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
墨隽正在查看各个子公司的职员档案,突然听到儿子软糥糥的声音,扬起一边剑眉,从电脑中抬起头。
就看到办公室的门啪一下被推开,儿子咯咯的笑声先传进来,随后就看儿子躬着小小的身体,朝自己奔跑过来,本能地从椅了中站起,走到桌子前面,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儿子的热情。
那知……
小家伙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刹住脚,拧转头往旁边看去,大眼睛顿时一亮,调头马上朝旁边的沙发跑。
看到儿子突然换方向,墨隽面上一怔,大叫一声不好,程如素还没吃完的东西赫然摆在玻璃几上,这个小家伙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赶紧迈大步追上儿子,抢在他两只小手抓到食物前,伸出手臂把他捞起挟在腋下,重重拍两下他的屁屁:“你这个小坏蛋,也不想想昨天晚上,闹腾一个晚上,妈咪有多辛苦,不许你吃这些东西。”
啊!儿子不乐意地大叫一声,扭动着身体大声叫道:“爸爸,放开我;坏爸爸,放开我。妈咪,救我,呜呜……”
挥舞着两小手,想要抓住面前的信物,还不停地扭动小身体,想要摆脱墨隽的手臂,最后干脆捂着小脸,放声大哭起来。
墨隽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哭闹,挟着他走到办公桌前面坐下,继续看职员档案,想到薄冰一脸疲惫的面容,他可不会再纵容这个小家伙。
片刻后,估计是发现装哭已经不管用,小家伙冷哼一声后,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的食物,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嘴巴用力地吸着大拇指,发出啧啧的声音,看上去像是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
薄冰从外走进来时,就看到儿子趴在办公室桌上流口水,表情悲悲戚、委屈,看到她走是来马上扁着嘴巴,一副要哭的表情。
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就看到玻璃几上的食物,马上明白是什么原因,把手上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放:“墨隽,这些吃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应该不会忙到要在上面吃饭。”
“你给素素的任务,这些她还没有完成的。”
墨隽抬起头,就看到薄冰把一些私人物品放到柜子里面,认真的模样格外迷人。
薄冰听到后,回对一眼上面的东西,嘴角抽了抽:“速度挺快的,你该不会是暗中帮忙吧?”程如素一直在喊减肥,怎会给自己塞在这么多东西。
“以军人的荣誉保证,我绝对没有帮忙,都是她自己吃的。”
墨隽举起的发誓,想想程如素的吃像,连身为男人的他也不禁汗颜,估计再来一份她也能轻松解决。
“妈咪,我要吃……”
儿子弱弱的声音响起,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薄冰。
薄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东西全部塞到柜子里面,回过身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小脸:“宝贝,风叔叔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两天你只能喝粥,你也不想在新年第一天,就让风叔叔用针扎你屁屁,还有……”
哼!不等薄冰说完,小家伙就不高兴地冷哼一声,把脸拧到一边。
趴在桌面上喃喃自语:“我要吃东西,我要吃腿腿,要吃清蒸鱼、吃烤鸭、吃牛排、吃粉粉、吃大苹果、吃小曲奇饼……”一边说一边流口水,眼睛也眨巴眨巴地盯着玻璃几上的东西。
墨隽听着心里也一软,只是考虑到小家伙的身体,假装没听到、没看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宝贝,乖,这两天你就先忍一忍,等你身体好了,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只是以后不许胡吃海吃,要节制一点,不然还会昨天晚上一样闹肚子。”
薄冰听到后,嘴角抽搐一下,他居然在跟一个吃货说道理。
“爸爸。”
只是小家伙却回过身,紧紧抱着墨隽,委屈低低地抽泣。
薄冰看着父子俩,从包里拿出一瓶冲好的奶奶,递给墨隽:“昨晚没睡好,还没中觉,估计是困了,你哄他睡一会儿吧。”
墨隽接过奶瓶,熟练地拧开盖子,把奶嘴放到儿子鼻子下面。
突然闻到奶气味,小家伙口中惊讶地嗯一声,就着墨隽的手一口咬着奶嘴,大口大口吸食,不时发出一阵阵满足的声音,眼皮也开始打架。
薄冰见儿子已经昏昏欲睡。揉揉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也闭上眼睛休息,折腾了一个晚上还真是累人,幸好现在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分担。
程如素端着咖啡上进来时,看到薄冰正在闭目养神,而小家伙则趴在墨隽怀中,似乎已经睡着,不由放轻脚步,走到沙发前面,把咖啡放到薄冰面前,顺手拿起那块蛋糕,狠狠地咬一口。
回想着杭亦扬离开时的面色,难看得跟被鬼上了一样的表情,心里面暗爽,一时不留意轻笑出声音。
呵呵……
薄冰听到笑声,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幽幽道:“把人吓破胆的感觉,是不是很过瘾,很爽?”
