叫她免礼,心下揣测今日恐怕有事发生,正在心里盘算之时,弘历开口道:“免礼。”

  随着这一声免礼,辉发那拉皇后心里的不安更重了,弘历没有任何的愤怒,除了眼神更加冰冷之外,看不出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站起身后,辉发那拉皇后不敢坐下,整个场面十分的尴尬,就在这时,弘历开口道:“朕来,是有事情想和皇后商量。”

  辉发那拉皇后面带微笑道:“皇上有何事是臣妾可以分忧的?”“这事,朕只想和你商量。”辉发那拉皇后浅浅一笑,道:“你们都下去吧!”宫女们应了声,恭敬的退了出去,李玉在宫女退下后也躬了身,随之也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了,弘历伸出手,道:“皇后总是这般拘谨。”

  辉发那拉皇后依然笑着,将手放在弘历手中,随之挨着弘历坐下,道:“谢皇上赞誉。”弘历闻言没有任何的表情,道:“朕,是想请皇后帮朕一个忙。”

  魏绵奕翻了翻身,慵懒的起床,睡眼朦胧的模样,更添几分风情。

  穿上鞋子站起身时,不经意的瞥了窗外一眼,草长莺飞,艳阳明艳,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去院子里转转,却又觉得身子懒惰,干脆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懒懒的靠着。

  自己的身子自己岂能不知,快两个月的时光,身子的变化,慵懒的神情却也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忧虑。

  吴书来端着药走进了屋子,却正好看见弘昼为弘历的伤口上好药,替他拢好衣裳,满头青丝略带散乱的垂在前胸,苍白的脸带着病态的慵懒,说不尽的风情。

  两人回过头,只见吴书来呆呆的站在门口,两人一时哑然,弘昼刚要开口,吴书来已在起步前进的同时开口道:“药已经熬好了,皇上请。”

  说完人已走到桌边,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去的一瞬间,眼神不经意的瞟了眼弘历,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看着吴书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弘昼才回过头看着弘历,道:“先吃药吧!”

  说完放开扶着弘历后背的手,起身去端起药碗,浅尝一口,觉得有些烫了,弘昼舀起药吹了吹,坐在床边,待差不多不烫了,

  这才舀起一勺,递到弘历的唇边,岂料弘历却别过头去,道:“是我,让你和你的朋友闹分歧了。”“无事,先吃药,吃完我们再说。”

  闻听这样的话,弘历也不好再有情绪,张开嘴将弘昼送来的药一口口饮下,苦药入口,却因送药人,心里只觉甘甜万分。

  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自怀中拿出手帕,为弘历拭去嘴角的残迹,道::“你的伤·····”弘历抬手将手落在弘昼放在床边的手,温热的体温自掌心传来,给人一种满足的感觉。

  手上轻轻使力,道:“无事,不许担心。”话音甫落,弘昼竟突然抽出手,站起来便是转身背对着弘历,道:“我只是念及儿时情义,方才手下留情,既然你已无大碍,那就回宫去吧!

  好好筹划着怎么继续和我斗。”看不见面容,但弘历还是猜到了他的神情,那双美艳的丹凤眼中,一定带满了愤怒,俊秀的脸庞上,一定满带着被欺骗和背叛的悲哀。

  弘历低下头,目光落在刚刚覆在弘昼手背上的手,刚刚弘昼的手就放在这里,自己感觉的到掌心传来的温柔,但现在,手里只剩一片冰寒,

  侧过头,依旧只能看着那个蓝色的背影,为什么不敢面对着我说刚刚的那些话?是你的心还在挣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始终是无人能及的,始终是最重要的,始终,是你无法割舍的。

  眼中没有多余的神情,背后是怎么样的情况弘昼不得而知,很想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会使弘历有什么反应,可就是不能转身,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意,正在纠结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便是穿鞋子的声音,弘昼心里开始紧张,

