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原来他还担心她进京之后给他来一出“金蝉脱壳”,却没想到这一转天就是“先发制人”。

  他是说过她现在是丞相,可她要是大婚了,那岂不是今后都是他大梁的丞相了钤?

  想得美!洽!

  要是姬南滨知道自己说出来这话会让这个皇帝有这样的决定,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只是现在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小皇帝的异样,只奇怪身后那突然冒出来的百官议论声。

  不过就是她大婚的事情,没必要吧!

  正想着,头顶上皇帝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不知是哪家名门?”

  “哦,说来皇上也知晓,是臣当日在丰县救下的女子,现在丰县上下已经服罪,臣深觉那女子可怜,便想把那女子纳入府中!”

  先前她都几乎忘了那个崔婉莹,后来到了钦差仪仗看到她,才想起来,这一路上听说她和四女婢处的不错,现在又是无家可归,正好把她请过来当挡箭牌也不错,回头和她说一下就成。

  “此女不过是商贾之女,若入相门,确是高攀。正如丞相所言‘纳’字就已经够了,这大婚么,却是不及!”高台上,小皇帝又道。

  这下子,姬南滨身后的议论声更有些大。

  姬南滨也有些头大。就是个挡箭牌的作用,难不成还弄个三妻四妾的?

  “皇上错了,臣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姬南滨朗声。

  瞬间,后面的那些议论声乍停。

  姬南滨听着耳边这一清静,也立刻懊悔。

  原来和这个小皇帝说话习惯了,竟一时忘了这是在朝堂上,怎么能公然说“皇上错了”这四个字!!

  她是说要做贤臣的,不是权臣!!

  “丞相——”

  高台上,小皇帝的声音也是一沉。

  姬南滨没言语,躬身垂首,摆出了恭敬的姿势。

  下面的臣子也都没说话,瞧着高台上皇帝的反应。

  要是说旁的政务,或许就有臣子上来说上几句,可现在说的是丞相的私事,不管是哪边儿的,现在都没办法上去说话。

  殿内,一时清静。

  立在高台之下的姬南滨甚至都觉得自己好像连那个小皇帝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就在这时候,常德悄悄的走到皇帝身边。

  再吵的一众官员除了正躬身施礼的姬南滨,都看到了,各自脸上均有讶异。

  一般朝会,都是各自站在原位上,这位常德总管一开始就退了下去,他们还以为常德不参与此次朝会,没想到这突然又上来了,难道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心念至此,各自都盯着常德。

  常德当然感觉到身上各双的目光,可也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低低的在自家的主子耳边说下去。

  ……他说的这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背脊上发凉,更不要说是主子了。

  一边说着,常德一边冲着那边正躬身施礼的人身上瞄过去一眼。

  丞相大人,这次您可是真的摊上事了。

  常德说话的时候有点儿长,姬南滨也察觉到了异样,抬头看去,正看到常德从皇帝的身边退开。只是就在常德退开的同时,皇帝的身形微微发颤,原来按在桌上的手也缓缓的蜷起来。

  远处的官员看不到,姬南滨看的清清楚楚。

  突然怪异的觉得这蜷起来的力道好像是冲着她来的?呃,不是吧……

  “丞相!”

  忽的,姬粦定沉声。

  “臣在!”

  “你可听闻京中传言?”

  传言?

  姬南滨摇头,一脸茫然,“臣不曾听闻!”

  姬粦定眯着眼睛看着她,似有嘲讽,“昨日朕与丞相回京,朕都听说的,丞相竟然没有听闻?”

  姬南滨眉角一沉。身后乍然而来的寂静也让姬南滨的背脊一阵发凉。

  看来这京城还真是有某种传闻,可春桃她们昨儿怎么一个字也没说!

  “是丞相失职,还是丞相心有虚念,不敢言?”

  高台之上,龙椅之后,皇帝骤然起身。

  姬南滨身后似有抽气声起,姬南滨眼中的瞳孔也微微一缩。

  这是皇帝发难?