程如素飞快地把蛋糕塞入口中,用力嚼几下咽下,喝了一口可乐道:“你是没看到杭亦扬当时的面色,难看得跟被鬼上一样,想不到这个嚣张、势利的家伙居是个胆小鬼,我不过是吓唬他两句,就害怕得不敢面试,逃命似的冲出大门,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不过如此。”语气中充满不屑。
闻言,薄冰也不以为然地一笑,同时心里有些意外。
杭亦扬居然没查清楚黎千秋的身份,就主动地邀约,还真是有冒险精神,勇气可嘉,可惜结果会很惨重。
而此时此刻……
街道上,一道身影正在飞快地奔跑,仿佛后面有人在追赶一样。
杭亦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mc的,只记得自己听到程如素的话后,脑子中就一片空白。
慌慌张张、跌跌撞撞,一路都在飞快地奔跑,只想快点跑到停车的地方,脑海却还一直拼命在想,程如素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除了程如素和薄冰,他还得罪了谁?
凭什么程如素会认定他一定会死的?
到底谁会要他的性命,为什么会要他的性命?
这些问题一直缠绕在他心头,两个腿只是下意识地朝停车的方向走,脑海里全是程如素提供给他的信息,他一定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想到了也许还能活命,想不到就……听到由命……”
这是程如素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就是说事情还是有转机,他一定能想到自己回国后,到底还招惹了谁。
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猛然抬起头,就看到自己车子正停在大马路的对面,不由喜出望外,恨不得跳过去。
杭亦扬一心只想快点逃回家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人行道的绿灯已经变红,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无视正飞行驶过来的车辆,突然冲入马路中。
嘭嘭嘭……
几声巨响,一宗连环交通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几辆车子连连撞尾,而车祸最前面的一名男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迅速染红身下的路面,不知是生是死。
担心车辆会发生爆炸,最先赶到交警马上疏散附近的人员,当急救护车赶到时,倒地上的伤者已经死亡,警察很快就通过一份面试通知单,确认死者的身份--杭亦扬,只不过详细情况还得再进一步调查。
此次事件的负责人,一名老警察,听到法医的话后,看一眼调查结果,一脸惋惜道:“普通的交通意外,联系一下面试通知单上的mc公司,跟他们查一下死者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死者亲属的联系电话,这眼看就过年了,还……唉!”
老警察同情地摇摇头,看着面前的年轻警察道:“小何,你刚调到首都,就让你应付这样的事情,真是难为你。”
接到任务的年轻警察,从老警察接过那份装进证物袋面试通知单,看一眼上面公司的名字面上一怔,一脸谦虚道:“这是工作,没什么为难的。我这就去找这家公司的人谈谈,这里善后的工作,就麻烦前辈们。”说完,拿着通知单,开车前往mc大厦。
目送那名被称为小何的警察离开年后,旁边的一名警察马上走过,幸灾乐祸道:“新人蛋就是这样好骗,清楚情况的谁敢去招惹mc。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勇气可佳啊!”
