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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偷看
若是直接说去赏花宴，顾惜玉必然不肯去。可这样近乎游戏偷看，又不用人前露面，顾惜玉总不会拒绝吧！
果然，顾惜玉神情有些松动了。
叶清兰又再接再厉，低声笑道：你不想看看各府上女孩子都表演什么才艺么？”
当然想……顾惜玉只是畏惧人群，可骨子里却又渴望与人亲近交流。这样矛盾，使得顾惜玉性情分外捉摸不定。
犹豫片刻，顾惜玉终于轻轻点了头。
张悦和叶清宁同时松口气，不约而同用敬佩目光看向叶清兰。扪心自问，若是换了她们，绝不可能有她这样耐心去哄顾惜玉。
叶清兰冲叶清宁使个眼色，叶清宁顿时心领神会，笑着点点头，低声对张悦说道：我们先过去好了。”她们两个总不能像叶清兰说那样躲角落里偷看。
张悦含笑点头，两人相携离去。
叶清兰想了想，又吩咐几个丫鬟：我和惜玉表姐悄悄过去看看，你们几个暂时别跟着了，就留这儿等我们好了。”
这怎么行！墨香不假思索反对：小姐习惯了奴婢伺候，奴婢还是跟着一起去好了。”她自从被选作顾惜玉身边贴身大丫鬟以来，自感责任重大，几乎行步亦趋，寸步不离。哪里放心顾惜玉离开视线之内。
叶清兰温和一笑：如果你们都跟着，只怕老远就会惊动大家了。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惜玉表姐。”
墨香迟疑着看了顾惜玉一眼。这样真可以吗？
顾惜玉虽然没吭声，却冲墨香浅浅一笑。墨香只得不情愿点了头。
叶清兰眉眼弯弯笑了，冲顾惜玉调皮眨眨眼，兴致勃勃喊道：惜玉表姐，我们一起走。”
略显稚嫩青涩少女面庞笑意满满，让人打从心底里也跟着欢起来。
顾惜玉唇角微微扬起，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跟叶清兰身后走了。
墨香和翡翠看着顾惜玉欢身影，不约而同瞪圆了眼睛。小姐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之前还哭个不停来着，怎么一转眼功夫，就高高兴兴被叶清兰“骗”走了？
瑞雪似是看出她们两个想什么，笑着说了句：你们两个就放心吧，有我们小姐，表小姐绝不会有事。”顿了顿，又笑道：至少，表小姐现挺高兴不是吗？”无错不跳字。
这倒也是。顾惜玉一向孤僻内向，极少有现这般展颜欢悦时刻。就算闯出什么祸来，又有什么关系？
墨香霍然开朗，一脸笑意。
叶清兰先是步走，到后来直接变成了一路小跑。顾惜玉想也没想就小跑追了上去，此时微风拂面，风中飘荡着丝丝花香，用力呼吸一口，只觉得沁人心脾，身心都随之舒展开来。
很就到了荷花池附近。耳边已经能隐隐约约听到众人说话声了。
叶清兰放慢脚步，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顾惜玉神情变化。见顾惜玉并未流露出排斥抗拒之意，才放下心来。
看来她所料没错，顾惜玉虽然畏惧人多嘈杂场合，可只要没人留意到她，她就不会紧张害怕。要想让她好起来，就得从这一点入手。
叶清兰心里暗暗盘算着，边低声笑道：前面就到了，我们想悄悄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能看得见她们，她们却看不到我们两个，这多有趣。”
顾惜玉眼睛一亮，小脸泛起兴奋光芒。比平日里死气沉沉样子看着顺眼可爱多了。
叶清兰迅速打量四周环境，很便选中了一处藏身好地方。
不远处有一小片树木，不知是什么名贵品种，又高又大，正好够她们两个藏起身形。而且那处地势高一些，能将荷花池边情景收眼底。
太好了，简直就是为她们两个量身订造好地方。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
叶清兰随手扯着顾惜玉衣袖：我们一去藏到那边去。”
顾惜玉虽然很不习惯别人这么靠近自己，可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和叶清兰一起像做贼一般悄悄挪了过去。两人各自藏树后，只探出头往外张望。
这种又紧张又刺激感觉真是好极了！
顾惜玉和叶清兰对视一笑，也不多话，凝神看了过去。
荷花此时还未开，只有一汪清洌水塘。水塘边有一大片空地，整齐放着桌椅之类，桌上堆满了各式鲜果茶点，女眷们分席而坐，或是低声说着悄悄话，或三五个一群说笑，果然十分热闹。
对平日里没什么出门机会贵族小姐们来说，这样肆意轻松场合实少之又少。因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愉笑容。即使隔这么远，那份轻松欢愉也是清晰可见。
不一会儿，赏花宴便正式开始了。
许氏笑着起身，不知说了些什么，众人都掩嘴笑了。然后，便有一个俏丽丫鬟捧着装满了木签竹筒走到众人面前，各人都笑着一一抽了一支。也不知上面写了些什么，又是一种笑闹声。
然后，一个清秀十几岁少女落落大方站了起来，走到中间空地上，将手中笛子横放到唇边。片刻之后，清脆婉转笛声响起。
午后春日暖阳柔柔洒荷花池旁，众人陶醉悠扬动听笛声中，许久，笛声停了，众人纷纷鼓掌道好。那个清秀少女微微红了脸，眼里却满是兴奋之色。
接下来，是一个穿着绿衣白裙窈窕少女，她没有弹琴吹笛，却一张铺好了雪白宣纸桌前站定，然后挥毫泼墨。隔这么远，叶清兰看不清她到底是写字还是作画，可她执笔姿势却十分优雅好看。
过了一会儿，那少女便停了笔。众位女眷一一起身围拢了过去，指指点点评议了片刻。那少女也是一脸笑意回了自己位置。
……
顾惜玉默默看着这一切，眼中不自觉闪出渴望。
叶清兰不动声色观察着顾惜玉神情变化，趁着顾惜玉心情波动，悄声说道：惜玉表姐，那边好热闹。”
顾惜玉点点头，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远处人群。
叶清兰似自言自语，声音却不偏不巧传入她耳中：只可惜我们离远了些，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其实，大家并没有恶意。见到长漂亮女孩子，谁都想多看几眼。只要放轻松别紧张，一切都会好。”
这……是说她吗？
顾惜玉怔怔了片刻，也不知想些什么。
叶清兰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不想说话，可以微笑。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笑一笑，大家自然会接纳你。而且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很乖巧可爱女孩子。”