  也好,反正她也早想把这相权交出去,小皇帝早点儿收走,她也早点儿省心。

  “不过就是传言!朝中上下,商贾万千,百姓百万,随便挑出百十个人来就有传言。皇上何必当真!!”姬南滨缓缓直起了身子,脸上淡然之色,毫不掩饰的看向高台上的皇帝,“不过一小事,皇上骤然发难,是想要夺臣的相权,还是什么?皇上尽管开口,但臣所有,臣定拱手相送!”

  “你——”

  皇帝头上冠冕的珠玉剧烈晃动,这看在谁眼里都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

  下面的众位官员不管是哪边的都不约的想起来昨儿帝相这两人还公然的立在他们的面前,表示帝相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在这才数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而归根到底,似乎不过只是一个传言……

  众位官员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这,好像还是帝相这两位之间的事情。

  ……

  姬南滨淡淡的看着高台上的皇帝,就好像随后不管皇上说什么她都能一一接着,针锋相对。而实际上,姬南滨这话里的意思,姬粦定已经全然的接受到了!

  就算是现在他一怒之下夺了她的丞相之位,恐怕满朝的官员也说不出什么来,即便事后他再摆出姿态,她也勉强接受,这丞相的职权也就顺顺当当的少了。长此以往,日后她想要离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哈,真是设计的周全啊!

  姬粦定瞳孔一缩,低沉下来的嘴角忽的一弯。

  姬南滨近在咫尺,自是看得清楚,当即面色微微一变。

  姬粦定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丞相!”

  低柔轻缓的语气乍然惊悚在场众人,刚才龙位上阴云密布的那位转眼已经和风细雨,雨过天晴。

  姬南滨的嘴角也不由一抽。

  她想到是这个小皇帝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可没想到这反击竟然这么赤果果。

  “皇上!”

  姬南滨微微躬身。

  皇帝都已经放低了身态,要是她再咄咄逼人,那就太明显了——她不好和她手下的那帮人解释啊!

  “丞相以为朕是如此肤浅之人?”

  同样温和的话语就像是长辈在循循善诱无知的孩童。

  姬南滨的额角狠狠一抖。

  不止如此,下面的一部分官员身上也起了一阵的寒颤。

  什么时候皇上对丞相这样说过话?

  “皇上统御四海,自然不是!”

  还是丞相淡然处之,平和的接了下来。

  “那就好!”皇帝语气越发的温和,“朕以为丞相还是回去好好的问一问,然后再来和朕解释!如何?”

  “……是!”

  皇帝点头,随后转头扫了眼众臣,

  “散朝!”

  皇帝身影下了高台龙位。

  下面的一众百官愣了下,忙躬身跪送,“恭送皇上,万岁万岁——”

  余音淼淼,皇帝的身影消失在众官员面前。

  姬南滨瞧着姬粦定离开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道直线。直到察觉到身后有不少人靠近……

  姬南滨回头,脸上已经是一众官员们最熟悉不过的云若轻风之色,

  “什么传言?”

  “……”

  身后的那众官员脸上的各种试图亲近的笑容忽的一顿,为首前面的户部尚书柳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呃,其实也没什么。和丞相并无关系!”

  “那就是和皇上有关了?”

  姬南滨哼了声,忽的,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只是速度太快,快的她没能抓住。

  “是!”

  户部尚书点头,左右看了眼,看到在场的都是自己这边的人。往姬南滨的身边靠近了半步,附耳低语,

  姬南滨的面色一变。

  在众官员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丞相的面容失色。

  户部尚书也察觉到了,讶然,“丞相大人……”

  姬南滨抬手止住柳南后面的话,“我知道了,还有事,先回去了!”

  姬南滨往外就走。

  后面柳南一怔,忙着追过去,“丞相大人,还有五日就是科考,下官等——”

  “你们拿主意吧!”