老警察白了他一眼,大声吼道:“说什么风凉话,赶紧去干活吧。”口中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最后一份焦糖布丁落肚,程如素倒靠在沙发上,拍拍圆鼓鼓的肚子,打着饱嗝道:“撑死我了,明天晚上的团圆饭不用吃都饱了,回去一定记得买消食药和减肥药,不然过完节回来,腰上要多一个游泳圈。”
薄冰正想嘲笑她两句,突然外面的电话响起,程如素连忙抱着肚子跑外面。
过了片刻后,就看她面色十分难看地走进来,站在门口上看着薄冰,说出让人不敢相信的话:“ice,杭亦扬死了,他过马路时不小被车撞,警察正在下面,想让公司查一查他的资料,找到家属的联系方式。”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薄冰面上也不由一怔,眼眸中划过一抹深沉,淡淡道:“只是一场交通意外,跟我们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下去处理一下,顺便把杭亦扬父母的电话给警察,你不用刻意隐瞒什么,照直说就是。”
程如素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
薄冰是担心她会太过自责,把责任揽上身,轻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去吧。”
他这样一死,倒也干干净净,用不着脏了大家的手,连黎千泽知道后,只怕也会暗中拍手叫好,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ice。”
墨隽突然唤一声薄冰,指着电脑屏幕:“你过来看看,这名警察是不是很面熟,以前在南华是产上见过面。”
薄冰听到后,眉毛一挑,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看,原来墨隽已经把电脑连到监控上,只见一名警察正笔直地坐在大堂的休息区内。
上下打量一对方的身形,再看看他的面容,薄冰面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他他……他是在南华时,要告我危险驾驶的那名交警,是姓什么来的,我一时间想不起,他居然有本事调到首都工作。”这小子背后恐怕不简单。
薄冰拿掉儿子手中的空奶瓶,亲了一口儿子熟睡的小脸:“以这个小子喜欢较真的性子,素素一个人怕是对付不来,你在这里看着儿子,我下去看看情况。”
刚想走开时,墨隽却伸手拉着她的手臂,仰起头动一下自己的嘴唇。
薄冰无奈地白一眼这个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低头吻在他淡绯色的唇上,本想洒一下就了事,墨隽却起抬手,紧紧叩着她的脖子不让她走。
把这一下的亲吻,强行变成缠绵悱恻的长吻,用力地吸吮着她甜蜜的红唇,细细地品味着只他有才资格尝到的味道,完全没有放人的意思。
程如素走出电梯,前台文员莉莉暗暗朝她使眼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名年轻的警察,正笔直、端庄地坐在休息区内。
若无其事地趄莉莉点点头,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招呼道:“你好,何警官,我是程如素,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我一定竭力配合你们警方。”
程如素打完招呼后,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坦然接受对方的打量。
何警官淡淡打量一眼面前的女人,能当薄冰助理的女人,一定不是寻常角色,面色凝重地道:“是这样的程小姐,具体情况想必你已经清楚,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再重复一遍,根据贵公司职员提供的信息,我有些问题需要向你了解,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
“何警官请问,我一定会尽量配合警方。”程如素落落大方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们开始吧。”
何警官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配合,面上淡然道:“我已经跟贵公司人资部确认过,死者杭亦扬确实是今天下午三点过来面试,在指定面试时间前二十分钟,即下午14点40分,他本人已经到达贵公司大堂。根据前台小姐提供给我们的资料,杭亦扬在大堂等待的时间里,除了跟一位男职员打听过消息外,只有程小姐跟死者有过接触。”
程如素点点头:“不错,因为我们算是认识。”
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何警官马上把大堂当时发生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跟程如素复述一遍。
跟她确认里面没有偏差后,目不转睛看着程如素道:“程小姐,我想了解一下,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话,让他放弃面试这么重要机会,慌慌张张地逃出mc大门。”
何警官年轻的脸上,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两人的谈话内容很有问题。
只见程如素左右看一眼,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杭亦扬是我妈大学同学陈阿姨的儿子,老妈想撮合我跟他在一起,上周五晚上赐吃过饭。虽然最终没有谈成,只不过在吃饭过程中,听他提起周一,即昨天上午九点半会到我们公司面试。”
说到这里后,程如素尴尬地笑两声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当时并没有告诉我也在mc工作。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迟到,就这样失去面试的机会,正为他婉惜时,早上却发现公司居然给了他第二次机会,我心里有些好奇,就暗暗调查查一下他的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
“程小姐查了什么?”何警官也十分好奇。
“他的简历居然造假,其实他只是在那些公司当过临时工而已,并非正式员工。天哪!”
