畠山家家臣在畠山义庆面前,向长续连陈述己见,认为在武田军大军围困之下,不可能再行坚持,应速速开城投降为上。

  而这些家臣们最后意见,并没有被长续连接受,他在疯狂的绝望之中,反而将这些畠山家家臣囚禁。

  另一面则准备派人,将他们的家小,以及一族数百人全数捉拿,并准备连夜之间全部诛杀干净。

  不过长续连这一举动,却走漏了消息。

  这些家臣的一族们,在长家武士上门之前,提前做了好了准备,开始反抗。

  一时长续连的行动受阻。

  并且这些人绝望下在七尾城中四处放火,而且还打开了城中的搦手门,放山下的武田军入城。

  这七尾城中内乱的火光,顿时为武田军发现,待确认消息无误之后,李晓立即命令狩野秀治率领三百人,立即从搦手门杀入城中。

  畠山军此刻军心已乱,眼见武田军入城,并没有作太多的抵抗,即四处逃跑。

  武田军攻入七尾城。

  在七尾城的大乱之中,长续连见形势已失去控制,而武田军又杀入城中,登时才明白形势已失去控制。

  长续连率领一百多名长家武士,以及两个儿子长纲连,长连龙一起,退入本丸之中。

  长续连想凭借此地,负隅顽抗,他准备以畠山家家主畠山义庆为筹码,向李晓谈判,以换取畠山,长家两族在能登继续栖身的机会。

  毕竟从名分大义上而言畠山义庆才是幕府承认的能登世袭守护,要想或者在能登统治的巩固,李晓就必须给与畠山义庆尊重,承认对方的一席之地。

  这也是武家尊卑的规矩。

  不过李晓并没有理睬这一切,眼下幕府皆已灭亡,武家的名分大义,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就如信长可以灭足利义昭一样,天下的格局已经变了,再墨守陈规办事已是行不通了。

  他给狩野秀治下命令,就是直接杀入了天守阁,无论是长家,还是畠山家之人一个不留。

  在昌山家谋反逆者的协助之下,武田军以撞城槌,硬生生撞破本丸大门。

  武田军,昌山叛军冲入本丸之内,对着站立之人就杀,于长续连数次请降的要求置之不理。

  长家,昌山家的武士们在绝望之中,进行了疯狂的抵抗,给与了武田军一定的杀伤,但是这一切无法扭转于大势。

  长连龙接被乱兵砍死,长纲连在天守阁大门前被武田军的铁炮轰成筛子。

  长续连而挟着昌山家家主畠山义庆,以及二十多人,逃入本城最后的五重天守阁之中。

  想凭着这里的地势,以铁炮弓箭作为抵抗。

  狩野秀治率军从天守阁大门攻入,一层地一层地杀上去,最后在最后一层中,发现了长续连,畠山义庆他们自刃的尸体,以及殉死的一门。

  狩野秀治取下这二人首级之后,在七尾城本丸之中,进行清洗,默许士卒劫掠,烧杀劫掠之后,将本丸付之一炬。

  这亦是李晓的意思,尽量将此事做成了乱军作乱的结果,然后将不利于己的证据毁之一尽。

  天正元年,九月二十九曰,天空第一缕曰光照射在七尾湾时。

  七尾城为武田军攻陷。

  李晓骑乘黑锻,在上百名武士,近千足轻的簇拥下,进入七尾城。

  从大手门之上,通往本丸的马道之上,一路上的尸体已被清理完毕,但是一夜厮杀的血迹,赫然显露在那。

  李晓只是看了一眼,即继续目不斜视直上山顶。

  二之丸的一座偏殿之中,由于本丸已毁,故而李晓在此将能登豪族皆召集此地,商议安堵领地一事。

  自温井景隆,游佐续光以下,如三宅长盛,甲斐亲家,土肥亲真,粟生七郎,牧野上总介,杉原和泉等十几名能登豪族皆聚集在屋内。

  这些人坐成一列,双手撑地,以跪拜的姿势朝向李晓。

  而李晓手持马鞭,坐于叠席之上,狩野秀治,师冈一羽,山本堪藏,内岛氏理等大将皆按刀侍立在一旁。

  李晓缓缓开口言道:“此次我李晓可以攻陷能登,所赖者皆是诸位努力,多余之话,我亦不想在此多说。此逢乱世,大家所追逐的,一是家名的传承,二也是领地之安堵的获益吧。”

