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满积雪的山林之中,为首的蒙面悍匪盯着南宫澈啧啧冷笑,“小子,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活命,丢下女人和银子,滚蛋!”

  南宫澈点住江渊的穴道,将江渊放置在一旁的大树之下,眼底一丝阴冷,“倾城,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哎呦,这王八蛋还真他娘的听话,让他把女人放下,他就乖的跟孙子一样就把人给放下了。喂,怂包,老子改变主意了。除了要交出女人和银子之外,你还要挨着给我们哥几个舔鞋底,什么时候把鞋底舔干净了,什么时候放你活命。”

  “哈哈哈……”

  悍匪头子说完,其余六个悍匪纷纷嗤笑。

  南宫澈身为南楚皇帝如何能被西秦刁民如此羞辱,直接按捺不住朝悍匪头子踹去。

  那悍匪头子一把拽住南宫澈的脚踝,就是狠命一捏,刹那就是骨骼碎裂的声音,而又将南宫澈狠狠地扔在地上。

  “好小子,敢动真格的。兄弟们上,干得他连他娘都不认识。”

  “是!”

  南宫澈警惕地看着这七个悍匪,他本以为这些人是仗着一股蛮力狠劲才敢打劫行凶,没成想竟然一个个武功不弱的练家子。可恨他重伤在身根本就不是对手。

  一掌卷起地上的积雪朝悍匪们袭去,趁着悍匪们被雪迷了眼,南宫澈背起靠在树上的江渊,一瘸一拐地朝山下奔跑。

  哪怕身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已然开裂,脚上的伤让他每跑一步都痛得冷汗淋漓。南宫澈依旧咬着牙,不肯松开江渊半分。

  江渊不明白,南宫澈不会不知道只要背着她这个累赘他就根本就不可能跑出升天。可他为什么还不扔下自己,是身体还没有到极限吗?

  等悍匪们视线清晰过来,原地已然没有南宫澈的踪影。

  “呸,人呢?”

  其中一个悍匪指着地上一串一深一浅的脚印,“跑下山了。”

  “王八蛋够狡猾的啊!追!我就不行我们几个手脚健全的大老爷们儿还跑不过一个重伤的瘸子。”

  “是!”

  悍匪们纷纷朝南宫澈追去,并且很快将南宫澈团团围住。

  “臭瘸子,挺能跑的啊!兄弟们上,把他的另一只脚也给打瘸!”

  “是”

  事实证明,穷寇莫追,何况南宫澈根本就不是什么穷寇,而是一匹凶残的狼。刚才他判断形势对他不利所以带着江渊转身逃走,避其锋芒。而现在已经被逼到绝境的他,很清楚唯有厮杀才能走出绝路。

  看南宫澈满是嗜血的双眼,悍匪头子心道糟糕,唱戏唱过头了。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其余六个悍匪也纷纷束手束脚朝南宫澈攻去。没办法,谁让人家手上有人质呢,要是拳脚猛了,不小心伤到那位姑奶奶,他们都得被阁里活扒掉一层皮。

  南宫澈心机何其之深,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些悍匪反常。虽然还不知道为何,但这对于他来说无疑于是件好事。

  于是必败的局势,瞬间惊人逆转。

  就在悍匪头子发狠决定要动真格抢人的时候,姗姗来迟的君子衿终于从天而降。

  看到君子衿的一瞬间,悍匪头子气得只想跳脚骂娘。还真是王八蛋属乌龟,现在才来,这戏都差点唱不下去了。

  可不管怎么说,君子衿到底是来了。见君子衿加入了打斗,悍匪们终于找到了台阶下,顺势纷纷落荒而逃。

  君子衿道,“你们没事儿吧?”

  “多谢公子仗义出手,我夫妻二人无碍。”

  南宫澈对着君子衿虽是面上温和,心底却一阵警觉。那些悍匪们早不逃走晚不逃走,偏偏眼前的男人来人没多久,就逃了,其中定然有鬼。

  君子衿!江渊颇为震惊。虽然知道以君子衿的功力绝不会丧命于赤焰谷。但清铭山庄地处南楚,他如何又会出现在西秦境内?