程如素夸张地大叫一声:“这事情要是让人资部的人知道,他一定会被上黑名单的,一旦上了mc的黑名单,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多可怕吗?”
故意卖一下关子,程如素一脸惊悚地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企业聘用他,这个人就算是废了。但他毕竟是我妈老同学的儿子,大家也相识一场,就想下来把mc这条规矩告诉他,希望他放弃面试,只要不面试公司就不会调查他的工作经历,不过……”
“不过什么?”
何警官一脸凝重地看着程如素,心里正判断这话里面的真假,同时也想从对方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
程如素有些无奈道:“因为在他还没参加面试之前,他的父母就已经告诉亲朋好友,自己的儿子要到mc上班,还开庆功宴,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现在却因为简历造假失去机会,他可能觉得没脸见人,所以才……我当时其实应该拉住他的。”
到末尾时,突然把话锋一转,程如素说了一句很自责的话。
揉着眉心,一脸自责道:“当时我要拉住他,或者多安慰他几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完后,眼眶里面红红的,里面全是眼泪。
“程小姐,这是意外,不是你能预料的。”
何警官不由出声安慰面前,强忍着眼泪的女子,把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程如素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来拭一下眼泪,就听到何警官疑惑的声音响起:“程小姐有没有查到,mc为何会给死者第二次机会,据我所知mc对应聘者要求很高,尤其是对时间的控制,他面试迟到是犯了贵公司大讳啊。”
呃!程如素马上卡売,总不能说是她求薄冰给杭亦扬机会,好让她有机会羞辱他一番吧。
见她回答不上来,何警官马上提高警惕,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道:“是我让人资部再给他一次机会的。”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何警官浑身一震,连忙从椅子站起来,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面上露出一丝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薄冰示意他坐下,自己也施施然坐到程如素旁边,面带笑容道:“何警官,想不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改天找个机会我们聚一聚。”
何不凡,查了一下资料才知道,他果然是很不凡。
父亲居然是公安部的二把手,难怪能轻易把他弄回首都上班。
何不凡听到薄冰的话后却不为所动,继续一脸严肃道:“聚旧的事情,改天再说吧。我很想知道,薄冰小姐为什么肯给他第二次机会,这跟你以往的用人风格很不同,你是时间观念很强的人,绝不会录用连面试都迟到的死者。”
薄冰看着他,相当无奈地一笑,半天玩笑:“何警官还是老样子,一点情面都不讲。虽然说这些事情跟杭亦扬的死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以何警官的性格,我若不说清楚,你是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其实miss程刚才隐瞒了一些消息,他们见面的当晚,我们一家三口也在场。”
听到薄冰的话,何不凡眼睛一亮,就听到她继续道:“当然只是碰巧遇上,刚好那个时间不好找位置,大家就坐在一起,说不上是深交,程不提,保是想保护我,没有别的意思。”
薄冰毫不忌讳地说出昨天上班时,遇到因为迟到错过机试杭亦扬后发生的事情。
眼睛留意着何不凡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只是要求给他一次面试的机会,而不是给他在mc安排一份工作,这也不算违背我的用人准则。”
见何不凡心中似是疑问,继续道:“而且这只是一件小事,再加昨天工作很忙,所以当天我没有把此事告诉miss程,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短信告诉她杭亦扬今天会来面试,因为我有事不能及时赶到,只是……”
语气微微地顿了一下,薄冰轻轻叹息一声,十分遗憾道:“死者为上,我也不想对他的为人做任何评价。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何警官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杭亦扬的死只是一场意外,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薄冰其实不想理会这事,只是她对何不凡的背景比较感兴趣,所以才会下来看看情况。
何不凡马上站起来,露出一丝笑容道:“没有了,谢谢你们配合,我先告辞了,再见!”刚想伸出手,跟薄冰握手告别时,骤然想起以前的事情,这个女人似乎是不能跟异性接触,抬起手假装是扶一下帽檐。
“再见!”