  其实,自己是不希望弘历离开的,可想到曾经在眼前血淋淋的背叛,心里又万分恼怒,正在冰火煎熬的时候,

  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穿戴整齐却散着一头发丝的弘历看起来不单单是俊美,而是俊美中带着妖艳。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弘昼,弘历没有情绪的道:“我回宫了。”说完便是毅然的离开,留下弘昼站在原地,想开口将人留下,却又无法忘记血淋淋的过往。

  弘历的心里又何曾好受,自己希望的,是弘昼不需要斗争,而是在自己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成长,只是,环境的无奈,使的弘历作为一个哥哥,却连最基本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走出门口,却见吴书来站在门外,狭长凤眼中闪烁的是刀者的寒意,凌厉的眼光看得弘历心下也生出寒意,

  但这是在和亲王府,他不会做什么。弘历不再去花费时间,踏步出了王府,自己已离开许久,现在需要马上回宫。

  看着离去的背影,吴书来掩下眼中的凌厉,这样的一个人,自己与他根本是云泥之别,低下头,

  吴书来转过身,慢慢的走在一片盛开的桃花中,走了没几步,却默然的停下脚步,抬起头,满林的桃花都开了,

  在风中飘洒,细小的花瓣吹在吴书来的脸庞上,带来丝丝凉意,颓然低下头,回过身看向那座屋子,却见弘昼自屋里而出,沿着弘历刚刚的路线走去。

  身上的伤其实已没大问题了,弘历快步赶回宫中,行至一片树林,这是进宫的必经之路,凌烈的杀气逼近,

  弘历停下脚步,鸟群似感受到这样的杀气,扑腾着翅膀飞起,树叶无风而落,落在地上,随之二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挡在前进的路上,

  身上的装扮,手里握着的兵器,弘历一眼扫过,轻声一笑,道:“呵,还真是不死心。”黑衣人头目道:“你未死,如何死心。”

  话语甫落便是联手攻击,为博生路,魃阎剑再次护主而出,刀剑相向,一为夺命,一为求生,真气再运,数招攻击却是牵动伤口,鲜血流出,染得墨绿色的衣袍更加深沉。

  身体的痛只能强忍,冷汗滑落,握剑的手开始颤抖,黑衣人看出了弘历负伤而战,而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黑衣人头目道:“而今的你,骄阳末日,只是世事难料啊,一代君王,竟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长剑插地,弘历依旧紧握着剑柄,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剑上,现在剑就是弘历的全部依靠,但身可死,尊严不可丢,

  弘历冷笑道:“朕纵然曝尸荒野,也是一国之君,在位之年,为缅甸尽心尽力,九泉之下,可见缅甸百姓与温家列祖列宗,

  尔等宵小,弑君残尸,天地必罚。”黑衣人被弘历说的无言以对,恼羞成怒,钢刀扬起,取命而来。

  死有何惧,或许在这一刻,弘历才感觉到,死没有什么可怕,只是死前的太多遗憾,才让死变得害怕。

  黑衣人靠的更近了,弘历握紧了魃阎剑,自己纵然是死,也该浴血奋战,正要出招之刻,一阵更凛冽的杀气传来,

  随之便是黑衣蒙面人的倒下,很快,二十余名黑衣蒙面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换而之的,是一群全身笼在黑袍里,但衣服的左肩却是绣着一大朵盛开正艳的彼岸花,艳红夺目。

  没有人再有行动,直到那个久违的身影出现。

  纯妃快步上来扶住了弘历,道:“陛下。”心里终于可以安心了,上苍对自己,终究还是宠爱的,

  嘴角的微笑是他内心的欢喜,是他对这个世界的爱,没有了生命的威胁,人也失去了支撑,丹凤眼也缓缓闭上,倒在了纯妃的怀里。

  弘昼站在茂密的树下,看着纯妃将晕倒的弘历带走,弘昼这才一声叹息,朝着与弘历相反的方向离去。

  吴书来从树干后露出身影,远远的凝视着人弘昼,那蓝色的背影渐行渐远,挺拔伟岸的背影,只会因为弘历而哀凉。

  魏绵奕坐在魏太太屋子里的凳子上与其说话,

  魏太太看着女儿,容貌清秀,性格也好,文辞也好,而今嫁人,乃是贵妃,做母亲的也应该高兴,可偏偏,魏太太看着女儿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魏绵奕见母亲满面忧愁,心想是因为父亲的身体,因此开口道:“母亲不必忧伤,父亲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过几日便好了。”