  君子衿只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望去竟是这男子背上的姑娘。好熟悉的一双眼眸。奈何女子的面容被脏污的灰尘覆盖,让他看不真切。也就想不起来到底是否见过。

  见君子衿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背上的江渊,南宫澈心底更是一抹阴鸷,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向君子衿介绍,“这是在下的内人。公子,因内人病重,在下还得速速赶路,带其前往求医,救命之恩,只得他日再报了。”

  君子衿淡然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然兄台有急事在身,那便就此别过吧。”

  “如此……”南宫澈正要告别离开,戴着白色纱帽的夏如歌已在护卫的簇拥下急急赶来。

  “君哥哥,你怎么可以扔下如歌说走就走。你知不知道荒郊野岭的,如歌好怕好怕。”

  夏如歌娇声娇气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蓦然发现江渊的眼睛一直盯着君子衿,当下大怒,“你这个贱女人、丑八怪盯着我君哥哥做什么?当心本小姐挖了你的眼睛!”

  南宫澈当即眼底一抹森冷。如果不是他现在重伤在身,这个嘴里不干不净的女人必死无疑。

  君子衿轻斥:“如歌不得无礼。”

  夏如歌指着江渊那叫一个委屈,“君哥哥真的不是如歌无礼取闹,你看那个贱女人她还在盯着你看。”

  君子衿闻言朝江渊看去,果然如夏如歌所言那女子真的是在一直盯着他,现在更是和他对视,心底不禁生疑,这女子莫非认识自己不成。

  “公子,你虽然是我夫妇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纵容身边人至此。也罢,告辞。”

  南宫澈也意识到了不对,转身背着江渊就离开。

  在南宫澈背着江渊走了约莫百步的时候,君子衿沉冷的嗓音响起,“留步!”

  南宫澈听出了君子衿语气里的敌意,以不变应万变,随即停下了脚步,似是不悦道:“公子,你救我夫妻性命是不假,奈何百般刁难,到底是何居心?”

  “你点了她的穴道。”君子衿的语气极为笃定。

  那女子一直盯着他看,一定是认识他。疑点就来了,既然认识为何不当场唤出声来?而且他发现从刚才到现在,少说也有小半盏茶的时间,她的身体根本都没有动过一下,只僵硬地趴在男子的背上,就像傀儡一般任由男子摆布。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被点穴了。

  那男子既然自称是女子的丈夫,这世上哪有丈夫会出手点住妻子的穴道,十有八九有古怪。

  “是”南宫澈神色平静,一派坦荡,“我妻子不知怎么的染了怪疾,不定时就会发狂,我怕她会弄伤自己就点住了她的穴道。怎么,公子莫非以为我是歹人不成?”

  南宫澈的反应让君子衿一瞬诧异,几乎都以为自己判断错了。眼前的男子言语坦荡,根本就不像是在说谎。奈何那女子的眼神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既然会武,就不会不知道,人如果被长时间点住穴道会导致血脉不通。我看你妻子眼神清明不像是要发狂的样子,还是解开为好。”

  “公子所言倒是我大意了。”

  南宫澈将江渊从背上放下,靠在怀里,解开了穴道。

  出奇地是江渊并没有推开南宫澈。

  南宫澈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赌赢了,江渊即便是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但对其的信任还没有对自己这个仇人深。至少她了解他。她知道他除了会把她带回南楚,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来。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南宫澈怜惜地想要抚摸江渊的脸颊,却被江渊冷漠地避开。不知是对南宫澈说还是对君子衿说,“我身上的伤口裂开了,需要重新包扎。”

  穴道解开的时候,君子衿以为女子会哭闹求救,没想到会是这般局面。看来那男子并没有说谎,他们真的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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