薄冰会心一笑:“miss程,代我送一下何警官。”只他跟她都在那个圈里,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墨隽正在查看各个子公司的职员档案,突然听到儿子软糥糥的声音,扬起一边剑眉,从电脑中抬起头。
就看到办公室的门啪一下被推开,儿子咯咯的笑声先传进来,随后就看儿子躬着小小的身体,朝自己奔跑过来,本能地从椅了中站起,走到桌子前面,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儿子的热情。
那知……
小家伙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刹住脚,拧转头往旁边看去,大眼睛顿时一亮,调头马上朝旁边的沙发跑。
看到儿子突然换方向,墨隽面上一怔,大叫一声不好,程如素还没吃完的东西赫然摆在玻璃几上,这个小家伙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赶紧迈大步追上儿子,抢在他两只小手抓到食物前,伸出手臂把他捞起挟在腋下,重重拍两下他的屁屁:“你这个小坏蛋,也不想想昨天晚上,闹腾一个晚上,妈咪有多辛苦,不许你吃这些东西。”
啊!儿子不乐意地大叫一声,扭动着身体大声叫道:“爸爸,放开我;坏爸爸,放开我。妈咪,救我,呜呜……”
挥舞着两小手,想要抓住面前的信物,还不停地扭动小身体,想要摆脱墨隽的手臂,最后干脆捂着小脸,放声大哭起来。
墨隽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哭闹,挟着他走到办公桌前面坐下,继续看职员档案,想到薄冰一脸疲惫的面容,他可不会再纵容这个小家伙。
片刻后,估计是发现装哭已经不管用,小家伙冷哼一声后,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的食物,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嘴巴用力地吸着大拇指,发出啧啧的声音,看上去像是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
薄冰从外走进来时,就看到儿子趴在办公室桌上流口水,表情悲悲戚、委屈,看到她走是来马上扁着嘴巴,一副要哭的表情。
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就看到玻璃几上的食物,马上明白是什么原因,把手上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放:“墨隽,这些吃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应该不会忙到要在上面吃饭。”
“你给素素的任务,这些她还没有完成的。”
墨隽抬起头,就看到薄冰把一些私人物品放到柜子里面,认真的模样格外迷人。
薄冰听到后,回对一眼上面的东西,嘴角抽了抽:“速度挺快的,你该不会是暗中帮忙吧?”程如素一直在喊减肥,怎会给自己塞在这么多东西。
“以军人的荣誉保证,我绝对没有帮忙,都是她自己吃的。”
墨隽举起的发誓,想想程如素的吃像,连身为男人的他也不禁汗颜,估计再来一份她也能轻松解决。
“妈咪,我要吃……”
儿子弱弱的声音响起,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薄冰。
薄冰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东西全部塞到柜子里面,回过身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小脸:“宝贝,风叔叔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两天你只能喝粥,你也不想在新年第一天,就让风叔叔用针扎你屁屁,还有……”
哼!不等薄冰说完,小家伙就不高兴地冷哼一声,把脸拧到一边。
趴在桌面上喃喃自语:“我要吃东西,我要吃腿腿,要吃清蒸鱼、吃烤鸭、吃牛排、吃粉粉、吃大苹果、吃小曲奇饼……”一边说一边流口水,眼睛也眨巴眨巴地盯着玻璃几上的东西。
墨隽听着心里也一软,只是考虑到小家伙的身体,假装没听到、没看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宝贝,乖,这两天你就先忍一忍,等你身体好了,爸爸给你做好吃的,只是以后不许胡吃海吃,要节制一点,不然还会昨天晚上一样闹肚子。”
薄冰听到后,嘴角抽搐一下,他居然在跟一个吃货说道理。
“爸爸。”
只是小家伙却回过身,紧紧抱着墨隽,委屈低低地抽泣。
薄冰看着父子俩,从包里拿出一瓶冲好的奶奶,递给墨隽:“昨晚没睡好,还没中觉,估计是困了,你哄他睡一会儿吧。”
墨隽接过奶瓶,熟练地拧开盖子,把奶嘴放到儿子鼻子下面。
突然闻到奶气味,小家伙口中惊讶地嗯一声,就着墨隽的手一口咬着奶嘴,大口大口吸食,不时发出一阵阵满足的声音,眼皮也开始打架。
薄冰见儿子已经昏昏欲睡。揉揉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也闭上眼睛休息,折腾了一个晚上还真是累人,幸好现在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分担。
程如素端着咖啡上进来时,看到薄冰正在闭目养神,而小家伙则趴在墨隽怀中,似乎已经睡着,不由放轻脚步,走到沙发前面,把咖啡放到薄冰面前,顺手拿起那块蛋糕,狠狠地咬一口。
回想着杭亦扬离开时的面色,难看得跟被鬼上了一样的表情,心里面暗爽,一时不留意轻笑出声音。
呵呵……
薄冰听到笑声,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幽幽道:“把人吓破胆的感觉,是不是很过瘾,很爽?”
