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并不是讲古代如何经商如何赚钱,所以丁晋等人之后扩大醋坊生产规模、宣传销售产品的事就不再唆。“醋”是一种生产周期短、资金回笼快的商品,因此,几个月后,随着裕县醋坊的不断壮大,营销人员四面八方的奔波闯荡,“裕神醋”很快侵占北地九十三州的市场。

  古代,朝廷奉行的是一种很粗放的经济政策,当权者总是以“农业”为国之根,商业经济非常不达,同时,统治阶级也不希望商人得到太高的社会地位和掌握太雄厚的实力,因此,不仅是zhèng fǔ有意无意间打压商业活动,即便是“从商者”自己,都不知觉地有一种消极被动的思想。

  不得不说,这种状况,给了丁晋投注无数心血的项目“裕神醋”,展壮大的有利机会。一方面,它是以“zhèng fǔ”、以“公家”的形式销售扩大,有先天优势;另一方面,其他醋业经营者,几乎没有“竞争意识”,待他们感觉到“生存压力”时,“神醋”早已稳稳站稳脚跟,占据市场半壁江山,并以低廉地价格、良好的名声。不断地侵吞剩余市场。

  名声远扬、产品供不应求,为裕县带来的实际效果就是县署财政一扫狼狈,当年上交朝廷的赋税,比起往年来几乎翻了五倍。县库充盈,并以“造醋”为支柱产业。带起了一条产业链。比如包装、运输、制酒、种植果树等等行业,不仅让地死气沉沉的商业经济迅兴旺起来,对丁晋来说,更高兴地是,小小裕县地名声竟然通过“神醋”的远销。出了大名。很多外乡人。都知道并州有个鼎鼎闻名的裕县,就连远在京城的“座师”窦昭等人都有耳闻,还数次信夸奖自己做的好。

  其实。丁晋还是有些小看了自己这番“大动作”地影响力,虽然“醋”乃寻常之物。又zhèng fǔ插手商业活动也不足为道。但是俗话说“人地名儿树地影儿”,普通人想出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者,不管有些嫉妒之人再怎么诋毁,丁晋的政绩都不可否定,且随着神醋之名“上抵天听”。做出政绩最怕地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没人知道,或者可以直说为“上面”不知道。

  所以,直到接到圣旨,皇帝陛下亲自颁下圣命,特令“裕神醋”为“供醋”,并嘉奖裕县令丁晋五十匹锦缎时,欣喜若狂地丁晋还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就是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醋”,竟然让皇帝陛下都知道自己了?

  很久之后,丁晋才知道真相,不过依着他敏锐的政治观察力,其实早应该猜到其中内情,只是因为实在太激动、太高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官场上的事情,无论大小,只要有人有所意图,总会带上点政治sè彩,“裕神醋”的事情同样逃不过这个结果。或许,身在大内皇宫的小皇帝确实曾接触过或听闻过“裕醋”的名声,但是肯定还没到小题大做立马提为“供醋”的地步。但是有心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巨大价值”,这份价值又和唐放之类商人认识的不一样,不是“金钱价值”,而是“政治价值”。

  “并州刺史”宇成便是这样的有心人。

  如果让丁晋说句实话的话,他认为宇成确实是一名“有作为”的官员,是一名“好领导”。不管是在以前的工作上,还是裕醋坊的展扩大上,他都给了丁晋很大的帮助。

  但是宇成很热衷“名利”,这个人有一种非常狂热的“官位”,他的“有作为”与其说是报效国家、爱护百姓,不如说是积累政治资,以求向上的台阶。这方面,他和丁晋有些相似。

  热衷“进步”的结果便是宇成非常注重名声,也非常爱惜名声,还有意无意地总是制造自己的“名望”。这种心理宇成藏得很深,甚至让人误会他是一名真正的“好官”。并州下辖的数县县令,除了丁晋外,包括两个马屁官员,都无法清晰地认识到宇成的心意。

  在“裕神醋”的汇报总结公上,丁晋正是因为知悉宇成的心理,才将很大一部分功劳归结为刺史大人对县的扶持,这让宇成非常高兴,也更为欣赏这名他时常对人夸奖的手下干将。

  但是宇成并不仅仅满足“尚书省”下来的“嘉奖令”。他要的是轰动效应。

  具体细节,丁晋无从知悉,不知宇成花了多少心血、走动了多少关系,最后,“裕神醋”在他的推波助澜下,竟然被当今天子御题为“供醋”,从这里,丁晋感觉宇成的背景应该很深。

