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萧东离的叮嘱,上官靖羽收回视线,“芙蕖,我们走。”

  “小姐你快看!”芙蕖忽然喊了一声。

  顺着芙蕖的视线看去,上官靖羽看见了一只冉冉升起的孔明灯,上头绘着栩栩如生的蔷薇,蓝色的蔷薇,在黑夜里的灯火照耀下,格外的清晰夺目。

  她站在那里,唇角的笑,慢慢溢开,最后连眼睛里都布满了笑意。

  千寂远远的望着她,低头嗤笑两声,道了一句“幼稚”,却又忍不住顺着她的视线去看身后的孔明灯。

  上官靖羽笑着往府门外跑,快速的跑,觉得自己几乎可以飞起来。

  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门口没有人,空空荡荡的。

  无言的落寞替代了方才的笑意。

  千寂落在她的身边,有些不太明白的瞧着她,为何女人的表情会如此反复?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小姐?”芙蕖轻叹一声,“回去吧。”

  上官靖羽站在门口,看着那盏越升越高的孔明灯,上头的蔷薇花何其美丽,却也逐渐模糊。

  千寂道,“飞得再高也会掉下来,最后燃烧殆尽。”

  她扭头看他,抿唇不语。

  “小姐,蔷薇花。”芙蕖快步走到雪地里,厚厚的积雪里,插着一朵蔷薇花,下一刻,芙蕖是真的叫出声来,“小姐,是真的花!真的蔷薇花!”

  上官靖羽一怔,快步拾阶而下,花瓣饱满,因为插在雪里所以花瓣有些冻伤。但她一眼就认出,这是真的花,不是假的缎子。

  “前面还有。”芙蕖道。

  千寂站在身后,略显头疼的用剑柄揉着眉心,“真是花样百出,啧啧啧!萧东离,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沿路捡着蔷薇花,上官靖羽就像年少的时候,找到了失落已久的东西,兴奋得无以言语。脸上,是经久不见的笑。

  笑得很真,眼角眉梢往上抬,那是真的高兴。

  最后,芙蕖只能用自己的外裙包裹着,这么一大摞的蔷薇,若是晒成干,能给小姐做好多的香包。

  蔷薇花引着二人去了僻静的小道,而后是一块空地,平素也鲜少有人来。

  千寂站在后头,心里想着,这萧东离又搞什么鬼?

  “阿靖。”一声低唤。

  上官靖羽刚刚捡起地上最后一朵蔷薇花,心下愣了愣,却是笑出声来,“爷?”

  萧东离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将她手中的蔷薇簪在她的发髻上,“好看。”

  “你怎么来了?”前世的时候,成亲之前的除夕,他都会不见人影。许是去看他母妃了,又或者有别的事情,横竖她是不知情的。

  “我说过,要与你一起过除夕。”他笑了笑,“走,我带你去看万家灯火。”

  她一怔,怎么看?

  万家灯火?飞上天吗?

  事实上,他是真的这么做了。

  他说,“上来,我背着你。”

  她不解。

  背着去看?上哪儿看?

  他就这样背着她,而后上了大风筝。青墨回来了,在一头扯着放风筝。最后风筝自由了,她伏在他的脊背上,任由他驱使着风筝,带她在东都城上方盘旋。

  让她伏在自己的背上,她的重量就不必她自己承担,只需他来承受。如此,才算安稳周全。

  底下,万家灯火。

  飞得越高,底下的灯火变得越发细小,却也是越发密集。她能看见东都城的全貌,就好似自己站在云端,俯瞰皇城,俯瞰皇宫,俯瞰天子脚下。

  耳畔的冷风呼啸而过,心都是热的,怎么会觉得冷呢?何况她伏在他的背上,有他的体温,灼着她的身子。

  她将脸贴在他的脸颊上,想了想,又轻轻的吻了一下。如玉的胳膊,箍住了他的腰肢,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伏在他的背上,几乎可以在风中,听见彼此的心跳。

  他说,“以后这都是你的。”

  逆风中,她没能听得清,“你说什么?”

  他一笑,顾自摇了头。

  灯火阑珊,白雪覆盖的东都城,显得格外的静谧,格外的美丽。银装素裹,灯火点缀,那种交相辉映的美,简直无法形容。

  等到落了地,他才发觉她的手,冰凉得厉害。却又忍不住道,“冷得厉害吗?”