程如素飞快地把蛋糕塞入口中,用力嚼几下咽下,喝了一口可乐道:“你是没看到杭亦扬当时的面色,难看得跟被鬼上一样,想不到这个嚣张、势利的家伙居是个胆小鬼,我不过是吓唬他两句,就害怕得不敢面试,逃命似的冲出大门,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不过如此。”语气中充满不屑。
闻言,薄冰也不以为然地一笑,同时心里有些意外。
杭亦扬居然没查清楚黎千秋的身份,就主动地邀约,还真是有冒险精神,勇气可嘉,可惜结果会很惨重。
而此时此刻……
街道上,一道身影正在飞快地奔跑,仿佛后面有人在追赶一样。
杭亦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mc的,只记得自己听到程如素的话后,脑子中就一片空白。
慌慌张张、跌跌撞撞,一路都在飞快地奔跑,只想快点跑到停车的地方,脑海却还一直拼命在想,程如素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除了程如素和薄冰,他还得罪了谁?
凭什么程如素会认定他一定会死的?
到底谁会要他的性命,为什么会要他的性命?
这些问题一直缠绕在他心头,两个腿只是下意识地朝停车的方向走,脑海里全是程如素提供给他的信息,他一定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想到了也许还能活命,想不到就……听到由命……”
这是程如素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就是说事情还是有转机,他一定能想到自己回国后,到底还招惹了谁。
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猛然抬起头,就看到自己车子正停在大马路的对面,不由喜出望外,恨不得跳过去。
杭亦扬一心只想快点逃回家里,根本没有注意到人行道的绿灯已经变红,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无视正飞行驶过来的车辆,突然冲入马路中。
嘭嘭嘭……
几声巨响,一宗连环交通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几辆车子连连撞尾,而车祸最前面的一名男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迅速染红身下的路面,不知是生是死。
担心车辆会发生爆炸,最先赶到交警马上疏散附近的人员,当急救护车赶到时,倒地上的伤者已经死亡,警察很快就通过一份面试通知单,确认死者的身份--杭亦扬,只不过详细情况还得再进一步调查。
此次事件的负责人,一名老警察,听到法医的话后,看一眼调查结果,一脸惋惜道:“普通的交通意外,联系一下面试通知单上的mc公司,跟他们查一下死者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死者亲属的联系电话,这眼看就过年了,还……唉!”
老警察同情地摇摇头,看着面前的年轻警察道:“小何,你刚调到首都,就让你应付这样的事情,真是难为你。”
接到任务的年轻警察,从老警察接过那份装进证物袋面试通知单,看一眼上面公司的名字面上一怔,一脸谦虚道:“这是工作,没什么为难的。我这就去找这家公司的人谈谈,这里善后的工作,就麻烦前辈们。”说完,拿着通知单,开车前往mc大厦。
目送那名被称为小何的警察离开年后,旁边的一名警察马上走过,幸灾乐祸道:“新人蛋就是这样好骗,清楚情况的谁敢去招惹mc。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勇气可佳啊!”