  李晓一口气将众人心中所思所想道出,令在场之人亦有几分汗颜。

  李晓笑了笑,将早已准备好的安堵文书,交给在场之人察看。

  在安堵文书之上,李晓一切都是按照之前与众能登豪族之许诺行事,对这次从昌山家倒戈,帮助他攻打七尾城的能登豪族们皆有所封赏。

  温井景隆领地被改易,领地由凤至郡迁至了能登中部羽咋郡,在李晓计划中,温井家的本城天堂城,以及轮岛凑将来都要纳作直领,作为开发。

  不过温井家原先三万两千石知行的基础上得到保留,李晓还给与加增了五千石领地,作为他的补偿。

  温井景隆对此虽说不上满意,但亦毫无怨怼。

  而游佐续光则仍是珠州郡两万石知行的安堵,李晓给与他加增了三千石,作为宛行。

  对此游佐续光欣然接受。

  至于其他追随李晓攻打七尾城的能登国人们,亦得到原有领地的安堵,以及一定领地的加增。

  这些国人之地的安堵几乎占去了能登国近一半的石高,而剩下的十万余的石,则直接被李晓纳入本家的直领。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晓一开始要铲除畠山,长家,三宝寺家,这三家家名的缘故。

  因为能登二十一万石之地,原先就已被这各方势力瓜分,排得满满当当。

  李晓要入主能登,并获得利益,就必须将原有的利益结构,进行重新划分。

  若不将这三家灭除,那么对于追随他一方的能登本地国人的奖赏,宛行从何而来。

  只有从三家的身上而来。

  这是战国时惯常所行之事,如信玄,信长所行比李晓更过分也有。

  武田家当年灭亡今川家时,所赖葛山家甚多。

  而后来信玄铲除这骏河国的望族,将之势力纳入武田范畴,就找之借口杀了葛山氏元,让自己儿子继承葛山家名迹。

  至于信长背信无义灭北畠家之事,更是不用多说。

  而能登国这其中最大头的利益,肯定是要李晓独揽其手,所以畠山,长家,三宝寺家就必须牺牲,否则即便李晓打下了能登,势力也不能稳固。

  如此安堵之下,追随李晓一方的能登国人得到了好处可拿,而反抗者身败族灭,如此下场不用多想,也让剩下有脑子判断的人,懂得应该站在何一方了。

  安堵文书的发下,果真能登各国人们皆是一脸喜色,都是心悦诚服地接受了李晓的安堵,并在上面签上自己的花押。

  有所争议之处,则由李晓一旁的增田长盛在副状上书写明确,一封一封确认无误之后,李晓在文书上附属上自己的花押以作确认。

  最后这些安堵文书还必须,被送至踯躅崎馆,由武田胜赖亲自盖下龙朱印,如此安堵文书才算是真正生效。

  不过这能登之地,绝对是为李晓所有,这是不容质疑的,而这些能登国人们也将作为飞驒越中军团的与力。

  这也是战国之时的常态。

  如此之下,能登一国就正式为李晓所领有。

  整个北陆道,李晓拥有能登,越中,佐渡三国,力压本愿寺,上杉家,已成为北陆道最强势力。

  可是眼下对于李晓而言,攻下能登国后一个新的难题,就摆在了眼前,就是与本家关系如何自处的问题上。

  现在能登国全境为李晓所占有。

  攻陷能登,佐渡之事,以及连退织田,上杉两家大军之事,已足以令天下之人,认识到北陆道又一强大势力的崛起。

  李晓甚至眼下自己的势力虽从属于武田家之下,但是读力姓甚高,领内之事几乎由他一语而决,

  李晓现领有北陆道,能登国(二十一万石),佐渡国(一万七千石),越中国三郡(约三十二万石),中山道飞驒国(三万八千石),美浓国数郡(七万石),石高合计在六十五万至六十六石之间。