  魏太太一声叹息,道:“魏绵奕,母亲也是女人,母亲看得出来,和亲王,是真的对你好,你们夫妻恩爱,母亲心里也安心。”

  魏绵奕听到母亲的话,面色略有些严肃,道:“女儿不求自己能得到多少,毕竟,女儿也是深宅大院长大的,姨娘们那么多,女儿也是看在心里的。”

  “可我才是嫡妻,妻与妾,怎是同等,我是你爹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娶进魏家的,走的是魏家的大门,百年之后,我的牌位还得出现在魏家的祠堂里,妾岂能同等?

  记住,你才是皇上心头最在意的人,就算皇上有再多的妃嫔,你也不要在意,男人嘛,再正常不过了,你是贵妃,记住这点,就够了。”

  “母亲,女儿不奢求多少,只求不要连累魏家。”

  魏太太闻言面色带了丝惊讶,随即便是一声叹息,道:“以后的事,也只能是交给上苍了,只不过不论怎样,终究是要顾忌到天下悠悠之口,凡事也不敢做的太绝。”

  魏绵奕闻言也不再说什么,母亲既要操心父亲的身体,又要操心整个魏家和自己,想来心里又是愧疚,正在这个时候,魏太太的丫鬟音儿走了进来,

  道:“太太,老爷屋里的人来人说老爷叫娘娘去一趟。”魏绵奕闻言看向母亲,道:“娘,既然父亲有事,那女儿先过去了。”

  想起女儿还在家时,老爷便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出嫁后心里也是常常惦记,而今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自然是想多在眼前看看,想到这些,心里也变得沉重,道:“嗯,那就快去吧!”魏绵奕站起身嗯了一声,也就走了出去。

  贾无方在贾府大门前下了车,这是奉了皇命而来的,由宫里的侍卫护送,下了马车,看着雅静的魏府,面色带着沉重,扭过头吩咐侍卫前去敲门,毕竟是来看病,总得进门吧!

  魏绵奕进了屋子,满屋子的药味,丫鬟搬过凳子放在床前,魏清泰见女儿在眼前,心里也高兴,看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爹爹这几日可有好些?”

  魏清泰笑了笑,道:“好,你在眼前,多看看,心情好,身体也就好了。”“那女儿就在爹爹身边,爹爹身体可要赶紧好起来。”

  “好好,魏绵奕,有些事,原本,爹和你娘都藏在心里好些年了,本来这些话,应该是你娘给你说的,可你娘始终是开不了这个口,所以,爹爹就只好自己给你说了。”“女儿听从。”

  魏清泰眼神有些不忍,但还是开口道:“你小时候时常腹痛,发病时痛的可谓是一条腿进了阎王殿,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每次疼起来都只知道哭,让父母忧心了。”“可后来好了,你可知是怎么好的?”“嗯?是名医施手。”

  “是啊,当时大夫看了你的病便说出了救治之法,可我和你娘却不答应,直到,你后来若不救治,就会夭折的情况下,我和你娘才不得已救治。”

  “父母所做一切,自然都是为了女儿好。”“是啊,若要救治,便要大量用到一种药,叫麝香。”

  魏绵奕大惊,心里顿时明白了,难怪自己嫁给弘历这么久,两人身体都是健康,可自己却没有身孕,麝香,大量,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这些,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魏清泰看着女儿伤心,心里也难受,叹了一声道:“当初皇上选妃,我就是怕你进宫后因为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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