  姬南滨扔下这句话,人已经到了殿外。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只能看向为首的柳南,

  “柳大人……”

  柳南摇了摇头,“我们先定,然后我再去求见大人!”

  “嗯,好!”

  “也好!”

  “只能如此了!”

  “……”

  众位官员点头,络绎散去。

  柳南落在最后,转头看了眼高台上的那个空荡荡的龙位,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今儿朝堂上的情形很不对啊!

  ---------------

  “啊啊啊——”

  如果此刻姬府的树上有大片的鸟儿,肯定会飞起遮天蔽日。

  书房里,姬南滨压低了声音大喊了声,还是震得内宅里一片寂静。

  四女婢站在姬南滨跟前不敢说话,连眼神都有些惴惴然。

  “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姬南滨指着她们,就差流涕了。

  难怪那个皇帝会那么生气了,那劳什么的流言不是别的,正是说皇帝有男男之风,断袖之癖的种种,正就是她离开京城之前无意说的那么几句。顶不济了里面又添油加醋的加了点儿无关紧要的东西,可这都一个月了,怎么这流言还在传播?呃,不对,她还没回来,这流言又是她一手策划的,所以没有她的杜绝,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禁止不了。

  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这几个丫头也不早点儿告诉她?难不成就等着她倒霉,然后再痛痛快快的畅悠江湖去?

  傻丫头啊,惹恼了皇帝,她们也只能去荒山野岭去过野人的日子了啊!

  春桃犹豫着站出来,“昨儿大人回来,百官求见,可大人累的睡着了,春桃就没有让夏荷叫醒大人,再说,春桃以为大人知道……”说道最后,春桃的声音也低下来,显然春桃知道这是她失职。

  “……”

  姬南滨除了喘气什么也说不出来。

  春桃是担心她的身体,也是为了她好。她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流言猛于虎啊!

  所以,今儿那个小皇帝生气肯定是知道了是她传播出这个流言的了!至少和她绝对脱不开关系!

  怎么办?

  姬南滨跌坐回凳子上,绞尽脑汁。

  春桃挪到姬南滨身边,“其实,大人也不必忧心。”

  姬南滨抬了抬眼皮瞅她,春桃眨眨眼,“……大人说的实情啊!”

  呃——

  姬南滨愣了愣,背上起了阵寒颤。

  这个春桃,黑啊!

  这在皇帝看来,肯定是流言,可在皇帝身边的人看来,这八*九就是真的,有什么好解释的?完全是越解释越黑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大婚,皇帝也大婚,最好在最快的时间里各自生出个一儿半女的来,那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可这么简单明了,她今儿在朝堂上也说了这事儿了,怎么小皇帝还不依不饶?他真的是在乎这个流言?不,不是!这小皇帝脸皮厚啊,不然也不会在还没有识破她身份的前提下,就公然在众人面前给她送笛子。所以,他在乎的是这个流言是她传出来的啊。

  ………………

  皇宫。

  御书房。

  “啪——”

  皇帝一手拍到了桌上。“好啊,早就在离京之前就布下了这一手,难怪这一路上连你都上折子说要朕大婚了,你倒是也信了?”

  跪在地上的赵阳子不敢抬头,“臣有罪!”

  “是,你是有罪!!”皇帝呵斥的到了赵阳子跟前,就差一脚把赵阳子踢个脸朝上了,“既然是离京之前就已经布下的,那这么久了,你这个左都御史是干什么吃的?就不知道把这个流言压下去?帝王之威就是这样被糟蹋的?”

  听着头顶上皇帝嘴里冒出来的“糟蹋”这两个字眼,赵阳子额头上的汗都流下来了。难怪自古就不许皇帝微服出巡,这市井的语言哪儿能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

  “皇上息怒,臣尽力了!”

  “尽力?”

  “是!”赵阳子察觉到皇帝的语气有异,抬头看过去,“臣不知道丞相所意为何,臣只知道皇上大婚,朝政便可交到皇上手中,丞相代为红批之事就可作罢!”

