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莹还在睡梦中,因为当时太激动,吸入的迷雾甚多,以至于到了如今还睡得迷迷糊糊。她只感觉在睡梦中,有一双手不断的抚着自己的身子。

  那手,滚烫得让她不是很舒服。

  她想拍掉这双手,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身子冰凉,仿佛有东西忽然挤入自己的身子。

  那种突如其来的张力,让她疼得险些叫出声来。然则意识却还是模糊的,模糊中,她似乎看见了萧东离的影子。

  睡梦中,那张俊彦的脸,只一眼就难以忘记,那种一眼刻骨的潇洒与淡漠,最是吸引她的心。不由自主,就想与他在一处。

  一辈子,真好。

  仿佛置身风口浪尖,痛并快乐着。

  她似乎看见心爱的男人,正驰骋在自己的身上,那种餍足的低吼,就回荡在耳边。她的手,下意识的攀上,那个疯狂占据她身子的男人,指尖在他的脊背处留下道道红痕。

  暮云知道她还处于意识模糊状态,却已经按捺不住对她的占有欲。

  一次次的融合,让他恨不能将她吃下肚去。

  那种迫切的,带着殊死一战的心思,让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狠戾,甚至于忘了她是个女子,忘了该好好疼爱,却只记得发泄自己的私欲。

  睡梦里,年玉莹梦见,自己成了萧东离的女人,萧东离骑着高头大马,八抬大轿抬着她过门。从此,她便是名正言顺的三皇子。

  只可惜,梦中如何,梦醒之后,全碎掉。

  年玉莹是在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醒来的,身边空无一人,而她自己,不着寸缕,赤着身子躺在床榻上。

  浑身上下布满着纵。欲过后的痕迹,腿根处疼得让她眼泪直往下掉,而被褥上那嫣红的血迹分明就是——她失了清白之身的显著代表。

  她想哭出声,可到了最后也只剩下呜咽。

  这种事,让太多的人知道,她这辈子可就全毁了。

  恰当好处的,年世重归来。

  第一时间冲进房间,刚进门,他便闻到了最熟悉的味道。那是行房过后的腥味,充满着整个房间,可见当时有多激烈。

  年世重一声令下,当即封锁了整个年大将军府,但凡看见此事的人,都被另类归置一旁亟待处置。

  暮云急急忙忙从外头跳墙而入,疯似的冲到年世重跟前,“将军,卑职保护不利,还请将军责罚。”

  “你特么的去哪儿了?”年世重一把揪起暮云的脖颈,“我不是让你回来吗?你去哪儿了?说!”

  暮云额头满是汗珠子,“卑职发觉不对劲,所以就、就想逃出去通知将军,哪知走到半道上就——晕了。这才刚刚醒来,惊觉府中有动静,可惜——”

  年世重怒不可遏,望着窝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年玉莹,极力压低了声音,“去查。这个人一定在府里,挨个的搜身。我非把这个畜生碎尸万段不可!”

  音落,暮云额头的汗珠子越发密集,还是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声,“是!”

  只怕看见过这画面的人,都活不过今夜。

  然则若是年世重得到真相,会不会觉得这是个报应?他睡了暮云的妹妹,所以暮云睡了他妹妹,如此说来,其实也算公平。

  真是应了上官靖羽所言,报应不爽。

  年世重拂袖而去,今夜算是彻底的赔了妹妹又折兵。徒留下嘤嘤啜泣的年玉莹窝在那里,顾自抽泣。

  事实上,年玉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夺了自己的清白。

  就好比上官靖羽也想知道,为何这块令牌的效用,会如此之大。而萧东离是否也知情,十二羽卫尚且找得到自己,萧东离没道理找不到自己。

  她想知道,他为何坐视不理?