  仅以石高而论,李晓的势力已与此时盘踞越后,东上野的上杉家,旗鼓相当。

  更不用说李晓还有神冈,佐渡两大矿山,以及与明,葡萄牙的海贸。

  现在的李晓相对的本家而言,已是可谓说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即便武田胜赖再信任自己,李晓也不觉得,如此形势之下,他对自己的信赖能够再支撑多久。

  这即便是李正,以及小幡由美皆在甲斐,变相作为人质,也难以确保安心的。

  再这样下去,臣属过强,有一曰下去,即便李晓自己不反,武田家内部,也会将之视作外部势力,而行排斥,如此之下李晓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自己的立场了。

  如何在确保飞驒越中军团的势力下,降低胜赖对自己的疑心,以及武田家家臣对自己的排斥感。

  当天,李晓想了一夜,作出了的决定。

  李晓决定加封马场昌房,竹中重治两人的领地,合计五万石高。

  马场昌房,竹中重治二人一直是以直臣身份,作为本家派给李晓的与力一方,而行驶职务的。

  马场昌房作为副将,竹中重治作为军奉行,二人在权力设置上,皆足以制约李晓。

  不过二人虽在权力上可制约,但是各自实力皆是不够。

  李晓将马场昌房的领地加增至三万石,竹中重治则在授封两万石。

  如此这二人虽听由李晓调用,但是从名义上,他们毕竟是直臣,他们的领地不算入李晓的掌控之内。

  这只是其一,接下来就是联姻。

  李晓攻略下能登二十一万石之地后,势力已是大涨。

  他手下两员大将岛胜猛,木下秀长,之前一直在美浓,越中奋战,替自己抵御织田,上杉,战功卓著必须予以犒赏,而他们二人作为谱代家臣的身份,亦进一步加封知行。

  岛胜猛将直接作为加治田城城主,指挥美浓众,执行对织田家防御。

  而岛胜猛的知行地,一口气被李晓加增为三万石,而木下秀长亦正式成为松仓城城主,知行两万五千石。

  岛胜猛已成婚生子了,所李晓就让木下秀长娶马场信房的之女为妻,而旗本备藤堂高虎娶已故武田家名将原虎胤的女儿,原虎胤的另一个女儿,则嫁给了北信浓军团副将小幡昌盛。

  这一联姻举动则是拉近李晓内部家臣,与甲斐内部家臣的联系。

  如此以减轻,武田家内部对飞驒越中兵团的排斥。

  李晓将自己这一方案,连夜附在能登豪族的安堵文书之中,一起派人送入踯躅崎馆中,由武田胜赖定夺。

  而李晓当前不知的是,眼下武田家内部一时尚无暇关注,他攻陷能登之事,一件更引人注目之事,已发生在眼前。

  骏河国,骏府城。

  一行从江尻城而至的骑马武士队,一路风尘仆仆赶至此地,来本地一处居馆之后,这群骑马武士翻身下马。

  直接朝居馆之内而入。

  居馆四周皆已被武田家的武士足轻把守,显然是防备森严。

  这一行骑马武士刚走入大门,就遭到了拦截。

  “来者何人,难道不知这是本城重要馆驿吗?随意乱窜,不要命了吗?”

  这群骑马武士闻言当即怒不可遏,而为首之人,眼见属下之人就要发作,当下将马鞭一挥,言道:“算了,不要争执,报出我们的身份吧。”

  那名属下闻言喔地一声,看向把门武士,言道:“笨蛋,连山县兵卫大人都不认得了吗?”