老警察白了他一眼,大声吼道:“说什么风凉话,赶紧去干活吧。”口中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最后一份焦糖布丁落肚,程如素倒靠在沙发上,拍拍圆鼓鼓的肚子,打着饱嗝道:“撑死我了,明天晚上的团圆饭不用吃都饱了,回去一定记得买消食药和减肥药,不然过完节回来,腰上要多一个游泳圈。”
薄冰正想嘲笑她两句,突然外面的电话响起,程如素连忙抱着肚子跑外面。
过了片刻后,就看她面色十分难看地走进来,站在门口上看着薄冰,说出让人不敢相信的话:“ice,杭亦扬死了,他过马路时不小被车撞,警察正在下面,想让公司查一查他的资料,找到家属的联系方式。”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薄冰面上也不由一怔,眼眸中划过一抹深沉,淡淡道:“只是一场交通意外,跟我们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下去处理一下,顺便把杭亦扬父母的电话给警察,你不用刻意隐瞒什么,照直说就是。”
程如素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
薄冰是担心她会太过自责,把责任揽上身,轻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去吧。”
他这样一死,倒也干干净净,用不着脏了大家的手,连黎千泽知道后,只怕也会暗中拍手叫好,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ice。”
墨隽突然唤一声薄冰,指着电脑屏幕:“你过来看看,这名警察是不是很面熟,以前在南华是产上见过面。”
薄冰听到后,眉毛一挑,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看,原来墨隽已经把电脑连到监控上,只见一名警察正笔直地坐在大堂的休息区内。
上下打量一对方的身形,再看看他的面容,薄冰面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他他……他是在南华时,要告我危险驾驶的那名交警,是姓什么来的,我一时间想不起,他居然有本事调到首都工作。”这小子背后恐怕不简单。
薄冰拿掉儿子手中的空奶瓶,亲了一口儿子熟睡的小脸:“以这个小子喜欢较真的性子,素素一个人怕是对付不来,你在这里看着儿子,我下去看看情况。”
刚想走开时,墨隽却伸手拉着她的手臂,仰起头动一下自己的嘴唇。
薄冰无奈地白一眼这个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低头吻在他淡绯色的唇上,本想洒一下就了事,墨隽却起抬手,紧紧叩着她的脖子不让她走。
把这一下的亲吻,强行变成缠绵悱恻的长吻,用力地吸吮着她甜蜜的红唇,细细地品味着只他有才资格尝到的味道,完全没有放人的意思。
程如素走出电梯,前台文员莉莉暗暗朝她使眼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名年轻的警察,正笔直、端庄地坐在休息区内。
若无其事地趄莉莉点点头,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招呼道:“你好,何警官,我是程如素,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我一定竭力配合你们警方。”
程如素打完招呼后,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的位置上,坦然接受对方的打量。
何警官淡淡打量一眼面前的女人,能当薄冰助理的女人,一定不是寻常角色,面色凝重地道:“是这样的程小姐,具体情况想必你已经清楚,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再重复一遍,根据贵公司职员提供的信息,我有些问题需要向你了解,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
“何警官请问,我一定会尽量配合警方。”程如素落落大方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我们开始吧。”
何警官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配合,面上淡然道:“我已经跟贵公司人资部确认过,死者杭亦扬确实是今天下午三点过来面试,在指定面试时间前二十分钟,即下午14点40分,他本人已经到达贵公司大堂。根据前台小姐提供给我们的资料,杭亦扬在大堂等待的时间里,除了跟一位男职员打听过消息外,只有程小姐跟死者有过接触。”
程如素点点头:“不错,因为我们算是认识。”
随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何警官马上把大堂当时发生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跟程如素复述一遍。
跟她确认里面没有偏差后,目不转睛看着程如素道:“程小姐,我想了解一下,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话,让他放弃面试这么重要机会,慌慌张张地逃出mc大门。”
何警官年轻的脸上,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两人的谈话内容很有问题。
只见程如素左右看一眼,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杭亦扬是我妈大学同学陈阿姨的儿子,老妈想撮合我跟他在一起,上周五晚上赐吃过饭。虽然最终没有谈成,只不过在吃饭过程中,听他提起周一,即昨天上午九点半会到我们公司面试。”
说到这里后,程如素尴尬地笑两声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当时并没有告诉我也在mc工作。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迟到,就这样失去面试的机会,正为他婉惜时,早上却发现公司居然给了他第二次机会,我心里有些好奇,就暗暗调查查一下他的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
“程小姐查了什么?”何警官也十分好奇。
“他的简历居然造假,其实他只是在那些公司当过临时工而已,并非正式员工。天哪!”