  姬粦定眯起眼睛,看着下面这个跪在地上的忠心臣子,“你可知道欲速则不达?”

  “是,臣知道,可臣还知道机不可失!”

  “所以这个流言是你有意放纵?”

  “是,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赵阳子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姬粦定摇头,把赵阳子扶起来,“你也是为了朕,朕又怎么会怪罪你!”

  “谢皇上!”

  赵阳子感动的眼中冒光。他知道自己所为触犯皇威,可皇上英明,不会不知道他的苦心!

  “好了,既然你有此意,那后面的事情,你也有所计划了,是不是?”姬粦定问,

  “是!”赵阳子点头,“臣以为如丞相所言,皇上可与丞相同时大婚!”

  姬粦定瞳孔一缩,“同时,大婚?”

  “是!”

  赵阳子没察觉到姬粦定语气里的低沉,兴奋的说道,“帝相同时大婚,可明扬皇上对丞相的重视,让丞相所属以为皇上对丞相仍多倚重!只是皇上迎娶的是皇后,丞相迎娶的只是侍妾!看似是长了丞相的脸面,可实则一来除了流言,二来即便丞相先有子,也无关紧要!”

  按照大梁官场的规矩,即便是再有才华,身后的背景再为显贵,若是庶出,都不得官拜三品以上,也就是说要是丞相没有嫡子,那这个丞相的位置,就是怎么着也不可能落到姬家的头上。

  姬粦定点了点头,要是丞相是男子,这个法子当真不错!连后面嫡女想要冒充嫡子的事故也免除了!

  ………………

  相府。

  “丞相大人,这是诡计!”

  户部尚书柳南还有数名丞相的下属聚在书房中,下属官员当中还有姚盛。柳南慷慨激昂,“帝相同时大婚,说的好听,实则是剥消丞相底气之诡计,丞相今日方在朝上言之娶妻只一,皇上就下了这个旨意,看似是风光无限,相府一侍妾也能与当今皇后平起平坐,可日后哪家的小姐还能嫁到相府中来?”

  姬南滨坐在正座,默默点头,没错,相府侍妾和皇后是同等级的,那相府的正室呢?除非是哪个大臣想谋&反,敢把自家的女儿嫁过来,不然她相府就没有嫡子了!可就算是有七&八个正室,姬府也生不下嫡子来啊……除非她愿意戴绿帽子。

  “没错!太歹毒!”

  “皇上竟也有如此思量!唉……”

  “……”

  不管这些叹声当中的深意是什么,姬南滨知道这个主意肯定不是皇帝想出来的。

  姬南滨放下茶盏,茶盏落到桌上,轻微的声响就让旁边的声音顿住。

  姬南滨抬眸,淡淡的扫过他们,“此事,本相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闻言,众人眼中霍然明亮。

  姬南滨颌首,神色莫测道,“诚如你等所言,皇上聪睿,不会不知本相不明其中深意。所以你们现在所想所思应该是本相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一言惊醒梦中人,众位官员大悟,为首柳南满目泛光,摸着自己颌下不多的胡子,“丞相大人明智,我等自愧不如,只是正好有一事,下官意欲和丞相大人商量!”

  随着柳南的话音落地,下面的官员议论声立刻顿住,转头看向姬南滨。

  姬南滨明白了,这哪儿是他的事儿,根本就是下面的这些人商量好的。

  “什么事?”姬南滨问,

  “马上就要大考,皇上任命了赵阳子为主考,我等却以为应丞相主考!”

  柳南说的轻描淡写,可却是让姬南滨的眉角狠狠一跳。这个科考的事情,她在来的路上就从折子里看到了,御史台一开始的意思也把她这个丞相的名头提出来了,可她知道这可是新帝登基第一次开考,要是让皇帝安心,她这个丞相就得离的远远的,所以她二话不说就把这个折子甩给了小皇帝,让他自己定夺。可话说回来,这时候要是想要自己下面的那些官员安心,这个主考之位,还真不是可有可无的。

  姬南滨沉吟状。

  下面的官员匆忙附和,“丞相大人,柳大人所言极是啊!”