  “喔!原来是赤备大将。”

  这名武士终于认出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山县昌景,当下向后退了一步,朝之行礼。

  山县昌景看向对方,言道:“屋形公,现在屋子中吗?”

  这名武士喔地一声,言道:“回禀大人,屋形公昨曰抵达,一路舟车劳顿,现在估计已恢复精神,可以觐见了。”

  山县昌景点了点头,当下对身后武士,言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山县昌景一人进入了馆驿之中。

  山县昌景走到内门之中时,遇到两名穿着一身素袄,手持武士刀的男子阻拦。

  “什么人?”

  山县昌景听这二人艹着京都口音,当下言道:“请禀报,说山县三郎兵卫,前来拜见屋形殿下。”

  对方显然也听说过山县昌景的名声,当下一人言道:“阁下请先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声。”

  山县昌景闻言点了点头,在门后候立。

  不久后这人返回门前,向山县昌景言道:“山县大人,大人说,阁下可以入内了。”

  山县昌景微微颔首,这时对方却微微咳嗽一声,以目光示意山县昌景腰间的太刀与肋差。

  山县昌景会意将太刀,肋差取下,对方接过后言道一声得罪。

  之后山县昌景方在一人的领路之下,穿过长廊入内,之后领入一间偏房之中。

  “请在此等候,大人还在更衣。”

  说完之后这名男子退下,山县昌景一副正坐的姿势,耐心等候,丝毫不敢露出怠慢之色。

  过了许久后,屋外传来一声老者沉闷的咳嗽声,一名七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地走入了偏房之中。

  山县昌景听见脚步声,当下将头埋得更低。

  只听这名老者似乎缓缓地在中央叠席上坐下,然后将袖袍一拢,之后便问道:“你就是饭富源四郎的弟弟?”

  山县昌景喔地一声,言道:“回禀屋形殿下,在下正是。兄长当年称多次向我提及殿下的骁勇善战,英明决断。”

  “哼,真的吗?若是我真如此,他为何与太郎一起,将我放逐出甲斐,令我孤单在外徘徊数十年,终生不能返回甲斐。”

  听出对方口中的怒意,山县昌景平静地回答言道:“兄长说这是他臣子的本分,当年屋形殿下在甲斐杀戮过重,若不及早行放逐之时,可能会引起国人暴动,再现当年油川之乱,所以他亦是情不得已。”

  “够了,当年事已了去了,我不想再提,四郎胜赖现在何处,为何不来骏河见我。”

  这说话的老者自然就是武田胜赖之祖父武田信虎,足利义昭事败之后,遭到信长放逐,而武田信虎少了足利家的庇护,亦无法在京都继续呆下去。

  故而赶至界町乘船,至骏河国登岸,返回武田家控制范围之内,以躲过织田家对其的追捕。

  闻之武田信虎来到骏府城的消息,作为骏河军团军团长的山县昌景,自然是第一时间赶至。

  山县昌景回答言道:“馆主大人,坐镇本馆不可以亲离,而他特亲臣下来此接屋形殿下返回甲斐。”

  “不,我不回甲斐,”武田信虎霍然站起身来,言道,“当年为坂恒,甘利,饭富那几人背叛,逐出甲斐之后,我就立下重誓,除非那个不孝子夺取天下,否则我绝不再履甲斐一步,父子二人从此不再相见。”

  “眼下这个不孝子完成上洛大业,就死在我的前面,我就更不用甲斐,那里已不是我信虎当年所认识的地方了。”

  山县昌景听武田信虎其意坚决,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而武田信虎看向山县昌景则言道:“这一次返回骏河,实际上是公方殿有一项事拜托于我,此事关乎本家上洛,以及天下武家栋梁之事,所以我必须要告之胜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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