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上的女奴 第四章 月夜惊心

　　自从那天从街上回来，蓬蒿明显的消沉了，她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连同屋的篱子一天也听不到她说几句话．蓬蒿什么也不说．她只是不分日夜的绣她手上的小姐的那件晚装．其实，蓬蒿的心里很恐惧，很无助．她的心里充满了悲哀．她忘不了那麻衣男奴的毒打．她忘不了．她一想到奴隶的命运，她的心就发抖．她知道女奴的命运其实比男奴更可怕．自从她记事起，她见了太多的女奴的不幸．女奴长相呆蠢的就做了田奴，和男奴一样终日在田间劳作，她们幸运的能做一个男奴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一直生到死，做到死．生的孩子是养是扔，主人说了算，她们是世界上最悲惨的母亲．她们只有没有心，她们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活下来，活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这也是幸运的，最起码她们做过妻子，做过母亲，这一生也算做了一场女人．还有的连这个也做不成，有几分颜色的都被主人糟蹋了去，有个名份倒好，没有名份，也只是三天的风花雪月，换来一世的悲惨．这样的女奴一旦主人不要了，送到奴园里，就沦为了众男奴的公有物．男奴们尽情的糟蹋她们，毫不留情，似乎糟蹋了她们，就报复了主人一样．一点儿也不会想到她们和他们一样，也是奴隶．女奴中有长的绝色的，也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做舞姬也罢，做床奴也罢，总是逃不了从这个主人的手里转到那个主人的手里的命运．最后年老色衰，还是一个悲惨的下场，没有人会可怜她们，就连她们有幸和主人生下的孩子也不会可怜她们，孩子们只会憎恨她们，憎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孩子们不叫她们母亲，孩子们也叫她们奴隶．蓬蒿的心里悲哀极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会和她们一样的命运．她这样想尽一切办法的躲着，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她又想到湖边的那个有着一双犀利眼眸的男人．他已经看到了她的真相，他会找到她吗？

　　她害怕，不知为什么，有一股冷意直入心脏，凭直觉，她知道，他一定会找到她．天啊，他一定会找到她．他找到她，她会怎么样呢？

　　就像她的同屋篱子吗？蓬蒿不无悲哀的想到前天晚上，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府里的少爷，一身酒气的闯进她们的小屋．她去拉，还把她一脚踹到墙角里．她清楚的听到了少爷嘴里骂她

　　“丑八怪”就那样当着她的面强奸了篱子。蓬蒿不能忘记少爷临走时候得意的神情，蓬蒿也忘不了那夜她替篱子穿衣服的时候看到的篱子的身体．蓬蒿的心里冷极了。

　　这只是一个悲剧的开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篱子还会？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会？

　　她还记得少爷那天晚上说的话：“你这个丑八怪，连个男人要都没有．要不，哪天，看少爷我高兴，也赏你一个男人．”蓬蒿一想到这个，她就浑身发抖。

　　她又想到雅琳养母说的那句话：“一定要活下去，孩子，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是的，活下去，娘，我一定会活下去．娘？

　　你在哪儿啊？娘，蒿儿想你。娘，蒿儿好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