  “不错,皇上对丞相已经有了忌惮,为大计,丞相不能再忍下去了!”

  “丞相为大梁操劳数年,新帝首次科考务必是丞相主持!”

  “新帝登位,朝中新旧更替,唯有丞相主持,我等方能心安!”

  “我等为丞相马首是瞻!”

  “……”

  耳边凌乱的声音激的姬南滨的脑门有些发疼。

  有理啊!有理!!

  谁说的都有道理,就是最后拍马屁的那句也让她觉得舒服。

  正就是纷纷给她鼓劲的时候,外面敲门声起。

  屋内声顿。

  “什么事?”姬南滨问,

  外面春桃道,“皇上有旨,请丞相速速进宫!”

  “知道了!”

  春桃退去。

  屋内众官员都瞧着姬南滨。皇上应召,不论是谁不得拖延,而此刻,丞相的回答更为重要。

  姬南滨起身,从面前众官员的脸上扫过,

  他们本来就都已经位极人臣了,为了自己的家人后代,荣华富贵,仍在奋力拼搏,虽然她不在乎这些,可她也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

  “你们的意思,本相知道了!”

  随着姬南滨话音落地,下面的众位官员都不约的松了口气。

  姬南滨点了点头,莫测高深的走了出去,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这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她拿不来啊!!

  ------------

  皇宫。

  御书房。

  姬南滨施礼起身。

  紧闭的房门内,只有帝相两人。

  隔着龙案,安稳坐在龙椅后的皇帝看着她,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知道了吧?”

  “是,臣已经下令彻查!”

  “和你没关系?”皇帝挑高了声音。

  姬南滨很恭敬,“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呵,就是你——”皇帝拍案而起,一手指向姬南滨的鼻子。

  姬南滨感觉到这位是真的生气了,扯了扯嘴角,还是说道,“……不知道皇上身边的常德还有御林军卫怎么说!”

  姬粦定的面色一变,“你以为你是丞相,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姬南滨摇头,很严肃的回答,“臣不敢!”

  姬粦定眯起眼睛,“没错,你是不敢,不然把朕惹急了,你以为朕不会把你这个丞相撤了,把你抢进宫,永不见天日?”

  “……”

  姬南滨额角一抽。

  这,这虐身又虐心的情节,她真的没想到。

  “怎么,你以为朕不敢!!”

  姬粦定说着,从龙案后走出来,姬南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姬粦定脸上的怒意更甚,即便看在姬南滨的眼里娇媚更多一些,可这怒意还是确确实实的闪到她的眼里。

  姬南滨脑袋里一闪,“皇上,臣想当主考!”

  “什么?”

  就要冲过来的脚步霍得一顿,姬粦定在她跟前两步站定。

  姬南滨默默松了口气,斟酌着字眼,“臣听说皇上准备帝相同时大婚——”

  姬粦定的面色变了变,嘴角轻魅一扬,“所以,你是想用这个扯平?”

  聪明!她刚开了个头,他就想到了。

  “差不多!”姬南滨点头。

  “不行!”姬粦定断然拒绝。

  “为什么?”

  “朕不会同意帝相同时大婚的!”

  乍然高出来的声音让姬南滨话音一滞,那张美丽的脸上也闪过一抹姬南滨看的清楚的怒色。

  姬南滨咬牙,“那臣就先大婚!”

  “不行!!”

  姬南滨哽住。

  开玩笑!

  今儿从早晨到现在差不多晚上了,统共就说了这么几件事,敢情没有一件能成的!

  这就是大梁朝廷的办事效率?

  “那——”

  “朕大婚之后,你再成亲!”

  姬粦定打断姬南滨后面的话。

  姬南滨的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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