“真吗？”无错不跳字。顾惜玉低声呢喃。
叶清兰毫不迟疑微笑点头：当然是真。只要你鼓起勇气试一试，就会发现这其实一点都不难。大家都会喜欢你。”
顾惜玉显然动摇了，眼中闪过犹豫挣扎，既想走过去，却还是有些害怕，矛盾极了。
有了这么明显进步，叶清兰自然不肯放弃，又温柔哄道：惜玉表姐，我知道你其实很想去对不对？反正我们已经到这儿了，再走几步也没什么。如果你实怕大家看你，那我们两个就悄悄过去。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引起大家注意，好不好？”
这个决定对顾惜玉来说，至关重要。
她一直将自己关自己世界里，不欢迎任何人，也不肯走出来。郑夫人逼着她接近人群，让她心里抵触情绪达到了顶点。因此才会因为郑敏无意中碰触当场失态尖叫。
可现却不一样。
叶清兰给她催眠进行了初次心理治疗，又故意引着她到了这里看赏花宴，挑起了她接触人群渴望。只要再主动踏出这一步，顾惜玉人生就会发生奇迹。
顾惜玉怔怔看着叶清兰，眼神复杂极了。
叶清兰微笑着回视，眼神温柔坚定。
时间一点一滴溜过，似是过了许久，又像只是过了一刹那。
顾惜玉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十分轻微，不仔细看简直看不到她点头。
叶清兰笑了，笑容灿烂极了，眼眸闪出璀璨光彩，甚至比阳光夺目：太好了，惜玉表姐，我真为你骄傲。”
顾惜玉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可此时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叶清兰已经兴致勃勃走了过来，扯着她衣袖往荷花池边走去。
叶清兰没回头，也能猜到顾惜玉此刻心情必然十分纷乱，甚至开始打退堂鼓。笑眯眯扯着闲话分散顾惜玉注意力：惜玉表姐，我们先去找姨母好不好？她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是啊，她刚才闯了祸，母亲又伤心又难过，甚至哭了。如果母亲看到她主动过去，一定会很高兴吧……
想到郑夫人惊喜脸，顾惜玉心里不安和惶恐陡然散去了不少，心里陡然生出了前所未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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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玉虽然没吭声，却冲墨香浅浅一笑。墨香只得不情愿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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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兰不动声色观察着顾惜玉神情变化，趁着顾惜玉心情波动，悄声说道：惜玉表姐，那边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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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兰似自言自语，声音却不偏不巧传入她耳中：只可惜我们离远了些，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其实，大家并没有恶意。见到长漂亮女孩子，谁都想多看几眼。只要放轻松别紧张，一切都会好。”
这……是说她吗？
顾惜玉怔怔了片刻，也不知想些什么。
叶清兰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不想说话，可以微笑。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笑一笑，大家自然会接纳你。而且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很乖巧可爱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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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兰微笑着回视，眼神温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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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玉轻轻点了点头，动作十分轻微，不仔细看简直看不到她点头。
叶清兰笑了，笑容灿烂极了，眼眸闪出璀璨光彩，甚至比阳光夺目：太好了，惜玉表姐，我真为你骄傲。”
顾惜玉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可此时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叶清兰已经兴致勃勃走了过来，扯着她衣袖往荷花池边走去。
叶清兰没回头，也能猜到顾惜玉此刻心情必然十分纷乱，甚至开始打退堂鼓。笑眯眯扯着闲话分散顾惜玉注意力：惜玉表姐，我们先去找姨母好不好？她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是啊，她刚才闯了祸，母亲又伤心又难过，甚至哭了。如果母亲看到她主动过去，一定会很高兴吧……
想到郑夫人惊喜脸，顾惜玉心里不安和惶恐陡然散去了不少，心里陡然生出了前所未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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