  她摇头,“我很高兴,这是我——今年过得最开心的一日。”

  他一笑,墨发被风吹乱,她笑着伸手替他整理。

  她的笑,近在咫尺。

  不由自主的圈住她的腰,他望着眼前的女子,打心底里笑出来。唇边笑意浓烈,禁不住将唇覆了上去。

  上官靖羽下意识的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回应着,不再一如往昔的生涩,但也不是十分娴熟。对于这种事情而言,总归是男子懂得多,男子占据主动权的位置。

  舌尖相抵,唇齿相濡,他吻过她的上唇,含着她的下唇,最后将吻若雪花般轻盈的落在她的鼻尖,停驻在她的眉心。

  久久舍不得挪开。

  他温润的唇,抵着她的眉心。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那里徘徊不去。

  他挪动了唇,发出微弱而足以教她听得见的话语,“宁负天下不负卿。”

  她的眼圈忽然滚烫发红,“宁可与君共坟冢,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拥在怀中,再也没说什么。

  再过一会,相府就要关门了,意蕴着将这旧的一年都摒弃在外。等到明日清晨,响了鞭炮才能开门,就代表着新的开始。

  萧东离也不多说,依旧只是背着她。

  她一点都不重,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她偏轻。背在身上,软绵绵的。他却背得小心翼翼,走在雪地里也是亦步亦趋的走着,生怕一不小心摔着。

  等到了相府门前,萧东离的额头竟有些难掩的汗珠子。

  “我很重?”她蹙眉。

  萧东离笑着,“不够重。”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背她。

  真的是第一次。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真的远远不够。

  “回去吧。”他笑了笑,转身就走,没走两步见她还站在门口,下意识的学她蹙眉,“还不进去?”

  她点了头,知道她不进去,他不会放心。

  抬步进了府门,她这才笑着回眸看他。

  他一笑,纵身飞跃,瞬时没了踪迹。

  其实他没走,只是坐在屋顶上。见她还走出来瞧两眼,确信他走了,她才转回自己的鸿羽阁,他有些哑然失笑。

  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

  扭头望着坐在一旁的千寂,萧东离扬了眉,“离她远点。”

  千寂挑眉,“为何?男未婚女未嫁,我替你办事,并不代表我的人生大事也要听你的。萧东离,你喜欢的并不代表我不能抢!”

  “谁敢动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冷了眸。

  闻言,千寂嗤冷,“那么萧东铭呢?皇帝呢?他们一个是你二哥,一个是你爹。”

  眸,骇然剜过千寂的脸。萧东离眸色冷冽,幽邃的瞳仁,在月下绽放着点点幽光,如同鬼魅临世,连带着千寂这样杀人如麻的人,也跟着心头一悸。

  “这与你无关。”他坐在那儿,言语平静,与生俱来的肃杀也足以教人望而生畏。

  千寂深吸一口气,“哼,我就不信你还真当能弑父杀兄。”

  “你会知道的。”萧东离飞身而去。

  见状,千寂心头微冷,直直的站起身来,望着萧东离远去的身影。

  纵然最凉薄之人,也不会弑父杀兄吧?只不过,萧东离这话,似乎话中有话。什么叫“你会知道的”呢?

  不过,有了萧东离的警告,在萧东离的视线范围内,千寂是绝不会轻易出现的。别人不知道,可他却是知道的。

  萧东离的手段,他已领教太多。

  否则他何以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就将御羽山庄做到了如此规模。规模之大,只怕若当今皇帝知道了,都要心生畏惧。

  可偏偏,除了他们几个,谁也不知道萧东离这个御羽山庄庄主的身份。

  不对,御羽山庄似乎没有庄主。

  因为重锡对外宣称的身份,似乎只是个——管事。

  那么庄主是谁?

  千寂凝眸,这萧东离,靠得越近,越觉得深不可测,也越发危险。

  只不过就在上官靖羽离开家的这个时间段,丞相府里出了一些事。

  刚进门,便听见有婢女还在小声的议论,说是绣楼出了事。而后听着听着,又成了梅园出了事。

  上官靖羽扭头望着芙蕖,朝着芙蕖使了个眼色。

  芙蕖会意的点头,快步离去。

  回到鸿羽阁,上官靖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劲。

  等了好一会,芙蕖才慌慌张张的跑进门。进门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绊倒,待站定便急忙关上房门,“小姐,出事了。”

  上官靖羽的眉睫骇然扬起,“先别慌,怎么了?”

  芙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绣楼被盗,五姨娘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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