程如素夸张地大叫一声:“这事情要是让人资部的人知道,他一定会被上黑名单的,一旦上了mc的黑名单,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多可怕吗?”
故意卖一下关子,程如素一脸惊悚地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企业聘用他,这个人就算是废了。但他毕竟是我妈老同学的儿子,大家也相识一场,就想下来把mc这条规矩告诉他,希望他放弃面试,只要不面试公司就不会调查他的工作经历,不过……”
“不过什么?”
何警官一脸凝重地看着程如素,心里正判断这话里面的真假,同时也想从对方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
程如素有些无奈道:“因为在他还没参加面试之前,他的父母就已经告诉亲朋好友,自己的儿子要到mc上班,还开庆功宴,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现在却因为简历造假失去机会,他可能觉得没脸见人,所以才……我当时其实应该拉住他的。”
到末尾时,突然把话锋一转,程如素说了一句很自责的话。
揉着眉心,一脸自责道:“当时我要拉住他,或者多安慰他几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完后,眼眶里面红红的,里面全是眼泪。
“程小姐,这是意外,不是你能预料的。”
何警官不由出声安慰面前,强忍着眼泪的女子,把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程如素说了一声谢谢,接过来拭一下眼泪,就听到何警官疑惑的声音响起:“程小姐有没有查到,mc为何会给死者第二次机会,据我所知mc对应聘者要求很高,尤其是对时间的控制,他面试迟到是犯了贵公司大讳啊。”
呃!程如素马上卡売,总不能说是她求薄冰给杭亦扬机会,好让她有机会羞辱他一番吧。
见她回答不上来,何警官马上提高警惕,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道:“是我让人资部再给他一次机会的。”
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何警官浑身一震,连忙从椅子站起来,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面上露出一丝意外,更多的是惊喜。
薄冰示意他坐下,自己也施施然坐到程如素旁边,面带笑容道:“何警官,想不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改天找个机会我们聚一聚。”
何不凡,查了一下资料才知道,他果然是很不凡。
父亲居然是公安部的二把手,难怪能轻易把他弄回首都上班。
何不凡听到薄冰的话后却不为所动,继续一脸严肃道:“聚旧的事情,改天再说吧。我很想知道,薄冰小姐为什么肯给他第二次机会,这跟你以往的用人风格很不同,你是时间观念很强的人,绝不会录用连面试都迟到的死者。”
薄冰看着他,相当无奈地一笑,半天玩笑:“何警官还是老样子,一点情面都不讲。虽然说这些事情跟杭亦扬的死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以何警官的性格,我若不说清楚,你是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其实miss程刚才隐瞒了一些消息,他们见面的当晚,我们一家三口也在场。”
听到薄冰的话,何不凡眼睛一亮,就听到她继续道:“当然只是碰巧遇上,刚好那个时间不好找位置,大家就坐在一起,说不上是深交,程不提,保是想保护我,没有别的意思。”
薄冰毫不忌讳地说出昨天上班时,遇到因为迟到错过机试杭亦扬后发生的事情。
眼睛留意着何不凡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只是要求给他一次面试的机会,而不是给他在mc安排一份工作,这也不算违背我的用人准则。”
见何不凡心中似是疑问,继续道:“而且这只是一件小事,再加昨天工作很忙,所以当天我没有把此事告诉miss程,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短信告诉她杭亦扬今天会来面试,因为我有事不能及时赶到,只是……”
语气微微地顿了一下,薄冰轻轻叹息一声,十分遗憾道:“死者为上,我也不想对他的为人做任何评价。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何警官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杭亦扬的死只是一场意外,跟他们完全没有关系,薄冰其实不想理会这事,只是她对何不凡的背景比较感兴趣,所以才会下来看看情况。
何不凡马上站起来,露出一丝笑容道:“没有了,谢谢你们配合,我先告辞了,再见!”刚想伸出手,跟薄冰握手告别时,骤然想起以前的事情,这个女人似乎是不能跟异性接触,抬起手假装是扶一下帽檐。
“再见!”
薄冰会心一笑:“miss程,代我送一下何警官。”只他跟她都在那个圈里,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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