  更想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

  十二羽卫直接将上官靖羽送到了无影小筑,而后又走得一个不剩,丢下她一个人。无影小筑小旗飘扬,底下的屋舍里灯火微阑。

  上官靖羽直接推门而进,快速的跑向掌灯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临窗而坐,正对着棋枰出神的萧东离。白袍在烛光下,隐隐散着微光,额前金饰流光倾斜,看似仙风道骨,实则透着少许寒气。

  凉飕飕的寒意。

  还是那副棋局,一副始终无解的棋局,黑白分明。

  那白子显然到了绝处,不管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要想活出一条生路,简直比登天还难,莫怪萧东离下了那么久,始终没能走完。

  “为什么?我要知道为什么!”上官靖羽直接走上前,略带愠色的站在他的面前,一把夺下他指缝间的白子握在掌心。

  萧东离徐徐抬头看她,唇边带着笑,“我若不在,你还会问为什么吗?”

  她一怔,将手中的庄主令按在桌面上,置于他跟前,“这个!还给你,我不需要。”

  “十二羽卫会随时听命于你,而你现在就是御羽山庄的庄主。”萧东离淡淡的笑着,“这是我送给你的,今年的生辰大礼,就当是提前送。”

  “萧东离,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我不要什么生辰大礼,我只想问你,为何要这么做?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我在年世重的手里,那你为何置之不理?你说过,宁负天下不负卿,这都是废话吗?”上官靖羽不怕死,不怕落在任何人的手里。

  可是她做不到他这样的淡然自若,做不到他这样的置之不理,视若罔闻。

  萧东离徐徐起身,低眉望着案上的庄主令,继而笑得微凉,“你可知道,多少人对这个虎视眈眈,多少人想据为己有?十二羽卫只认令牌和我,有他们跟着你,有魑魅魍魉跟着你,我比较放心。”

  “放心?你放什么心?”上官靖羽心头一窒,“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说过,北昭犯境,这几日父皇就该召我入宫了。”他将庄主令放在她的掌心,“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羽睫骇然扬起,他在为他的离开做准备。

  他要让她明白,庄主令的价值所在,也要让她学会,一个人如何成长。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如此坚持的,要将整个御羽山庄交付在她的手里。

  “从今以后,你就是御羽山庄的庄主,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是。”他笑得温和,伸手揽了她入怀。

  他所有的努力,只是在为她做准备。

  “爷,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为何不能告诉我?”她环住他的腰肢。

  “告诉你,就不是惊喜了。”他淡淡的回答。

  她明知道他是敷衍,却也觉得心安。

  女人对于惊喜二字,似乎总是充满着无限的好奇心和期待。男人仿佛只要拿出惊喜二字,就能让女人翘首以待。

  “以后,随身带着庄主令,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示人。”他低低的吩咐,“这东西不能引起朝廷重视,否则你会陷入两难。庄主令,只是你的护身符,别无其他作用,若有必要,也许还会成为你的筹码。”

  她不懂,可也细细的听着,悉数记在心里。

  “我说得,都记住了吗?”他问。

  她点头。

  “早点回去吧,我已经让青墨通知了芙蕖和四鬼,免得他们像无头苍蝇一般的四处找你。”他松开手,望着她清浅一笑。

  淡淡的笑容与平时无恙。

  可是在他的眼底,她分明看见了沉重的东西。墨色瞳仁幽邃而深沉,好似凝着解不开的愁,浓烈得教人心神不宁。

  “爷,皇上真的会让你出征吗?何以二皇子都轮不着,偏偏要你去?你——会留下吗?”她问。

  他刮了她一个鼻子,温软而宠溺的唤了一句,“呆子。”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正面回答,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可是她唯一明白的是,皇命如山,不得违抗。

  青墨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辆马车,萧东离亲自送上官靖羽上车,目送马车徐徐而去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必须尽快回去,芙蕖还在等着,那五个人,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三爷明明知道上官姑娘在年世重手中,为何不救,反而让上官姑娘受辱?”青墨这话憋在心里,反反复复了很多次,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萧东离看一眼远处燃着灯火开着门的房间,忽然拂袖。

  熄灯关门,转身走在清冷的月色中,“若无忌惮,势必赶尽杀绝。若有顾虑,便有胜算。这个道理,懂?”

  青墨身子一僵,“三爷的意思是,如此年世重才会对上官姑娘手下留情?”

  “海润和上官致远在朝中根基未稳,而我——许是很快就会离开东都。留下她一人,若不为她做好一切处置,让她无后顾无忧,我怎能走得安心?”他驻足,仰望着皎洁明月。

  但愿明月知我心,莫负远征路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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