  虽然,事情是在丁晋根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但是他也同样很高兴,因为神醋名气越大,对裕县的经济展越有利;更重要的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和宇成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丁晋拥有对方的深厚人脉关系,或许也会如此做,总之,刺史大人好,他也好。

  从古到今的官场上,流传着一个叫“经费”的定理,说得是,上级下来指导工作的次数多,便证明单位的经费充足;若上级长时间没来指导工作。则反映单位效益一定不好,经费短缺。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因为“经费定理”和一个叫做“公筵”地节目息息相关。

  “公筵”,也就是公款吃喝的意思。按照周朝的官律规定:凡“点检”或商议“公事”、“出郊劝农”等等,只要是属于“公务”之事,皆准“公筵”。也就是批准合法公款吃喝。所谓“出郊劝农”也就是现在的下乡检查工作。周朝国家财力尚称得上富厚,所以这些吃喝都是用公款“买单”,并不摊派在农民身上,比今天的情况又有不同。

  以前地裕县,县小人穷。县署地财政经常陷入困境。很多时候甚至需要当地富人的接济才能度过难关。可能领导们也觉得这里实在没什么油水,于是除非必要情况,一般很难见到上面的官员来裕县检查工作。

  而自从“神醋”名扬天下。县署大赚特赚后,领导们下来的次数就开始增多起来。不过他们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打着一些考察关怀醋坊的借口,其实来之后,只是象征xìng地在醋坊走一趟,然后便开始正题,享受奢侈地特sè节目和美餐。

  于是,县署下辖地几个快要荒芜地“招待所”,也开始恢复生机活力,忙碌起来。连带着,几个驿舍的管理职位,以前谁都不愿意去,现在反倒成了香饽饽,胥吏们几乎要为之争破脑袋。

  尤其是专门设在醋坊附近的“新招待所”,那可是大有油水地“金矿”。在即将任命管理小吏的那些天,县署中地几位领导:丁晋,索秀玉,崔斯立,甚至王三、温静等人,被那些走关系、帮门路的人扰得烦不胜烦。直到最后,丁晋等人考虑了各方面的利益,选取了其中关系最硬、来头最大的几位充当驿官,其余人自觉实力不行,才没有话说。

  “神醋驿”的主驿官名叫郭丁山,据说其是长安“京兆尹”的表弟,不知真假,但刺史府的长史大人确实为他亲自给丁晋写了封推荐信。丁晋和这位长史大人的关系还不错,再加上又是领导,不能不卖面子,于是身材矮小像只鹌鹑的郭丁山便成为了“神醋驿”的驿官。

  郭丁山这个人的能力还凑合,起码他可以做到自己工作中最重要的一点:接待好领导。至于管理驿站的工作,丁晋自然清楚这个没有读过一rì书的家伙肚中有几斤几两,也没有难为他,另外给他配了几名辅助人员,比如负责培训驿丁的书吏,还有负责财务整理的黄小四。黄小四丁晋让他来的时候,还有些不情不愿,两眼泪汪汪地无声抗议。丁晋没有理会,等他去待上几天,便能清楚自己的苦心,知道那是一份前途无限的工作了。

  郭丁山在接待领导方面,确实有天赋、有手段。今rì迎来“度支使”,明rì送走“观察使”,后后天再欢迎“监察御史”,不管是多大的官员,只要交给郭丁山去处理,绝对伺候得妥妥当当、舒舒服服。当然,他的一些做法,颇让正派的官员如“学正”尚子平等人愤慨抗议,但是,丁晋对他表示了充分信任,并几次当面夸奖他,郭丁山干得更带劲了。

  暗地,丁晋也考虑过郭丁山的一些做法是否会有问题。不怪尚子平等人愤愤不平,粗俗不堪的郭丁山,确实将一些手段搞得太直露太大胆,不过也许正是这种“单刀直入”的气势,才能将那些“道貌昂然”的老家伙立斩马下。即便有时遇到一些“矫情分子”,此时,丁晋再出面委婉周旋,便也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所以,丁晋护着郭丁山,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其有靠山的缘故,而是他现,郭丁山似乎是老天专门派下来帮助自己的人,自己和他一刚一柔,恰恰能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郭丁山这个人有时候也非常讨厌,虽然他能按照丁晋的意图接待好那些“大人物”,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家伙。

  比如上次,“刺史”宇成要接待他的老友,路过并州境内的“将军”张君衡,因为先前来过“神醋驿”两次。对这个“招待所”地软硬件环境很满意,于是便决定在这里宴请老友。

  结果,宴后,郭丁山没等丁晋借故离席,便组织了“无遮大会”。丁晋恨得牙痒痒。郭丁山不是不清楚自己爱惜名声。并不希望在众人尤其是领导面前,参与这等之事,但是这个笨蛋,肯定是喝多了,竟然忘记了让自己先行离开。再唤出那些衣着暴露、勾人心魂的美婢歌姬。

  丁晋现在要离开。当然就不合适了。眼看张将军已经快将一名歌姬就地正法,而刚才还一正经的宇成似乎因为心情高兴也喝多了,此时也恢复成了“xìng情中人”。和身边如蝴蝶般穿梭的女孩们调笑着,如果自己离开。那不是明着表示你自命清高,不屑于这种行为吗?

