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欧阳锦玉认得此人,他是太子妃乌氏最信任的心腹——东宫的太监副总管赵同。
太子妃乌氏是乌皇后嫡亲的侄女。赵同原是侍候乌皇后的太监,乌氏嫁入东宫之后,乌皇后就让赵同去东宫当副总管帮助乌氏。
长安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赵同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
欧阳锦玉以前去宫里见过赵同,那时欧阳跃是太子一系的官员。
“我是东宫的赵总管。”赵同笑容无害,瞅了瞅欧阳锦玉身后的马车,道:“太子妃听说令姐欧阳小姐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下令欧阳小姐入东宫叙话。”
欧阳锦玉面色倏变,双手握紧缰绳。心道:乌氏肯定是奉了慕容鸣的令把姐姐带去东宫。慕容鸣真是卑鄙下作,伤害不了我,就把主意打到姐姐头上。
“原来是赵总管,久仰大名!”东方轩奕虎目射放精光,哈哈大笑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高声道:“我初到长安,赵总管肯定不认识我,没关系,我叫东方轩奕,我爹是东方国公爷兼正一品天策上将。”
“我说怎么瞧着这位公子威风凛凛,原来是世子爷。真是虎父无犬子。世子爷请受下官一拜。”这下赵同想装作不认识东方轩奕都不行,只能下马行礼。
众位御林军哗哗一片下马行礼,口称道:“见过世子爷。”
“我只是有个世子的身份,没上过战场未立下战功。”东方轩奕故意得意的道:“不过,谁叫我命好会投胎,有这样一个好爹。赵总管,你说对否?”
“对极了。”赵同心里一阵恶寒,问道:“世子爷何时到的长安?”
“几天前到的。我这个人文武双全,武功高书也读得好,如今有个举人的功名,来长安是参加科考当状元。”东方轩奕跟赵同一阵寒暄之后,特意把他拉到远处。
赵同心里骂东方轩奕吹牛皮,却是笑呵呵道:“世子爷要跟下官说什么?”
“太子妃与太子大婚之前在华山参佛一年。”东方轩奕瞧着赵同面色不变,继续道:“你回去问问太子妃,可曾记得桃花溪畔的空坟?”
赵同眼珠转了几圈,笑道:“世子爷的话,我必然会给太子妃带到。现在我得将欧阳小姐带回东宫,请世子爷行个方便。”
东方轩奕问道:“实不相瞒,我奉了我爹的令来接锦华。你若觉得不好回去复命,就跟我一起去见我爹,让我爹跟你说。如何?”
赵同干笑几声,紧紧盯着东方轩奕的脸,问道:“国公爷认得欧阳小姐?”
东方轩奕故作羞涩,小声道:“以后要做一家人,必须认得。”
赵同自是不能无功而返,正要开口,东方轩奕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至耳边低声道:“我听说你入宫之前就有了儿子,要不要我把他接到长安跟你团聚?”
赵同面色惊愕,笑容僵硬,半晌方讥讽道:“原来欧阳小姐已入了国公爷与世子爷的眼要进国公府,不愿进我们东宫的门,那真是遗憾。我这就回去跟太子妃禀明此事。”
东方轩奕虎目射放凶光,一把抓住赵同的左手腕紧紧钳住,似笑非笑道:“别忘记把我的话给太子妃带到。”
赵同功夫不弱,竟是一点都动弹不得,出了一头冷汗,低头看左手腕,五个乌青的手指印,心里骇然。
欧阳锦玉冷箭似的目光瞪着御林军远去的背影,像要在他们身上射几个窟窿。
他向来冷静沉稳,只是一遇到牵扯到家人的事,就会焦躁,有浓烈的杀人之心。
“你若是去东宫行刺太子,就算成功,你的家人都会给太子陪葬。”东方轩奕握住了欧阳锦玉气得颤抖的肩膀,肃容道:“锦玉,你一定要冷静些。我们肯定能想出办法扳倒太子,让他一无所有的滚出东宫。”
欧阳锦玉把东方轩奕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桃花溪畔的空坟是什么意思?”
“你的听力真好。”东方轩奕无奈的抚额,表情有些幸灾乐祸,道:“我若说乌氏嫁给太子时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你信不信?”
欧阳锦玉表情惊诧,感慨道:“你的人可真是无孔不入,这样的妙事也打能听出来。”
东方轩奕摊开双手道:“你说我们是该同情太子,还是祝贺他没费一点力气就多出两个儿女?”
两个少年大笑几声上马继续前行。
马车里的王氏不曾听到乌氏的妙事,想到长女差点被抓进东宫,惊慌的哭出声。
当事人欧阳锦华倒是一派镇定,拿了帕子给王氏擦泪。
“娘,你怎么哭了?”欧阳锦风眼睛红了,跟着要落泪。
欧阳锦雷刚才一直趴在车窗瞧看,一脸疑惑,问道:“姐姐,太子妃以前在东宫举办茶会请你,你每回都很欢喜的去。这次你怎么不高兴?”
欧阳锦华轻声道:“大伯与太子现在势不两利。大伯刚升了吏部尚书,太子妃派了太监总管带着御林军召我入东宫,最大的可能就是毁掉我的清白打击大伯。”
欧阳跃及他的好友离开慕容鸣之后,陆续有几位身踞要职的官员暗地里投入三皇子慕容清的阵营。
慕容鸣身边的幕僚给他献策,将几位官员府里的年龄适宜未成亲女眷召进东宫做妾室,即打了几位官员的脸,又离间了他们与慕容清的关系。
短短一个多月,东宫添了四妾。
欧阳锦雷愤怒骂道:“太子心肠恶毒。我要打死他!”
欧阳锦风似懂非懂,叫道:“打死太子!”
“这话你们万万不能在外头说。”欧阳锦华轻轻摇头。心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长安城内许多人想要杀死慕容鸣,我们欧阳家只要从中相助就能如愿。
王氏哭道:“今日多亏有轩奕相助,不然锦玉为了护你肯定会跟御林军大打出手,中了太子的毒计!”
欧阳锦华缓缓道:“今个若是世子不在,我不会让锦玉动手。我们姐弟一起去东宫,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姨肯定会赶来救我。”她拥有梅雪空间,入东宫遇险直接躲进去,或是下毒威胁慕容鸣。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王氏瞧着绝色的长女,得赶紧给她寻门好亲事断了东宫的龌龊心思。
赵同回了东宫,直接去见乌氏,将经过细细说了,最后才把东方轩奕说的那句话带到。
乌氏自以为这件能导致诛九族的事情做得隐密无人知晓,猛地听到,如同晴天霹雳,惊惶无比竟是晕厥过去。太医来了把乌氏弄醒,开了药方,让她静养。
慕容鸣得知乌氏没有把欧阳锦华弄进东宫,以为乌氏又吃醋了,很是不悦,听说乌氏病了都没有问候一句,更别说看望。
赵同害怕东方轩奕杀了他的儿子,在慕容鸣跟前进言不要跟东方国公府为敌。
欧阳跃上完早朝,处理完吏部的公事,到了黄昏方回府。
东方轩奕终于见到了冷宁霜的未婚夫—刚刚高升的欧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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