  虽然,美人他也喜欢,但不是这样的环境,丁晋感觉浑身不自在,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振作jīng神陪着领导参与“花天酒地”地事业。

  过后,丁晋想严厉训斥郭丁山几句,但冷静地想了想还是罢了。他手底下实在缺不了这样地“人才”,丁晋自己虽然也有“八面玲珑”的手段,但毕竟是一县之令,不仅要注意影响,jīng力也无法顾及。

  再说,不能否认,自提拔郭丁山后,他和领导们的关系亲密很多。领导很喜欢来裕县“视察”,不仅因为这里油水多,更重要的是接待的人得体,深合上意。领导们不仅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既有吃地,又有拿地,定时还有额外孝敬地;而且各种“名目”做得自自然然,任你是铁面御史来到,也无法指责其中有任何不轨和违法,所以,上司们“拿”得很开心,“玩”得也很放心。

  最后,丁晋安慰自己,虽然郭丁山有很多不足,但谁让这个粗货竟然有如此应酬的能耐呢?这就叫天赋异禀,对这个“非常人”,自己就暂且宽容一些吧。

  丁晋和“并州刺史”宇成的关系,算得上非常亲密,这不是丁晋自己认为,而是宇成也如此想。

  宇成经常对人夸奖自己手下有一名“得力干将”丁晋,他对丁晋已不能说是“欣赏”,而应该称为喜爱。

  先说丁晋地治政能力,凡是刺史府下达的命令和任务,裕县每一次都是同州名完成,且保证完成得非常好。有时候,宇成甚至怀疑丁晋就是自己肚里地蛔虫,因为裕的种种的执行过程、执行手段和结果,几乎是完全依照自己的意愿进行。

  再说丁晋和他的私人关系,自丁晋调任到并州做官后,和宇成的关系从一开始的不温不火,然后渐进,关系良好,直至非常亲密。这种水到渠成的情形,既不让宇成感觉此人有拍马不嫌,如同那些让宇成暗中很讨厌的奉承巴结之辈,急于求近;又不让宇成误会此人高傲清高,不屑于和自己联系感情。

  就拿丁晋对宇成的态度来说,从开始很自然的对上司领导的“恭敬”;等到“私造印章案”宇成豪迈地一力承担责任,此后,丁晋恭敬的态度中就带了一种让宇成清楚感觉到的感激、佩服。甚至宇成还暗中得知,丁晋曾几次对人敬佩地说过自己最尊敬的人便是宇刺史,你说宇成听了能不感觉欣慰?

  后来,“神醋”被御封为“供醋”后,丁晋和宇成的关系在频繁的接触中,迅亲密起来,就算其中丁晋有刻意结交和奉承意思,宇成也不感觉丝毫唐突,因为这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宇成期望这种他自己看中之人的刻意表示“忠诚”。

  当然,最让宇成感觉丁晋此人是可造之才,喜爱无比的原因是,丁晋虽对自己尊敬爱戴,但并不盲目跟从。如果宇成的想法有误,丁晋会据理力争,这对于宇成这样在仕途上有巨大抱负的人来说,当是最喜欢的xìng格。这样的属下,才是最好的属下。

  不过,说实话,宇成虽欣赏丁晋的“个xìng”风格,但有时,也会被他气得雷霆大怒。例如上次那件“叔侄通jiān案”。

  周律规定:州刺史掌一州之政,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以教养百姓。而县令掌一县之政。凡赋役、造黄册、征力役、岁会实征,凡养老、祀神、贡士、读法、表善良、恤穷乏、稽保甲、严缉捕、听狱讼。皆躬亲厥职而勤慎焉。

  由此可见,刺史多是“宏观调控”,而县令作为“亲民之官”,管理的事务很实,比起刺史来要具体得多。比如审理案件,便是由当地县令先行审定后,再交由刺史审核。

  而上面所说的“叔侄通jiān案”,便是因为丁晋和宇成对于判决的不同意见,而闹出了一场好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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